喜悦热闹穿透着整个城郊,不远处的一处小山丘上,一人一魂站立其上看着这场精心准备的婚礼。 “行了,看也看了,走吧。再不走,某个小心眼和尚就该来了。” 穆云澜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他真觉委屈,那么多好吃食他是没有口福了,不过……一旁的残魂也好不到哪去。 那残魂勉强还有半个人样,但也由于魂魄不全开始缓慢消散了,如今只是依靠着那点子执念强撑罢了。 残魂一直看着那鞭炮齐鸣的府邸,其实隔的远他根本看不到想看的人,只能瞧着个模糊的大概,明知道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可他还是来了。 就看一眼,哪怕是一眼他也无悔。这辈子,他谋过,夺过,成过也败过,追求了太多,却也忘记了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哎哎哎,我说行了,可以了,快走吧。要不是那和尚今儿个忙,不然你站在这儿都已经魂飞魄散了。” 穆云澜催促着,他本来就是想来看一眼某个丫头的,谁想碰着这么个玩意儿。 若非他还有点用,就冲他欺负丫头这事儿都够他捶散他百来回了。 残魂听后这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而下方的大婚随着礼生一句佳偶天成也正式落下帷幕,宾客齐呼,鼓掌叫好,膳食都陆陆续续上桌了。 秦卿被小芩与丫鬟们扶着回了新房,她身子重又沾不得荤腥,回了房间后空慎先跟了来,替她掀了盖头,有人催他去迎客这才离开。 怕秦卿饿着,他甚至早早吩咐厨房特意为她做了一桌独属的婚席。 随着夜渐深,宾客陆续皆已离席,空慎这才回到房间。 他推开房门,才发现秦卿未换下繁重婚服,微皱眉,“怎么夫人还穿着如此厚重的婚服。” 秦卿说道:“不怪她们,我不许换的。你还未曾好好看过,哪能一下就换掉。” 空慎笑意绵绵,他喝了酒鲜少的话多一些,走过去扶着秦卿,“我的娘子定然是极美的人,与这衣裳无关。我只是担心这么重,你岂不是无法休息。” 秦卿微微一笑,摆手让小芩将热好的膳食端来,“今日喝了这么多酒,人又多,定然没能好好吃饭,我让厨房做了几份小菜,你吃些饭。” 空慎握着秦卿的手,“好,我替你把婚服换下,你陪我一起再吃一些。” 秦卿应允,二人就这么靠着坐下,空慎扶着她,如同寻夫妻一般有说有笑的吃完了饭。 用完膳后,小芩备了热水给秦卿沐浴,她这段时日喜出汗,每晚都要沐浴才觉舒爽,就在她拿着换洗衣物准备去盥洗室时被空慎拦住接过,“今日你们也都休息吧。” 小芩明白两人大约是要独处,唤了一堆丫头婆子们回去了。 秦卿看着端着贴身衣物与皂香精露进来的空慎也愕然了片刻,随即开口:“劳烦夫君了。” 空慎放下东西,轻轻替秦卿褪去身上衣物,“既是你夫君又何来劳烦,伺候夫人乃为夫本分。” 这一晚,浴池中的热水因着空慎一直未凉,窗外月娇如人伴着阵阵清渺吟唱久久未绝…… —————— 春枝满头之时,秦卿顺利生产得了一名男婴,取名臣璟,空慎说而儿随母亲姓长得随母亲,是以冠了秦卿的姓。 秦卿知晓他不想孩子随他姓的缘由,他觉得自己幼年不幸,又不知自己姓氏,不想这孩子也和他一般。 “那我们第二个孩子若是女儿便随你姓可好?” 秦卿抱着孩子说道,空慎抚摸着孩子的稚嫩肌肤微微一顿,眼底满是柔爱,“好。那你便替我想一个姓氏吧。” 空慎搂过秦卿,看着窗外桃花满枝桠说着,原来春天不知不觉已然到了。 ………… “夫人,今日的帖子已经被预订满了,可是要……” 管事的汇报被推门而进的小芩打断,秦卿抬头看去,只见小芩拎着两个奶娃子进来,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她认识,是挨着他们的阮家的嫡女。 阮家是在今年一月刚搬来的大户,也是夫妻二人,这小女孩也才刚满五岁和她家臣璟一样,正是狗都嫌的年纪。 “怎么了这是?” 秦卿放下手下账本,笑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操持着硕大的家业,已经十分成稳冷静了,外面的人都知晓京都秦府主家夫人的名号。 “你们两个自己说。” 小芩气的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着消气。 “是她先抢我玉佩。” 男孩十分不服气的说着,脸上灰尘扑扑,一身天蓝白纹袍上尽是污泥,鞋上也是湿泥还夹杂着草。 女孩虽身上干净些也好不到哪处去,头发凌乱,一侧发髻散乱着珠钗也不知去了何处。 “来人,带阮家小姐下去梳洗一番。” 秦卿淡然的说着,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是。” 待女孩一走,门便自动关上了,不待男孩跑一根银链便锁上了。 “小芩,给你了。记得不要揍脸明日还要去学堂。” 说完,秦卿便抬步离开了,余下秦臣璟在里面到处呼喊。?
第95章 (完结)大师,好久不见 ◎“听说了吗?最近祁山要建天坛了!” ◎ “听说了吗?最近祁山要建天坛了!” “听说是宫里那位点名让礼祭部郎君去督工的。” 前院里几个丫鬟凑在一堆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小芩正送了秦臣璟从学堂回来,闻言脸色微变,“夫人呢?” “夫人今日说是去锦玉阆和金掌柜谈要紧事去了。” 一个丫鬟支支吾吾的说着,她们这些丫鬟最怕的就是小芩与秩管家,这二人得夫人极为重视不说,且对夫人十分衷心,对待下人虽好却也极为严苛,一向是说一不二。 府中规矩不得多嘴多舌,她生怕小芩生气将她们赶出府去。 “你们不得再有下次多舌。” 小芩放下话后便转身让家丁将准备栓上的马给她,她利落的翻身上马夹紧马肚朝着城中而去。 身后一众丫头有些愕然,“芩姑娘……竟会骑马?”一丫头惊讶道。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未敢多言。 锦玉阆便是从前的鸢楼,青鬼生前将鸢楼交给了一人打理便是如今的金掌柜,一个本应被处死的死囚被青鬼所救后誓要报恩,青鬼便让她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从官府手中接下了这烫手山芋。 青鬼死后,又逢战乱,鸢楼便也一直荒废着。后帝女登基,未过多久妖魔出世,天地惊变,大家都以为灭世浩劫即将而来,人间更是乱成一团。 所幸有一大师,以身破魔,这才换来天下一线生机。 之后帝女不知为何,禅位于旁支幼子,开始垂帘听政。 自此天下太平,后金掌柜四处打听这才寻到了秦卿。 那时的秦卿正处在极为艰难绝望之时,险些撑不下去,若非秦臣璟尚在襁褓中,小芩也是不敢想她如何才能留得住娘子。 她不知帝女为何突然要在祁山建天坛,但是此事若被娘子知晓定然又会撕开她心中痛苦。 五年了,这五年她和秩奎乃至全府上下都不敢提半分有关那人的星星点点。 就连秦臣璟除第一年上学堂问过一次惹得娘子痛哭一夜之后也再未提起过了。 原以为时间会抚平一切伤口,可是此刻小芩内心的恐惧告诉她并不是,巨大的伤口哪怕是再多再厚的布缠绕覆盖也依旧阻挡不了那汩汩而流的血液与锥心的疼痛。 “小芩姑娘,你怎么来了?” 锦玉阆的采女见小芩来了忙叫了小厮过来准备接马,小芩问道:“夫人呢?” 锦玉阆前人山人海的排着队,都是些达官显贵家的女眷在挑选采买新来的珠宝服饰以及胭脂水粉一类的东西。其中也不乏有男子陪同自家夫人选买的。 “夫人与金掌柜娘子在楼上呢。” 小芩闻言,心下才仿若大石落地,舒松明朗开来。 “姑娘找夫人可是有紧急要事?我这就去禀报一声。” 采女问道,小芩摆手下马将缰绳递给小厮,“哦,没什么事,不必打扰夫人与掌柜的。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四处看看。” 采女闻言一笑,派人给小芩加了座与茶水这才去忙了。 小芩看着热闹的店铺,思绪飞散,这么多年秦卿能与众人守住这么大的家业除了所有人的共同努力还有那人当初的精心设计。 府上的家丁原来个个身手不凡,就连秩奎也不知何时学会了布置各类阵法。 在最难的那一年,秦卿风头正盛被其他各个大家打压,就连最为亲信的钱庄都不肯相借银两担保,大家都已准备好分散停业时,一个初来的钱庄开了钱库对秦家放银度过了难关。 后来秦卿与她一同押银还账时,那钱庄老板却不肯收取分毫,说是他欠的当初秦家郎君,如今只是还上罢了。 只那一句话,秦卿当即泪流满面,后来又是半月的消瘦以泪洗面。 那半月小芩日日抱着尚且刚满十月只能蹒跚学步的秦臣璟在外玩耍等着,就想借秦臣璟让她坚强起来,有一日秦臣璟突然踉踉跄跄走到门前喊出了第一声娘亲且格外清晰。 也就是那一日秦卿打开了房门抱起秦臣璟对小芩说道:“还好有你们。” 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娘子痛哭流涕的时候了,她开始重整旗鼓开起了食品铺子,花果铺子。 之后又和金掌柜重开了这锦玉阆。 渐渐的,她都快忘了当初娘子与那人到底有多恩爱,也快忘了那日她抱着襁褓内的秦臣璟和秩奎赶去祁山所见到的场景。 妖火连天,到处都是被烧成灰烬的的生灵,火海与天连为!山脉崩塌,地裂成峡,无数的妖魔残躯与神仙碎灵遍布整个山脉之间! 这一场大战,神族、妖族、魔族甚至连鬼界也未能避免。 这一战,伤亡惨重却与人间无碍。只是那原本一身素袍,佛像庄严的男子再也不见了,甚至没有一丝的残留于世。 自然,那个曾经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假道士也不见了踪影,可能……尸骨无存了吧。 “小芩,你怎的来了?” 就在小芩眼底温热时秦卿的话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眨巴眨巴眼睛,将那点泪意逼回。 “哦,送了臣璟去学堂觉得有些无聊听丫鬟说娘子在此处,便顺道过来看看锦玉阆可有新品。” 小芩随口找了个理由,谁知秦卿与金掌柜相视一笑,这二人皆貌美无双且各有特色,金掌柜是清美,秦卿雍美,二人合站一起比这锦玉阆的极品珠宝还要耀眼。 “你来的正好,新品没有,新的郎君倒是替你物色了好些个。” 金掌柜揶揄笑道,小芩无奈的瞪向她旁边的秦卿,后者假意看首饰花样,见小芩怨气太大,忙笑说道:“哎呀,就是看一下见见画像而已,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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