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树下,正想问言姽去哪了,身侧就从树下跳下个人。 “那人是谁?”言姽死盯着沈北竹,青玉也是同样的眼神。 问那男子未必他会说,但问沈北竹肯定能问出来。 “那是蛮疆圣子,之前我们在绛云楼还看到他们进京了。” “就是那个坐在最大的轿子里的那个?”言姽沉声,“那日轿子里根本就没人。”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堂堂黑无常对活人气息最是敏感。 “许是担心有人暗杀,使节出行都是分为两路。”沈北竹说道,“怎么了?你们两个脸色都不大好,刚刚和圣子殿下起了矛盾了?” “我们哪敢?”言姽冷笑,“那圣子叫啥?” “白术。” “白?蛮疆皇室都姓白?” “不,圣子不是蛮疆皇室,而是从族人中选出来的,好似姓白的就圣子一人。” “那看来跟小白没关系了。”言姽喃喃道。 “哦对!那圣子和你弟弟长得好像。” 沈北竹和青玉一同看向言姽,“倒是你和他们二人长得不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两兄弟。” 言姽沉默不语。 那蛮疆圣子也只是和小白烛长得相似,可跟那与她在银安城欢好的大白长得一模一样。 踏破铁鞋无觅处,她还没去找,这人可就敢出现在她面前了。 青玉也在意那个蛮疆圣子,只是现在他们眼前的事还没弄明白。 “柳子彦可说画上的女子是何人?”青玉问道。 “柳子彦不在皇宫里,说是回乡了。”沈北竹皱眉,“可我这儿没得到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挺好。”言姽讽刺道,“这画上女子还没弄清,连柳子彦的面都见不到。” “先回丞相府,我让庆旺去查查。” 等他们回到丞相府,正好赶上吃晚饭。 饭桌上,言姽正想念着绛云楼的口水鸡,小翠慌慌张张地跑来。 “道,道长,快去看看公子。”小翠上气不接下气,言姽给她递了杯茶水。 留她在这儿看着饭菜,他们三人从游廊回到许易缘的院子。 卧房窗户下,双茂捂着嘴面色惊恐地站着不敢动。 卧房里烛光映在窗纸上,留下许易缘的影子像是在与人欢.好。 沈北竹下意识就想挡住言姽的视线,被言姽一手扒拉到一旁,上前就将卧房的门踹开。 第69章 妖妃 许易缘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依旧是一副皮包骨、一动就折的样子。 他在床上撑起四肢动着,和一个巨大的蜘蛛一样。 言姽上前将他掀翻。 许易缘双眼无神木讷,好在身下并没有邪祟在吸取他的阳气。 “青玉。” “来了来了,他这是和双茂一样发了癔症。” 青玉昨日是如何救双茂的,现在就是怎么救许易缘的。 言姽站在画卷前。 他们让小翠先将画卷给盖上,而现在画卷还露在外面。 画卷上的女子活灵活现,半敛的双眼像是在俯视他们一样。 前面的椅子上掉下来一块枕巾。 言姽拿起枕巾再次给画卷挂上。 “你昨日不是将画卷偷出来了?”沈北竹凑近言姽,小声地问。 “所以昨晚许易缘没出事。”言姽说道。 画卷在她身上就只能是一幅普通的画卷,若是肆意妄为,言姽不介意直接将它毁了。 将许易缘放回床上时,他才从癔症中清醒过来。 几人害怕跟他说了发生了什么事后他会闹起来,就只说他是做噩梦了,丫鬟担心他出事才将他们唤过去的。 “画卷上的枕巾是你取下来的?”言姽问道。 许易缘点点头,“我看挂个枕巾不美观。” “别取下来了,先挂几天,等我们走了你想咋挂就咋挂。” 离开时,小翠回到院子里。 言姽再次叮嘱她不要将画卷上的枕巾取下来。 小翠听话地狠狠地点点头。 回到水榭处,沈北竹连坐下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怎么总觉得言姽和青玉的行为都很不对劲儿? “你们睡吧,我守着。”言姽说着,跳到窗台上坐下。 她可不想再睡着了。 将斗篷给沈北竹盖上,一夜平安无事。 次日刚用过早饭,沈北竹就说庆旺那边有柳子彦的消息了。 只不过他们不能在丞相府里说。 言姽和青玉都一直和沈北竹待在一起,还真不知道沈北竹和双茂怎么传递消息的。 言姽兴奋地将这称为朝廷谋略。 等她再见到庆旺时,越发觉得这个小厮不简单,可比沈北竹之前的小厮好太多了。 庆旺说着事,一边被言姽用强烈的眼神盯着,盯得后背直冒汗。 “柳子彦没有父母,也没有所谓的回乡,他应该是京城中人。而且……”庆旺抬眼看了沈北竹一眼。 “有话就说,这里没有外人。” “将柳子彦从满春楼接走的。”庆旺咬牙,“是大小姐。” …… 三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青玉在想早知道看到庆旺为难的时候他就该回避,如今听到了这件事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灭口。 言姽这才琢磨出沈北竹有沈南画这个二姐,倒还没听说过他大姐。 沈北竹只觉得恍然大悟。 他大姐沈西琴曾因一个男子而常去花街柳巷,被父亲知道后便禁足了足足一年。 当时他还小,如今想来那个男子应当是柳子彦了。 “柳子彦从宫中出来,当是收到了大小姐的书信,属下调查时被大小姐知道了,她让公子您去找她。”庆旺低头道。 他本就用的是沈王府的暗卫,且不知道这件事与大小姐有关便没有隐瞒。 “还没听说过你大姐。” “嫁人了,嫁给了一个皇商。” 言姽挑眉,青玉抿着嘴。 ——既然嫁人了,还能将柳子彦带走? “你是世子,那你们大小姐不该是郡主吗?”言姽好奇。 青玉第一次无奈于言姽。 难道不该先问大小姐和柳子彦的关系吗? “世子和郡主之位要皇上下旨,大姐和二姐都无作为,皇上也没由头封赏她们。” “哦。” 随后一路来到沈西琴的夫家,言姽也没再问关于两人和柳子彦之间的事。 “大姐。” 三人来到沈西琴夫家府上,见到他们,沈西琴起身朝他们走过来。 沈北竹疑惑。 以往他们相见,也不见大姐起身相迎。 沈西琴直接越过沈北竹,站到言姽面前。 “大姐,她是……” 沈西琴牵起言姽的手,将她领到厅堂椅子上坐下。 “我听祖父说您喜甜喜辣,不如边说边吃?” 沈西琴女儿家要心细得多,桌上的吃食也都是言姽从没在京城里见过的。 但各个味道上称,言姽一时都忘了问关于柳子彦的事。 沈西琴面上宠溺地看着言姽吃东西。 独留沈北竹和青玉坐在一旁很是无奈。 “大姐。” “说。”沈西琴看向沈北竹,脸上的笑已经消失。 姐姐对弟弟,永远有一种特别的血脉压制。 这沈北竹都唤了三声,才见沈西琴搭理他。 “柳子彦的事……” “他来找过我,和我说了一副秘戏图的事,之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沈西琴说道,“不过,他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活不过新年。” “也就是现在已经死了是吗?”言姽开口问道。 活人她不好找,死人的去向也就是翻一翻阴阳册的功夫。 沈西琴颔首。 “那秘戏图中的女子是谁?” “三弟,你可知道满春楼二十年前的花魁怜娘吗?” 沈北竹深吸一口气,“怜妃?!那画上是怜妃!” 言姽嚼着糕点,青玉后背再次冒冷汗。 这知道了沈王府小大姐的秘事就算了,居然还听到了皇宫里的。 二十年前,正是当今皇上上位的一年。 皇上上位是从先皇手里篡位得来的,而在皇上篡位前,先皇正好将当时满春楼的一位花魁纳入后宫。 也是这件事,让皇上的篡位不被百姓议论。 先皇不算荒庸,也算不上明帝,当时因蛮疆的事本就惹得天下议论。 后又不顾群臣反驳收了一名青楼女子入后宫,导致朝堂上先皇已经没了威望。 当时,更是将怜妃称之为妖妃。 在新皇登基后,那怜妃也被赐死。 “柳子彦也不过双十年华,怎会知道怜妃?” 沈西琴饮了口茶水,沉默不语。 “那和许易缘欢.好的,莫非就是怜妃?”沈北竹震惊道。 言姽放下手里糕点,莫测说道,“今晚就能知道那画中鬼到底是谁了。” 第70章 鬼中鬼 临走前,沈北竹转身问道,“大姐,柏儿呢?” “那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下了私塾人儿就没影了。”沈西琴抬眼看向沈北竹,“三弟,我与柳子彦并无关系,我心里只有你姐夫一人。” 沈北竹抱拳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沈西琴喃喃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 “你大姐和二姐的性格差的挺多的。” 沈南画刁蛮,沈西琴温婉。 沈北竹撇了撇嘴,“大姐她以前和二姐一个样子,这是成亲生子后才变得温婉的。” 沈西琴还在沈王府时,那可比沈南画还要任性,全府上下没人管得了她。 想起以前的时光,沈北竹脸上不由地带了笑意。 回了丞相府,言姽直挺挺地趴在贵妃榻上,将沈北竹赶去厢房里。 往日里画符打坐的青玉也都躺在榻上,呼吸平稳看样子是已经睡着了。 一时间沈北竹也没事做,躺在厢房的床榻上。 床榻比贵妃榻更加软和,许久没躺着这么舒服了,一闭眼人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包裹在他四周,整个人像是躺在一片花海一样。 细腻的轻纱从他脸上滑过,沈北竹不自觉就寻着香味过去。 带着幽香的气息逐渐靠近,他迎合地伸出手将面前的女子抱入怀中。 “咔——” 在附身前倾时,后颈突然一阵剧痛。 沈北竹缩了下脖子,感觉脖子都要断了,一睁眼就是言姽看着他不争气的眼神。 “你还想抱多久?”言姽阴恻恻地问。 闻言,沈北竹眼里片刻迷茫,定睛看向怀里的……东西。 “咦——”倒吸一口凉气。 沈北竹将怀里的东西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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