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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歌看着，嘴角上扬，看向佐天齐的眸光中也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第407章 当玉佩 佐天齐背着王婶回到了家中，毕竟是从小贵养的皇子身子，这一路回来，佐天齐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渔歌贴心地递上去一个帕子，“佐大哥，辛苦了。” 佐天齐笑了笑，“不辛苦。”说话间，佐天齐悄悄打量着王婶的屋子，这屋子已经破败不堪，光线昏暗，屋子里更是没有什么摆设，佐天齐心中略过几分不忍。 “我帮您看看脚踝。”佐天齐说着蹲下身子，王婶推辞不过，只能由着他看，只见脚踝已经红肿得老高。 “这得请大夫！”佐天齐立即说道。 王婶则是连忙收回脚，摆摆手说，“不要不要，这又没有流血，也不是啥大事，不请大夫不请大夫。” “这怎么能行？这脚踝肿的这么厉害，路都不敢走了，说不定里面骨头已经错位了。”佐天齐坚持说道。 王婶脸上流露出来无奈的神情。 佐天齐明白了王婶的忧虑所在，家徒四壁，吃饭都要去挖野菜，哪有多余的银子去请大夫。 从小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而今亲眼见到这一切，佐天齐发自心底的惊诧，民间疾苦，真真是体会到了。 “银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交给我就可以。”佐天齐低声安慰说。 王婶一惊，双眸有些发红，她终于是忍不住，眼泪流下来，她抬手在脸上一抹，抬起眸子，目光悠长，她喃喃道，“看着你可真好啊，如果我的儿还活着，他和你一般大。” 佐天齐并不敢去直视王婶的眼睛，他低下头，心中无限愧疚。 “哎呀，瞧我，又说这个，”王婶抬手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我没事，都是些乡野粗人，身子皮实着呢。” 佐天齐安抚王婶说，“那您先歇着，我们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王婶点点头，“好。” 佐天齐带着渔歌离开，回到家里，渔歌母亲已经洗衣服归来，见二人提着野菜回来，她忙接过来，一手翻弄着野菜一边笑着说，“挖了这么多呢。” “是啊，那边野菜多，之前没人发现，爹回来了吗？” “你爹说今日过江的人多，他忙着多赚几个钱，不回来吃饭了。”渔歌母亲回答说。 “好吧。” “你这丫头，自己去挖野菜也就罢了，怎么还得拉着公子一起？”渔歌母亲责怪说。 渔歌笑着看了眼佐天齐，“佐大哥要去，我也不能拦着呀。” 佐天齐见状急忙解释，“啊，对，是我自己要去的。” 渔歌母亲招呼他们吃饭，吃完饭，佐天齐便商议渔歌一起去集市，正巧前几日编好的筐子还没有卖，渔歌就答应了。 集市有些远，他们又得拿许多筐，只能雇了村子里的一头老骡子，报酬是三个筐。 骡子老了，步子有些慢，渔歌不忍心鞭打，只能轻轻拍着骡子前行。 绿树幽幽，浅草没过骡蹄，渔歌和佐天齐坐在前头，身后是摞得高高的筐子，威风拂面，清爽怡然。 “佐大哥，你是不是读过很多书？” 佐天齐微微笑了笑，回答说，“读过，不是很多。” “看起来你就是读书人的样，佐大哥，你和我说说，书里都有什么呀？我没有读过书，很好奇。” “书里啊……有很多故事很多道理……”佐天齐慢慢说着，和她讲着各种各样的书，渔歌听得认真。 前方已经有了热闹迹象，不知不觉，两个人就到了集市上，直到听到这嘈杂沸腾的声音，渔歌才如梦初醒，她扯动嘴角，目光向往，“能读书真好啊……” 佐天齐看着她那带着期盼的目光，心中触动，轻声说，“没事，我可以教你，教你读书，教你写字。” 渔歌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彩，她咧开嘴笑了，“真的吗？佐大哥你肯教我？” “当然，这没有什么难的。” 渔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是我很笨，我怕我学不会。” “怎么会呢，你可不笨，哪里笨了？”佐天齐轻笑着。 在集市上找了一个地方，渔歌把骡子栓起来，顺便在不远处摆摊卖筐子，渔歌手艺好，变得筐子不仅好看还结实，上面还别出心裁地用极细的柳枝编出来各种各样的花，煞是好看，所以生意不错。 佐天齐在一边帮忙，很快就卖出去了一大半，两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忙活一阵后，天色已经渐晚，街上的人也已经不多，但是渔歌觉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愿意那么快回去，佐天齐只说自己去别处逛逛。 佐天齐几乎找遍了整条街，才看见了一家当铺，他心中一喜，抬脚走进去。 当铺屋子不大，窗子很小，所以屋里也有些暗沉沉的，点着一只蜡烛，还能让屋里更亮一些。 “当东西？”一个精瘦的男人探出头来问。 佐天齐点点头，“是。” “当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那男人打了一个呵欠说着。 佐天齐蹙眉，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靠谱，但是这里只有这么一家当铺，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佐天齐拿出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块玉佩递给男人，“这个。” 那男人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然后漫不经心道，“五十两银子。” 佐天齐当即皱紧眉头，“五十两？你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上好的蓝田暖玉，不管是工艺还是色泽，都是上成的东西，怎么可能值五十两！” 那男人瞥了佐天齐一眼，嘴角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你要是不愿意当，那就拿回去，反正这方圆几里之内，只有我们一家当铺。” 佐天齐瞬间噎住，他心中也清楚，离开这里，这块玉佩再好也难以当出去，真是没有想到，他堂堂的一国太子，也会沦落到这般与人讨价还价的地步。 “再加点，这真的是好玉。”佐天齐放低声音，同时，也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最多给你加五两银子，你这块玉再值钱，我这种小地方也卖不出去。” “加六两，一共五十六两，我就当给你。”而今佐天齐已经深深地知道，哪怕是一两银子，对于这种贫苦百姓也是奢侈的。
第408章 买东西 “好吧。”当铺老板点头同意，他把玉佩收起来，很快就扔出来一大袋银子。 佐天齐拿好银子，叹息一声走出去。 他往渔歌那边走，遥遥望见她还在努力卖着筐子，佐天齐没有立即上前，而是走进了旁边的店铺。 天色越来越黑，街道两边的商铺已经挂起了灯笼，渔歌四下张望，搜寻佐天齐的身影。 “渔歌！”佐天齐的声音传来，渔歌看到他，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佐大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 佐天齐将手里拎的东西举起来给渔歌看，“看我买了什么。” 渔歌大惊，她惊讶问，“啊……这么多东西？佐大哥，你哪来的钱？”渔歌怔愣一瞬，瞬间明白，“佐大哥，你是不是把你的玉佩当了？” “没错，反正戴在身上不当吃不当穿的，还不如卖了换钱。”佐天齐笑着说。 “这……”渔歌有些难为情，“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爹说了，遇见就是缘分，你来我家你就是客人。” “好了好了，就当我是自己想买东西了吧，来，把东西都收起来，我带你去逛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佐天齐笑着说。 渔歌摇摇头，“我没有什么要的，佐大哥，要不，你还是把玉佩赎回来吧……” “银子我都花出去了，这可赎不回来了。”佐天齐摊手说着，又随即忙活着给渔歌收拾地上的筐子，“走吧走吧，都来了集市，不买点东西怎么能行？” 佐天齐将东西全部放在车上，又把买来的一些东西放在骡车上，然后才拉着渔歌径直来到一个铺子，一进门，渔歌就愣住了，她看着满柜台的书还有笔墨纸砚，她心中既有激动也有几丝的自卑，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佐天齐，低声说，“佐大哥，我……我都不识字。” 佐天齐则是笑道，“我不是说了会教你的吗？” “其实不用专门买这些，太费钱了，你若是教我，可以用树枝在土上写，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我向来是连想都不敢想的。”渔歌低低说着。 佐天齐一阵心疼，他知道渔歌不舍得。于是自己走上前，选了一套笔墨纸砚，又选了几本内容浅显的书，一并买了。 渔歌看着佐天齐递过来的这些，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抬头看着佐天齐，有些难以置信。 佐天齐则是笑着把东西都塞到她的怀里，“怎么，还不敢拿呀？” 渔歌抿嘴笑着，脸有些发红，她低头看着这些，伸手轻轻抚摸着，就如同在抚摸什么极为珍贵的宝贝一样。 佐天齐又到一边的药铺里给王婶抓了一些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二人只能尽快赶回去。 月上柳梢头，路上很寂静，除了骡车的声音，就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好在月光明亮，星子满天，路上并不黑暗。 佐天齐驾车，渔歌坐在一边，对佐天齐送给她的东西爱不释手。 佐天齐微微偏头看着她，笑着说，“这么喜欢啊？那我以后送你一套更好的！” 渔歌眉眼弯弯，听了佐天齐的话后却是又连忙摆手，“不不不，这一套就够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也能用上这些东西……” “回去我就教你写字，可好？” “好！”渔歌笑容灿烂，只是随即，她的笑容就淡了下去，“可是你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的。” 佐天齐的心一颤，瞬间，他也从这梦境中惊醒，是啊，他终究是不属于这里，不管用什么办法，他早晚都要回到京城，回到那个充满权利斗争的地方。 “我……那我可以在这段时日里多教你。”佐天齐无奈回答。 渔歌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了，但是她还是笑着，然后点了点头。 “佐大哥，你的家在哪里？”渔歌对于佐天齐有些好奇。 “我的家，在京城。” “那么远！”渔歌有些惊讶，一双眸子里更是写满了疑惑与好奇，“京城……一定很繁华。” “你想去吗？”佐天齐笑问。 渔歌点点头，“想呀，但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太远了，我这一辈子可能都去不了。” “那也不一定啊，想去的话，我带你去。” 渔歌抿嘴笑着，微微叹息一声，“不，那里并不是我能待的地方。” 佐天齐没有出声，他只是在心里问自己，那么他呢？皇宫那种地方，就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吗？过去的二十年，他从来没有这样质疑过，而今，他动摇了，甚至，在夜深人静，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竟然还会闪现出这样的一种想法，干脆，他不争了不抢了，把皇位让给佐天凉，因为佐天凉仿佛比他更合适，可是，他又会随即推翻自己的这种想法，他不能，已经争抢了这么些年，怎能收手？再说了，他若是放弃，他的母后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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