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姽的视线就落在其中一棵三人才能合抱的树后。 她刚刚察觉到树后站了一个人。 在言姽看过去时,那道身影转瞬即逝。 如果她没感觉错的话,那道身影已经跟着他们一段时间了。能让她都不轻易能察觉到的,看来对方不容小觑。 “好嘞,找到驸马我们就去摘葡萄。”言姽收回视线。 一只脚刚踏进三千殿内,两人身后就响起一道巨声,一时间周围的客旅和僧人都往后看去。 三千殿外蹲着两头石狮子,其中一个石狮子已经成了碎块。 “这石狮子偷工减料了吧?”言姽拉着沈北竹赶紧离开,“快走,别一会儿讹到我们头上。” 沈北竹转头看了看那碎了一地的石狮子,又看了看言姽,犹豫道,“你能进佛堂吗?” 言姽歪了下头,“为啥不能呢?” “这佛像要是碎了可不是小事。”沈北竹薄唇抿了抿。 “都说了那石狮子跟咱俩没关系。”言姽扭头就走。 沈北竹去拜佛,言姽在殿内溜达,见一个个小沙弥偷看她,便起了恶作剧之心,看着慈悲的佛像还是安安静静地站着。 “施主。” 一个胡须发白、面容祥和的住持来到言姽身前,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主持。”言姽双手合十颔首。 “施主不可。”住持连忙拦下,“小寺能得施主到访,已是小寺的荣幸。” 沈北竹跪拜之后站起身子,就看见言姽身边站着主持,生怕主持发现言姽奇怪的身份,连忙上前将言姽拉到身后。 “沈世子。” “主持。”沈北竹点了下头,速度之快如小鸡啄米一般,“我们上山到现在还没有用斋饭,就先去饭堂了,改日再去拜见住持。” 说着,拉着言姽就走。 小沙弥奇怪地看着言姽两人离开的身影,“师父为何对那位施主如此恭敬?” 万象山的住持都是得道高僧,就是见到圣上都无需这般恭敬。 主持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斋菜都是素食,却将菌类和豆类的吃食做到了极致,少了肉食的肥腻,多了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顿斋菜下来,吃得言姽都想静心打坐了。 两人坐在饭堂最角落的位置,桌上将殿里所有斋菜都上了遍。 言姽一人搞定七成份。 一位上了年纪的女施主来劝诫,“多食为贪。” 说话间,言姽已经将一个拳头大的三菌包几口吃进了肚里。 她吃东西不贪,不知饥饱又怎么会去贪?民以食为天,她在感受每道吃食的存在。 女施主被言姽眼中率真打动,给言姽倒了盏茶水便离开了。 言姽喝了口茶水,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大娘过来到底是想说啥?” 说她率真,其实言姽就是吃东西时反应比较慢。 沈北竹没回答言姽的问题,转而问道,“你可知刚刚来的是谁?” 言姽顿了下,“你祖母?” 闻言,沈北竹差点噎死。 “我祖母会不理会我吗?”沈北竹没好气,“祖母她两年前就走了。” “去哪儿了?”言姽将炒笋夹到白馍里咬了一口。 “……”沈北竹又噎了下,“阴曹地府。” “哦。”言姽喝了口茶,低头道,“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说法。” “无事。”沈北竹黯然,“说来,再过几日就该去祭拜祖母了。” “两年前都转世了吧?”言姽想了想,“其实你们去祭拜也只是拜给那些孤魂野鬼。” 沈北竹正色地盯着言姽,“真的?” 言姽抿起小嘴,含糊地嘟囔了下,“谁知道呢?”心里暗自犯怵。 差点泄露天机。 沈北竹没再逼问。 他猜测到言姽身份不简单,若真是他想得那样,问过了对言姽也不好。 “是驸马。” 虽说言姽两人都坐在角落里,但一进饭堂的人,都忽视不了一头白发,面前摆了一桌子饭食的两人。 驸马看到沈北竹,便往他们这边走来。 “沈世子,公主可好?” 一来就问嘉敏公主的事,若不是因为他是胥娘的丈夫,言姽肯定会以为这是个好驸马。 “公主无事,二姐陪着公主。” 见沈北竹这桌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驸马识相地去了别桌。 言姽目光沉沉地盯着驸马的背影。 “最近公主府可有死人?” 沈北竹沉吟了下,“皇室院内时常会死人。” “为啥?”言姽重重地放下筷子,“草菅人命不怕有报应?” “训练死士、来暗杀的、试菜中毒的,少说一天都要死一个。”沈北竹说道,“若是没有公主,那些人的人命在一开始就没有了。” “啧。”言姽眉头微蹙。 按照沈北竹那样说,根本就分不清驸马身上的尸气到底是不是从胥娘尸体上染的。 三千殿厢房内。 只剩言姽一人,她将祸心唤来。 “你在这里可有不适?” 祸心微微摇摇头,“毕竟我也是鬼王,不过不能长待。” “胥娘的魂魄在无常殿内,别说在殿内,就是在地府也不是阳间人想招魂就能招去的。”言姽沉思道,“那人到底用了啥法子招的魂?” 第33章 尸体丢了 “按理说,入了地府的魂魄都归地府管,还没听说能将入了地府招回阳间。”祸心缓缓说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又怎会见到鬼差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正是入了地府后便再也无法回到人间,才有那么多鬼魂为了躲鬼差而想方设法。 “老大您这黑无常是新任的,那白无常呢?他总该知道这招魂之法吧?” 祸心到了京城离开言姽身边,就是害怕那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白无常。 “他在闭关。” 言姽也懊恼,早知道将青玄带来了。 偏偏那地府令牌她还不知道咋用,都怪她之前偷懒总蹭小白烛的令牌。 “不然老大你直接去问驸马,不管是不是他招魂胥娘,也要问清楚他怎么就成了负心汉。” “打草惊蛇咋办?” “在您眼皮子底下,蛇就是眨眼都能被您发现。” 言姽点点头,“有道理。”谁让她就是这么强呢? 祸心:“……” 有时候真的不怪他们低估言姽的智商,实在是她有些神态就像失了智一样。 大概这就是强者的标志。 寺庙厢房与寻常客房不同,分男女两个厢房院子,两个院子隔了整个三千殿。 此时男子厢房院子外, 言姽掐着腰,“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啥?”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小沙弥一脸为难。 “那你把我当成男子不就行了?” “这,这。”小沙弥被言姽逼得退无可退。 厢房院子里不少随从都出来瞧了几眼,沈北竹这小子居然还没出现来迎她。 “施主。” 三千殿的住持正好路过,见是言姽便上前来。听言姽说要去进入男子厢房,住持默了会儿居然允许了。 言姽盯着这个小老头的背影瞅了好几眼,悄悄问小沙弥,“你们住持是不是修为很高。” “是,主持德高望重、佛法高强,是弟子们所崇敬的。”尽管小沙弥脸上再平静,眼中对住持的向往也是掩盖不住的。 “你这么喜欢主持,咋不跟在主持身后,却要来守着院子?” “其实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的,只要心中有佛。”小沙弥说,“归广师兄心思细腻,悟性极高,他在主持身边随时更能协助主持。” 言姽赞许地点点头,“他叫归广,你叫什么?” “小僧法号归空。” “小归空,好好修行。”言姽拍了拍归空的肩膀。 言姽很是喜欢归空这小和尚,只是她看得出来,归空身上的佛性不如归广,年纪小是一回事儿,另一面是这小和尚缺少机缘。 这不由地让言姽想到青玉那小子。 悟性高、天赋强,机缘不断,只要过了天劫,那便是他人修行几百年都达不到的境界。 “若是可以的话,不若外出修行,总好过在这儿守院子。” “多谢施主教诲,小僧没有什么志向,只要能守好这院子就心满意足了。”归空脸上扬起淡淡的笑容。 “随你吧,遵从你心里的想法就好。” “沈北竹——” “沈北竹——沈世子——” “乖孙、好孙儿——” “你口口声声叫我姑奶奶,就是这么对我的?” 言姽掐腰站在院子中间,“你要是再不出现在我面前,以后都别想找到我?!” “这位姑娘别喊了,我家主子在休息。” “有没有教养,大庭广众之下来到男子厢房大喊大叫。” “姑娘,有道是……” 言姽从开门的公子随从面上一一划过,落在其中一间厢房门上。 沈北竹这么久没出来肯定是不在,她不指望沈北竹出来,只是她之前明明见驸马进了院子,此时她都胡闹成这样都不见他出来。 这么沉得住气?可别告诉她睡着了。 就是昏过去,冲她这叫法,死了都要给她站起来。 “咚咚——” “咚咚咚咚……” 言姽来到驸马门前,拍门都能拍出曲子来。 “姑娘啊,别怕了。” “驸马许是睡下了。” “猪吗?我都敲门敲得跟锣鼓喧天似的,这都睡得着?”言姽气着。 刚让她吃闭门羹?! 猛地一下,房门突然打开露出驸马的脸,幸好言姽及时收手,不然这一巴掌就扇到驸马脸上了。 “沈世子不在厢房,不是去礼佛许是去找姑娘你了。”驸马脸上带着冰霜。 “这么久才来开门,你在里面做什么?”言姽踮起脚往驸马身后看,“该不会是在做坏事吧?” 此言一出,还没回房的公子随从都看向驸马。 “姑娘请回吧,在下跟姑娘没有什么可说的。”驸马伸手关门脸上还是那副样子。 看着像是没有因言姽的行径而恼怒。 言姽抬手摁着门框,“可我跟驸马有想说的,你还记得下首村的胥娘吗?” 驸马神色变了一瞬,随后垂下眼帘,“在下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 言姽左右看了看,悄声道,“如今可都看着,你也不想他们听到有关胥娘的事吧?” 言姽一副笃定的样子,驸马默了下,终是给她让出进门的空隙。 “姑娘与沈世子关系匪浅,你想要的我能给你沈世子也能,而他能给你的我却未必,姑娘何必跟在下过不去。” “你以为我是想拿胥娘的事讹你?”言姽冷笑,“你们的东西我还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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