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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一到主楼，便被聂大帅给哄了下来。 几人回到楼院，莹玉便捏着手一路小跑迎出来。 “四爷，夫人，有两位客人到访，说是夫人的故友。” 聂混下颚微点，捏了捏白夭的手，低声示意她，“你先进去见她们，有些事，还是你们单独聊的好。” 白夭困惑的歪了歪头，“她们？” 聂混薄唇轻牵，凤眸清润，轻轻推了她一把。 “去吧。” 白夭只得揣着一肚子疑问，抬脚往堂厅走去。 芳姨这会儿从堂厅迎出来，低低唤了一声，“夫人，客人在待客厅呢。” 白夭含笑点头，与她擦肩而过，进了屋。 院子里，郑毅笑的咧开嘴，冲芳姨摆手招呼。 “娘！我回来了！” 芳姨眼眶一红，匆匆下了台阶，腿脚利索的举着手迎上郑毅，上手就开始用力捶他。 “你个兔崽子！你个兔崽子！老娘让你早点儿成婚你偏不听！你这一走这么久，老娘身边连个盼头都没有！你赶紧给老娘娶媳妇儿生孩子，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 郑毅不防他娘一见面就给他吃拳头，又跳又躲龇牙咧嘴的哀嚎着，嘴里大声求饶应和。 “啊！好好！啊别打了，知道了，知道了！” 从小到大，孟枭最爱看的，就是芳姨收拾郑毅，一时和莹玉立在一旁，袖手旁观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聂混看了一会儿，交代了孟枭一句不要上楼打搅，便抬脚进了堂厅。 此时的待客厅里，院外的吵闹声隐隐传进来，白夭跨进门，便瞧见端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神仙。 一个仪态端雅，一个活泼稚嫩。 只消一眼，白夭便看穿了白梨的真身。 九尾白狐。 她狐眸微怔，眸光浅漾了一瞬，随即牵起笑颜，踱步走上前，主动开口。 “不知二位贵客到访，白夭有失远迎，失敬。” 白梨在瞧见她的第一眼，便下意识站起了身，她眼巴巴望着白夭，垂在身侧的手，不自然的捏了捏衣角。 白夭温婉含笑，与她对视一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坐在那儿没动的贵妇人。 “敢问二位登门，不知所为何事？” 狐帝的视线温慈怜爱，在她白夭面上流连了片刻，才缓缓站起身，语声柔婉缓声开口。 “吾乃青丘狐帝，白溪，这是我的女儿，白梨。” 来自青丘的九尾白狐，白夭对狐帝心生敬意，于是，素手交握，颔首以礼，示意两人落座。 “您快请坐，我们坐下聊。” 她说着，狐眸浅弯，上前挥手点燃桌上的紫砂炉，准备烧壶茶。 “我这里一般没什么客人，更别说是远道而来的，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狐帝见谅。” 狐帝看着她温婉有礼，性情柔软的姿态，一时眸光微漾。 “别忙了，坐吧，我今日来，就是来看看你。”，见白夭停下动作，略显不解的看过来，狐帝浅浅一笑，“不如坐下来，我们聊聊。” 白夭纤长睫羽轻眨，抚着旗袍下摆，缓缓落座。 白梨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向白夭，双手搭在膝头，腼腆一笑，梨涡浅浅，小声开口。 “我听说你可能复生，还回到了涂山，我在涂山境外守了很久的，只是涂山境被龙族围守，我没法进去...” “哦！对，我也进去过一次，小神子冲破了玄龙布下的金光符咒网，我趁机潜入，那次我都到了你洞府外了，但是你洞府外也有玄应帝神布下的禁界，我就没能进去。不过那次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最起码我认识了你的儿子。” 白梨越说越刹不住，一双杏核眼笑弯了，“是我带他们去的青丘，他们说要到凡间来...” 至今没想明白，本该在涂山境沉睡的白夭，是何时来到了的凡间，所以，白梨的话一时顿住，接不下去了。 白夭眉眼含笑，耐心听她说了片刻，听到这儿，她轻笑一声。 “那三个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 这是白夭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还如此温柔友好，白梨双目晶亮望着她，连忙摆摆手。 “没有没有！他们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一点都不麻烦的！” 白夭感受到了她的善意与亲近，一时猜不透这母女二人来一趟的目的为何，她浅笑颔首，谢过白梨对孩子们的夸赞，转而看向狐帝，等着她开口。 狐帝一直在默默打量她，对上她询问的眼神，她浅浅一笑，思量了一瞬，斟酌着开口。 “从何说起呢，过去你在天狐族，我从未关注过你，直到你为助玉清元君飞升雷劫的壮举，我才知晓有个白夭上仙的存在。” 青丘域素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白夭知道，狐帝这番话，倒并非是对她的轻看。 顿了顿，狐帝眼神幽幽，似沉浸在某些回忆里，接着说道。 “我们与天狐族有苏氏，早年间，是有隔阂的，有苏氏祸乱人帝朝纲，与龙族结怨，还曾意图嫁祸连累我青丘族人，她们受女娲庇护，阖族迁入九重天，建了仙邸，我们未能找她们讨公道。” “玄龙飞升后，替龙族复仇，天上地下屠杀有苏狐族，乐诩，曾逃到我青丘域寻求庇护。” “我将她拒之门外，她便提出，说自己知道有关竺司上神生前的秘密，只要我收容她一时片刻，给她与族人个缓息之地，她便告诉我。” 说到这儿，狐帝喉间微哽，眸底湿濡，与白夭对视，柔声问她。 “你知道竺司上神吧？” 白夭心生异感，微微颔首，“我知道，第一次诛魔大战，献祭了自己的元神，结下九羽印，将魔君封犀封印在荒芜海的上神竺司。” 狐帝泪盈于睫，轻轻颔首。 “他是我青丘族数万年来，最有天赋的后辈，他身上有上古神狐的血脉，只用了三百年，便已飞升上神之位。” 狐帝掩了掩泪，“倘若不是他为仙域献祭了元神，青丘族，本该是竺司来统领。” 白夭见她垂泪，不由心酸，柔声劝慰道： “狐帝节哀。” 狐帝垂着眼摇摇头，缓了片刻，才稳定下情绪，抬眼重新看向白夭，那含泪的目光，似乎是通过白夭，来追溯远去的故人。 “我今日来此，并与你说这些，是因为，竺司，是你的父神。” 白夭眉眼不动，蓝瞳缓缓紧缩。 ......
第327章 前尘往事 仙域只存在于诸仙口中，受人人敬赞的竺司上神，仙界的伟神，是她的父神？ 白夭眸光颤动，恍惚摇头。 “狐帝恐怕是弄错了，我只是涂山内一只野狐，生下来便不知父母亲人，独自在山间游荡…” 她是从一只小狐狸，修炼成人身的。 她怎么可能是堂堂上神竺司的后裔？ 这种事情说出去，谁能信？ 狐帝湿濡的眼眸中透出丝丝怜悯，“你母亲，是竺司游览仙境途经涂山时，收容的一只雪狐，后得他点化，跟在他身边。” “竺司与你母亲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为你母亲血脉低微，又是出自涂山，恐不能为青丘子民接受，竺司默默守护她，在等她修炼进阶。” “她的道行浅薄，得知竺司献祭元神封印魔君的消息，她悲痛欲绝，孤身一人前往九重天证实此事，才被乐诩收容。正因此，我事后寻遍了涂山，也未能得到她的消息，我以为她…” 以为她不在了，或者，是她另觅了出路。 这话，狐帝没有跟白夭当面说出来。 竺司那时已经不在了，整个青丘都一片哀愁郁郁，她也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寻一个不知道到底跑去了哪里的陌生小狐狸。 只是，倘若她知道那时白夭的母亲腹中已经孕育了竺司的后嗣，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就那样轻易放弃。 事已至此，狐帝再后悔，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看着自己眼前的白夭，既愧疚又欣慰。 “乐诩此人，口蜜腹剑面善心毒，我知道她不会说出全部实情，故而假意庇佑她，在她卸下防备时对她施了咒，才得知了当年的一切真相。” “她收容你母亲，因同为九尾狐真身而轻易蒙蔽你母亲，安抚下她，说自己会代替竺司上神护佑她和腹中孩子，你母亲对她十分信任，只想安安稳稳替竺司诞下后嗣，谁知，乐诩竟是觊觎你身上流淌的古神血脉。” “你母亲后来撞破她的心思，她便将你母亲看管起来，只等你降生以后，便将你吞噬。” “你母亲是为了护你，才不惜一切逃出九重天，她被乐诩的族人追捕，跌落九重天，逃回涂山，还是没能幸免，乐诩未防再生变，不等你出生，便吸取了你母亲的修为和你身上的神力。” “你母亲为了将你生下来，牺牲了自己，你也正因此，才会出生就退化成一只雪狐，连人身都无法…” 白夭乍听狐帝口中的一声声'乐诩'，是如何的作恶多端心狠手辣，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她记忆中那个端庄慈爱的姑姑划等。 姑姑夺取了她母亲的修为，连当时还在腹中的她也没有放过。 姑姑逼死了她母亲… 白夭纤长睫羽轻颤，一时脑中空白，她怔怔看着狐帝，无法分辨她的话几分真假，更不敢相信乐诩会是那样的人。 似乎是看出她太过震惊，一时像是无法接受这段过去一般，狐帝哀戚的眼神透出几分怜惜之情。 “夭夭，我没必要骗你，我今日告诉你这一切，是因为我不愿辜负竺司所托，当年没有全力去寻找你母亲，是我所犯的最大错事，如今我既然还能有幸与你相认，也自然要跟你坦白过去的一切真相。” “乐诩死在玄龙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但与她相关之人，还有一个玉清元君。” “玉清元君与乐诩，有前尘牵绊，他一个普通凡人修士，能够熬到飞升成仙，又何尝不是受你的恩德。” “你甚至为了他，不惜自断仙途，可那个人，是不是原本接近你，就是同乐诩一般，心怀叵测的？” “你日后若是再见他，可要多提防…” 白夭眼帘闭合，轻轻打断狐帝的话，“多谢您今日特意赶来一趟，告诉我这些。” 狐帝闻言噤声，静静望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白夭微抿唇，牵出抹温软笑意，“也多谢您的关心与忠告，不过，前尘往事，与我也早已不相干。” “如今，我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爱人与亲人，…与玉清元君如何相处，日后，我也会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看着狐帝真挚一笑，“再次感谢您。” 狐帝看着她温柔却又难掩疏离的态度，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会客厅里静了几秒，白梨看看狐帝，又看看白夭，唇瓣濡喏着几次想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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