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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什么，或许早已不重要了。 正如宁宸渊批命的那样，对方是自己的劫数，能不能闯过这一关，全在一念之间…… “你们以为我这是断了宁宸渊的路？呵，你们太小看他了！” 看着远处苦苦挣扎着还奋力保护着众人的宁宸渊，陈煜只觉得好笑。 改变计划意味着对方放弃了求生的机会。 能将那只妖魔逼入法阵中，再启动宁宸渊所说的护城大阵，那是意味着要用一座城池内人的性命，来换困住对方的机会。 可宁宸渊拼尽了全力，依旧做不到。 他要护着姚问卿，护着他在意的人。这样分心状态下就算使用全力，也难保不会伤了旁人，宁宸渊他做不到。 所以，一开始就有了这第二套方案。 陈煜从来掩饰自己的恶劣，可有些东西，他真不想林锦博看到。 手中的刀重重插入地上，回头瞥了一眼依旧挥舞着法阵迎敌宁宸渊，陈煜出现了一道林锦博从未见过的认真。 “现在，你们只能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看见那处桥墩了么，这是你们的新目标。我数三个数，当听到提示音后，火力对准它！” 陈煜清冷的声音从虚拟器里传出，嗓音像是某种某种宗教的仪式下的蛊惑，听得人脑子只发懵。 林锦博没有护侍所有的频道，可看见这一幕已经暗道不好。 陈煜说话声音跟刚才截然不同！ 犹如恶魔的低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声音透过耳骨上的虚拟游戏器响在每一个护侍的耳朵里，之后人就跟被灵魂抽空了似的，莫名一种大脑宕机的空灵的状态…… “一。” “二。” “三。” 并非倒计时的念数，可林锦博的心却随着数字跟着紧张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陈煜每个音符都略有停顿，说话方式有些像心理医生在做治疗时候的那样。 林锦博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陈煜一脸冷漠，而眼中却满是睥睨的孤傲。 不管陈煜再怎么改，这份傲气与信仰是他与生俱来的东西，谁也改变不了。 林锦博看着陈煜缓缓抬起手，他心里打鼓的厉害下意识就想阻止，可后者只是轻轻打了个弹指。 “嗒！” 这么简单的一动作，林锦博心脏也跟着一颤，就像是什么事情按下了开始键的既视感。 这一切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却似乎又理所当然。 看着陈煜提着武器就这么静静站在那里，林锦博这时才想起对方的身份。 这家伙本职是位医生。 他只是医美医院的咨询师，临床医生的证件他一样不少。 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从来都掩盖不了他骨子里的冰冷，仿佛无时无刻在说，他是一名白衣屠夫。 林锦博扣着扳机手不敢松开，一直指着陈煜。他似乎在等一个开始也在等一个结果，仿佛一个闪神之后，所有事态又将不一样了。 很快，林锦博得到了答案。 在弹指之后，护侍们像是收到了某种指令。十辆悍马中竟然有七辆按照陈煜的指示改变的目标！ 不仅如此，更甚者还有些护侍从后车厢内拖出了M136AT4火箭筒，利落的填装好弹药朝着桥墩毫不犹豫发射了出去。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快，所有的命令在顷刻间就执行了！ 平桥下的石墩本来就已出现了裂口，在这样强大的火力轰击下，靠近桥头的主柱率先发生了被炸裂了！ 没了主柱的支撑，桥板紧跟着就塌了。 随着无数的落石与水泥渣土，一节桥体直接坠入了青沙江中！ 一个大约六米左右的断坑，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如此近的距离，地面跟着剧烈抖动着，桥下溅起的水花与巨大的声响极为震撼，令众人背脊直发麻，心脏都不由一紧！ “快停手啊！你们在做什么！” 陆章的怒吼惊得众人纷纷回头。 这时，护侍们才发现自己已经将桥给炸断了！ 他们对视着如梦初醒，连协助宁宸渊压制妖魔的火力也一并停了下来。 护侍满脸惊异，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执行这样的命令。 好像刚才那段记忆都是模糊的，就跟出现了记忆断层一切都是在梦游里一样！
第132章 林锦博心下大惊，他不由的想起与陈煜初遇时候发生的事。 那次卧底事件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女人。 半夜来到自己摊位前说着与案件相关的细节，如同戏耍一般的调笑着自己，事后却如同失忆了一般什么也不记得。 那时的林锦博曾怀疑过，可没有任何的证据将一切与陈煜联系在一起。 哪怕现在，同样的事发生在眼前，一样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哪怕几秒钟之前，他们是抵触这条命令的。 但护侍顷刻间就改变了立场，自愿听了对方的话，自愿执行了命令。 这是催眠么？ 林锦博不太懂。 让至少半数以上受过专业训练的护侍听从了他的命令。 这么大范围的催眠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又是在什么时候给他们进行催眠的？ 一直跟在身边的林锦博，真的是一点没有看出来。 这就是陈煜的能力？ 这样有着强大心理暗示能力，居然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这家伙还是陈煜，一个满身透着邪性常年游走在边缘地带上的家伙。 如果他想要作恶，不仅可以驱使他人为自己犯罪，甚至可以在别人察觉不到的时候，下达指令让对方自杀来毁灭证据！ 林锦博的脸上的神色一阵变幻，他突然发现曾经许多事情都可以合理解释了。 眼下，林锦博只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可，他是陈煜啊！ 以陈煜的心性与思维，他从来都是呆在幕后运筹帷幄的。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暴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这是林锦博最无法理解的事！ 陈煜从不需要旁人理解他。 望着断桥那端的人他轻轻合上了眼，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无奈的低叹。 宁宸渊到底还是走到了这步。 从执行计划开始，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谓封印，就像是座“围城”一般。 里面的人，出不来，而外面的人，又进不去。他们利用封印的反向作用，起到一种保护屏障的作用。 通俗的讲，如果人无法将猎犬锁紧笼子里，那么保护自己唯一的方式，就是将自己锁紧笼子里。 这就是第二套方案。 可代价，太大了…… 是选择牺牲掉一座城池一千多万人口是命，来封锁住一只将会为祸世间的妖魔；还是只为护住一个女人铤而走险，用封印之外这世间几十亿人的性命安危做赌注，拼死来镇压住妖魔？ 这样的事情放在陈煜身上，根本不用思考就已经有答案了。 他这样的人，在利弊之间永远是最清醒的那个。哪怕留下的那人是林锦博，自己依旧会如此。 陈煜不懂，宁宸渊跟他是同一类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意味着宁宸渊如果无法杀掉妖魔的话，事态将无法收拾迎来更加严重的后果。 他这是断了自己的后路，赴死一搏！ 宁宸渊自然也明白，可他这一生都在为了天下生灵殚精竭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 只是这一次，他的心偏了。 这一度让陈煜怀疑他那个笃定答案。 可惜他不是宁宸渊，也没有“如果”这个猜想。 答应对方的事，他做到了。 剩下的就只有靠宁宸渊自己才行。 “谁准你们炸桥的！主子还在那头喃，你们都疯了吗！” 陆章整个人都懵了。 陆章一把推开面前的护侍朝桥头急奔过来，他满脑子都是“宁宸渊死了”，“爷死了”这几个字，可迎接他的却是接连三枪的子弹！ “砰砰砰！” 黑漆漆的管口还冒着硝烟，伴随着一股朱砂受热的特殊味道！ 子弹打在陆章脚步，三个黑色的弹痕印记在水泥地上清晰可见！ “我最后再警告一次，不管是谁，上前一步就是死。” 陈煜偏头望着众人，眼中的嗜血与不悦仿佛能将人吞噬一般。他身侧的肋差落在一旁，瞬间犹如百鬼夜行一般迸发而出！ 看着此时已经进入疯魔状态的陈煜，林锦博连忙挡在陆章跟前。 “陈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命令你，立刻放下！” 陈煜恍若未闻，他就这样静静站在桥头，看着眼前这一群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不自知的人，厌烦异常。 他似乎有些理解宁宸渊如何让心跟磐石一般的冷漠，一千年了谁会学不乖？ 可他更加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为了护着这样一群凡人而拼死到底是为什么？ 无知的人总是这样自以为。 这些人有什么值得宁宸渊那样一般谪仙的人物来护佑？ 他们不过是群什么都不懂的蝼蚁，寿命也是极为有限的。无知，愚昧，可有可无的尘埃。 而宁宸渊不同，他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这些人凭什么值得他用上自己珍贵万分的命来保护，他自己明明也只是个人罢了！ 此刻，陈煜心底不由觉得好笑，抬起的手缓缓垂下，嘲讽的扫视过四周众人的脸庞。 “你们以为我这是在断了宁宸渊的路？噗……我这是在让你们这群人不要找死，是给你们留条生路！” 人类真是种奇怪的生物，自以为是的让同为人类的自己都觉得可笑。 陈煜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姚问卿身上。 衣衫也破了，整个人分外狼狈。 若说红颜祸水，那是完全不搭边。但这样的人却能让宁宸渊放在心尖护着，大抵也是宁宸渊自己的劫数吧。 “答应他的事我做到了，若你执意想死请随意。不过，姚小姐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你的命是拿这天下做赌注来换的，可别白瞎了宁爷一番心思！” 旁人或许不明白陈煜的做法，但这一刻，姚问卿懂了。 眼泪从狼狈的脸颊上落下，她的心如撕裂一般，这样的痛似乎瞬间抽走了她活命的氧气。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像是失了力气滑坐在地上。 宁宸渊为了保护她，用自己的命来交换。 这算什么？自己到底算是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宁宸渊！从来不问一句我到底愿不愿意！ 你不欠我什么，你从来不欠我的命啊！ 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模样，陈煜不想再说什么了。 言尽于此，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人命，大抵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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