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吃痛闷哼,旋即笑声如水面的涟漪般一波波荡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渐渐收紧。 “若真要咬,那就咬爷吧。” 说着话,这恶劣的男人,还真不知道疼似的,将拇指往她口中送了送。 白夭两腮霞色,浸了水的冰肌玉骨剔透皎洁,又仿若被暖透的粉玉,十分惹人怜惜。 侧头躲开他的手,她轻嗔回眸,妖冶狐眸上挑的眼尾,似染了桃花妆,十分勾人,瞳珠中流光溢彩的幽蓝明丝明明灭灭,像是月色下蛊惑人心魂的魅妖。 娇软拉长的声腔音坠靡靡,不经意便勾弄人的心尖儿。 “你再逗我,我可恼了~” 聂混瑞凤眸黝黑,似有星火在其中‘噼啦’爆开。 他胸腔里溢出几声闷笑,反手一裹,薄唇掠去她口中芳气,将人卷进了水潭里。 月色下,薄雾悄悄驱散,仿佛只剩两人恬静相吻的美好,唯有活跃的潭水不甘寂寞,撩起清凌凌的水声,如动人的乐章,响了彻夜。 ...... 三日后,聂混先后接到聂大帅和胡正通的电报。 胡正通自然是来要儿子的。 聂大帅,是来提条件的。 经过长达半月的会面谈话,聂家得到了右岸河道周边三个城,和一批军火枪械,而老胡家,换回了胡二爷。 聂混跟胡家人会面时,白夭都没跟着。 不过,送胡二爷离开营地时,白夭倒是跟着聂混亲自去送的。 这段日子虽然被人盯桩子似的盯着,连撒泡尿都避不开人眼,不过,得益于聂混一直好吃好喝伺候着胡二爷,他临下车前,还有心情阴阳怪气地贫嘴。 “打个仗都要带着娘们儿,你老聂家的军规可真是让老子开了眼。” 胡二爷说这话时,眼里的讥讽和挑衅,实在是太惹人烦了。 白夭素手交握,立在聂混身边,一个眼神都未吝啬。 孟枭眼皮子当时就跳了跳,顿时侧目看向聂混。 聂混眼尾上扬,唇角浅勾,一脸好性儿回了句: “让胡二爷见笑了,老子新婚燕尔,实在离不开我夫人。” 胡二爷冷嗤一声,舌尖儿顶了顶腮,大爷似的举起被捆的扎扎实实的双手,粗声吆喝。 “还不赶紧给老子解开?!” 聂混侧了侧脸,郑毅便咬着后槽牙上前,垂着眼皮,手里把玩儿的瑞士刀弹开,对着那绳结就开始割。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刀尖儿就戳破了胡二爷的手腕。 胡二爷嘶了口气,横眉怒目的瞪郑毅,怒声大骂: “你他娘的眼瞎了?!会不会办事儿!” 郑毅这暴脾气,顿时嗨了一声,瞪着眼握拳就要捶他。 孟枭眼疾手快,连忙跨上前一步,一把拦住郑毅拳头,将他抵后身后,咬着声儿跟他耳语。 “别乱来,一会儿没法跟胡家交代。” 郑毅咽不下这口气,瞪着眼跟胡二爷对视,这鳖孙子在他们的地盘儿装大爷,成天吆五喝六的,他早看丫不耐烦了! 胡二爷见他被拦住,嚣张的昂了昂下巴,歪头啐了一口唾沫。 郑毅牙根儿都要咬碎了,“淦你姥姥,郑爷我...” “郑毅!” 孟枭用整个身体抵住他,蔺杰也上前相揽,这才将人拦住了,没让他扑上去揪着胡二爷开揍。 聂混眼帘低垂,淡声呵斥,“行了,不得冒犯胡二爷。” 他一句话,郑毅就是火都烧到了天灵盖,也只得强压着,被孟枭和蔺杰推到了一旁。 得了便宜的胡二爷冷笑一声,冲着聂混举了举尚没解开的双手,凶悍的‘嗯’了一声,示意聂混上前替他解。 孟枭抵了下金丝镜框,连忙接话,抬脚上前。 “我来,我来替胡二爷松...” “不用。”,聂混眉眼低垂,唇角带笑,慢条斯理脱下白手套,“爷亲自替胡二爷松绑。” 他这声儿噙着笑,怎么看都十分好脾气。 但孟枭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后背一凉,一句话都没敢多说,默默退了两步。 退到郑毅身边,还用手肘抵了抵他。 郑毅正咬着牙捏拳头,被他这一抵,既气又莫名,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将白手套递给白夭,聂混长腿上前迈了一步,慢吞吞地亲手解胡二爷手上的绳结。 胡二爷满眼讥笑,唇角勾了勾,视线越过他耳边,看向三步之外的白夭。 白夭与他对视一眼,看清他眼里的贪色与邪意,她眸光微冷。 这时,聂混低垂的眼睫掀起,噙着笑与胡二爷对视,对视了两秒,含笑问他: “胡二爷,这是在看什么?” 胡二爷收回视线,浓眉高挑,满目嚣张,“你管老子看什么?老子爱看什么看什么!” 聂混笑意不变,又问了他一遍。 “老子问你,在看什么?” 这会儿,绳结已经松开了,胡二爷揉了揉手腕,吊儿郎当嗤笑一声。 “看你娘们儿,怎么着?杵在那儿不就是让人看的?眼儿那么媚,瞧着就...” 孟枭下意识闭上眼,果然,就听见一声实锤的胖揍声,以及胡二爷的痛哼声。 聂混一拳头捶在胡二爷嘴上,力道十足,给他整个人揍得倒退了两步。 动手只在一瞬间,郑毅和蔺杰都看呆了。 胡二爷不可置信,捂着嘴的手放下,就瞧见指缝里的血迹,他歪头吐了一口,吐出四颗门牙。 “噗——!”,郑毅没忍住,顿时喷笑出声。 胡二爷瞬间被激怒,双目猩红瞪向聂混,抡起拳头就要还回去。 “你他娘的敢跟老子动手!!” 聂混眉眼冷峻,猛地抬脚,冲他腰腹就一脚踹了上去。 两百多斤的高大壮汉,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就被他这一脚踹出去两米远,狠狠跌坐在地上。 郑毅瞠目结舌,“妈呀...,四爷这啥时候觉醒的神力?!” 然而,这一拳一脚还只是开始。 聂混长腿阔步,转眼来到胡二爷身边,没等他爬起来,提脚就冲着他腰腹胸口狠踹。 一脚接一脚,踢的结结实实,如踹麻袋一般,那砸肉的声音十分清晰,听得围观等人都直龇牙抽冷气。 然而,聂混这副恨不能就此踹死胡二爷的架势,愣是让他们没敢上去拦。 白夭垂下眼睫,转身静静上了车。 蔺杰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时,嘴皮子都发抖了: “哎哎,咱们是不是...上去拦一把?不是说,没法跟老胡家交代?” 郑毅撇嘴,装听不见,只默默欣赏着胡二爷的惨相。 孟枭抵了抵金丝镜框,眉眼淡漠,声线温润: “又不用你交代,四爷都没说。” 蔺杰,“.....”
第224章 回到安城 等聂混停下脚,胡二爷已经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噗噗吐血,话都说不出了。 聂混拎了拎军装裤腿,用脚尖拨了他一下,军靴卡在他脖颈上,一字一句冷的如结了冰碴。 “管住自己的招子,不该看的别看。” “管好自己的嘴,不该咧咧的,别瞎咧咧。” “这样,你能活的更久,听明白了?” 喉咙被压迫,胡二爷血迹斑斓的脸,因为缺氧充血,开始发红发紫。 他一双充血的眼珠死死盯着聂混,深切感受到了死神眷顾的恐惧。 等不到回应,聂混修长眉宇轻挑,鼻音悠长散漫。 “嗯?” 胡二爷喉咙发出两声‘嘎嘎’声,艰难的点了点头。 聂混凉薄的唇线轻牵,慢吞吞收回脚,眼睫低垂,没看胡二爷佝偻匐匍的身影,转身前淡淡扔下一句。 “若是再学不会,老子就挖了你眼,割了你舌头。” “孟枭,送他出城。” 孟枭得令,与郑毅一左一右上前,架起地上被踹的半死的胡二爷,一把扔上了等在一旁的牛车。 胡二爷这壮的跟熊似的身躯这么扔上去,牛车不稳固的晃了晃,好悬没塌了或者翻过去。 郑毅居高临下睥睨了如死狗般的胡二爷一眼,狠狠啐了一口,抬腿就是一脚。 孟枭挡了他一下,看向车夫,“麻烦你,送他出城吧。” 早前找来的车夫,只拿了不菲的钱财,也没想到会是这么桩棘手的差事。 他被方才聂混揍人的架势给吓的脸都白了,现在还回不过神来。 想说自己不接这活了,可看着一众军装革履的大兵,他属实是没敢开口,只是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坐在了车辕上。 孟枭见状,温和一笑安抚他: “别怕,你送他出城,有人跟着,没人会难为你。” 车夫笑的比哭还难看,挪了挪屁股,看了看两队持枪的兵,不情不愿的甩了甩鞭子。 直到牛车驶出城门,孟枭三人收回视线,回到车边。 看着坐在驾驶位和副驾驶位的两人,孟枭语声迟疑: “午后就拔营了,四爷和夫人要出去?” 先前占领的这河岸边三城,这半个月里, 边界线上的管治,孟枭和郑毅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昨日胡家势力一撤走,调派来此处守线的将官就已经就位。 原本是打算送走了胡二爷,就要启程回安城的。 聂混眉眼淡漠,发动车子,嗯了一声。 “你们先回去整队,一会儿河道边见。” 孟枭后退一步,低声应是。 聂混开车,载着白夭往河道边岸去,先头说要在这里做场法事,超度死在这场战事里的亡灵。 这是聂混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他跟着白夭学着做法时,只觉得心绪十分复杂,说不出是什么心理。 复杂过后,望着河面上如星光般冒出头,又争先恐后涌向同一个方向,眼前的画面既神秘又奇妙,他内心似有什么东西破壳,温热流淌。 聂混薄唇微抿,侧目看向身边的妻子。 “他们会去哪儿?西方极乐?还是阴曹地府?” 白夭浅浅弯唇,轻轻摇了摇头。 “应该,是去九泉。” “九泉?” “魂灵该去的地方,渡过九泉,便是冥府,到了那儿,今世的业障功德,自有人定夺,下一世该从什么道,也便有了定论。” 聂混轻轻颔首,与她十指交握,带着她往车边走。 “所以这一世不管有没有未尽之事,有没有牵挂之人,也都不再重要了?” 白夭含笑颔首,“既已脱离凡身,便不得在凡间逗留,凡间的人和事,不管亏欠还是挂念,都与他们断了牵连。” “他们的一世已经终结,魂灵就要归往魂灵该去之处,剩下的,唯与活着的人相干。” 聂混眸光微跳。 两人上了车,他侧过身与白夭对视。 “既然三界如此有秩序,那你我,还有我母亲那等,岂不都是悖乱天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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