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久久不回答,言姽不由地沉下脸,“说话呀!” 白烛垂下眼帘,“不想。”转身到一旁坐下。 “……”言姽狠狠皱起眉头,死死地瞪着他。 看着他一副清冷的模样,言姽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后脑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一抹笑,背着手信步在他面前来回徘徊。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和那个人都做了什么吗?”言姽突然顿足,凑到他面前,“你就不想知道你和那个人,我更喜欢谁吗?” “更喜欢?”白烛垂眸看着在他面前,离他不足一尺距离的言姽,“你还喜欢我?” 言姽噎了下,“当然是在那种事上。” “那种事?”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干什么!” 言姽正说着,手腕一紧,就被拉进一个温凉的怀里。 她正要抬头,眼前一黑,白烛的手捂在了她的双眼上。 “我看……唔!” 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白烛独有的气息,似雪似玉。 一吻之后,白烛将额头抵在她锁骨处,白玉一般的耳尖上,带了淡淡的绯色。 言姽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锁骨下的肌肤能感觉到白烛呼出的淡淡气息。 向来都是她主动,除了情.欲,爱.欲可忽略不计。 怎么轮到白烛主动,竟如此蛊人呢? 她怀疑,以白烛的诡计多端,肯定对她用了法术。 正飘飘然的言姽,下一瞬眼前恢复了光亮,身子也被白烛扶着站好。 身子刚站稳,从偏殿外传来脚步声。 言姽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裙,凌槐便匆匆跑来。 “子柏出事了?” “没有没有。”凌槐恨不得跳起来,“成了,我们成了!” 言姽一听便要去看刑子柏,凌槐想起一件大事,就要伸手抓她,还没碰到她衣袖,就被人挡了下。 凌槐看了眼神色冷漠的白烛,只好唤道:“等下。” 言姽被白烛突然碰了下手臂,还没问他有何事,就听凌槐唤她。 “咋了?” 凌槐有些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随后摇摇头,“无事。” 言姽皱了下眉,搞不懂凌槐这行为。 看着言姽和白烛离开的身影,空荡只剩下凌槐一人,他猛地大笑起来。 他费尽心思让言姽传鬼力给刑子柏,不就是为了她更像人鬼,不被天道选中? 如今她对白烛动了情,天道又怎会选中一个有了情爱的人鬼? 又想起白烛,是个不错的男子。 凌槐欣慰地点了点头。 而他印象中不错的男子,此时正在言姽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 去找刑子柏时,言姽又想起刚刚的问题白烛还没回答,于是又问了遍。 “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千年了,你还记着那个人,唉。”白烛叹口气,不再往下说。 只是他这样子,倒是让言姽感到莫名心虚,老老实实就将沈家先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说完,便等着看白烛惊讶又喜悦的样子,结果抬头一瞧,他根本没有反应。 “你……” “我知道。” “啊?”言姽愣了下。 “帝君曾与我说过千年关于你的事。”白烛说完,对着她微微一笑。 这笑容看在言姽眼中,和挑衅她有什么区别! 言姽气得忍不住手抖,她担心她忍不住一巴掌打在白烛脸上。 刑子柏坐在龙床上,看着他的双手,双手上鬼气萦绕,是一种令他说不出的感觉。 抬头便看到言姽阴沉着脸站在他面前。 “姽姐姐,你不高兴?”刑子柏以为言姽在生他的气。 “不是,我是被这人给气的。”言姽瞪了眼白烛。 刑子柏一同看向白烛,“白哥哥怎么会惹你生气呢?” “是啊,这一看就只有你惹人家的份。”凌槐一走来,说出的话气得言姽额角青筋暴起。 刑子柏身上已经有了鬼力,而如何施展鬼力,会有凌槐和乌呦帮他。 言姽和白烛还有地府的职责,见三人没事便离开了皇宫。 言姽本想回地府一趟,许久没见胥娘了,不知她又做了什么样的衣裳。 只是,白烛却将她拦下。 白烛:“过些时日,再回地府。” 言姽奇怪:“为何?” 白烛微垂下眼帘,“想与你在阳间多待会儿。”他抬眼看着言姽的眼睛,“可否?” 言姽右手捏了捏左手手指,“可。” 如今她已经摸透了白烛诡计多端的性子,总觉得白烛让他们留在阳间还有别的原因。 一处老旧的古宅里,言姽将鬼魂送去鬼门关,宅子上空飘动的阴气散去。 刚显出万里晴空,突然又是一阵阴气将晴空遮住。这一次,强大的阴气将白日罩得宛若黑夜。 而这股阴气,言姽最为熟悉。 ——是从她体内鬼力散出的。 “子柏?”言姽皱眉。 白烛走到言姽身边,同样抬头看向乌黑的天,“这次,会有不少阴德。” 言姽一愣,猛地看向他。 白烛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想要阴德吗?这次文武判官的阴德都要在你之下。” 这些阴气寻常人看不见,阳间只有少数的大师才能察觉到。 在这遮天的阴气下,不断有鬼魂出现,并且都是士兵。 言姽和白烛只好再次去了边疆,她也是这才知道为何刑子柏一直想要鬼力了。 因为他如今有了强大的鬼力,依旧不敌其他边境的突击。 说到底,这些战役中,刑子柏只有守的份儿。 “子柏用的是鬼力,会不会有玄门中人去寻他?”言姽担忧问道,手里一镰刀一个鬼魂。 “会。”白烛说,“玄门本就是为此而生。” 言姽皱眉。 鬼魂越来越多,不是一下就能勾去地府,言姽和白烛站在战场外,只能等他们分出胜负。 言姽紧紧握住手里的夺魄刀。 她不想刑子柏输了这场战役。 …… 战役持续了一年半,期间一些玄门闭关避世,一些下山出世。 战场的鬼魂成千上万,互相吞噬,很快出现了不少的厉鬼,有几只甚至要升为鬼王。 这些在言姽眼中丝毫不是问题,正要将这些鬼魂控制住时,言姽感受到来自泽北的找寻。 她没当回事,只先将各个战场上鬼魂一一勾走,一镰刀还没勾走一只鬼魂,就被白烛握住了手制止。 “去宫中。”白烛注视着皇宫的方向。 言姽抽回手,继续扬起夺魄刀,“现在还有功夫去宫中?这么一大片战场快要成聚阴地了都!” “先去宫中。”白烛沉声道,再次握住言姽的手,“你就没发现天上的阴气在四处乱窜吗?” 言姽这才抬头望去。 她一直等着战役结束,却没注意那属于她的阴气已经变得暴虐起来。 “子柏出事了!” 这次不用白烛再说,言姽拉着他便往皇宫赶去。 至于战场里的厉鬼,只能靠玄门宗族先行稳下。 若是不将刑子柏体内的鬼力稳住,怕是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到了皇宫,许久不见的太监总管说圣上在战役中凯旋而归后便生了病,如今在养伤。 待到私下里时,他悄声告诉言姽,刑子柏已经被凌槐真人带去了无头山。 第220章 黑无常「大结局」 无头山是一处聚阴又聚阳的极好之地,普天下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地方。 言姽回到无头山后,发现山上来了不少“客人”,比她之前待在无头山上的时候更加热闹。 刑子柏就靠坐在无头庙后院的参天枯树上。 参天巨树能缓解言姽暴乱的鬼力,也就能缓解刑子柏体内的。 言姽翻身上树,悄声靠近刑子柏。 只一年没见,刑子柏的样子就又变了些,全然褪去了少年的模样,眼底下乌青一片,脸颊轮廓消瘦硬朗。 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刑子柏惊醒,直到看清面前的人后才放松了下心。 “姽姐姐。”他脸上终于露出许久未见的笑意,“柏儿好累,柏儿想爹娘还有舅舅了,还有小姨和外祖父。” 言姽怜惜地将他揽在怀里。 他年幼时便离家,后又被灭门,最后还背上重任,成为国君,守了一国安危。 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怀里的少年靠在她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言姽正要带着他下树时,突然感觉到体内的鬼力正在被吸走。 她猛地将刑子柏拉开,就见他又变成了厉鬼的样子,紧紧抓着她手腕,夺取她身上的鬼力。 “子柏,放开我,你的肉身承受不住的。”言姽低声道,见刑子柏已经没有意识,大声将凌槐等人唤来。 凌槐上前,抓着刑子柏的肩膀一同往后冲去。谁知刑子柏一挥手就将凌槐甩出去。 泽北和祸心上前要去压下刑子柏,同样被他甩出去。 言姽接下被甩飞的几人,转身便向刑子柏冲过去,中途却被凌槐拉住。 “不行,你不能去,圣上碰到你,就会夺取你身上的鬼力,他的肉身承受不住的。”凌槐这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算是回到了一年半前从地宫里出来的状态,说一句话吐一口血。 “那!”言姽眉头紧蹙,余光看到刑子柏朝着白烛冲过去,大喊道,“白烛,用你的灵镜!” 灵镜能降服她,肯定就能降服刑子柏。 谁知白烛侧身躲开,并没有用灵镜。 言姽气急,“你!”任由刑子柏这下失控下去肯定要出事。 “灵镜是将我受到的攻击还回去,刑子柏对我的攻击有多强他自己就会受到多大的伤害。”白烛身子在无头庙与参天枯树上跳跃躲避刑子柏的攻击,“就算是你,也未必能接下自己的一击。” 凌槐拽着言姽的衣袖点了点头,他现在一张嘴便忍不住吐血。 “那现在咋办?他为啥只打白烛?”言姽咬牙。 话音一落,刑子柏还就不大白烛了,一闪身,人影便没了,乌呦侧耳一听,起身便追了上去。 “糟了!”言姽焦急,“他要是伤了无辜的人咋办?” 说完,她就想跟上去,又被凌槐拽着衣袖。 “你有话能不能一句说完,非要一段一段的?”言姽气急。 “我……呜啊。”凌槐刚一张嘴,一大股血从嘴里涌出。 言姽:“……” 白烛来到他身旁,给言姽递了两三个药瓶,让她把里面的药丸给凌槐喂下。 虽不知道有何用途,起码凌槐说话不再吐血了。 “我已经请了青玉在山下守着。”凌槐说完,无头山下便传来打斗的声响。 言姽朝山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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