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眉心动了动,哼笑一声打断她,语气透着几分无奈。 “你可不是会拘泥于这些小节的人,别扯这些糊弄爷。” 白夭抿唇垂眼,指尖绕着他胸前衬衣的纽扣打转,音腔低软。 “那四爷觉得什么理由,才是不糊弄你?” 聂混盯着她仔细看了两眼,眸光微动,徐徐问道。 “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不堪的话?你才要避嫌?” 白夭指尖顿住,眼睫掀起看着他,反问一句。 “那四爷觉着,我应不应该避嫌?” 聂混挑眉,想了想,微微颔首。 “你这样有自觉,爷自然是乐见,不过夭夭,那是二哥,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爷也不会去在意。” 忽略白夭的实际年龄不提,她如今这娇美的样貌,总让他潜意识觉得她真的不过十八九岁,还是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聂礼比他都要大六岁,是他最敬重的二哥,对他温和关怀,始终像个长辈。 任是谁说,聂混也不会怀疑长兄如父的聂礼,会对他的女人感兴趣。 他这一派坦然淡定的语气,白夭听的心绪复杂。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而是事实就是事实,人心这种东西,谁又能左右的了? 可聂礼对她心思有异,这种话由她自己说给聂混听,怎么都感觉有些难以启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挑拨兄弟俩关系呢。 于是,白夭浅浅舒了口气,趴在他肩头小声喃喃。 “四爷,我是只洁身自好懂礼数的狐狸,你就当我在意名声行不行?” 小妖精在意名声,洁身自好,聂混能不高兴? 他当然高兴,简直是满意极了。 于是,他顺着白夭纤细的脊背,吻了吻她发顶,带笑的语气满是纵容。 “好,你开心就好,爷不多说了。” 白夭唇角翘了翘,提到聂礼,突然就想起来了被她忘到脑后的孟夫人。 眸色动了动,指尖轻抠他衬衣的衣领,白夭细声开口。 “我没跟您说,我见过孟夫人了。” 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句,聂混反应了两瞬,才反应过来这句'孟夫人'说的是谁。 他凤眸微顿,抬手握住白夭肩头,腰身后退,垂眼与她对视,语气里满是不确定。 “你说…孟夫人,爷的母亲?” 见白夭点头,聂混瞳孔微深,紧紧盯着她。 “什么时候的事?就像当初在聂公馆见到二嫂一样?” 他母亲都去世七年了,按理来说是该转世投胎去,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夭竟然会见到他母亲。 他神情如此严肃谨慎,白夭也不由端正了脸色,轻轻摇头。 “不太一样,二夫人是魂魄留恋不肯离开,而孟夫人,她的魂魄却一直在修行,已经修成了实体,只要不在白日间行走,夜里可以化形,被凡人所见。” 聂混有片刻的震惊,他修眉紧蹙若有所思,等着白夭继续往下说。 “就是那晚,四爷决定要回安城,走之前我趁夜潜入周山的那晚,孟夫人她来见我,我才知道,她一直没走,而是守在二爷和四爷身边。” 聂混菲薄的唇线微抿,漆黑精锐的眸底泛起丝丝血色。 “既然一直守着,为什么不来见我。” 孟夫人死在他成人礼的那日。 那日之后,这事便成了聂混埋在心里的结。 他的反应白夭看在眼中,她目露担忧,黛眉浅蹙,轻轻抱住他低声解释。 “孟夫人不是不见你,而是不能见你,你命格至阳至烈,她道行不够,见到你会被冲散的。” 聂混眸光微怔,紧绷的身体略略放松。 白夭的手在他背脊上轻顺,面颊贴着他面颊,语声轻柔。 “她的不能见二爷,二爷病气缠身羸弱不堪,阴邪之气会冲撞他,加重他的病气,会折寿。” 想来,孟夫人也挺可怜的。 记挂两个儿子,却不能与他们相见。 聂混紧绷的嘴角缓缓松开,他紧紧拥住白夭,一字一句问的沉郁。 “她,好不好?” “挺好的。” 白夭想,若是不好,又怎么能有机会在七年的时间里,修成实体呢? 聂混的神情也略显缓和,又问白夭。 “她特意见你,又说了些什么?” 白夭眨了眨眼,贴在他耳边,细细复述。 “她说,她知道我的身份,她没有怪罪我枉顾人妖殊途,缠着你,她知道我不会害你,还谢谢我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她说,四爷命格孤寡,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会孤独一世,她请我一直陪着四爷,要不离不弃伴着你。” 聂混眼眶发热,拥着白夭的手臂无意识收紧,紧的她骨骼生疼。 但白夭没有挣扎,只安抚性的蹭了蹭他面颊,抱着他肩颈没出声。 好半晌,聂混哑声失笑,声线低缓。 “是她会说的话,从小到大,她便告诫我,要温和,要良善,要待人宽容,不能咄咄逼人斤斤计较,吃亏是福。” “她总怕大家都离我而去,怕我一个人孤独。” “大帅最不喜听她说这些的,也不喜欢她太过关爱我,怕她的爱护,会将我养废。” 他说这话时,声音哑的厉害,语气中的无奈与怀念虽然强自压抑着,但白夭听了,只觉心里酸疼。 她这会儿才从意识中回想起来,孟夫人死去的那天,是聂混记忆深处最不想回忆的一天。 早在聂混初初将她唤醒时,她便趁他昏迷不醒,闯入过他的心境。 孟夫人对聂混来说,很重要。 早知如此,当初她从周山回来第一时间,就该告诉聂混这个消息。 当时,她竟然因着他们启程回安城,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这么想着,白夭心生愧疚。 “四爷,我早该告诉你这件事的…”
第115章 白姑娘藏武家老祖宗的牌位做什么? 聂混调整了情绪,轻轻摇头,大手抚了抚她后脑,哑声浅笑。 “不在早晚,反正,爷也见不到她的面。” “只要她好,爷心里便慰藉了。” 默了默,他又捏着白夭的下巴,与她对视,低柔叮嘱。 “日后回四海城,若是有机会再见到她,与她多说些话,回来告诉爷听。” 白夭抿唇,眸光动了动,轻轻点头。 “好。” 其实,孟夫人能修成实体,假以时日,说不定…聂混有机会再见她的。 不过,这种事没个定数,也不知会是多久以后的事,说出来,也没盼头。 白夭只想了想,随即轻声问聂混。 “孟夫人修成实体,定然脱不开有人为她加持护法,我猜这个人,应该就是孟枭的父亲孟徊。” 聂混凤眸微深,轻轻颔首。 “舅舅是在母亲离世后,才决定入观避世,他当时也说要替母亲加持,助她早日轮回转世。” 白夭点点头,“这种事,实则也属歪门邪道阴邪术法,本来就该瞒而不提,他瞒着你们,有大帅的缘故,大约也考虑到,你们不会信。” 聂混沉默半晌,摇头道。 “这事,等下次回四海城,我再与舅舅谈谈。” 不管是人是鬼,他母亲终究是他母亲。 如今是因为有了白夭,他对这些事才算是信了,放在过去,的确也是觉得荒谬多过于怀疑。 收敛心神,聂混轻轻拍了拍白夭腰背,温声叮嘱她。 “先不要与二哥提。” 白夭自然乖巧点头,“嗯。” 聂混笑了笑,浅舒口气,缓过心里的情绪,竟然觉得隐隐还有些高兴,这种感觉,就像是知道死去多年的孟夫人,死而复生一般。 愉悦之余,他挑着眉吻了吻白夭眉梢眼角,柔声笑道。 “可见,母亲也很喜欢夭夭。” 白夭有心哄他高兴,闻言抱着他肩颈撒娇般轻轻晃了晃。 “四爷如此万中无一的金贵命格,能有福气陪着你的人绝无仅有,唯有我,孟夫人知道了,又怎么会不喜欢我?我跟四爷,是天造地设的缘分呀~” 聂混真的被她逗笑,满心满眼都是愉悦和笑意,搂着她狠狠亲了一口,凝笑点头。 “是啊,天造地设的缘分。” 正这会儿,里屋门被敲响,莹玉小心翼翼的禀话。 “四爷,孟总军说有急事要禀。” 聂混嗯了一声,将怀里的姑娘放下来,站起身,牵着她手往外走。 孟枭和郑毅杵在堂屋里,见两人出来,连忙上前将手里的信封递上,秀俊的面上神情严肃。 “四爷,之前宗祠里那堆牌位,已经寄去了再京城,刚刚收到武廷辉的电报。” 聂混接过信封,将信抽出来,垂眼看了。 先前宗祠倒塌,聂混命孟枭将武家祖宗的牌位全都收好了,然后打包寄还给了武廷辉。 他放了武平东回再京城,又做这番举措,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和。 武廷辉刚败给了老胡家,铁定是要休养生息的,聂混主动示和给个台阶,武廷辉自然是顺坡下。 故而,武廷辉会来信给他,聂混倒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电报里的内容,用词语气倒也算豁达和睦,只是信的来意倒是出乎聂混意料了。 将信看完,聂混眉梢挑了挑,淡着脸将信纸递给孟枭。 “那日交代你一个都别落下,你应的利索,倒是办事儿也有疏漏的时候?” 孟枭接过,与郑毅并肩将信看了,随即诧异的眨眨眼,看向聂混。 “那塌了的宗祠,属下盯着人铲干净了的,一片儿木头碎屑都没落下,不可能少一个牌位,会不会是送寄的途中丢失了?” 郑毅轻嗤一声,将信纸扯出来仔细又看了两眼。 “亲兵寄送的东西,应的四爷的名,谁敢中途乱动?四爷,我怀疑是武廷辉这老东西故意编瞎话的吧!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借机要反目开炮?” 孟枭抵了抵鼻梁上的金丝镜框,蹙眉摇头。 “不可能,多此一举,他若是要打,直接派兵打回来就是,还特意来封信应四爷的好?” “难不成…真是我疏忽了?” 武家宗祠倒塌之前,里头的供桌和牌位已经七零八乱了,当时就有丢失的也说不准。 孟枭抿唇,正色看向聂混,迟疑问道。 “就算是整丢了,这会儿咱们也没法找了,难不成给他重新造一个送过去?” 郑毅听笑了,啐道,“开什么劳什子玩笑?没给那堆破木头当场劈了烧柴都够仁厚的了,还贴心巴巴的给他打包送回去,他还来挑理了?” “四爷,属下看也甭理会他,蹬鼻子上脸,为个破牌位唧唧歪歪的球啊!自个儿老祖宗,让他自个儿造去!” 孟枭出了口气,斜睨他一眼没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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