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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多数不过分的要求，乔芮都想尽可能的实现，然后，把对方给彻底打发走。 而乔芮回去之后，柯同就提出了想和她一起回孤儿院看看。 柯同：一起回孤儿院看看？你之前不是也说过想回去看。 乔芮看着那条消息无语，她是客气一番只是为了结束话题才这样说的，这怎么还真的相信并且还准备去做的啊…… 但是真的要回去的话，乔芮想着记忆中的那个孤儿院，一时有些恍然。 那里又痛苦又幸福的，她乍一回想，几乎觉得头脑都有些想炸开来。乔芮紧紧抿了抿唇，她仰躺在沙发上，又觉得眼前眩晕的让人难过。 正是眩晕之际，她却径直拿过手机快速的回了柯同。 “好。” 乔芮想，既然自己已决定要好好生活，那么……就从克服从前所害怕的一切开始吧。 比如，向孤儿院握手言和。 说去就去。乔芮跟柯同很快就确定好了去孤儿院的时间，并且立刻执行。两人上午刚收拾好要带去的东西，下午就各坐车出发了。 曾经工作的几年里乔芮从不请假，加班几乎是常态，而今年的事情一下子变得太多了，导致她时不时就要请个假、休个假的。 乔芮准备趁着忙碌就正好把所有事情全部忙掉，要不然偶尔就要忙一次，那太频繁了。 向阳孤儿院坐落在偏僻之处，虽然是山脚下，但围着它的树林群是非常繁杂的，当他们两个一路过来时，简直都要被车辆给颠散了。 柯同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还能抽空频繁的跟乔芮聊天，但乔芮本来就晕车，再坐下去她就真要吐了，所以接下来的路程她直接下了车，自己走完了全程到孤儿院前。 她刚走一会柯同就也下了车，说什么也要和她一起走。 乔芮越发的烦这个人了，柯同好似是要弥补这十几年都没见面的时间似的，总是不断地问乔芮各种问题，乔芮回答问题都要回答的嗓子哑了，柯同却还神采奕奕的样子。 两人到了孤儿院，很是受了一阵欢迎，原因无他，两人带了好些东西来。 院长年事已高，带着两人参观曾经他们住的地方时甚至一度动情到落泪。 柯同一直嬉皮笑脸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时不时附和几句，好似真的很怀念这里一般。 乔芮一言不发，只颔首听着院长讲话，偶尔瞥一眼她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是打通的两间水泥房间，二十多张的床板挨在一起，窗户用报纸砖头糊死，屋门关不紧，需要用东西抵着，每到夜晚，舜舜的门响声十分恐怖。 只是站在这里，乔芮的嘴里就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当时的早饭是没有米的白汤，一个又小又硬仿佛放了很久的馒头，以及直接扔到汤里的咸菜。午饭是大人们吃剩下的各种食物混在一起，小乔芮自从从午饭里吃到过不应该有的恶心东西时，她对每次出现的食物都会忍不住呕吐。 而晚饭……大人们说要减肥，于是他们也不许吃。 每晚在肚子里因为饥饿而泛起的胃酸十分难受，孩子们苦苦挨到早上，可早餐依旧是不变的老几样，馒头也不许多拿，大人们会生气的。 乔芮甚至记得曾有记者来拍过视频，那天的食物异常丰富，大人们也十分和蔼可亲，一个劲的叫他们多吃多拿。面对镜头里记者询问孩子们为何那么瘦瘪时，小乔芮看到大人们哭花了脸，说他们挑食不吃不好的食物，又说院里没钱给不了他们好生活。 总之……每次筹集的捐款乔芮不知道到了哪里，现实是他们依旧要吃能吃出各种怪东西的食物，上了电视还要受到大人们指控“挑食”的话语。 到了现在，乔芮看着校长怀念的、慈爱的脸，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 “我们两个想自己到处看看，老师您去忙吧。”柯同笑着指挥道，看上去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老校长忙点了点头，给他们两个留了位置自己便离开了。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高兴？”柯同坐在一个空着的床板上，望着乔芮问道。 “你看起来很高兴大概是曾经过的很快乐。” 乔芮没回他的问题，反而是瞥了一眼他带着笑意的脸，声音低低道。 “嗯……那倒不是。”柯同表情沉了些，他似乎想了下才抬头看乔芮，脸上的笑容又出现：“跟乔小姐待在一起就是忍不住开心。” 乔芮对他突然而来的这句情话已经免疫，她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没忍住低声问他： “喂……当初……” “……我把你推到了山坡下面……之后你为什么没告发我……？” 虽然当初是柯同这个“刺头”先报复在心把乔芮给推进了山洞里，但乔芮当时没有什么大事，她从山洞里爬出来时气不过也把柯同给推了下去，而柯同掉下去时没有防备，被伤的满脸的血，手上身上都是，简直吓坏了一众孩子们。 可当他们面对老师的询问时，柯同却矢口否定是乔芮推的他，当时柯同的眼比现在还要黑还要沉，他望着乔芮，就像什么凶狠的动物盯上了她一般，他一字一句道： “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不关乔芮的事。” 那时他的头上还包着大人们胡乱缠的绷带，那种可怕又危险的眼神，乔芮到现在都依旧记着。 柯同听到乔芮的问题，那双黑眸闪了闪，一闪而过什么东西，但太快了，乔芮没有看清。 “当时喜欢你……自然不想你受罚。” “是吗？”乔芮也坐在了空床上，她注视着柯同的脸，继续道：“那之后，你像一个幽灵一般，我每次转头，都会看到你在暗处盯着我的渗人样子。直到我考上好的学校离开了孤儿院开始，我才彻底摆脱了你。” “像个变态一般在暗处窥视我，这也是喜欢吗柯同？” 乔芮终于说出来了，无数次锁紧门窗，每当夜晚来临，她要一个角落都不差的检查完毕房间，每次深夜里惊醒，她都会想起那个恐怖的视线。 她没有安全感，可她不敢说，她觉得那是她的错，可柯同自己揽下了那个责任，随之而来的，是她内心上的煎熬，那对小孩来说是致命的，她宁愿是她坦荡受罚，可错过了最佳认错的时机，往后……将越来越没勇气说出口。 而柯同那浑身是血的阴鸷的视线，成了小乔芮埋藏在心里的噩梦。 “告诉我柯同，你的想法……” “像变态一样窥视我也是喜欢我吗？” 她自虐般逼问道。 陈旧伤口里埋了东西，眼下只有挖出来直面它才会彻底好全。
第33章 （加更） 柯同转过脸, 又低下头，他不去看她泛红的眼，他的手指抠着木板上地倒刺, 那倒刺太锋利了，一个不慎就扎破了手指。 柯同没有喊痛, 只藏过了手，他直视乔芮，声音飘忽： “我以为你不知道……你从来不正眼看我！” 他有些激动，但他又立刻低下头, 似乎是怕乔芮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一般。 “我像个幽灵一样跟在你的身后，但你从来不与我说话, 连个视线都吝啬给我, 你把我视为空气，有时跟你站在一起，我会怀疑我究竟是不是活着的人……” “可我是个活人……你究竟为什么不‘看’我？” 乔芮哑口无声, 她看着柯同青筋暴起的额头以及萦在眼眶里的泪，根本无话可说。当时柯同揽下了那个责任，他受的伤包扎花了好多的钱, 院长气不过，最后以贪玩需要教训的理由打了柯同好久。 小乔芮站在屋外的窗边，她听不到柯同的哭声, 只能看到对方黑黑地眼，那双如鬼魅一般的眼, 她畏惧了，那时她没有勇气站出来说出真相, 之后更加没有。 从此以后, 巨大的愧疚让她根本无力与对方交流。 即使……最开始是他先推了她。 “……抱歉。” 乔芮顿了顿息事宁人道。 两人之间说不上究竟谁错谁对了, 但乔芮已无力去分个清楚，眼下，她只想快点快刀斩乱麻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全部囫囵的咽下。 不要再提起了，大家全部都忘掉吧，过去，是恶心又黏腻的散发臭味的泥潭，只是“离近”，乔芮就倍感不适到几乎昏厥。 就这样结束吧，不要再提起了，忘记吧……忘记吧…… 向前看啊！ “乔芮，看我吧，不要再把我当做避之不及的人了……好吗？” 柯同头低的很低，声音饱含痛苦的恳请道，他不仅说的是曾经，更是现在。 天气已越来越好，这间屋子却格外寒冷，两人沉默对坐，只有柯同那双执拗的眼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乔芮紧闭着嘴，不肯承诺一句话。 这种氛围下，院长终于去而复返，他满面堆笑的邀请两人去吃午饭，乔芮几乎是立刻便点头同意离开了屋子，面对柯同的问句，她实在无法回答。 既然无法回答，那就逃避吧。 吃完饭后两人就各自坐车离开了孤儿院，期间没有说话。 柯同的好友终究是加了回来，不过两人很少聊天，更准确的说，是乔芮很少搭理对方的消息。 总之，能不回就不回吧。 而自从发现纪河的另一层身份之后，乔芮与他也很少联系了。 她最近有了个新朋友——小银。 两人因为有共同话题，闲聊之下关系便越来越好。 小银在非人类研究所的工作竟然还是个编制内的工作，虽然她自己的兴趣爱好是利用自己的特长当模特，但家里人都希望她有一份编内工作。 因此，为了家里人的想法，小银便放弃了她的兴趣爱好。 职业原因，她不能过多露面，所以她当模特的爱好几乎相当于此生都没有可能实现了。 而两人在意外知道彼此的梦想后，时常就“能不能实现梦想”而出来讨论，再加上性格相像，两人成为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某个带湖边的公园里。 一张格子野餐布被铺在青草地上，另一边则是养满了锦鲤的湖了。 乔芮和小银各坐一边，悠闲的在此野餐，她们手中捧着杯子望着公园各处，更添恬静。 这公园里的树木都生长的又高又多，郁郁葱葱的，空气里是清香的花草香，此时正是午后，阳光从天空正正的落下，是十分温暖的光。 这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是什么圣光似的，她们两张美丽清冷的脸，在此光之下更是被照的犹如仙女下凡似的，美得惊人，时常令路过的人驻足瞥上几眼。 但如果有人上前一些，便会彻底打消什么仙女的念头了。 乔芮和小银聊的话题，倒像是两个女杀手似的。 “你们最近抓了几个那怪物了？”乔芮喝下一口茶，慢悠悠的询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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