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她骨灰上种了课树。 “之后她的魂魄就一直待在无头山上,还给自己修了座庙。”帝君说完,品了口茶水。 白°+烛:“……” 见他听完之后没有反应,帝君郑重道:“本君说得都是真的,言姽确实有神躯返祖的迹象。” 自古以来,能创世的,也就上古的那位大地之母。 白烛沉吟半晌,抬头眼神犀利地看着帝君:“你将这件事还告诉给谁了?” 帝君顿了下:“这种事哪能外传!天道最小气了,这要让天道知道了肯定容不下言姽。” “所以,你将这件事都告诉给谁了?”白烛不依不饶。 “也就……几个人。” 白烛转身就离开了帝君殿,脚步没有一丝停顿,连告退礼都没有行。 第175章 醒来 黑无常醒来了。 非常突然,地府的鬼差虽都盼着她赶紧醒来,却也没想到会这么迅速。 果然很有当代黑无常的风格。 言姽醒来是因为白烛说他扛不住了,但仔细想想白烛本事这么大,又怎么因勾魂的事而扛不住,说来也是她自己想要醒来。 毕竟三年了,再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 文判官得到消息,前来祝贺的时候,正巧碰上言姽头靠在白烛身上,似是在……撒娇? “你不是还在怪罪七爷和那杀害您心爱之人的人长得像吗?”文判官好奇道。 言姽和白烛一同看向他,眼神像是能杀了他。 文判官拍了下嘴巴,算他多嘴了。 等文判官离开,言姽的神色突然变得冷漠。 “你和白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不是他?”言姽沉声问。 “孪生子,他是我弟弟。”白烛垂眸,“他为何会杀害沈北竹,我也不知。” “那我把他杀了,可以吗?”言姽一双好看的眼睛死死地看着白烛。 白烛抬起眼帘和她对视,久久沉默不语。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又僵硬了。 言姽得知胥娘给她缝制了不少的衣裳,于是一天换一身衣裳。 还觉得地府这群鬼审美眼光不行,带着白烛去人间显摆。 三年没来过人间,还是和以前一样。 言姽和白烛在银安城的宅邸住了些时日后,言姽就丢下白烛回了无头山。 无头山下多了几个村子,之前的上首村也成了上首镇。 之前她将祸心随手带回了地府,这无头山也不知会不会被其他鬼王占领。 好在三年之间,人间还没有鬼王敢有那个胆子。 无头山上依旧空荡荡,只是多了不少的幽魂野鬼。 言姽坐在无头庙后院的枯树上,祸心也许久没回人间,一回来就将整个无头山巡逻了一遍。 三年前,留在沈北竹身上的白绫,是祸心,不过是由言姽给他的。 在言姽察觉到不对时,祸心已经跟着沈北竹去到了那片沼泽地。 八荒鬼王的鬼力,差点没将它魂飞魄散,好在最后关头它被言姽招了回去。 “老大。” 言姽正靠在树干上假寐,就听到祸心唤她。 “嗯。” “无头庙里很干净。” “嗯。” “但我问了山上的小鬼,都说不是它们打扫的。” 言姽睁开眼,挑起一边眉毛:“那是谁?” “说是山下的人。还有一件事……” “你说。” “山下镇子里,过两天阴月阴日要给无头鬼王唱阴戏。” 言姽眉头蹙起:“啥叫阴戏?唱给我听的?他们咋知道我回来了?” 话说,她这庙都过了千年了,人人都知道无头山上有庙,也不见他们来参拜。 “给鬼唱的戏,应该不是给你唱,是给无头鬼王唱。” “嗯?”言姽歪头,迷糊了下,“我不就是无头山的鬼王?给无头鬼王唱的不就是给我唱?” 祸心平静地说:“我们不在的这三年了,有邪祟冒充你的名义找村民要祭品。” 他眼睛微动,“也未必是邪祟。” 人心有时候更可怕。 说是给无头鬼王唱阴戏,言姽赶回银安城将白烛带来。 一起看好戏。 第176章 鬼王嫁新娘 无头山上有鬼王这件事,山下的人世代都听说过。 只是他们山下的村民过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安逸,这才让所有人都忘了无头鬼王这件事。 直到一场大雨,差点将山下的村子淹没,他们都赶往无头山上避开大水。 而等他们回到村子里后,村民开始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出现高烧,更有甚者浑身长满了疹子,没多久人就死了。 起初都以为是生了病,直到越来越多的人都发了高烧。 一位路过镇子的大师说,镇子这是触怒了无头鬼王。 说鬼王世世代代庇佑他们,却从没得到回报,既然如此鬼王就要从他们身上讨回,让他们得到报应。 - 芸娘从小在上首村长大,村子里的人都不和她玩,爹娘也不愿意给她吃食。 唯有村子里的胥娘姐姐,会给她红薯饼吃,还会带她去无头庙跪拜。 她不知道那个可怕的无头鬼像会不会保佑她们,但胥娘姐姐说会就一定会。 在胥娘姐姐去世的第三年,家里爹娘商量这,是把她卖给村口的王二瘸子,还是给镇上的米粮商贩做第十四房小妾。 她没有选择,真要说的话她宁愿和胥娘姐姐一样嫁给一个死去的人。 还没等芸娘爹娘商量好,整个县城就下起了大雨,连下了三四天,都不见有停下的迹象。 山下有条河,河水涨了不少,眼看河水已经没过堤坝,村子里的人意识到不对来,连忙往无头山上去避难。 巧就巧在,村民们刚上山,雨就停了。 其他地方的村民也都听说过无头山上鬼王保佑的事,便都来无头山下居住,渐渐上首村就成了上首镇。 只是好景不长。 村子里的人渐渐都发了高烧,身上还长着疹子,芸娘一家也不例外,全都发了高烧,但却只有她弟弟身上起了疹子。 起了疹子的村民,没一个活得下去,芸娘爹娘每日都在说,为何起疹子的不是她。 她也想起疹子的是她,这样就不用被爹娘摆布了。 后来村子里来了个大师,是之前住在隔壁村子里的人,说他们触怒了鬼王,要有祭品献给鬼王才能再次得到鬼王的庇佑。 祭品…… 千年来,无头山下何时献过祭品? 他们只能听信其他村子的话,死马当作是活马医。 给鬼王献女子、唱阴戏、燃香火摆供台。 其他都好完成,唯有献女子这件事,家家户户都不愿让闺女去受罪,那入了无头山就只有一死。 芸娘在大师说起这件事时,心里就有了底。 果不其然,在家家户户都在逃避献女子这件事时,她的爹娘将她交了出去,迫不及待地要她赶紧去无头山。 只要能救下她弟弟。 芸娘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是村子里的人给她缝制的嫁衣。 她被送上山时,没有哭,没有不舍。 只有脸上那抹笑。 - 上首镇上人多了不少,只是不见有多热闹。 好在言姽喜欢的那个卖丁香馄饨的摊子还在,只是卖肉饼的摊子现在买起了香草饼。 “肉贵,买不起了。” 言姽尝了口馄饨汤,好奇地看着东街肉摊前站着不少人:“肉贵了还那么多人买?” “买来供奉鬼王的,就算是家里没钱买米,也要买肉,这买肉的多了肉钱还涨了。”饼摊贩子啐了一口。 “你是对鬼王不满?”言姽随意问了嘴。 饼摊贩子连忙摆手:“可不敢说,可不敢说,我那是对卖肉的不满。” 阴戏是晚上唱的,言姽和白烛早早就来到戏台子前。 还没站一会儿,天上就下起了雨,好似在警告镇上的人,若是今晚不祭祀,这雨就不会停了。 言姽买了把油纸伞,遮着两人。 太阳刚落下,戏台子前面就停了个花轿,从花轿上下来一位身着嫁衣的姑娘,被人搀扶着往戏台子后面去。 “这是在干嘛?”言姽问道。 他们身边正好有位老伯刚将戏台子前的长凳摆放好。 “嫁新娘。” 言姽奇怪问道:“不是说今晚给鬼王唱阴戏?咋还又嫁新娘了?” 她这无头鬼王就算在活人心里再没地位,也不至于给她唱阴戏的同时还嫁新娘吧? “就是给鬼王嫁新娘。”老伯多看了眼言姽,眼里像是嫌弃言姽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言姽呆站在原地,旁边的白烛没有动静地站着,但言姽总觉得他在憋笑。 “这连鬼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怪不得要遭殃呢!”言姽咬牙道。 白烛抿嘴,压下嘴角的笑意:“据说去年已经嫁了一位新娘,之后镇子上的人还真就没事了。” “哼。”言姽冷哼一声,“去年我还没醒呢,哪里来的鬼王?” 到了时辰,戏台子前只剩下言姽和白烛两人。 阴戏是唱给鬼听的,他们两人不怕忌讳,镇上的人也没将他们拉开。 戏台子上的戏子与寻常戏子不同,脸上画的妆更加苍白,苍白到如死人一样的白,妆容黑的黝黑、红的血红,看着和纸人一样。 声音也更加尖锐,言姽听了两句感觉耳膜都要刺穿了。 阴戏唱的就是鬼王嫁新娘这件事,说的是新娘在成亲前有多喜悦,周围的亲人和村子里的人有多欢喜。 别的不说,但就旁人长了张跟纸人一样的脸,发出桀桀的瘆人笑声,手上还僵硬地拍着,这阴戏真不愧是给鬼唱的。 活人听了也要被吓死。 这场戏在嫁新娘前,唱新娘婚前的花旦是找的戏子,而在唱新娘身穿嫁衣出嫁时,用的就是新娘本人。 戏台子上的都在等着,等着那花轿道具里走出新娘。 只是等了许久,久到连言姽都察觉到不对来。 戏台后面守着的大师见新娘一直不出面,上去就将花轿帘子拉开。 戏台子上的戏子都被吓得后退。 “啊——死人了!” 花轿里,穿着嫁衣的新娘子坐在里面,顶着红盖头的脑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着,滴滴鲜血从红盖头下流出来。 大师一把将红盖头拉开。 新娘子歪着头,双眼睁着,看着面前的大师。 歪着的脖子上,插着一把系着红绸的剪刀。 ——是用来剪下头发的剪刀。 戏台外面的打更声响起,他们错过了将新娘送去无头山的时辰。 戏台子上的花旦各个离去,生怕面前的大师将她们装进花轿里去献给鬼王。 祭祀不成,镇子上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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