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那个房间。”他抬抬下巴。 肖成旭:“?”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这个屋子的确只有两个房间吧? 或许还有他看不见的暗门? 肖成旭脸皮时候厚了点,但也没有那么厚,“倒也不必如此客气,我有个地方睡觉就行了。” 凌慈已经找好位置,在单人沙发上团成一个球准备安然入睡。 “不是。”任延年隐晦地看了一眼任思思的房门,“我睡这里安心一点。” 这眼神,隐晦到让肖成旭一秒就能get到他是担心自己半夜拐跑了他妹妹。 肖成旭:“……” 肖成旭愤然进房间,“咚”的一声把门带上。 三十秒后,房门又重新打开,“有没有水果手机的充电线?” “没有。” 又是“咚”的一声。 凌慈抖了抖耳朵,连眼睛都没睁开。 她明天还要早起赶场子呢,没工夫和幼稚的小鬼计较。 任延年关掉客厅的灯,躺在沙发上。 虽然沙发挺大的,却也容纳不了一个身高一米八的高中生,任延年的小腿只能憋屈地搁在扶手上。 任延年住的房子面积不大,两房一厅一厨一卫,他平日里整理得当,才让客厅显得不那么逼仄。如今关了灯,没有说话的声音,在这样静谧且又狭小的空间里,屋里的猫猫和大狗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特别是睡在他头附近沙发里的白猫,那轻缓而又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就落在他的耳边,有一种让人凝气静神的力量。 半夜,凌慈是被砸门声吵醒的。 门板剧烈地颤抖,任延年临睡前牵上的防盗链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还以为是睡梦中。 猫狗本就是机警的动物,一点点动静都能把他们弄醒,这砸门声几乎就是砸在他们的脸上。 哈士奇呲着牙,在黑暗的环境中也能看见森寒的白光,在它快要叫出声时,被任延年及时安抚住了。 “嗯?”凌慈困惑地看着任延年。 得到他一个“嘘”的手势。 这砸门的动静足够大,穿过两层门板,砸醒了认床还没睡多久的肖成旭。 他很狂躁,“艹啊,什么玩意儿?” 只听见任延年语气平静,“没事,就是路过的醉汉认错门了。” 门外断断续续,“任……年你……老子……” 肖成旭狐疑,“你确定只是认错门?” 要是他没听错的话,外面的人的确是叫了任延年的名字。 任延年半阖着眼睛,“确定,过会儿他发现走错门了就会走的。” “……行。” 这事儿明摆着有猫腻,但肖成旭也不是一个那么不识趣的人。 何况现在人在屋檐下,容不得他不低头。 秘密嘛,谁还没几个呢。 果然如任延年所说的那样,门外那人见屋里头没有理他,像是发泄心中的怨气一样,最后用脚重重地踢了两下门,踢得大门框框作响,又抖落了不少尘灰下来。 空气又回归沉寂。 也不知道任延年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凌慈只觉得耳边的呼吸声轻盈且又平缓。 动物的听觉灵敏,透过厚重的门板和剧烈的敲击声,凌慈没费多大的劲,外头男人说的话自然而然就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说,任延年你他妈真是个白眼狼,老子白养你那么大,当初你一生下来老子就该把你捏死……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听对方的语气,很有可能是任延年几个月没见的爹。 再加上凌慈先前在小姑娘幼儿园听的一耳朵小羊老师说的,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自称是小姑娘的父亲想过来接小孩。 两件事很轻易就能串联起来,并且很让凌慈怀疑他“父亲”的身份究竟掺了多少水分。 看任延年对他的态度,估计只达到了“管生不管养”的水平吧。 安静了有一会儿,哈士奇受惊后不停甩动的尾巴安稳地搭在四只小橘猫身上,栗子两兄弟和三小只头枕着屁股围成了一个圈。 白猫翻个身,绒绒的脸蛋贴在少年垂下来的手上。 正当她抖抖耳朵准备重新酝酿睡意之时,少年用手背轻蹭她的脸颊,随后反手抚摸她的脑袋。 他还没有睡。 后半夜,外面忽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砸在隔壁邻居铁质的雨棚上,清脆的声音仿佛在敲打着鼓膜。 白噪音的环绕之下,凌慈沉沉睡去。 梦里的情节有些复杂,她一会儿以第三视角出现在医院的病房中,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会儿又以上帝视角俯视被车撞到在地上的自己,旁边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还有心急如焚的表哥。 梦境的最后,她的灵魂回到小院里的那个纸箱里,被两个兄弟一左一右夹击,窝在猫妈妈的怀里,感受她温柔的舔舐…… 也许是梦的内容过于丰富,凌慈早早就醒了。 但有醒的比她还早的。 沙发上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叠好之后被靠着扶手放好。 “醒了啊?” 脚步声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瞌睡虫还没完全离开,凌慈就着躺着的姿势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身躯反向拉伸,几乎要成一轮满月。 少年蹲在白猫的身边揉它的肚子,明明是最柔软的腹部,白猫却一点防备的样子都没有,眼睛都没睁开,睡眼惺忪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咪唔。” 见少年没有停手的意思,它也只是用自己的爪子摁住他的手背,轻柔的力道不像是再阻止,倒更像是在撒娇。 任延年懂得把握好分寸,没有恃小猫咪的宠而骄,顺着对方的意思住手,却没有离开,能感受到手下这个柔弱的生命呼吸的起伏。 “猫罐头还是鸡胸肉?” “上次的猫粮也剩一点。”任延年耐心地寻求猫的意见,“每样都来一点怎么样?” 凌慈:“……” 什么怎么样。 这样吃真的不会窜吗? 她从任延年的手下爬起,“喵。” 早上简单吃点吧。 不要太复杂了。 “算了,种类也不是越多越好,我给你煮点鸡胸肉……” 话音都还没落—— “喵。” “嗷?” “喵~” …… “汪!” ---- 肖成旭所到之处—— 栗子两兄弟:猫贩子! 任延年:人贩子。 到哪里都逃不开“贩子”这个称呼。
第73章 那天在凌慈带着一众猫猫和狗离开后,肖成旭也随后就出来了。 他不是真的如他爸爸所说的那样,是个白眼狼,对于昨天不计前嫌收留了他一夜的人,肖成旭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但真正想说的话却在嘴巴拐了一个弯,变成了:“我诚挚地邀请你参加六个月后我们妹妹地满月酒。” 任延年:“……”尊重物种多样性。 看着门外的健气少年,任延年心平气和地,“滚吧。” 还不等肖成旭有所反应,“砰”的一声,重重地把门关上。 门板近在咫尺,肖成旭揉揉自己尚还健在的鼻子,神情讪讪,瞧他这张嘴巴,怪会说话的。 只可惜凌慈早早地走了,不然绝不会放弃这个嘲笑肖成旭的机会。 临近冬至,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迟,凌慈是踏着天亮的第一抹晨曦走进院子里的。 由十一只猫和一只狗组成的队伍庞大,走在大街上不可谓不拉风,若不是天色尚早,路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加起来还没这些猫猫狗狗多,他们的回头率指定是百分百。 院子里空无一物,只有桂花树上要掉不掉的枯黄叶子伴着晨风沙沙作响。 老橘猫听着声响,懒洋洋地从老爷子给大家伙做的大套房里走出来,看着气势汹汹的这么一大家子回来,他一点都没有鸠占鹊巢的心虚。 别看他上了年纪,最近体重也因为伙食水平的提高而直线上升,但身法却没有丝毫的退步。 在这十二双眼睛的注视下,脚步轻盈,跃上围墙开始舒展身躯。 大黑狗从窝里伸出一个脑袋,湿润的黑鼻头接触到冰凉的空气,耸动了两下,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身披晨露而来,凌慈感觉自己身上的毛都沾染了湿气,进窝前抖了抖毛,率先钻了进去,后面的十只猫和一只大狗紧跟着进去,原先只住着一只大黑狗和橘猫还显得空旷的房子,霎时间变得拥挤起来。 在几个土匪美美地睡回笼觉之时,糟糠妻大黑狗暗度陈仓,呼唤墙头的橘猫—— 外面冷,快回来继续睡觉。 于是,等老爷子睡醒出来的时候,一屋子的猫猫狗狗整整齐齐,绕着老爷子的腿撒娇,仿佛昨晚夜不归宿的猫不是它们一样。 老爷子给院子里的五个空碗加满猫粮,趁着它们吃猫粮的空档,伸手摸了摸纸箱里面,下面的泡沫垫温温热热。 他想着过两天在屋里找一找不穿的旧衣服,在下面再垫一层。 今年的夏天格外热,热量却丝毫没有延续到冬天,这座南方的小城市,在十二月份罕见地下起了雪。 在一个飘雪的早晨,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的到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一个个规整的脚印落在浅浅的雪层上,一直延续到小院的门口,这样细碎轻微的声音仿佛像雪花落入大地那样悄无声息,却被浅眠的大黑狗捕捉到。 他机警地探出头,不顾院门口青年近乎是有些讨好的表情,他毫不留情地大声狂吠,惊落了挂在檐边,位置本就岌岌可危的积雪。 这样的动静,先是惊醒了睡在一个窝里的猫和狗,再是屋里的老爷子。 凌慈睡眼惺忪,刚爬出窝,猝不及防接触到冷空气,抖了一个激灵,随之而来是两个猛烈的喷嚏,后坐力强到差点一个屁股蹲坐回窝里。 不需要多久的时间,檐下的空地被一群小猫大狗挤满。 面对陌生来客,或歪头懵懂地看着对方,或竖起耳朵警惕地盯着他,时刻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青年虽然对此早做准备,但看着这么一大家子还是略微有些震惊的。 邦德是他养的第一条狗,但是因为他要出国留学,就暂时把邦德交由亲戚照顾。却没有想到,亲戚靠谱,亲戚的亲戚却不靠谱,一个刚上初中的熊孩子偷偷带着邦德出去跟同学显摆,结果却把狗子溜没了。 回到家里啥也没说,眼瞅着亲戚快把方圆五里的地皮都给扒烂了,才在他爸妈的死亡视线里哆哆嗦嗦地把真相说出来。 熊孩子挨了他爸妈的一顿揍,被哭唧唧地带回去。 狗走丢了,他不可能不心急,但他远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亲戚帮着找了一个月的狗,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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