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那这次,还带着聂祥吗?” 聂祥? 聂混凤眸微怔,瞳珠轻转看向他,“你去问他,是想上战场,还是想在后营。” 这是让聂祥自己做决定。 孟枭点点头,抬脚大步流星的走了。 聂混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返回堂屋。 孟枭用过膳,便准备去兵府司点兵,一踏出院门,正与被人喊来的聂祥撞上面。 他脚步没停,只侧头看了眼跟在身侧的少年,声线温淡问了一声。 “今日我要率兵赶往边线去,支援战局,四爷让我问你,你是跟着上边线,还是待在安城。” 聂祥一双略圆的眸子睁的更圆了,“我当然是跟你上前线了!” 他从军就是为了打仗,为了建功立业,怎么可能待在安城享清福? 孟枭一点儿都不意外他会这么回答,既然四爷都没异议,他当然也不会阻拦聂祥。 不过,他驻足看向聂祥,温俊的眉眼在这一刻看起来格外严厉。 “有些话说在前头,四爷不会拘束你,但这不是儿戏,军营里,军令如山,不准私自行动,你若违背这一点,绝不轻饶。” 聂祥正色点头,腰背挺的笔直,“是!总军!” 孟枭盯着他看了两眼,淡淡点头,转身离开,“走吧。” 聂祥连忙追上他。 安城内驻扎了五万聂北军,孟枭带走了三万,川沅两省内的驻军,也已经在同一时间走不同的路赶往边线,这支军队会在中途或者在终点聚集。 大军一离开,整个安城仿佛都寂静了许多。 三日后,郑毅带着百家门的弟子和几个亲卫赶回帅府,彼时,白夭还没有醒。 聂混只能下令让郑毅等人先去追孟枭,自己继续留在帅府等白夭苏醒。 这一次,白夭足足睡了十日,才恍惚醒来。 看到她重新化出人身时,聂混压在心头的那颗大石头,才总是放下。
第252章 夫妻嘛,床头不合床尾合 这是华国领土内,仅剩三方军阀的存亡之战,目前局面是两攻一,局势必是往一边倒的。 胡东军先是从失民心,被百姓唾弃开始。 然后被冠以洋人走狗,卖国贼的骂名,连带军心涣散,被两军围攻,接连战败。 这些报道,几乎各地报社的大横幅就不曾断过,几乎整个华国都在见证胡东军的逐步衰败。 白夭虽然跟着聂混来到边线,但这次的战场上,属实也不需要她多费心。 她每天做的,就是在营地里照顾伤员,到附近的山头去采药,然后等聂混回来,陪他天亮趁晨日朝晖打坐,入夜与清月星辰同修。 这场仗,从七月初开始,一直打到入冬,战况趋于白热化。 年后雪季初融时,强撑了数月的胡东军,被压垮了最后的防线,彻底降了。 “胡正通跟他剩下的两个儿子跑到了大洋彼岸去,这如同大海捞针,追是追不回来了,不过,经过这一遭,胡东军已经彻底被两军瓜分,他们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再回来了。” 孟枭握着铁锹,将炭炉里的烤板栗一个一个翻出来,说到这儿,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聂四爷。 “眼下,咱们最棘手的,倒是跟武廷辉瓜分领地这事儿,四爷,明晚,怕是场鸿门宴啊。” 聂混没出声,只是面色冷清,视线落在炭炉里,炭块烧的正红,灼热的火光似是在他深邃的瞳仁里跳跃。 坐在孟枭对面的郑毅,探手捡了颗烤板栗,也不怕烫手,递到牙关处嗑叭磕了个缺口,三下两下剥了壳丢到嘴里,烫的他一边呼气一边囫囵咀嚼,话也说的磕磕巴巴。 “怕丫的?管他红门宴绿门宴的…,早前可是他老武家主动求的咱们结盟,不是说好了嘶呼…,是说好了,四六分的是吧,四爷?” 聂混半垂的眼睫微动,眼睑轻掀,扫了两人一眼,声线淡淡。 “谈判的事儿,二哥那边差不多也快到了,让聂勋跟二哥去应付。”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整了整袖口,就准备抬脚离开。 孟枭听他这话一愣,握着铁锹侧过头看他。 “四爷,您这是不准备管了?” 聂混脚步不停,侧目扫他一眼,“仗爷都给他们打完了,这么点破事儿,还要爷亲力亲为?爷还有事,先走一步,这边你们盯着。” 这回连郑毅都有点儿傻眼了,他看向孟枭,只见孟枭连忙丢下铁锹站起身来,追问了一句。 “你又要跟夫人玩儿失踪啊?” 这还十几万大军呢,这说扔下就扔下了?这现在未免也太不拿兵权当回事儿了吧? 聂混驻足帐帘内,侧身看两人,不由失笑一声。 “什么叫玩儿失踪?” 孟枭,“……” 难道不是吗?说走就走了,还来去无踪没个交代。 聂混微微摇头,撩起帐帘,“爷都勤勤恳恳打了几个月的仗,还不能办些私事了?不用找爷,该回来时,自然会回来。” 话落,人已经抛下帘子走了。 孟枭头疼叉腰,蹙眉盯着帐帘,不发一言。 郑毅见状,不由也跟着站起身来,一脸茫然不解小声问他。 “四爷要办啥私事儿?” 孟枭不耐的撇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郑毅被他这语气也是怼的没脾气,顿时也有点儿没好气。 “你冲我发啥火,跟我有啥关系?也不是我让四爷走的。” 孟枭抿唇,他倒是想冲夫人发火,他也不敢。 聂混这边,回到营帐就不见白夭身影,他立在帐中四顾一眼,感应了片刻,然后掀帘子出来,趁着夜色往营地后的山峦中去。 胸膛上的契印滚烫,他抬手覆在那处轻揉。 如今已经不需要脖颈上的玉坠指引,他单单凭着契印中牵绊的念力,便可以准确的找到白夭的方向。 冬末的夜幕山涧中,霜寒之雾弥漫,哈出的呼吸都是升腾成白雾,他穿过数不清的林木,在山峦深处的一棵苍天古松上,找到白夭的身影。 古松的松针茂密,他的妻子,穿一身暗底银莲的旗袍,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隐在树影之中,若不是那双垂落着轻轻晃悠的纤白细腿,险些与夜色融为一体。 “夭夭,下来。”,聂混抬头仰望她,双臂张开。 白夭微微垂首看着他,幽蓝狐眸浅弯,“四爷,战事是不是停了?” 聂混微抿唇,声线柔和,“停了,爷陪你离开一段时间,我们回周山去,与陶浅之他们住一阵子,好不好?” 白夭眼睑轻眨,半晌,小声呢喃。 “我不想回周山。” “你想去哪儿?爷都陪你。” 白夭歪头想了想,身后的五条雪白狐尾缓缓舒展开,在夜色中柔软张扬着。 似乎是想不到自己想去哪儿,最后,还是低声喃喃道: “我想不到,那就先回周山吧。” 聂混幽暗的凤眸微动,喉间滚了滚,心下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接着柔声哄她。 “下来,我们这就回周山。” 白夭点点头,随即一跃而下,转瞬便投入了聂混怀里。 聂混下意识收紧手臂,将她牢牢抱住,指腹轻抚她狐尾上柔软的皮毛,眼睫半垂,遮住眼底深邃的暗芒。 回到周山,陶浅之自然少不了犒劳她们一顿,几人在洞口支了桌椅,寒雾驱散,月色澄凉。 隔着老远看竹屋那边,里头灯影灼灼,有孩子和女人的细语欢笑声传来。 “她怎么回事?”,藤嵇叼着箸头,转眼看向面无表情端坐的聂混。 聂混掂在手里的酒盏顿在半空,没回藤嵇的话,而是抬眼看向立在洞口负手观望的陶浅之。 等陶浅之回头看过来,对上他眯笑邪俊的桃花眸,聂混不由蹙了蹙眉,沉声开口。 “我不知她怎么了,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不与我说。” 藤嵇挑挑眉,拿出叼在嘴里的箸子,冲箫弥眨巴眨巴眼,轻轻撇嘴。 瞧见没?两口子闹生分了。 箫弥含笑抿酒,不回应他,也不随便插嘴。 陶浅之殷红唇瓣牵出抹笑意,负手走回来,噙着笑的潋滟眸色看起来意味深长。 “夫妻嘛,床头不合床尾合,你是不是忙着打仗,有些忽略她了?” 聂混蹙着眉仔细回想,随即缓缓摇头,“我怎么会忽略她?” 陶浅之掀袍落座,笑眯眯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杯酒。 “没有忽略她,你们是夫妻,怎么她有什么变化,你自己都摸不透,还来问我?” 聂混无言,浅叹一声,冲他抱拳拱了拱手。 “还请指点一二。” 陶浅之饮了杯酒,瞧着他叹息摇头,一脸的无奈。 “先前就跟你说过啊,她的修为在恢复,已长五尾,繁衍能力在增强,如今都入了二月,这是涂山雪狐的繁衍期,她骨子里的本能在作祟,有些情绪变化岂不是常事?” 聂混怔愣看着他,仿佛十分出乎预料。
第253章 堂堂顶天立地的她丈夫,一点面子都不给? 聂混一时没反应过来,藤嵇倒是立刻懂了。 “哎呀,除却木植类精怪,其他兽类种族的雌兽到了这个阶段,都会有些异常之处,很正常的嘛!” 比如它们蛇,到了繁衍期,不止母蛇难搞,雄蛇也很暴躁。 聂混凤眸微眨,喉结滚了滚,抿唇低语。 “她…她先前不这样的。” 陶浅之轻声失笑,浅酌口酒,慢悠悠给他解说。 “先前?先前你认识她,她已沉睡千年,不过刚刚苏醒不久,修为损弱,身体都还虚着呢。再说了,早前她哪懂交融之愉?那还是只冰清玉洁的小狐狸,如今哪能一样呢?” “眼下她修为都恢复了半数还多,又是与你结了婚契交过尾的,这凡间可不比九重天上,这里欲念横生,但凡跌进红尘的,又有几人不逐渐迷了心的,她无法维持心头的清明,也在常理。” 聂混半垂的浓睫在眼帘下投下扇影,遮掩了漆黑瞳珠中的幽邃,声线低沉迟疑。 “只是繁衍期的原因?” 陶浅之挑眉'嗯'了一声,心道,眼瞅着白夭那双妖冶狐眸中都满溢的勾人惑意,他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这聂混,竟然这么迟钝。 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好心,他压低声提点了聂混两句。 “你都不该带她回我这儿来,一般这个时候,雌类都不耐在有人之处多呆。” “她只需要你一个人陪她,随便去哪里,深山老林,只要清幽安静了无人烟处就成,等熬过这两个月,应该也就好了。” 其实,白夭应该更想回涂山洞府去,可惜,她回不去。 这时候,聂混想起陶浅之最早问他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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