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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很久，他的眼却依旧注视着乔芮，只要他有点理智就会明白，没有人类会那么久都不眨眼的。 “乔乔，我爱你。”他望着她温柔的眼，几乎情难自已。 乔芮也回望着他，语气却微扬：“如果我觉得我现在还年轻，我还想玩一玩，并不想结婚呢？” 岑莫脸上的表情有一段空白，接着他轻吻了下乔芮的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边，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唇说出了那句话。 “如果你喜欢，有千千万万个我都给你玩。” —— 岑莫坐飞机离开去参观画展了，乔芮在机场送他离开并朝他挥手告别时，岑莫站在原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这个怪物从诞生之际开始，都是孤单的存在，直到现在，他与她陪伴那么久，此刻却因为造就“他存在”的事物而分开，有什么地方，能使两个人永久的在一起而不分离呢？ 岑莫想了又想，只能想到自己那颗肌肉最发达的、最红-嫩的“体心脏”里。 只有那里，能牢牢的把她藏起来。 两人在机场隔空对望，如果这是电影，那这绝对是很合格的离别篇。 黏稠到能拉丝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飘荡着，即使岑莫隔了很远看她，模糊到乔芮甚至不能彻底看清他的表情，但即使隔了这么远，她却依旧感到对方的视线离得很近，仿佛紧紧黏在她身上似的。 这太肉麻了…… 索性这肉麻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岑莫终于要登机了。 他依依不舍的样子实在与曾经那淡漠矜贵的样子大相径庭。 乔芮目送着岑莫彻底坐上飞机离开，这才也转身离开了机场，她对他的离去并不伤心也并不难过，只觉一阵平静。 大抵是天生性格冷漠，对于离开乔芮很难有太激烈的情绪，当初纪河一走就是那么久的时间里，她也没有太多的思念的情绪。 人总会离开的，这很正常，也不值得多想。 她走在回家必经的公园外，心情很是平静。 晚风微拂，阳光正好。 乔芮一路走过郁郁葱葱的树木边，有什么黑色的小东西随着风的摇荡轻轻的落了下来，乔芮一无所觉，那东西便落在了她的背上。 无限依恋的、平和的贴在她的背上，那怪物刚走，这东西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 它想念她。 走过公园，回到家中，乔芮按下朝上的电梯，她看着那红色的数字不断上跳，透过模糊的反射面，她后知后觉发现了肩膀上的黑色。 细小的、黑色的、似乎是幼小蛇类的家伙。 乔芮一瞬间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妄动，什么时候……这条小蛇出现在她身上的？ 那蛇慢腾腾的挪动着，顺着她的肩膀往前爬，彻底暴露在模糊不清的反射面上，它已经爬到了乔芮的胸膛前了。 “叮。” 她的家到了。 电梯门缓慢打开，乔芮不知道该不该动，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抽出手机，尝试着去拨动电话找人来救她了。 这是条通体黑色的蛇，乔芮不知道它是什么品种，但这条蛇看起来“油光水滑”的，眼神很凶，黑色的鳞片宛如铠甲一般。 乔芮的电话还未拨出去，电梯门彻底打开，一条粉-嫩-粗-壮的形似触手的东西就突然从电梯外面弹了进来，一秒之内，黑蛇和那触手就都“消失”不见了。 那触手……像是把那条蛇抓走吃掉了的样子。 乔芮低头环顾全身，有点不敢相信刚刚的画面。 那条触手绝对是岑莫的东西，但是，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他的触手还在这里？ 乔芮又讶异，又茫然，电梯因为过久停下而发出声音时，乔芮才试探着踏出脚走了出去。 走廊外很安静也很平静，和以往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变化。乔芮继续走，直到她开了门进了屋内，也依旧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那条触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乔芮左思右想，最后选择发了条消息给岑莫。 乔芮：你有没有忘带了什么东西？ 对面没有回，反而是直接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昏暗的灯光背景下，两人隔着屏幕对望着，或许是光线太昏黄，从乔芮这边看，总觉得岑莫看起来格外温柔的样子。 即使他都没有笑容。 “家里出了什么事？” 岑莫声音淡淡的从手机里传来，黑眸注视着乔芮。 “没有什么事。”乔芮打了个呵欠，手机放在枕边，只偶尔看镜头里的他一眼，“只是问一下而已。” 两人在黑夜里彼此相望，静谧的气氛蔓延，乔芮望着那张已经和曾经的“岑莫”有些不太相像的脸，不由得想去伸手触摸。 这已不是她记忆中“岑莫”的脸了，这个怪物……在替代“他”的一切。 她突然道： “岑莫，回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岑莫冷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意外，他轻点头，接着依旧望着乔芮，好似那双眼会永远的追随着她一般，至死不休。 —— 柯同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 在发现乔芮一离开画展就把自己删掉了之后，柯同就经常性的给她发好友申请，并一个劲的道歉。乔芮本来对他印象并不太深刻，也因为他接连不断的操作而对他记忆深刻起来了。 乔芮的两幅画在经过助理洽谈后彻底卖了出去，而今天，则是需要她去艺术馆签字盖章的时间。 其实她大可不必亲自去，但她初出茅庐就摆太大的阵仗也实在不好看，于是在被邀请时，乔芮便立刻同意了。 只希望，别遇见那个柯同才好。 去往艺术馆的路上，乔芮收到了来自小银的消息。 “队长调查了很久，发现许盈盈好似人间蒸发了，你小心点。” 乔芮给她回了个“收到”的消息。 小银虽然看起来冷漠高傲的跟超模似的，但她性格其实挺好的，挺关心乔芮的，乔芮对她也挺有好感。 两人外形看起来气质差不多，性格也大差不差，乔芮觉得说不定还真能做个好朋友？ 艺术馆很快就到了，乔芮虽然并不想遇见柯同，但只要对方在这里工作，不遇见是不可能的，所以乍一被工作人员带着在拐角处遇见对方时，乔芮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 “乔小姐。”柯同依旧是寸头，整个人穿着暗色的衣服，看起来年纪挺小的样子。 他脸上露出微笑，问道：“您是来签字的吧，我带您去吧？” 乔芮颔首点头，没拒绝。 文艺馆里灯光明亮，大理石地板锃亮到能照出两人的影子，长长的走廊里，乔芮望着倒影面无表情。 柯同简直如一个求偶的花孔雀一般，一遇到乔芮，他整个人都散发着奇异的色彩，不断地在乔芮面前招摇过市。 “乔小姐。”柯同可怜又不解的道：“您为什么把我删掉了呢？” 乔芮转头看了一眼他那双黑的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又别过头望着大理石上的倒影，声音讶异：“我没有删掉你呀。” 她低着头面无表情，但声音却很诚恳，还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我男朋友删的吧……他这个人占有欲很强……还爱吃醋，不喜欢我加别的人。” “实在不好意思。”乔芮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她想，应该没什么其他的话好说了吧。 但旁边的柯同依旧在喋喋不休，他的声音越发可怜，乔芮却有点不耐烦，她颇为无奈的打断他的话，指了指办公室道： “我有事先去忙了，抱歉。” 柯同闭上了嘴，乔芮走进去时，他那双黑的渗人的眼睛却还在望着她，明明灯光很亮，但他的周围却依然有些黑暗，就像被明亮给隔绝了似的。 乔芮蓦地感觉到了眼熟，柯同那双很大的双眼皮，寸头上的一道疤，脖颈处露出的一点小痣，以及那熟悉的很不爽的居高临下的表情…… 她皱起眉来，没有进去，而是转过头看他。 她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声音有些飘忽： “你是不是……‘刺头’？”
第32章 像, 又不像。 但乔芮看着柯同那样的脸色，依旧没忍住问出声，而本来还有些黑脸的柯同在听到她这番话时, 脸上又多出了笑容。 他笑意盈盈的，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是我啊, 乔小姐……你总算认出来了，我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呢。” 他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乔芮已经无暇去顾及，而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刺头”, 是在孤儿院时柯同的外号，连院里的大人们都这样叫他, 叫的时间久了, 他的真实名字也变得模糊到记不得了。 他幼时酷爱打架，尤其爱欺负小朋友。那时乔芮虽然性子古怪，但因为长得漂亮也算是被他“罩着”, 小孩子们的喜欢，可笑又可恨。 “刺头”拉帮结派，把当时的小乔芮给骗到了山上, 他别别扭扭的说喜欢，在换来小乔芮的冷脸后，他当时没有表现, 但在经过那个黑乎乎的深不见底的山洞后，直接把人给推了进去。 但他说, 只是好奇想让她去看看。 小乔芮从山洞里爬出来，跟报仇的恶鬼似的被怨恨笼罩, 她也把“刺头”给推下了坡, 那道柯同寸头上的伤疤就是那时留下的。 “你改名字了吗？变化太大了没认出来。”乔芮笑了笑, 声音温和。 “没有。”柯同那双黑色的眼紧紧地盯着乔芮，像极了动物界的捕猎者，“是您一开始就没把我放在心上，自然记不得。” 乔芮维持着脸上的温柔表情，无奈道：“柯同，差不多就行了。” “真巧能碰到你，有空可以一起回孤儿院看看。” 她再一次说完客套的话，这次她转身走进门里去没再回头，否则柯同又要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了。 只是乔芮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这么的巧合，孤儿院里的“玩伴”……算是吧。 变化这么大的吗……乔芮若有所思，曾经的“刺头”看上去又白又软，但脾气却异常暴躁，就是因为极大的性格反差才一直没被领养。 而现在的柯同……那身小麦色还偏黑的健康皮肤，和当初真是大相径庭啊。 乔芮进了屋内，在事先准备好的合同上签了名字，并和买了她画的人简单聊了几句。就这样过了一个小时，等她打开门走出去时，柯同却依然在原地等她。 他说：“乔小姐，这次可以把我的微信加回来吗？” 乔芮自然只能是微笑点头。 —— 那之后，柯同几乎把“孤儿院同伴”的身份运用的炉火纯青，只要一发现乔芮有些烦他，便立刻就要暗自装作不经意般提几句。 乔芮因为当初的许多事，对柯同这个“刺头”的出现是有些难以形容的心情的，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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