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秧娘暗暗嗤笑,心想论忽悠你可遇到祖宗了。她一边在心里编着故事,一边作势伸着懒腰,心里盘算着这故事既得堵了端木不尘盘问,还得把这毒道个清楚明白,也算不白拿了这二十两银子。 她计上心来,慢条斯理地靠到门柱上,说道:“这毒的出处我却说不出来,我只是机缘巧合,在多年前遇到过这样一个病人罢了。” “哦?”端木不尘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南秧娘晃晃身子,矮身坐到门槛上,懒洋洋开始述说道:“大约七八年前,一支镖队经过这里,其中有个镖师身上就有这样的毒疹。他可没这画像上严重,只是腰腹上有那么几片。这就够他受的,日也痒,夜也痒。他说他反反复复已经发了两三年,奇怪得很,每次回家便不药而愈,一出来走镖就得发病。若镖地近,他以内力压制,尚能撑到回家;镖地远时可就苦不堪言咯。所以他每次走完镖就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竟然如此奇怪,这究竟是什么毒?”端木不尘问。 ---- 求个评论
第四十八章 冤家路窄 ===== “那时我也不得而知,”南秧娘接着说,“只是给他用了些止痒的药膏,总算效果还行,虽不能除根,终归好受一些,他十分感激,接着走镖去了。过了一年,他又走镖经过这里,特地来找我,告诉我说他已经查明,这些痒死人的疹子,竟然是他的夫人给他下毒造成。” “他的夫人?为什么?” “为什么呢——”南秧娘故弄玄虚地拖长了声音,“因为,他的夫人啊她善妒!镖师这行当常年行走在外,他夫人怕他少了拘束,在外头沾花惹草,因而听信了一个江湖术士的花言巧语,高价买了一粒种子和一包药粉。” “一粒种子和一包药粉?” “对啊,你说古怪不古怪?他夫人就依照这江湖术士教的,将种子埋在自家院中,精心浇灌,伺候它发芽爬藤,到了夏天呢,这藤已爬到了墙头上。然后呢,他夫人剪了一截青藤,榨出汁水,混在那包药粉里,再拌到饭菜中哄他吃下。从那以后,他就离不开家里这株爬藤树喽,一旦离开,没几日就要发这皮肤症,非要回到家里才能好转。” 端木不尘听到这里,脸色渐渐变得阴郁,陷入了深思。 “所以说,”南秧娘接着说,“公子回去后可好好问问这位病人,有没有在哪儿惹了什么情债,因而被人下了这缠人的毒。” 端木不尘闻言突然一眼射来,眼神犀利而愠怒。南秧娘冷不丁地一惊。端木不尘见状,神色又立刻变得温和,颇带些歉意地说:“多谢姑娘指点,不知这位镖师来自哪个镖局,姓甚名谁,姑娘可否见告?” “哎呦,这可抱歉,”南秧娘说,“一个无名小镖局,无名小镖师,年深日远的,我可记不得了。” “端木不尘!”忽然一声暴吼从院外的巷子里传来。巷子尽头大步走来几名年轻男子,为首的那个背一把极粗重的长剑,满脸腾腾杀气,正是宣湛。 南秧娘见了,万分诧异,心想:今天什么日子,怎么这宣湛也来了? 端木不尘已将手按在了剑柄上,并教两位师弟退后,面上却笑吟吟地说:“原来是宣大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少装糊涂,我八弟呢?方才有人看他就往这边来了。” “八公子?宣……洪?宣清?不知与我有什么关系?” 南秧娘却听出苗头,寻思道:一定是宣沛那小子刚才出门埋死人时被人瞧见了,刚巧这宣湛找到临水镇来,正好被人指引到了这里——真是流年不利。好在这端木不尘也撞在这里,恰好被这宣湛误会,早听说他俩不对路,看我坑他端木不尘一坑。 “刚才确实有一位小哥来我这里问药,但马上就又着急忙慌地跑了。”南秧娘说着佯装困惑地看着端木不尘三人,“他前脚刚走,你们三位公子后脚就来了呀,你们没碰见吗?” 宣湛闻言,再也不说二话,拔出背上重剑就攻了过来。 南秧娘佯装害怕地“呀”一声惊叫,退回院内关上了院门。 宣沛、阿陶和龙嫣听到打斗声都跑到了院子里来。“都出来干什么?”南秧娘说道,“不要命了吗?还不回去。” 宣沛指着门外说:“外头好像是我……” “你什么你,”南秧娘打断道,“给老娘进去。” 忽然一人飞身跃上墙头,唤了一声“八弟!”却是宣源。原来宣源早看出南秧娘有异,猜到端木不尘是背了锅,更何况他们先前已在燕安庄园得到消息:八弟是跟着叶寒川走了。 “八弟没事,快住手!”宣源冲院外喊道。 院外二人已在顷刻间过了三四十招,端木不尘是越打越惊,他早听说宣湛近几年进益匪浅,但也决没想到竟是这种程度。以往宣湛在他手底就像个陀螺一般,他想怎样转就怎样转,而此时的宣湛,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竟是攻取不下。 是我过分耽于女色,疏于练功了吗?他想。 见宣源喊停,他借机收手。宣湛心系宣沛,也收了手,一剑劈开院门闯了进去。 “大哥轻手!”宣沛忙说,“我没事啊!二哥,你当心墙脚的钉子!” 接着,宣沖、宣洹几个宣家兄弟也涌了进来,七嘴八舌地说:“八弟,你可叫我们好找啊!何家听说你不见了,可急坏了。” 南秧娘见院门被劈烂,顿时来了脾气,将宣沛往身后一扯,指着宣湛骂道:“好个莽夫,做什么劈了老娘的大门?” 端木不尘也走了进来,笑眯眯地背着手瞧热闹。 宣湛沉声问:“为什么藏起我八弟?” “我藏他?我呸!这小子锄烂了老娘的芍药花圃,难道屁也不放一个就走?你劈烂了老娘的大门,也休想拍拍屁股走了!” 宣源猜测叶寒川就在此间,不愿多做纠缠,说道:“姑娘的花圃和这大门值多少银子?在下赔钱便是。” 南秧娘面色稍缓。有了端木不尘的例子,她猜想这些名门望家大抵都人傻钱多,说道:“这还像句人话,花圃和这大门,少说也要……三十两!” 端木不尘在旁听见,暗笑着摇了摇头,心道 :还是说少了。 宣源果真拿出银子,交到南秧娘手中。南秧娘大喜,白拿三十两,还送走一个本就不待见的宣家小子,真是再妙不过的生意。她将宣沛往宣家兄弟堆里一推,口中说道:“这次算你走运,以后可别再乱锄花花草草了。” 宣沛却依依不舍地往屋里瞅,寻找着千娆的身影,深知若是回到启城,必然就要娶了那何家三小姐,怕是再也没有机缘与千娆相见。“哥哥们,”他立住脚,说道,“要不你们回去吧,我在这儿挺好的。过个几日我自个儿就回去了。” “还要过几日?”宣湛皱眉,“八弟,你又想捣什么鬼?” “你以为你想留就留,”南秧娘也说,“老娘这小庙可不供你这尊佛。” 宣沛心知自己这大哥是个严肃又固执的主,多半不肯放任自己自在,他干脆不再多说,撒腿就想跑,却被宣湛眼疾手快一把揪住。 千娆这才听到动静,不知所以地来到院子,宣沛喜道:“阿娆,你快来跟我大哥说说!” 端木不尘见了千娆万分诧异,没想到自己与这美人还挺有缘分,而美人双颊那不知何来的红晕,似乎使美人更美艳了几分。 他四下扫视,暗想:莫非叶寒川也在这里? 千娆认出宣家兄弟,疑惑地问:“宣沛,你要我跟你大哥说什么?” “劝我大哥让我留下啊。”宣沛急切地说,“我大哥要把我捉回家去了。” 千娆想到叶寒川说了要他受死,暗想:有人此时来带你走是你命大,你倒还不想走。 她当下没有答言,看到一旁的端木不尘,更是惊讶,问:“少庄主,你怎么也在这里?” “叶姑娘,”端木不尘笑吟吟道,“我也想不通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能说是缘分使然了。” 若是旁的姑娘听了这声,恐怕心里早已像吃了蜜一样甜,偏偏千娆不是旁的姑娘。端木不尘不答还好,这一答,她愈加莫名其妙,心想这端木不尘说起话来真是不爽气。 这时屋内传来“吱呀”的开门声,叶寒川走了出来。 果然见到叶寒川,宣家兄弟都有些愣神。端木不尘更是将一双眼钉在了叶寒川脸上,此时的叶寒川面色微白略显憔悴,少了一分骄狠,却多了一分别样的柔弱之美,真是不比他见过的任何美女逊色。 不过几天不见,他想,叶寒川这模样怎么像重新投过胎一样? 叶寒川将几人扫视一眼,淡淡道:“宣沛不能走。” 宣湛眉毛一竖,怒问:“你想干什么?” “宣沛已经拜我为师,自然得留下。” 宣湛不可思议地看向宣沛,宣沛眼珠子一转,狂点头道:“是啊!大哥,我已经拜叶……呃……已经拜师了!” “八弟,”宣家兄弟七嘴八舌地说,“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宣家人,怎么能改投别人门下?你改投别人也就算了,怎么投到他门下?这教武林中人怎么说?” “武林中人能怎么说?他们还能不服气吗?难道他们还能比我师父厉害?再说了,大哥,你现在练的也不全是宣家剑法呀。像一招这样下劈再这样回砍的,”宣沛一边说着一边比划,“这哪里是我们宣家的路数?” “你……”宣湛被呛了一声,气得脸上青筋都暴了出来。总算他了解自己这个八弟说话做事从来乱七八糟不循常理,不再与之啰嗦,将宣沛塞给几个兄弟,拔出背后重剑稳稳地插在地上,对叶寒川说道:“今天,我一定要把我八弟带走。” 南秧娘眼看要打起来,心想叶寒川这虚架子怎么吃得住宣湛这重剑,赶紧劝道:“诶,说归说,不要动手,我这地可禁不起这样戳。不如我来评评理,你是师父,你是大哥,俗话说长兄如父,那肯定大哥更亲嘛,就跟大哥走咯。” 叶寒川不理捣糨糊的南秧娘,朝宣湛眯起了眼。 “要跟我动手?”他说,“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剑法。”他望向南秧娘:“你这儿有剑吗?借我一用。” ----
第四十九章 宣湛来战 ===== 端木不尘没想到这戏越看越精彩,止不住地笑眼吟吟,这宣湛进步神速而剑法颇有革新,正可看看叶寒川如何应对破解。他见叶寒川借剑,更是好奇不已,想:真是稀了奇了,叶寒川竟然要用剑。 他举起手中的剑,说:“叶兄,我的剑借你。” 但叶寒川正眼都不瞧他一眼,只是询问地望着南秧娘。 “噢,”南秧娘想起什么地说道,“有是有一把。”说着回屋里翻找去了,端木不尘没趣地收回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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