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笑抿唇,“您也不用故作豁达,你们习武之人,尤其还自立门庭的,就没有不注重身后名的,不然,你一百多亲传子弟,何故要寻我来接你门楣。” 白老爷子似乎是被堵了心,他僵着笑脸,咂了咂嘴,继而浅叹摇头。 “你既然看透了,何故还故作推辞呢?我就不信你不眼馋我手底下这些人,白捡的壮劳力,谁不稀罕?” “我不稀罕。” 白夭回的毫不客气,实则,她还嫌拖累呢。 白老爷子一噎,顿时没好气的甩了袖子。 “你不稀罕!聂混那小子能不稀罕?!” 这句话,白夭倒是没法反驳。 百家门弟子都是习古武的,随便拎出来一个,放在军营里,那都是以一抵数的能耐。 这是白老爷子在聂家举足轻重的原因。 这支势力,等到大帅退位,总要在聂家儿子里选出一个来拥簇。 想到这儿,白夭眼底笑意收敛,看向白老爷子,直言问道: “你放下身段来就我,倒不如顺着大帅的意思,去就聂二爷。”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聂大帅最偏爱的就是聂礼,聂礼又是那样温润如玉翩翩尔雅的人,跟着他,没有错处。 “唉~”,白老爷子扁着嘴摇了摇头,“往长远了看,等大帅不在了,我也不在了,这些兔崽子,聂二爷震慑不住。” 都是一群打打杀杀虎惯了的汉子,心底里不能服聂礼那样的人。 “就得是聂混这等有手段,又挥的动刀的主,才能令他们心服口服。” 白夭微微颔首,理解了白老爷子的心思。 她想了想,温声细语的回了一句: “我孑然一身惯了的,不习惯拖着这么些人。” 她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那么博爱,惦记旁人的后路走的好不好。 白老爷子不以为然,“你过去是孑然一身,你现今不是不同了么,你能离得开聂华章?聂华章能离得开聂家?” 白夭闻言缄默,垂着眼静默不语。 白老爷子见状,又笑叹了一句: “这事儿我若是去跟聂华章说,他铁定没什么可犹豫的,一准就接过去了。” 白夭眼睫眨了眨,随即冲他展颜一笑: “那你去跟他说吧,四爷即便接手百家门,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老爷子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唇角抽了抽,恨铁不成钢的白她一眼: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轴呢?那能一样吗?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我没子嗣,你没长辈,那咱俩抱团儿,才像话不是!” “百家门给了聂混,那是聂家的,给了你,那是你的!就是因为你孑然一身,我老头子才好心给你做依仗!你还推三阻四了,你....” 老爷子说到最后,抬手指了指白夭,愤愤的哼了一声,甩袖子掉头走了。 目送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白夭纤秀黛眉轻挑,并没放在心上。 她跟着聂混,也不需要什么依仗的。 不过,老爷子的好意,她心领了。
第222章 这可了不得,太没出息了 聂混是翌日清晨回营的,令白老爷子意外的是,竟然不是空手而归。 军帐内,聂混简单洗漱过,在正位大马金刀的落座。 白老爷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麻袋,然后扫了一旁的大弟子白枫一眼。 白枫十分有眼色,上前蹲下身,将麻袋的绳扣解开,拨开麻袋口,露出一张粗犷端正的面孔,这人此时还昏迷着。 白老爷子搓着手抿了抿嘴,掀起眼皮看聂混: “这谁啊?老胡家的?” 聂混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孟枭递过来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白老爷子挑着眉不以为然,“别是抓错了吧?怎么证明身份?” 郑毅上前蹲下身,手里捏着张四方大的纸,在那人面前比划了比划。 白老爷子垂眼,探头一打量,发现纸上是个人的照片,材质看起来是从报纸上裁下来的。 “这什么东西?” 郑毅抬眼,将手里的照片递给他: “胡正通那老东西的照片儿啊,先前从报纸上裁下来的,您老瞧瞧?” 白老爷子蹙眉犹豫,伸手接过照片,也学着郑毅的样子,蹲下身,比在那昏迷的青年脸旁边。 郑毅顺势站起身,单手叉腰,嘿嘿笑着与聂混道: “四爷,八九不离十,就这副大板相黑熊脸,一准儿是胡正通那老东西的种。” 一旁几个百家门弟子,因为他这番形容词,顿时乐的扑哧扑哧笑出声来。 聂混淡淡勾唇,“行了,带下去吧,看押好了,别让人跑了。” 郑毅立时拍了拍胸口,“四爷放心!”,说着,招呼人进来将人给抬走。 人一抬出去,百家门的弟子便也纷纷退了出去。 帐内静下来,白老爷子将手里的照片随手扔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负着手四下打量,一边旁听聂混与孟枭的谈话。 聂混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也没在意。 “那倭国人审的怎么样了?” 孟枭正了正脸色,低声回话: “属下昨晚亲自审的,他们囤放军火的据点,在老胡家的地盘上,这个咱们暂时不用想了。” “属下已经连夜给四海城去消息,除却攻下右岸城池的捷报,还通禀了老胡家与外国军火商勾结一事,胡正通为外国人私开国门,挣国人血汗钱,这事儿可以利用。” “到时候跟武廷辉那边一联系,几省报社将这事儿宣扬出去,老胡家的地盘儿上也瞒不了多久。” 到了任何时候,舆论都是能无形伤人的。 丧失了民心的统治者,将不再是统治者。 聂混微点下颌,继而淡淡交代一声: “先这么着,等四海城的消息,把胡家儿子在爷手里的消息也放出去,最近几日就原地整顿,等大帅指令。” 孟枭颔首应是。 主仆俩噤了声,似有感应般,齐齐侧头,正对上白老爷子眼巴巴盯着的眼神。 白老爷子眨了眨眼,十分自然的清咳一声,冲聂混挤出抹笑脸。 孟枭眉梢一抖,抵了抵金丝镜框,含笑道了句: “属下这就去放消息,四爷和白老爷子先聊。” 他说完抬脚就走,白老爷子目送他离开,笑的十分欣慰,转眼又看向聂混。 聂混面无波澜,掂起手边儿的茶盏浅抿一口,声线清淡。 “您老,有事儿?” 白老爷子搓着手,呵呵一笑,“唉,有事儿。” 聂混眼睫轻掀,凤眸溢出几分笑,“有事儿您就说,跟我还客气什么?” 白老爷子砸吧砸吧嘴,似乎是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这个,我吧,就是说昨天夜里,跟你媳妇儿谈了谈,那丫头吧能耐是能耐,就是脑袋可能不太开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聂混眉眼一冷,板着脸将茶盏撂下。 “您有事儿说事儿,别为老不尊,怎么我媳妇儿就脑袋不开窍了?” 看他还拉了脸,白老爷子一抿嘴,负着手昂起下巴。 “不是脑袋不开窍是什么?!我百家门的招牌,谁不抢着接?我这巴巴送给她,她不要,那还不是不开窍?” 聂混喉结滚了滚,声线冷淡: “那也不能那么说夭夭!” 白夭夭若是不开窍,那这天底下,还有开窍的人? “这不是重点!”,白老爷子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接着道,“反正我意思就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的媳妇儿,你自己去开解。” 聂混一脸不放在心上,“她不喜欢,你就别去烦她,你又不是这一时半会儿的顶不住事儿了,急着把百家门脱手干什么?” 白老爷子虎目圆瞪,嘿了一声,“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都这么不识好歹呢?你不要,你不要是吧?” “你不要我给聂勋了!” 聂混收回视线,一句话都没回,径直起身大步离开。 白老爷子直勾勾盯着他背影,满眼匪夷和不解,连忙抬脚追出军帐,紧跟在他身后。 “唉!!你真不在乎是不是?我可真,可真......” “给,你乐意给谁给谁!” 白老爷子被他噎了一嘴,直噎的心口疼。 他握着拳头揉了揉胸口,伸手拦住他去路,盯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圈儿。 “聂华章,你是不中邪了?” 聂混驻足,垂着眼与他对视两秒,突然失笑。 “说真的,现在于我来说,已是人生一大圆满,我什么都不缺。” 自从他脱胎换骨之后,确定了能够跟白夭夭长相厮守,他便觉得,这疆土也好,聂北军也好,都没有那么大的执念了。 白老爷子不懂,白老爷子很迷惑。 聂混眼睫轻眨,抿唇弯出抹笑弧,轻轻拍了拍老爷子肩,越过他身边,径直往后头的营帐走去。 白老爷子立在原地,好半晌,回头看去。 就瞧见营帐的垂帘一掀,一对璧人手牵着手,相依偎着轻声笑语,旁若无人的往营地后的山林走去。 白老爷子就这么目送他们走远,目送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间,这一刻,仿佛懂了什么,又仿佛看不懂。 寂静中,他长长舒出口气,若有所思,捻着胡子摇了摇头。 “这可了不得,太没出息了...” “师父。”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悄咪咪的唤声,白老爷子吓一激灵,侧身一看,顿时吹胡子瞪眼,一巴掌拍了过去: “偷偷摸摸地干什么!!要吓死老子!” 白枫被揍了一个暴栗,捂着头嘶嘶抽冷气,龇牙咧嘴的回话: “疼疼疼...,我没偷偷摸摸,您想事儿想的太专注了!我这不是,师弟们有事儿想跟您讨教,让我来请您,您老看什么呢?” 看他这副愁眉苦脸的相,白老爷子没好气,捋了捋胡须哼了一声,抬脚离开。 “你管老子看什么!说,什么事儿?!” 白枫连忙转身追上去。 “就先前您说的,想收四夫人为徒那事儿...” “收什么徒?!我什么时候说过想收她为徒了?” “啊?不是收徒吗?那您...” ...
第223章 妈呀,四爷这啥时候觉醒的神力? 寒月清辉铺泄山林,雾气分出层层叠峦,萦绕在水潭之上,掩盖了水波潋滟。 潭水清凉,身体内的热意却一波攀上一波。 白夭黛眉轻蹙,闭合的眼睫如鸦羽般轻轻颤动,只觉得自己像是处在冰火两重天里般难熬。 “别咬。” 伏在她耳边的声线温醇低磁,呼吸灼热,激起她半个身子的麻栗。 轻咬的唇瓣被带着湿意的指腹揉开,白夭泄愤似的,歪头咬住他拇指,尖牙微微用力磨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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