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这要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我们渔歌……”渔歌母亲蹙眉说着。 王婶性子爽快,压根没有想那么多,她笑着说,“哎呀呀,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外面都在这么说呢,不过我瞧着他们俩人也跟般配呀,你说这位佐公子晕倒在那,好巧不巧的就被你们救回来了,这可不就是缘分吗?” “王婶,事关我们渔歌的清白,这话,真的不能乱讲啊,佐公子只是在我家寄宿几日而已,这要是传着传着变了味,你让我们渔歌怎么嫁人?”渔歌的父亲也是一脸凝重。 王婶也是恍然大悟,也是的,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她立即道,“呀呀呀,我明白我明白,我就是觉得……哎呀哎呀,都是我们误会了,你们放心,他们要是再说,我就和他们解释。”王婶说完就走了。 王婶走了,院子里的三人却是都很安静。 渔歌父母有所忧虑,佐天齐心中也有些杂乱,刚刚的话,无疑是句句击中他的心。 这里真的很好,可是,并不适合他,他留在这里,对渔歌的影响不好,想想也是,一位清清白白的未出嫁的姑娘,整日里和他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人说闲话的,毕竟,她以后还要嫁人……想到这一点,佐天齐只觉得心中一阵不舒服。 “过了今日,我就走吧。”佐天齐主动开口说。 渔歌父母一怔。 “我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也该回家了,感谢这连日来的照顾,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再回来报答二位的恩情。”佐天齐拱拱手说道。 “佐公子,这……你别这么说,我们救你也不是为了贪图什么报答。”渔歌母亲连忙说。 佐天齐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二老都是好人,只是,我不能知恩不报。” “公子只要以后都能好好的,珍重性命,就已经很好了,可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渔歌父亲说着。 佐天齐扯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不过,我走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渔歌了,我怕她会难受。”其实,他也是怕自己会难受,以前他从未觉得分别是这么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渔歌父母叹息一声,都一起点头。 渔歌惊醒,她猛然坐起来,一看太阳都这么高了,她懊恼地拍了拍脑袋,“怎么一觉睡到这个时候!”说着,她就爬起来,简单收拾了收拾就出去了。 院子里,三人见她醒了,纷纷看过来,渔歌被这么注视着,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道,“爹娘,你们怎么也不叫我起来,这多不好意思。”
第411章 见最后一面 “在自己家里,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渔歌母亲说道。 渔歌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笑,同时不忘悄悄看了佐天齐一眼。 佐天齐也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尚未消退的睡意,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无限怜爱。 渔歌父亲出船,渔歌母亲则留在了家里,让渔歌疑惑地是,渔歌母亲一直在烙饼,还用上了平日里不舍得吃的白面。 渔歌站在火灶旁,看着母亲一张接着一张地烙饼,忍不住询问,“娘,你今日为何要烙这么多的饼?还用白面,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是要干什么?” 渔歌母亲只是笑了笑,然后说,“这不是佐公子在这嘛,招待客人,怎么能随意?行了行了,你快出去吧,这里我来。” “我帮你吧。”渔歌挽起袖子说着就要上前,却被母亲推开,“真的不需要。” 见母亲态度坚决,渔歌只好耸耸肩出去了。 出来正巧碰到佐天齐在找自己。 “过来,教你认字。”佐天齐轻轻招招手,渔歌就乐呵呵跑上前了。 渔歌母亲停下动作,看着院子里亲密的两人,她也只是默默叹息一声,然后就继续忙碌了,没关系,过了明日,一切就都会和从前一样了。 对渔歌来说,这只是寻常的一日,吃饭,读书,写字,她感觉一切都很新奇,她也很开心,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晚饭的饭桌上,渔歌并没有看见母亲烙的白面饼。 吃完饭,渔歌忙着温习今日一天佐天齐教她的字,她很聪明,学的很快,这种读书的感觉让她沉迷。 不知不觉,夜深了,渔歌打着呵欠,她恋恋不舍地将书放起来,又将佐天齐写的字小心翼翼叠起来放在一边,这才上床睡觉,或许是因为心情好,今夜她入睡很快,梦乡是香甜的,渔歌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天色未亮,佐天齐就准备出门了,渔歌父母也悄声起来,渔歌母亲将做好的烙饼塞给佐天齐,“佐公子,你回京城,山高路远,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相赠的,这些饼你带着路上吃。” 渔歌母亲殷切嘱咐着,就像是一个送自己孩子远行的母亲,她拍着佐天齐的手,“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佐天齐心中触动,他轻轻点头,收下了白饼,“好。” “好了,趁着还早,走吧。”渔歌父亲叹息一声说。 佐天齐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还望二老保重。”说完,他深深一躬。 ———— 太阳逐渐升起,驱散了天地之间的浓浓雾气。 渔歌幽幽转醒,她起来梳洗一番后,就去院子里帮忙干活,很快渔歌母亲就招呼着吃饭了,渔歌一直没有见到佐天齐的影子,还以为他没有起床。 “我去叫佐大哥起床!”渔歌说着,就跑向佐天齐的屋子敲门,“佐大哥,该起床了,起来吃饭!” 敲了几下,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渔歌不免有些着急了,她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佐大哥?”渔歌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丫头,不用叫了,佐公子已经走了。”渔歌父亲出声。 渔歌顿时愣在原地,“爹,你说什么呢?” “佐公子已经走了。”渔歌父亲又重复一遍。 渔歌并不愿意相信,她用力推开门进去,果然,屋子里已经空荡荡,没有佐天齐的身影了,桌子上一个银袋子,渔歌走上前拿起来,里面是佐天齐留下的银子。 “他竟然走了……就这么走了……”渔歌喃喃道。 “丫头啊,佐公子和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早晚都要走的。”渔歌父亲语重心长说着。 渔歌感觉身上瞬间无力,她跌坐在椅子上,嘴中继续喃喃自语,“可是……他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为什么都不和我道别……你们都知道,都瞒着我……” 渔歌父亲叹息一声,他看着渔歌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动心了?” 渔歌一怔,随即,她低下头,“我不知道,爹,我现在难受。” “难受也得忍着,你本来就不应该动这个心思。” 渔歌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今日一早。” 渔歌的眸光逐渐变得坚定,像是已经拿定了什么主意。 “好了,不要想这些了,吃饭吧,过好自己的日子。” 渔歌却是猛然站起来,快步走出去。 “丫头,你去哪?” 渔歌走到门口停住,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们,“我要去追佐大哥。” 渔歌父亲挑眉,“你敢!” 渔歌母亲也急忙走上前拉着渔歌,“你这傻丫头,你去追他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让佐公子留在咱们这个小地方?” 渔歌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疼痛,她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娘,我……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就一面,我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但是求求你们,就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这一别,从今往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渔歌母亲眼眶同样发红,她看着渔歌这失神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好回头看着渔歌父亲。 “不许去,既然知道不是一路人,就压根不能见,见面又有什么用?回来,好好吃饭!”渔歌父亲并不同意。 可是,渔歌并不打算回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坚定,她头也不回地跑走,任凭她父亲怎么喊都不回来。 佐天齐一路往北,他将大部分银子都留给了渔歌他们,他手里只有几两碎银子,所以他并不舍得买一匹马赶路。 时近中午,日头有些毒了,又一直都在赶路,佐天齐也是一阵口干舌燥,于是找了一棵大树,坐在树下歇凉。 他拿出渔歌母亲给他做的饼,佐天齐静静看着,蓦地笑了一下,一点一点地撕着吃。 突然,佐天齐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声音,他随意回头一瞥,却愣在原地,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渔歌……她怎么来了?佐天齐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看错了人,可是那身影越来越近,他敢确定,就是渔歌!
第412章 追来 佐天齐忙不迭放下手里的饼,赶忙上前。 渔歌找的还是那老骡车,虽然慢,好歹是追上来了,因为追赶得太急,渔歌头发都有些凌乱了,脸上汗涔涔的,几缕头发也因为浸了汗水而贴在脸上,一张白嫩的脸也沾满了路上的黄土。 佐天齐静静地看着她,渔歌停下来,她跳下车,缓缓走到佐天齐面前,同样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睁圆,充满了不满和委屈。 佐天齐无奈笑了笑,他抬手将渔歌那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轻声说,“你怎么追来了?” 渔歌气鼓鼓的,“走了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吗?” 佐天齐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渔歌直视佐天齐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佐天齐最终只是无奈叹息一声,“你还没有醒,不忍心把你叫起来。” “骗人!”渔歌清澈的眸子亮闪闪的,她轻轻咬唇,“你早就决定要走了,爹娘都知道,要不然,娘昨日也不会特意给你烙饼!你就是故意瞒着我!为什么?” “渔歌,我不喜欢这样的分别,我也不想你太伤心。”佐天齐只能无奈解释。 “那么你觉得,你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我就不会伤心了吗?错,我只会更伤心!”渔歌几乎要哭出来,声音里透着些许哽咽。 佐天齐见状,瞬间有些慌乱,他忙说 ,“那个……渔歌,你别哭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早晚都会走的。” 渔歌赌气一般把头转向一边,“可是你说过,要教我读书教我写字的,佐大哥,你说话不算数!” 佐天齐轻轻叹息一声,无言以对。 “渔歌,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得回去。”佐天齐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泛着一抹隐隐的疼痛。 渔歌轻轻咬唇,“好,我知道了,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道别,毕竟相识一场,总不能不辞而别啊,佐大哥,你走吧,保重。” 佐天齐的心情无比沉重,纠缠下去并不是办法,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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