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了铃从心底涌上来的情绪,绝望与愤怒并存还有一股强硬的态度。 宁宸渊眸子微垂,目光如初,“你知道,我不救一心求死的人。” 命这东西,连自己都不想要了,和旁人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一个人连命运都无法左右,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宁宸渊从来是无情的,了铃也同是这样的人。只是了铃一直是漠视生死,而宁宸渊看透了生死,一切皆为因果。 了铃一把将自己身上的金色锦纱拽了下来丢在了一旁,像是不甘发泄一般,她一拳重重捶在玻璃上,喉咙起发低吼满是血腥味道。 “宁王爷,他的命是我的,我没同意,谁也不能带走!” 宁宸渊望着对方近乎疯魔一般的状态,不由紧皱眉心。他从未看过了铃这样的一面,她从来都是在笑,一直在笑,这是一次,他见她在哭。 可他宁宸渊并不想干预旁人的生死。 自己每一次的插手,都像是蝴蝶效应一般,会引来什么变数一切都是未知的! 刘瑞,李怀,甚至在自己不记得的记忆里,还有姚问卿…… 在他身体内,不知什么时候拿走的那道魄,几乎毁了姚问卿二十年的人生。 这都是他干预生死的罪! 摇了摇头,宁宸渊拒绝了。 不是他见死不救,有的人,死了比活着要幸福的多,旁人没有资格替对方多做抉择。 “了铃,你放他走吧,就当放过你自己。” 宁宸渊的冷漠是建立在冷静上的,此时的了铃已经丧失理智了。 听到这么一句,她回头死死盯向宁宸渊,眼中燃烧起滔天的怒火与执念! 提起血红色的缎面长裙了铃转身向着宁宸渊跟前,她一撩裙摆,笔直的蹆没有一丝迟疑,整个人直接沉了下去。 全身的重量落在膝上,砸到地砖上,传来骨头撞击的闷响声! 了铃跟宁宸渊跪下了! 单膝及地,了铃低下她高贵的头颅,血色的裙摆在她身后铺开,像是华丽的凤袍。 没有一丝不甘,没有一丝不服,在她的身上只剩下无尽的执念。 “宁王爷,我了铃这辈子没求过谁。我求你了,救救他吧!” 比起方才的暴躁,此刻了铃言语冰冷,不容任何人拒绝的认真。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人,宁宸渊并没有扶她起来,只是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迎着这双眼,宁宸渊看到是她绝望下的强烈反抗,不折手段的、不惜一切也抓住最后一丝希冀的疯狂! 无疯魔不成话,没有人比宁宸渊更懂她的坚持。了铃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她极为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好。” 宁宸渊点了点头,同意了。随即不再多言,转身径直出了教习室的房门。 从楼梯下来到手术室门口,陆席云依旧守着通道的门外。只是他此时看向宁宸渊的眼中,已经充满了难以置信与避让。 显然,楼上发生的事已经被他全听见了。 宁宸渊并未搭理对方,侧身而过走入了手术室。 之后发生的事,便他用了禁忌的秘法,将言封心的魂魄强行钉回了身体之中。 给了言封心这个将死之人一线生机。 只是从此以后,弑岚的名字便不在阴司的生死簿上了。 哪怕他再求死,也只会成为孤魂野鬼或者成为邪祟阴厉,永世入不了地府,也不再又转世投胎的机会了。 如此的做法,损耗阴德。对求死的人来说,也是极为自私的,他剥夺了别人轮回新生的机会。 可宁宸渊也不过是笑一笑罢了。 阴司里的鬼魂太多,阳世里的怨灵也不少,怎么样个活法或许早已天定。 一枚碗口大小的血红色纹印,落在了弑岚的后背上。 绝魂印这东西是盖在生死簿上的印记,盖在活人身上就相当于被打上了阎罗王的印记,不属于六道之内了。 哪怕剥离了他这身人皮,这枚印记都会附着在他的骨头上,甚至灵魂上,洗不掉的。 这便是求生的代价。 宁宸渊做下这些后,消耗了不少自身的山河气运。 整个人像是低血糖一般,步伐有些不稳。 出了手术室,了铃倚在椅子上微合双眼,陆席云正立在他身旁低头恭敬的同她说话。 了铃见宁宸渊出现,朝着陆席云吩咐了一声,忙上前搀了他一把,怕他摔了。 虽然手术台上的人魂魄归了位,可接下来抢救的事,宁宸渊就管不着了。 【天妖】除去本职的暗杀,它还涉及医药研发,游戏通信等领域,否则也不会有“红管试剂”这样的东西存在。 陆席云退下后,手术室外的人也被他一并清空。长长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铃与宁宸渊坐在门外的长椅上。 宁宸渊低头看眼身上的衬衣,眉心的刻纹加深了。 方才在手术室内替人钉上绝魂印时候,不小心沾上了血渍,这件衣衫怕是不能再穿了。 今次听着袁经纶苏醒,宁宸渊连外衣都没有拿。 医院里空调开的有些低,这会子静下来,身子一阵阵的发凉。 了铃这个人心思很深又敏感,宁宸渊不过挑眉的动作,她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拿过身旁一条叠得整齐的金色锦纱,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似乎是在为他加衣御寒的意思。 并未拒绝对方的好意,宁宸渊将身上的锦纱拢了拢,这颜色还真耀眼。 金色的锦纱是对方位列的证明,代表着【天妖】最高的地位。 “认锦不认人”是了铃亲自立下的规矩,宁宸渊从来不懂对方为何要这样做,似乎是为了否定整个组织每个人之间的感情纽带,只允许存在的自我价值一样。 但这又与对方的所作所为大相径庭。 不过,尾角这朵红莲的绣工倒是极好的。 宁宸渊不由想起当初还在皇室的时候,宫里那些顶尖绣娘的手艺。 “总有一天,他会怨你。”宁宸渊淡淡的开口提了一句。 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两人之间十来年的交情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女人的嘴角挂起一抹淡笑,并不在意一般。 “入我‘天妖’那刻起,生死都只能由我掌控。他要怨我就便怨,那是以后的事。如果今日我放任,我会怨我自己。” 话语是在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在宁宸渊看来,这女人面冷心善,简直是这世间最最心软的家伙了。 了铃又恢复了她本来的样子,慵懒的犹如一只随性的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抹狠厉的光划过又隐藏入了眼底。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多言,了铃眸子微动眨眼后视线转开了。 她理了理长裙换了一个姿势,两腿交叉搭在一起,白皙而修长,一双银色的高跟鞋包裹着玉足,简直是副极致诱惑的画面。 一身的鲜血与她身上的气息意外的吻合,妖媚又霸气。 浴血而来,满身光华。这样的女人哪怕浸在暗夜世界里,一样太过耀眼了。 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媚眼如丝目光再次回转落在宁宸渊的身上。 宁宸渊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侧颜更是完美的没有话说。公子如玉,不外如是。 了铃知晓对方的情况的,以她的性子,自然是百无禁忌,可惜自己心有所属,眼前的男人是她无福消受的主。 与了铃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在她这里,情分归情分,一码是一码,替她做事便是一场交易。 彼此做了交易,自然会有相应报酬。 “宁王爷,今日多谢了。我知道能入你眼的东西不多,不过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替您弄来。” 这话有些狂妄了,可女人的确是这么一尊无畏的存在。 宁宸渊扫了对方一眼,眼中颇有了几分嫌弃的味道。 女人自然是明白他意思,一声娇嗔素手掩口,笑得花枝乱颤。 她也不跟对方矫情什么,转头还撒娇似的哄着。 “宁王爷,您可别跟我置气啊,人家只是想要谢你。你知道我的脾性,从不想欠人什么。” 嗅着对方身上的崖柏子与沉香,里面还有一抹清冷的幽竹气味。 了铃眼中的光华闪了闪,整个身子往对方身上又腻了几分。 光滑的香肩几乎快要贴在对方肩头了,指尖更是挑逗似的在宁宸渊的手心里画着圈。 了铃凑在宁宸渊的耳旁小声道了一句,吐息入了宁宸渊的耳骨,撩人的诱惑。 “别急着拒绝啊,您可好好想想,不用现在就回答我呐……” 了铃身上那股淡雅的茶香压过血腥味,侵入了宁宸渊的鼻息,很是好闻。 宁宸渊瞥了对方一眼,他曾一度以为这女人是狐妖成了精,不然怎么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怎会如此魅惑。 只是这等艳福,不是常人能够消受的。 有些头疼的摇了摇脑袋,宁宸渊无奈的一笑。整个人向身后的椅背靠去,借机退出了女人的软玉温香。 “你我从不用说这些的。千年的时间太长,能与我交好的人不多。我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而生,在这个世间,我却是没有太多想要的东西。” 岁月太过清冷,凡事都是留不住的,宁宸渊的没有太多可求的。 他依旧摇头。 闻言,了铃眉心微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转头一脸正色的望向宁宸渊,贝齿轻启。 “你若真想恢复记忆,我倒是有个法子可姑且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言封心的故事是另一本,请关注《渣攻又在撩我家副会》。
第73章 宁宸渊闻言,整个人为之一振。 千年以来,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从古墓中醒来,他迎来的恐惧充斥着他每一个毛孔,他在不安,彷徨,惊惧中度过了许多年。 每每午夜梦回,碎片一般的场景在脑海中不断浮现,醒来后却又没法拼凑。 什么都回想不起来的惶惶不安太可怕,他从未适应,只是被迫习惯罢了。 自己到底是谁,玉佩上这个“宁宸渊”又是谁,他不知道。 包括自己为何长生不死的答案,都在该在那段遗失的记忆里,只是他想不起。 “你真有法子?!” 宁宸渊有些激动,话语都上了几分情绪,看向对方的眼神透着炙热的光。 了铃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有。但就像你方才问我那样,我也要问问你。你真的确定要把过去都找回来么?” 宁宸渊眉心微动,思考起这个问题。 正如对方所言的那样,忘记没什么不好,不记得有时候其实也是上天赏赐的福气。 宁宸渊怎么甘心?有什么秘密是自己寻找了千年还不能够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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