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杀了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玄龙周身冒出的寒气化为实质,十几柄玄冰剑散发着彻骨寒意,直指司命星君。 司命星君咬住唇,什么念头都不敢生了。 他毫不怀疑,他若敢拒绝,直接会被穿成筛子,当场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什么的,当然还是得挣扎自救的啊… 内心泪流满面,司命星君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嘴巴瞬间不结巴了。 “啊!小仙想起来了!玉清元君是吧!” 他抚掌哈哈两声,利索的转身爬上云梯,从高处一格的命卷中飞快的翻出一卷青色命卷,无视噼里啪啦掉下来的那一堆卷书,又麻利儿的爬下来,双手奉给玄龙。 “帝神,在这儿,哈哈,在这儿呢,玉清元君这世的命卷。” 玄龙面若寒霜,抬手接过,当时将命卷展开,浮现的字眼片段,是当下玉清元君在人间的凡身正在经历的三年。 意外的,瞧见'狐妖白夭'四个字时,玄龙瞳孔微凝。 随手将命卷合上,他冷冷睨了眼一脸谄媚赔笑的司命星君,转身走了。 司命星君目送他颀长威戾的背影,脸上笑意还挂着,眼睛里却瞬间包了泪,直到玄龙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吱呜一声小声哽咽起来。 “拿…拿走啊?看看得了呗,怎么又拿走…” 回到十重天顶,玄龙双手拎着两封历劫命卷,神情变幻莫测,冷笑低喃。 “淮长流,你果然道貌岸然…” 而在这之前,身处小供堂里的白夭,谢玄龙的话原本是: “谢谢你告诉我师父的消息,还有你赠我的龙鳞。” 白夭说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想是傲娇的玄龙帝神,也不屑于理会她感谢的话,说不定他已经走了。 想着,她不由笑了笑,细声低语: “其实,还得谢谢你派人点告人间的妖魔鬼怪,无论如何,是一番好意,谢谢。” 若是走到哪里都有妖魔鬼怪庇佑,那她在人间,无异于会安乐无忧。 迄今为止,玄龙的所作所为,于她来说,都是莫大的人情。 心中千年前的不甘委屈和难过,也算是就此释然了。 日后,她会好好供奉师父,也会好好供奉玄龙。 倒也没有多大的执念,非得在凡间找到这世正在历劫的师父,即便是找到了,也无法相认。 神仙历劫,最怕的是横生意外,干扰命卷进程增添格外劫数,她当然不能贸然打扰师父历劫,否则怕是会给他带来变数。 定了心,白夭回神,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亮透。 既然师父历劫去了,那她也不必急于联络他,心中仅剩的一件惦念事也因此暂时放下。 白夭左思右想,发现眼下除了修炼,仿佛只剩聂混是她现存于凡间唯一的牵绊了,莫名觉得,如今的日子竟然格外安详美满,回不去九重天,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倒也还不错。 不如,聂混若是下辈子投胎转世了也不变心,自己就不解除天地婚契了? 她黛眉轻挑,不由笑了,耳听外头传来芳姨和莹玉的说话声,便转身往外走去。 已经沉浸在红尘人世中,活了三千多年头一次与人结天地婚契的小狐狸精,丝毫没发现自己心境的变化。 她已经从一开始坚决抵触与聂混有瓜葛,变到如今与他缔结了天地婚契,甚至,还想着聂混来世也在一起。 心生这种念头之后,又怎么可能如一开始设想的那般,说解契离开就解契离开? “白姑娘,早膳好了,您快用吧。” 见她过来,芳姨连忙笑盈盈开口,替她盛了碗粥。 如今聂混不在,是没人替她打掩护了,白夭看着那满满一碗的药膳粥,心下不由叹了口气。 她坐在桌边,面上不动声色,清浅笑道。 “我自己用膳就好,芳姨和莹玉也去用膳吧。” 习惯了不在跟前儿伺候,她一开口,芳姨和莹玉便也应声离开了。 堂屋里静下来,白夭看着桌上的饭菜一脸忧愁,想到这几日一日三餐都要独自应付,心里又烦又无奈,更想聂混早些回来了。 勉强吃了两口,实在觉得食不知味,白夭眼珠子一动,看了看垂帘的方向,素手一晃,桌上的饭菜顿时消去一半。 她眸光狡黠,满意一笑,起身进了里屋。 等芳姨和莹玉用完膳过来,看着下了一半的饭菜,芳姨也笑眯眯的,手脚利索的将剩下的碗碟收走。 白夭便带着莹玉去了屏园。 跨进门槛,是一屋子浓郁的汤药味儿,韩霖正端了药碗要离开,见到她连忙低头行礼。 “白姑娘。” “嗯。”,白夭浅笑颔首,“二爷昨夜歇的好吗?药都按时在服用?” 韩霖笑意腼腆,如实回道,“饮下汤药后二爷睡得很好,一夜没再说疼。” 白夭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抬脚往里屋走去。 莹玉眨了眨眼,目送她拐进了里屋,便跟在韩霖身边出了门,小声跟同胞哥哥说着话。 屋里,聂礼正靠在床头,鼻梁上戴副金丝眼镜,神情温润安详在看书,瞧见白夭进来,面上浮现抹温柔笑意。 “听施廉说,华章去了沅省。” 白夭搬了绣凳坐在床边,闻言颔首浅笑,掀开他身上的薄被,露出两条腿。 “四爷说得三五日才回来。” 聂礼瞧着她动作轻柔将自己的裤管卷起来,而后微微俯身,素手轻抚在他腿上,神情恬静从容。 浅褐色的眸底掠过丝丝流芒,视线落在她美丽的侧面上,他粉白的薄唇不自觉微抿。 “还会很痛吗?” 白夭卷翘的眼帘掀起,看向聂礼,神情柔和。 聂礼怔神的眸子微动,随即摇了摇头。 “不会很痛。” 白夭轻轻点了点下颚,将他裤腿放下来,又重新掩好薄被。 “疼痛的感觉应该会渐渐减轻,等二爷不会再痛,将养一阵,我们就可以试着锻炼腿部的力气,练习走路了。” “嗯。” 聂礼低应一声,看她的手又搭在自己腕上,他眼神微动,温声开口: “四海城那边,婚礼今日就举行,相信过不了几日,老三就会回沅省,这一个月华章应该已经渗入沅省的势力,他这趟去,怕是会受到聂勋忠仆的针对。”
第103章 她看穿了聂礼的心思 白夭闻言眼睫轻眨,抬眼看他,笑容柔和。 “二爷和大帅都偏心四爷,四爷自然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相信他能处理好。” 聂礼含笑摇摇头,“我们一母同胞,我自然是偏心他,因为我的身体,父亲把大多数时候更偏爱我,正因如此,我才更应该心疼华章。” “二爷已经很疼四爷了,孟夫人在天之灵,也会十分欣慰的。” 说是长兄,可聂礼与聂混相处时,无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是万般温柔和包容,更像是个疼爱孩子的长辈。 聂礼浅色的眸光微动,无奈苦笑。 “这些年来,我拖着这副残躯病体,想爱护他也是有心无力,实则,还是他更照顾我多一些,若是我还身体康健,或许更有能力庇护他,他也就不必……” 白夭狐眸含笑,螓首轻摇。 “二爷若是身体康健,自然大家都是乐见的,但四爷的性子,也不会安分做个被兄长庇护的乖阿弟,不是吗?” 聂礼微微一怔,旋即失笑颔首。 “你说得对,华章,是很刚强霸道。” “所以说,再强大的庇佑,都是别人给的,唯能自身无坚不摧,才是真正的强大,四爷和二爷,也正是因为想成为彼此的依靠,才想要强大自身。” 白夭说着,狐眸略弯。 “而且,二爷的身体,很快就会康复的,您会和四爷相互扶持,共进退,并不是他的累赘,四爷也从未那样想您。” 聂礼心头动容,浅褐色的眼瞳中似流淌着清暖水波,令他温俊的眉眼,瞧着更加柔和。 两人对视了片刻,白夭发觉他似乎是在盯着自己怔神。 心头升起莫名的异样感,白夭狐眸微眯,缓缓垂下眼,从绣凳上站起身来。 “二爷按时服药就好,若是身体有任何不适,都让人来寻我,我会立刻赶过来。” 聂礼蓦然回神,看着清美昳丽的姑娘,下意识开口: “白姑娘这就走…” 话说到一半,对上白夭乌黑清澈的眸子,突然发觉她唇角浅扬的笑意并没有入眼底,通身仿佛散发着疏离与淡然。 聂礼的话戛然而止,浅色剔透的眸光跳了跳,攥着白玉佛珠的手无意识收紧。 气氛仿佛凝固了一瞬,两人都是心思通透的人,有些话,实在也不必点破。 他垂下眼,短密的睫羽在白皙的面上投下两弯扇影,唇角牵出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白姑娘慢走。” 白夭轻轻颔首,没再停留,径自转身离开了寝卧。 身后一片寂静,聂礼牵起的唇角渐渐落平,望着手中紧捏的佛珠,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心头五味杂陈。 是懊恼,苦涩,无奈,自嘲,与失落… 她定然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白夭活了三千多年,在人世中曾以各种身份穿梭,有过数不清的追求者,只从聂礼一瞬间的眼神与反应,便已经看穿了。 聂礼是聂混嫡亲的兄长,她是该与他保持距离了。 跨出门槛,白夭心下叹了一声,面上却波澜不惊。 “姑娘,这就回去了?” 莹玉瞧见她,连忙一路小碎步跟上来。 “你不用急。”,白夭驻足,清浅一笑,“我也没什么事,不用你时时跟着,去跟韩霖接着说话吧。” 莹玉和韩霖本是双生子,长到这么大从未分开过,如今聂混指派了韩霖跟着施廉一同照顾聂礼,兄妹俩乍一分开,自然是有些不太习惯的。 不过,莹玉回头看了看站在廊下的韩霖,还是摇了摇头。 “奴婢跟哥哥说完了,姑娘,咱们走吧。” 白夭弯了弯唇,也没再劝她。 回到主院,白夭进门就瞧见堂屋的八宝桌上,墩着个粉彩瓷花瓶,瓶中插了几枝桃花儿,开的粉嫩娇艳,灌的满室活香。 “白姑娘回来了。” 芳姨抱着换下来的床褥被单从里屋出来,瞧见她盯着桌上的桃花看,笑着解释道。 “这安城的气候是暖的早,前院敞庭里那两株桃树居然一夜间都开了,送过来的大兵说啊,是四爷走前瞧见的,叮嘱人天亮了,选几枝开的正好的折了,送来主院给姑娘摆着看,沁上水啊,能开三五日呢!您前脚刚出院子,花儿就送进来了。” 白夭闻言眸中凝笑,走到桌前摆弄了下那几枝桃花儿,看着淋漓跌落的几片花瓣,柔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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