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渊这么说太过草率了!这罪怎么能直接认下! “宁宸渊!” 白鹤骞似乎想要阻止,他张了张嘴可只唤了对方的名字。而后者一个眼神瞥了他一眼,白鹤骞便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宁宸渊这是在用极端的方式为欣雪开脱! “这不是你一句认下就能了事的罪!别将警察都当成傻子!” 怒气有些上涌,警察一时也被他怔在当场。自己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当着警察的面颠倒黑白,连杀人案都能认下的人! 见对方并未接过匕首,宁宸渊手指一松,匕首从他的手心直接落在了地板上,发出瘆人的响声。 宁宸渊瞥了对方一眼,转过身向着白鹤骞走去。 踏过满地的血污,像是闲庭信步,一点在意自己此时是踩在凶案现场,人命对他来讲不过鸿毛。 “我说是我杀的,便是我做的,稍后我便跟去警局。” 宁宸渊来到白鹤骞身边,后者还以为这是有话要交代,可宁宸渊的手却搭在了欣雪的手腕上。 霜朔用的不是一般的迷药,大抵是族内的东西,是刑讯时候采用的手段,就像女人所用的忘却香都是相似的。 欣雪醒过来时候处于游离状态,被现场的血腥给惊了,这是会直接在潜意识里,存在亦如烙印一般的东西。 普通人的心智根本承受不起这些,如果宁宸渊就这么放任她不管,再次醒来的欣雪精神会受到重创,不傻也会疯的。 宁宸渊探脉一试,欣雪整个精神境界果然脆弱的可怕。 不但伤肾,耗及肾气,还会出现伤体痿证。 宁宸渊提气一运,将自己的气息注入对方的体内,强行护住她的心脉。 欣雪的魂游离而虚脱,一时仿佛得到了生气一般,甚至有些与宁宸渊的正阳之气攀附依偎! 魂识一并入了宁宸渊的脑海,这道感知不由的让宁宸渊抬头,他惊恐的望向眼前的欣雪。 “湛安……?” 记忆里有些恍惚,似乎早已经忘却的那张脸。 模糊的记忆里一点点变得清晰,那是个总挂着恬静笑容,喜欢追在自己身后的活泼女孩。 “皇叔爷,为什么邺儿不能跟你一起去策马南疆?那里山水可同盛京一样呐?” “皇叔爷,东海可有鲲鹏?邺儿能不能骑着它上天入海?你带邺儿去见见可好?” “皇叔爷……” 她脑子里满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从来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本以为她能常乐一生,只可惜在下嫁于驸马的第七年—— 湛安……死了。 宁宸渊松开了手,看着白鹤骞分外担忧的护着怀里的欣雪,他眼神柔和了许多。 惊雨,湛安,有些缘分哪怕千年,也总会有再聚首的一天。 靠近了些,宁宸渊只用两人能听见的低声道。 “一会儿你带着欣雪直接走,这里的事陆章会处理。” 后者抬头望了一眼,宁宸渊嘴角上竟然挂上一抹欣慰的浅笑。 “白鹤骞,好好照顾她,只有你能护着她了。” 宁宸渊转身跟着警察直接出了房门。 白鹤骞看着宁宸渊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些莫辨的光。 他将欣雪放在一旁的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军方的人前来接应。 白鹤骞将欣雪用衣服裹在怀里护在心口,抱着她径直离开。 一队野战部队全副武装护在其左右,那些警察想上前,可无人敢拦。 之后的事便是宁宸渊被请到警局做了笔录,可他横竖也就那几个字。 “死者强闯入宅,自己正当反抗。” 陆章带了律师团队,与警方强势周旋。 再之后宁宸渊被保释了出来。 回程的车上,宁宸渊再次接到了魏霁阳的通讯话。 想来对方也收到风声了,只是宁宸渊没有想到对方张口的话,却是一段让他愤怒异常的调笑。 “宁王爷,送您的礼物,您还满意么?” 宁宸渊心中情绪可想而知,怒极反笑。 他身子朝椅背靠了靠,换了个坐姿,脸颊映在车窗外灯火变换的霓虹中,眼中的寒光分外瘆人。 “魏霁阳,拿女人下手,你当真是无耻至极!” 通过通讯传来的语气都能知道对方此时的愤怒,魏霁阳心情到与宁宸渊截然相反。 “宁王爷,你这话语真是好笑。当年统御天下,为吾皇刘瑞开疆辟土时候的果决哪去了,竟也如优柔在乎起了这些小节?” 魏霁阳看着桌上的文件,笔尖在纸上游走,完全不受对方情绪影响,批阅下一本文件。 行云流水,苍劲有力。 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将文件翻到了最开头,上面赫然是一项土地开发的计划书。 轻轻点了桌上的电话,还顺带将秘书叫了进来。 看着来人满脸笑容走到自己跟前,魏霁阳整个眸子都是温和的光样。他将手中文件递给对方,如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响起。 “将文件交给张副总,让他重新改修一下进程,马上就去办。” 看着对方如天神一般完美的脸,秘书甚至都有些抑制不住心中不断涌上来的雀跃与窃喜,血气有些冲上耳骨。 接过文件,她一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迅速便出门去办了。 待人离开,他收回视线。整个眸子都有些厌烦神色,这个秘书用着实在有些趁手,可他也留不得了。 女人从来麻烦的。 似乎才想起耳骨上还未切断通讯,魏霁阳还极为客气的表示了歉意。 “抱歉,最近实在忙了些。刚才说到哪来着……” “魏霁阳,你到底想干什么?若你想动手,尽管冲着我来,何必做这些有的没的?帝枢固然不错,但我【四海鎏翠】未必不敌!” 宁宸渊的性子有些被魏霁阳消磨尽了,他的确对这些不太上心,可论起底子,宁宸渊有的是人脉。 玩这些不入流的花样,真是白瞎了帝枢这么大集团的威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便是魏霁阳向着自己的宣战? 这未免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宁宸渊是真心看不起对方! 可魏霁阳却不这么觉得。 宁宸渊的压抑的愤怒入了耳,魏霁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连嘲讽的话语都带着几分阴鸷的戾气。 “宁王爷,您一直不想插手现世了。这是怎么了?如此动怒做什么?嘁,说着不管,可现在的你已经深陷其中了!沾染上这俗世的尘埃,便作不了独善其身。理智开始妄动了,您进来便再也出不去了!” 魏霁阳笑了有些狷狂,手中的笔杆在手指间翻着好看的花样。 他仿佛已经看见当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身仙气的人,溃败不低的样子。 这种反差让他兴奋与愉悦,好像撕下了对方的面具一般,魏霁阳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宁宸渊,你动心了!” 挂上通讯的宁宸渊看着外面夜幕下的灯火,只是呆呆看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没有反驳魏霁阳的话,就像他没法反驳自己的内心一样的。 宁宸渊不是自欺欺人的人,魏霁阳说的的确是一个事实。 心怀天下,只为苍生而活的他,心尖的位置,不知不觉中多放上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异常在乎的女人。 可现在的宁宸渊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不住对方,他已不再是东唐的宁王,那个冷血却大悲大慈于天下的人。 这样的改变让他思维模式,行事作风都受了影响。说不得优柔,可的确有许多事,他做不了那般决绝了。 自己与魏霁阳……啊不,是李怀,两人之间的仇已经说不清了。 本以为一切都在当年随着李怀的死,烟消云散。 人随灯灭,有些事,原该如此。 可到底,是宁宸渊想得简单了。
第87章 有些事,不是一个人死了就能了结的。 哪怕千年,只要他还记得,仇恨就不算终结! 那天的事也是在夜里发生的。 若不是遇到李怀的转世,宁宸渊是不愿再回想起那日的情景。 冬日的湖边结了冰,飞雪纷扬,宁宸渊打着伞站在湖畔的小桥旁,看着山野间的孩童无忧无虑打着戏耍。 湖畔边的苍鬼林里,时不时有一捧落雪在枝头落下,雪球纷飞,激起欢声笑语。 宁宸渊随着他们的嬉戏,一抹笑容也挂上眼角,哪怕冬日里的严寒,也不似冰冷的瘆人,有了一些美景的暖意。 “王爷!” 一声急促的呼唤突兀插了进来,一时扰了宁宸渊的雅兴。 他不由的将头转过去,却见惊雨正骑着一匹白马,飞快的朝自己奔来! 何时见过这般心急火燎的惊雨,与他平日里冷静的样子完全不同,宁宸渊心中一阵不安浮了上来。 到了宁宸渊不远处,惊雨一拉缰绳还未等白马站定,他直接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三两步到了自己跟前,惊雨直接跪了下来,额上的汗珠如雨直下。 “爷,出事了!公主……没了!” 带着哭腔,惊雨嗓音喑哑着,连声音都近乎颤抖发出的! 宁宸渊缓缓放下手中的纸伞,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人。 他甚至想要厉声否定对方的话,可宁宸渊知道惊雨的消息从来是不会出错的。 脑海里不断浮现湛安的脸,满是她大婚当日十里红妆的娇羞,自己亲自送她出嫁的场景! “你说什么……?” 可他不相信,不愿相信。 “王爷!湛安公主死了!被皇上赐死了!” 将话再道了一遍,惊雨眼眶不由犯了红,眼泪不自觉的直接滚了出来。 “胡言!” 一口气血直涌上来,宁宸渊觉得自己脑门在这寒风中的冬日里凉的厉害,整个身子都没了知觉一般,全身的血液都被一瞬间抽干了似的! “王爷,就在方才公主不堪受辱……撞柱而死。属下不敢胡言!”惊雨嘴角都咬出了血。 眼前不住的发黑,宁宸渊手中的纸伞滑落在地,一滴清泪从他的眼角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惊雨连忙膝行上前一把扶住宁宸渊,将事情从头到尾道了一遍。 公主嫁与李怀至今已有七年,顶着嫡出公主的名头,顺理成章贵为了东唐的皇后。 惊雨一直同公主都是有联系的。 宁宸渊所用之物一切从简,并不拘泥这些,可公主依旧会经常会托他给宁王爷送些东西。 一来二去两人就有些熟络起来,公主会跟他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这些年,公主原是快乐的。可渐渐的,脸上染上了愁云,笑容也越来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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