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都快赢了。”转轮王一挥手将棋局恢复,“你这个鬼役先别跑,你主子跑了,这局棋你替她下。” “奴不会下棋。” “你主子就没输过,你却不会,回去学!”转轮王揪了个别的鬼役下棋。 胥娘离开前扫了一眼棋局,虽看不懂,但能看出转轮王所执的白子已全是死棋。 原来言姽不光鬼力强大,连对弈都碾压他人。 她曾听人说,善弈者善谋。 ——言姽善谋? “瓜子、饴糖、油炸果子!”言姽捧着油炸果子就啃,“过年就是好啊!” “阳间过年还有很多吃食,大人不去真是可惜了。”青玄说道。 和言姽待得时日长了,看见吃的就忍不住想起她,要是她跟着一同去了阳间,该是会更有趣些。 “确实。”言姽狠狠地点了点头。 阳间的吃食带到地府后,味道就没有在阳间时的好吃。 对言姽那刁钻口味来说,这些吃食味同嚼蜡一样,但好在有的吃,算是过足瘾。 “过几天阳间上元节,大人要去看花灯吗?” 言姽啃着油炸果子,疑惑地看着青玄,“你咋去阳间一趟,回来话还多了?人也热情了不少。” 青玄:“……” 小白烛瞥了眼青玄,转身打算回去院子里。 言姽放下油炸果子,连忙问道,“小白,你之前喝了阴南藤的酒有没有出现不适?” 小白烛摇摇头,刚从阳间冬天里回来,脸上还带着片冻红,看得她很想上去揉揉。 “那奇怪了,咋就我一个喝了犯迷糊?” “阴南藤的酒会放大欲.望。”小白烛敛眸,“我还小,没有欲.望。” 言姽心中暗忖:你就是长大了也不见得会有欲.望。 第61章 蛮疆 新年已到,京城街里歌舞鼎沸。 即使再寒冷,花街柳巷里的姑娘依旧轻纱披肩,肩颈前露出的肌肤冻得泛红,更是令人产生邪.念。 “桃红,丞相家公子多久没来了?”满春楼老鸨斜眼看着一位花娘。 “年前就不来了。”桃红低眉顺眼,“许是丞相夫人拦着。” “真没用,她拦着你就勾.引不来了?”老鸨啐了一口,“这男人真是靠不住,你再找一家。” “是。” 香气迷人的厢房里,桃红坐在梳妆案前,心里存了事,手上木梳心不在焉地梳着胸前的一缕头发。 “姑娘别等了。”一个丫鬟风仆沉沉地进来。 开口说得第一句话就让桃红手里的木梳掉在了地上。 “他亲口说得不让我等了?”桃红盯着镜子里自己,眼帘轻颤。 “许公子有新欢了!”丫鬟跺脚,“据说宠得连房门都不出,别说姑娘你了,就算是外面的人都见不着他的面儿。” “他将那狐媚子领进府上了?” “那可不,丞相夫人都气到了,宫里太医连夜往丞相府赶。” 桃红涂着豆蔻的手紧紧攥起。 丞相公子曾想着为她赎身,却遭到丞相夫人的阻拦,他二话没说就不再提这件事。 他有多花心,整个京城都知道,却听丞相夫人的话,后院没有一位侍妾。 桃红以为,她会是唯一一个。 就算是今后他娶了夫人,她桃红也是他第一个有名分的人。 而现在已经是无望了,她也不会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替我梳妆,听闻今日尚书公子会来。” “是,姑娘。” - “小白呢?” “七爷在闭关。”青玄说道,“我们这次去阳间积了不少阴德。” 言姽一噎。 她自在惯了,如今已经忘了还要攒阴德的事。 “你们刚回来不是还说让我去阳间过上元节,你和小白都不去吗?” 青玄颔首,“属下要去一趟阎王殿,胥娘也要跟着去。” 站在京城外,言姽掐着腰赌气。 好家伙,哄着她来阳间反倒都不陪她来。 站在原地,言姽想着,到底是先去一趟无头山,还是就这去找沈北竹。 之前传她是妖女的事不知道过去了没有。 正想着,身后传来叮叮当当、锣鼓喧天的声响。 回头看去,是一行队伍,衣着配饰与他们中原人不同。 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他们身上的银饰,银饰下缀满了银铃。 言姽看得稀奇,见他们正往京城来,便先去了京城内。 京城最大的酒楼——绛云楼,无空桌,阁楼上上好雅间也都坐着一位位世家公子小姐。 沈北竹被灌了酒,吐倒是不想吐,就是一肚子的酒水。 迷迷糊糊走到茅房,刚掀起衣摆,面前就出现一张倒吊的笑脸。 “乖孙,想你祖奶奶我不?” 沈北竹:“……”他真要被吓尿了。 “我能先如厕吗?”沈北竹哭丧着脸。 绛云楼此名,便是这个酒楼高耸在京城之内。 沈北竹在酒楼里找了一圈,终于在屋顶找到了她。 从绛云楼楼顶,能看到京城城墙边。 城门大开,路两旁守着守卫。 “今日是有外族来吗?” 沈北竹挑眉,感叹言姽的消息灵通。 “蛮疆那边来的,说是赶在上元节前来,领略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 叮叮当当的银铃声再次响起,言姽最先往城门口看去。 没多久,那一行之前的看到的队伍便进了城门,周遭响起的声音宏大。 在京城人人都喜红色时,蛮疆一行人大都是暗紫暗蓝的蛮疆服饰。 泛着冷光的银饰,为热闹的新年带来些清冷。 在队伍正中间,几顶轿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其他都是八人轿,只中间一顶十六人轿。 轿子上挂满的银饰,看得言姽刺眼。 “那是蛮疆的圣子,不知这次来有何目的。” “花里胡哨的。”言姽撇嘴,“来,乖孙,这是红包。” 一张白绫纸,画着诡异的符文。 锣鼓喧天的新年里,这真是沈北竹受到的最阴间的红包了。 “你头发怎么变成红色了?” “喜庆吧。”言姽一撩头发,“路上碰见染指甲的,就让他们把我头发染了。” “你们这儿的皇帝不是要抓我?遮掩一下也不会给你找麻烦。” 沈北竹视线默默落在言姽更加显眼的头发上,“为什么不染成黑色?” “我也想,不过我染不上黑色。”言姽指了指她的眉毛,“我眉毛是偏蓝的,能看出来不?还有我的眼珠子,是偏红的。” 言姽盯着沈北竹眨了眨眼。 每次睁开眼,属于黑眼珠的血色尤为明显。 “你没发现,你的眼睛和我很像吗?”言姽拍小孩一样,拍了拍沈北竹的头顶,“我可能还真是你祖奶奶呢。” 之前她还一直想为何沈家能掩盖住染血发环的气息,如今想到他们体内有她的血脉,便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沈北竹跟着言姽出了绛云楼,留他那些世交公子在雅间等他回去继续喝酒。 “我给你说,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买糖葫芦的老伯,不过我身上没钱。”言姽理所当然地领着沈北竹去当她的钱袋子。 新年多得不光有摊贩,还有算卦的。 以年前万象山出事的行情,如今连算卦的都开得起铺子。 两人路过一家算卦铺子时,言姽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沈北竹看着铺子,“你要踢馆子?” “没错。”言姽将她的糖葫芦往到一边,转身进了铺子,“十个算卦的,有九个都是骗子。” 沈北竹倒吸一口气,连忙跟了进去。 能开得起铺子的,可都是有声望的大师。 “贫道需要去夫人府上……言姑娘?” 言姽一进铺子也愣了下。 “青玉?” 青玉是天法修行之人,她一个地府鬼差很难感知到他的存在。 青玉放下手上的东西,从简陋的桌子后翻身跳了出来。 “言姑娘好久不见了。”说着,青玉将言姽整个人抱在怀里。 这奇特的见面方式,也不知青玉是从何处学来的。 惊得沈北竹和铺子里正站着的夫人呆若木鸡。 言姽不在意,拍小孩一样地拍拍青玉的后背。 “你咋还坑蒙拐骗了呢?” 第62章 画中鬼 “没有没有。”青玉连忙摆手,“过了上元节要回山上一趟,我看京城有不少好东西,就想给师父带回去些。” “没钱,所以就摆摊了?”言姽接着他的话。 青玉点点头,“我,我要的银两不多。” 见青玉与言姽关系不错,且是京城最近出了名的道士,便开口道,“不若我先给道长垫上?” “不不不,那怎么能行!”青玉摆手。 面对生人还是一副腼腆的样子。 三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沈北竹松了口气,“这下你不用砸场了。” “青玉很厉害的,得道成仙不是问题。”言姽很看好地拍了拍青玉的肩膀。 青玉腼腆地低下头,“言姑娘夸奖了。” “言姑娘。”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三人这才想起来铺子里还有一位前来求助的人。 “许夫人?”沈北竹行礼。 这位许夫人便是在万象山为沈北竹作证不在场的人。 亦是言姽初到万象山前来搭话的夫人。 言姽就是顺着这位夫人的气息才来到青玉的铺子里。 “夫人看起来遇上事儿了?”言姽说道。 就算言姽不说,其他人也能看出来这位丞相夫人这段时间老了不少,面容更是憔悴。 而在言姽眼中,这位夫人身上沾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这位言姑娘是位非常厉害的人,若是她与贫道一起……”青玉说道。 “我知道,我和这位姑娘有过几面之缘。”许夫人虚弱地闭起眼睛,“还请两位帮帮我。” 年前,丞相夫人前去万象山便是想要为家中儿子求福。 许易缘是丞相府长子,从小很是受丞相与其夫人器重。 在父母亲面前,许易缘确实是两位最拿得出手的儿子,只是私底下流连青楼。 许夫人知道这件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京城里的公子哥哪个后院没有个暖床的女人?她也想为儿子找几个姑娘放在后院。 只是许易缘自己不同意,还偏要青楼里的花娘。 堂堂丞相公子,将花娘放在后院给了名分成何体统。 许易缘从小就听丞相和夫人的话,只提过一次就不再提了。 渐渐地,他连花街柳巷都不再去—— 三人正听着,丞相夫人却是不说话了,他们齐刷刷看向许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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