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卧,聂混反手扣住白夭手臂,拽着她进了洗漱室,将她的手拉到水流下,认认真真洗了几遍。 空气里十分安静,只有哗啦啦地水流声。 白夭忍着笑,掀起眼看他,男人依然眉眼冷淡,喜怒不辨。 等聂混扯了帕子,将她一双手抱住,细细擦干水渍,白夭才低声开口。 “四爷一会儿,若是没别的事,我们再谈谈吧?” 聂混低垂的眼睫微掀,与她对视了两秒,唇角浅勾。 “谈黄半仙儿?” 白夭朱唇翘起,挽住他胳膊,身子轻轻贴住他,细声道。 “那老头儿,你若想留着,就先留着吧,我们不谈他,谈谈别的。” 聂混眸光定了定,继而反手牵住她,将人带出了洗漱室,带到床边坐下。 两人靠的近,聂混一腿微屈搭在床沿,一腿伸长了垂在床下,正面白夭,微微凑近了。 “昨晚爷的情绪不好,不够理智,提出了让你为难的话题,孩子这事儿,的确不切实际,以后,爷不提了。” 黄半仙儿的事儿刚被她发现,这时候他态度得软。 先安抚住小妖精,以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他原本之前也想过的,抱几个孩子来养... “我知道你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绵延子嗣。”,白夭徐徐软软的音腔,打断了聂混的思绪。 她水润的眸子笑意微漾,双手覆住聂混的手背。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结天地婚契,便已是最牢固的联系,只要你不愿,我是无法解契离你而去的。” 这件事,她从没跟聂混说过。 但意外的是,聂混听了,竟然并不意外,还轻轻点头道。 “嗯,爷知道,解契得用爷的心头血。” 白夭:“......” 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像是看懂她眼里的诧异和询问,聂混浅叹一声,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之前在安城,你离家出走,爷找不到你,担心你一气之下就离我而去,再也不回来,故而就找到箫弥,问过他此事。” 白夭了然,慢吞吞点了点头。 说起来,聂混本就患得患失,那次她闹脾气玩儿失踪跟他赌气,才加重了他疑神疑鬼的心病。 “既然你知道,你还担心什么呢?只要你不愿,婚契无法解开,那我生生世世,都是要跟着你的。” 聂混苦笑牵唇,轻轻摇头。 “心头血罢了,即便爷不愿,你若一气之下要恩断义绝,很容易就能取走爷的心头血。” 就如同她一气之下一走了之,他就是用尽全力,也没办法找到她一般。 白夭无言以对,不得不说,聂混这话,她没法反驳。 她有些头疼了。 “四爷要我怎么做,才能彻底安心?” 婚契也结了,聂混佩戴的玉坠上也施法做了追踪术,她真的不知自己还能怎样,才能令聂混不这么患得患失。 要她怎么做?聂混自己也没有答案。 他觉得,除非有一天,他有足够强大的能力,能够真正约束白夭,让她死心塌地,即便是想离开他也离开不了。 唯有那样,他或许才能安下心来,不再胡思乱想,患得患失。 聂混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怪异。 但他没法自控这种心理。 这一刻,莫名的,他就想起另一个人,那个足够强大的人。 聂混垂着眼,一言不发地样子,令白夭猜不透他的想法。 “四爷?”,她低声唤他。 聂混恍惚回神,抬眼与她对视,怔了两秒,眉心缓缓蹙起来,斟酌着徐徐开口。 “夭夭,有件事,爷没跟你提过,之前入爷梦的那...” ‘咚咚’地敲门声打断他的话,郑毅在门外低声通禀。 “四爷,昌省的消息。” 昌省,是与胡东军正在打仗的边线。 白夭定睛看男人,聂混说了一半的话也顾不得了,径直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白夭跟在他身后,立在里屋门框边没靠太近,但这在郑毅看来足够远的距离,她却将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 郑毅,“电报上说,大帅所在的船只被击中,大帅落水,被胡家潜在水中的死士阻杀,白老爷子率人救下大帅,对方水性好,百家门弟子折了十几个,大帅跟白老爷子都受了伤,大帅至今还未清醒。” 聂混蹙眉,“还有呢?” 郑毅顿了顿,语气又沉了几分。 “胡东军水性好,众所周知,我们本就不占优势,昌省没了。” 继聂混攻下西北武家的川省后,原本聂北军领地已是五省,跟武家平起平坐。 现在失了昌省,聂北军又成华国境内最弱的那一支了。 聂混一刻都没犹豫,径直抬脚往外走,当机立断。 “孟枭呢?让他来书房,联系武廷辉...” 想起孟枭之前被他支出去查聂祥的事了,聂混脚步又一顿,回身看向屋里的白夭。 他还没开口,看着他冷沉的脸色黑沉沉的眸子,白夭先一步主动提议。 “我去边线吧,我去见大帅。” 聂大帅重伤,这于聂家来说,比失了昌省要带来的影响还大。 大局当前,什么依依不舍的儿女情长都不再重要。 聂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他不得不点头,继而转头交代郑毅。 “两件事。” “立刻找孟枭,让他撰盟书,打急电报给武廷辉。” “给夭夭准备车...” 白夭快步走出来,语声低促打断他。 “车就不用了,我轻装简行,更快。” 聂混与她对视一眼,凤眸深深,明白她的意思,他冲郑毅摆了摆手。 “让人立刻去找陶浅之来。” 郑毅也很急,闻言还是愣了一下,确认了一句。 “陶,陶老板?” “快去!”,聂混厉声催促。 郑毅不敢耽搁,转身大步跑下了楼。 他一走,聂混便一把将白夭搂进怀里,力道紧的白夭都无法呼吸。 她却十分柔顺,并没有挣扎,反而轻轻抚着聂混的后脑,柔声安抚。 “四爷放心,我不会让大帅有事的。” “夭夭...” 白夭浅浅含笑,轻轻蹭了蹭他面颊。 从聂混能第一时间想到,请陶浅之来陪她走一趟,并将这个念头付诸于行动时,她心里就突然定了下来。 这个男人或许吃醋,或许患得患失,但他潜意识里,是对她信任的。 其他更多的,她会慢慢解开聂混的心结。 这样想着,白夭将手覆在他胸口,轻轻扣住聂混佩戴的玉坠。 “有契印和玉坠在,无论我离开多远,也同样在四爷身边,安心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第185章 抵达军营 等陶浅之来的这段时间,两人相携下楼,正撞上从堂厅外进来的秦合和篱官。 “聂四爷,白姑娘!” 小篱官很友好,笑着打招呼。 这次,聂混倒是冲他点了点头。 白夭眸含浅笑,与秦合对视一眼,从楼梯上下来,与他面面相对,缓声开口。 “我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我不在的时候,四爷会替我关照你们,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任何事,都可以与四爷说。” 秦合大半张脸都隐在披风的帷帽内,闻言,只缓缓点了点头,也没问她要去做什么。 白夭笑意微敛,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再次开口时,声线更低柔了。 “这段时间,能不能请你,也帮我照看好四爷?若有必要,希望你能出手帮他一把。” 聂混眉心轻蹙,知道白夭是不放心他,心下酸闷无力感更甚。 秦合抿唇缄默,半晌,略抬头看了眼聂混,又看向白夭,音腔清润。 “你放心。” 这男人是白夭的伴侣,他总不会对他坐视不理。 白夭浅笑颔首,“多谢。” 秦合唇瓣动了动,眼眸复杂,没接话。 正这时,孟枭和郑毅匆匆从堂厅外而入。 孟枭跑的有些气喘,扶了扶低落的镜框,低促回话。 “四爷,电报已经打出去了。” 郑毅一手摘了军帽,粗声接话,“属下已经给各省下令,消息暂时封锁,不过四爷,川省和沅省那边倒是有把握,只怕另外两省...” 聂混抬手制止他,沉声道。 “足够,没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陶浅之正是这会儿,摇着折扇,慢悠悠晃进来的,进门时,还笑眯眯的戏语。 “听说聂四爷请我,哎哟,陶某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往日里聂混对他是爱答不理,正眼没给过一个,只甩冷脸子,防贼似的。 这会儿让他亲自请,先别提是不是大事儿,他这面子上倒是真舒畅。 白夭翻了他一眼,直言道,“别贫了,陪我走一趟。” 陶浅之桃花眸笑眯,“去哪儿?去多久啊?耽不耽误生意?” 聂混淡淡接话,“报酬少不了你的。” 陶浅之摇了摇折扇,没任何异议了。 郑毅适时开口,“白姑娘,车已经备好了。” 陶浅之合上折扇,笑睨他一眼,慢条斯理回道。 “车就不用了,太慢了,走吧。” 言罢,他当先转身,负着手,步伐悠然的先一步离开。 白夭顿了顿,与聂混对视一眼,狐眸浅弯,继而转身离开。 “唉!不用车难不成要骑马?”,郑毅忍不住挠头。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楼梯上急促的脚步声。 小丫头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停在拐角处,满脸迷茫看着堂厅里的一众男人。 “四爷,奴婢给夫人收拾了行李...” “用不着了。” 聂混淡淡回了一句,扫了孟枭和郑毅一眼,当先上楼。 孟枭和郑毅连忙紧随其后。 篱官眨眨眼,目送三人匆匆上楼的背影,小声开口。 “主人,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秦合微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应该是大事,否则白夭不会走的这么急。 以白夭和陶浅之的速度,说是日行千里也不为过。 天黑前两人从四海城出发,当天后半夜就抵达了离昌省最近的甘城,聂北军暂时就驻扎在此地。 连绵一大片的军营并不难找,只是到了地方,为着不暴露异常,他们就不好再施展法术。 “什么人!!” 陶浅之摇着折扇,面对一众对着他举枪的值岗兵,笑的倜傥自在。 “四海城商贾陶浅之,请见聂三爷,劳烦几位军爷给通个话吧。” 陶浅之在四海城,还是个叫的上名号的人,值岗兵中自然有人听过他,但还是没放松警惕。 “四海城陶老板?你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这儿?见三爷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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