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立体的五官,像刀刻似的。 了铃一时有些分神,心中暗骂一声,这人才是真正的妖孽,都快把自己的魂给勾走了! 不过几秒的微愣,了铃心下浮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要是自己方才用的是忘却香那该多有趣? 说不得现在这人已经被自己洗脑,收归在手中了! 了铃光想想让宁宸渊臣服与自己的画面,身体里简直是一万个蠢蠢欲动。赶紧将这个念头挥开,她还真怕自己被这人诱惑,冲动犯罪了。 啧,真是可惜,自己总做不得坏人呐。 摩挲过这双好看的唇,了铃伏低身子轻轻贴上去吻了一下,浅尝辄止权当先收了些利息。 她靠在宁宸渊的耳边,贝齿轻启口吐兰香,一道极为轻缓的声音响在宁宸渊的耳畔。 “勿信苍天,勿入魔道,勿忘初心,唯你,宁宸渊。” 这声规劝,是了铃植入宁宸渊于现世的本心。她并不希望有一天,收到对方崩溃的消息。 眼前的人,是宁宸渊。曾经那些戢鳞潜翼、纡佩金紫对于了铃来说,都只是对方的过往。 自己认识他那天起,他从来就只是宁宸渊一人。 “可别忘了再教我弹琵琶,上一曲,我还未习完喃……” 在一道弹指声里,宁宸渊悠悠醒来,他睁眼就看见了铃还坐在对面,正端着一只茶碗在那悠闲的品着茶。 宁宸渊有些恍惚,似乎隔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托对方让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儿。 揉了揉太阳穴,脑子不是太清醒,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可梦见了什么,宁宸渊并不记得。 接过对方递来的香茗,苦涩的香充斥着他的味蕾,整个脑袋一点点回暖,身体倒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 身上再次披着对方金色的锦纱,似乎是怕自己着凉了似的。 但是他到底昏睡了多久?宁宸渊一点也没感觉。 在已知的回忆里,似乎也没有漏下什么,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看着对面的人似乎故作镇定,余光却忐忑的猛往自己身上瞧,宁宸渊不由的笑了起来。 “怎么?怕我喝了你这碗孟婆汤,便不认识你了么?” 仿佛被看穿了心思,了铃瞬间有些被戳中心事的恼怒。 这回也不端着了,了铃将茶碗与盖子一磕,撒气似的搁在身旁的桌子上。 “你瞎了么!孟婆那老东西哪有我漂亮!我看你也没个好歹,就快些滚回去歇着。没见我这儿这么大一摊子事儿么,本令主还忙着喃!” 言罢,了铃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推开教习室的房门,向着外面气势汹汹的唤了一声。 “龙王!好生送我们的宁王爷出去。本令主可伺候不起!” 双手交叉抱胸,后背靠在门扉上,了铃一脸嫌弃的瞥向宁宸渊。 看着对方这赶人的动作,宁宸渊哪不懂她的意思。要想这女人直接说句关怀的话,那的确是为难她了。 她性子实在别扭,自尊心又强的厉害,这会儿来了小情绪,傲娇了。 听着自家令主的吩咐,陆席云已经候在了门口,宁宸渊明白对方有一堆的事情急需处理,但是方才她一直守着他。 起身从了铃身边经过,宁宸渊脚步一顿。 “谢了。” 这声谢是应该的,并不是因为两人间的交易,了铃不过嫌弃轻哼了一声表示回应,她可不受他这个“谢”字。 走在医院的长廊上,随着宁宸渊离开的步伐,一路上【天妖】的众属望向他的目光都变了。一个个纷纷避让开,并低下头向他恭敬的行了跪礼。 宁宸渊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身上还披着了铃的锦纱。 影月归墟,万物刍狗。业火红莲,天妖踏血。 这是暗夜世界里流传的一句话,大抵是赞美的意思,更多时候是定指那个完美的女人。 金色的锦纱,【天妖】里最高位阶的存在。 这东西在谁手中,就代表谁执掌整个【天妖】! 哪怕宁宸渊现在随意吩咐一声,让旗下众属杀了了铃,这些人都不会一丝迟疑,会立刻执行这样的命令! 了铃并不在意这些,可并不代表宁宸渊不懂这条锦纱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这样的信任,了铃给了他,而他也给了对方同等的信任。 亦师亦友,得一知己,不外如是。 将锦纱从身上取下,托陆席云交回给了铃。 陆席云替宁宸渊备了一身新衣,似乎早就了解对方的喜好,都是很简洁的样式。 白色衬衣,黑色长裤,连西装外套的尺寸都是合适的,牌子也是宁宸渊一向用的那些。 宁宸渊洁癖严重,一身血污的确不是他能接受的,并未拒绝对方的好意,道了一声谢换完衣服,他径直出了医院。 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宁宸渊不知不觉中,竟然在教习室里呆了四个多小时! 此时的他直接上了停在楼下的车,了铃有急事需要善后,而宁宸渊也还有一项非常紧要的事需要去办。 放在最前面的,就是要先找到姚问卿。 宁宸渊点开耳骨上的虚拟游戏器,一直在拨打对方的电话,而那端的姚问卿没有接。 阴厉、诸妖这些邪祟有着自己独特的气息,哪怕像袁经纶这样的人,身上的气息也有独特的佛韵,他们就像在黑暗中一点点不同颜色的星火,能够被自己感知到。 姚问卿是普通的凡人,如落于河水中的一粒砂石,自己并未在姚问卿的身上留下气息锁定,没有记号的凡人自己是很难找到对方的。 电话没有接通,宁宸渊仿佛大海捞针。要想最快速度找到对方,宁宸渊能做的除了报警之外,也就只有像寻找玄光那样,问上一卦。 心中有些烦躁,宁宸渊白色的跑车在路上疾驰的速度有些快,他朝着星河揽月的宅邸赶去,只希望人已经回家了。 无意间,视线里入了一道异彩。 宁宸渊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车速不由渐渐慢了下来。 今夜云月在中,好一场夜幕星河。 星罗棋布之势,每粒星辰都如一子落在上面。 目光凝去,在天之一角,一颗如大流星的彗星划破的天际,向西流去。 虵行若有首尾,仓黑而望之如有毛羽然。在此星的周围甚至还泛着赤气云绕! 这等奇异天象,让宁宸渊直接停下了车。 枉矢蛇行! 现在这个季节流星出现是经常发生的情况,可如此状的彗星划过,并在日食之前出现,实为不祥! 宁宸渊掐指一动,片刻后神情更为凝重了。 血祥之兆! 《周礼》有记:“青饥赤兵白丧黑尤黄熟”之说。 《新唐书·卷三十四》:“中宗时成王千里家有血点地及奁箱上有血淋沥,腥闻数步,又中郎将东夷人毛婆罗炊饭一夕化为血,景龙二年七月癸巳,赤气际天光烛地,三日乃止。赤气,血祥也。” 《宋史·卷六十四》:“ 建炎元年八月庚午,东北方有赤气,占曰血祥。四年五月,洞庭湖夜赤光如火见东北,亘天,俄转东南,此血祥也。” 血祥即为兵灾的之意。 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候,宁宸渊都在星象中看到过类似的预警。而眼前情景难道也是即将发生什么战争的预兆? 天下不宁啊! 宁宸渊再次登上座驾,他必须尽快赶回道山居,用星盘进行更为精准的推算! 他连忙调转车头抄小路,朝着星河揽月疾驰而去。 月光渐渐被不知何时升起的云雾遮掩,连天上的星都被隐在了云层之下。 小道路上的灯光有些并不太亮,路不太好走,胜在人还较少,一路的车速也并未太低。 快到星河揽月的时候,宁宸渊的车刚出街角,他居然意外在一旁的公交站台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75章 姚问卿坐在站台的长椅上,看着手中的手机,没说一句话,也没有流一滴眼泪,只这么静静的发呆着。 手中电话的电量已经飘红了,宁宸渊一共打来了十二个电话,十一条音频信息。 姚问卿一个电话没接,一条也没回。 下午从病房里逃了出来,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路上,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而她却无法融入。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欢声笑语,而只有她,满脸的愁容。 不断的告诫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都这般过来了,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可她的内心却一遍遍想起宁宸渊望向自己的眼神,那种莫变的光,打在她的心底,让她发怵! 不知不觉,姚问卿发现又回到了星河揽月的门口。 望着楼宇高耸,她竟然升起了一丝贪恋。 不是高楼有多富丽堂皇,只是因为在那里有宁宸渊身上的味道,有他在自己身边。 无尽安心。 可这份安心若是要拿对方的安危才能换取,姚问卿就永远也无法再感到安心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依旧是宁宸渊的来电。 暗下的屏幕再次亮起,照在姚问卿的脸上,是一片低迷的神色。姚问卿心中一颤,光盯着上面那个名字,她就莫名有种悲伤的情绪涌上来,止都止不住。 屏幕在音乐中暗了下去。 手机的电量终于耗尽了,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是姚问卿不想接,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再面对宁宸渊,强压下心中疯狂的想念,她知道有些事的确该到头了。 宁宸渊的手指从耳骨上拿下,眉心不由的拧了起来。 之前他还有过很多种设想,其中最多的是姚问卿压根没有看到他的电话,但现在看来,对方是真不想接自己电话了。 宁宸渊心中烦躁的情绪更加升腾,推开车门,黑色西裤包裹下修长的蹆下来。 手下的力道不由的大了几分,甩上车门的动作并不温柔,宁宸渊朝着对方大步走去。 姚问卿发现眼前的光被人挡住了,她后知后觉抬起头,眼里全是茫然。 而方才还在想念的人,已经出现自己面前了! 逆着光,姚问卿看不清宁宸渊的脸,可就这么立在自己面前,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全身所散发出的怒意。 姚问卿吓得不清,猛然站起身就想找地方躲,小腿撞在身后的凳子上,手机一时没拿稳,从手里滑落了下去。 一串清脆的响声,屏幕倒扣着落在了地地上。这突然的一声像是打破了僵局一样,这才让她宕机的脑子开始运转起来。 慌忙从地上将手机捡了起来,屏幕的一角被摔出了裂痕,可姚问卿无暇顾及这些,她在思考自己该怎么面对对方,该跟对方说些什么…… “你在躲我?”宁宸渊先开的口。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却是陈述事实一般的语气。话音很是生硬与冰冷,透着他满满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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