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阿陶安慰着说,“那川公子也没少孝敬您银子嘛。” 千娆又将养了一阵,愈加好转,都能抱怨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腰酸背痛了。叶寒川就成天抱着她在院子里休憩。 千娆轻轻靠在他胸膛上,问:“一直这样抱着我,你累不累?” “抱着你怎么会累?”叶寒川说,“抱一辈子也不会累的。” 千娆就放心地往他怀里钻,说:“知道宣沛拿出了名单,我真的好开心,身上便觉得轻松许多。宣沛终究还是以前的宣沛。” 叶寒川抱着千娆的胳膊紧了紧,他知道那是千娆用命换来。他说:“你说过的,等拿到名单,我们就隐居起来,不管这些事了。” 千娆笑着在叶寒川身上蹭了蹭,问:“我们去哪儿?” “你想回惊奇谷吗?”叶寒川问。 千娆想起姬桑对无忧的预言,摇了摇头:“我不想带着无忧回到那个地方。” “那么,”叶寒川又说,“万蝠岛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它名字可怕,其实风景秀丽,和吞云岛完全不同。” “我们是该回去看看,”千娆说,“你娘一定很盼着你。——龙嫣……也回岛了吗?”如果这世上有人是她无法原谅的,那这个人就是龙嫣。 叶寒川如何不知,点头道:“她自小在万蝠岛长大,我娘视她如亲生女儿一般,除了万蝠岛,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那我如何去万蝠岛住?”千娆直言道,“你娘没准还一心想要你娶龙嫣呢,我不是自找不自在?我们最多时不时地回去看看你娘喽。” 叶寒川微微一笑,说:“万蝠岛虽然风景秀丽,但是地质阴寒,所以蛇类蝠类众多,不利于你养伤,也不适合我长年居住。” 千娆知道他是担心自己金眼发作,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来,说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再合适不过。” “哪里?” “岿石村哪。”千娆说,“那里村民淳朴,都是些实实在在的好人;屋里还有秘道,如果有人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随时都能溜之大吉;岿石村离这里又近,南姐姐她们要是遇到困难,还能随时来找我们帮忙。” “岿石村是好,但——”叶寒川说着去看千娆神色,“那个地方不让你伤心吗?” “若要伤心,”千娆说,“在哪儿不好伤心?却跟地方有什么关系?” 叶寒川注视着千娆娇憨豁达的神态,忍不住将脸埋进千娆颈窝想要一亲芳泽,但没等触及千娆娇嫩的肌肤,他就停了下来。 “好,”他的嗓音有些低哑,“那我们明天就走,在这儿住着,老累秧娘她们来看我们。” “好啊,明天就走……” 千娆沉默了一阵,突然问:“想要我吗?” “嗯?”叶寒川一愣。 千娆的脸上泛起红晕:“你稳住呼吸也没用,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气味,就跟那日在这屋子里的一样。最近你身上总会散出这种气味,很好闻。” “有这种事?”叶寒川尴尬地一笑,他还以为自己掩盖得天衣无缝。 千娆抚上他的脸,抬起头吻上他干燥的双唇。他长吁一口气,捉住了千娆的手:“你身子还没好。” “辛苦吗?”千娆问。 “傻姑娘,这有什么?”叶寒川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就当是罚我——你受着伤,我竟然还想入非非。” 第二天凌晨,叶寒川收拾了一些物品、药材,抱着千娆背着无忧离开了临水镇。 到达岿石村时天正蒙蒙亮,两人登上台阶,来到以往叶云泽的住所,发现房屋长时间无人居住,已经破败不堪。 “怎么破成这样了?”千娆有些难以置信。 “收拾一下就好。”叶寒川说。 于是叶寒川着手收拾房屋、院子,每日起早贪黑,千娆就坐在院中一边哄着无忧,一边看那云卷云舒。渐渐地,千娆可以起身走动,就动手煮些吃的,两人说说笑笑地吃。日子平静得就像午憩时窗外的那幽幽鸟鸣。 转眼三个多月过去,房屋不仅是收拾了一下,简直是修葺成了一幢截然不同的新屋子,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影子。无忧开始蹒跚学步,常引来村里的孩子与他玩耍嬉闹。 千娆也已痊愈。两人想着,既然打定主意做无忧的爹娘,千娆总也不能一直姑娘打扮,既然要扮成夫妻,为什么不干脆做了真夫妻? 于是,两人托村民去镇上买了红纸、红烛、红纱,布置了新房,请了南秧娘和阿陶观礼,便在这打算共度余生的屋子里拜堂成亲。 正要拜天地,一名男子目瞪口呆地出现在门口。 是端木不尘。 叶寒川面上喜气尽退,走上前问:“少庄主来此,有何贵干?” “这个……”端木不尘尴尬地拢了拢手,“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会?”千娆撩起红盖头看了一眼,说,“真是来得正好。正可请少庄主给我们做个见证。” 端木不尘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一绽银子,捡起地上一张红纸随手裹住,塞到叶寒川手中说:“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贺礼,恭喜啊,恭喜。” 叶寒川没有推辞,将端木不尘让进了屋。 二位新人重新归位,三拜礼成,千娆就被阿陶牵去了新房。 堂屋里早备下了一桌酒菜。 “少庄主请坐罢。”叶寒川说。 “好,好。”端木不尘摸了摸鼻子,坐了下来。 叶寒川看着他那坐立难安的样子,问:“你来做什么?” “这个……”端木不尘吱唔半天,到底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斟了两杯酒,一杯摆到叶寒川面前,一杯举在手中,说,“我就是来恭贺二位新婚,祝二位早生贵子,百年好合。”说着一饮而尽。 叶寒川便也不再多问,举杯饮下。 “你竟然喝酒?”南秧娘好不意外,“你不是从不饮酒吗?” “唉,”端木不尘又替叶寒川斟了一杯,说,“大喜的日子,喝几杯酒怎么了,来来来,再喝。” 但这次叶寒川将酒杯推开了:“抱歉,不甚酒力。” 端木不尘又是一阵尴尬。他打量了下屋子,没话找话地说:“我从山下看,以为是个小茅庐呢,没想到一上来,别有洞天,真是好地方。” “就是,”南秧娘附和道,“叶寒川你太不够意思了。你有这手艺怎么藏着掖着呢?早说把我那儿也修整一下啊。”自从得知端木不尘曾多次救下叶寒川性命,南秧娘对他也就没那么反感了。 端木不尘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南姑娘想修整房屋吗?找在下啊,在下认识几个好木匠,不如改天带他们来姑娘的屋子瞧瞧?” “好啊,”南秧娘爽快答应,“随时来啊……” 两人遂从院内景观,聊到屋内陈设,再从屋顶维护聊到防蚁灭鼠,直聊到深夜。叶寒川也只得陪到深夜,总算将聒噪的两人还有阿陶一并送下了山。 无忧早已睡下,叶寒川来到新房,只见千娆盖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 “不困吗?”叶寒川问,“怎么不先睡?” “刚才阿陶教了我些洞房规矩,说新娘子不能先睡的。”千娆说。 “她一个姑娘家,”叶寒川笑起来,“懂什么洞房规矩?” “她特地去打听的嘛。” “原来是这样,”叶寒川笑问,“还有什么规矩?” “还有呢,叫坐帐,就是你也坐到床上来,你左,我右。” 叶寒川径直走过去,坐到千娆左边,问:“然后呢?” “掀我盖头。” 叶寒川便轻轻掀起千娆的红盖头来,只见千娆嫣然一笑,唇红齿白,娇艳欲滴。 叶寒川一阵意乱情迷,正要扑过去,千娆却突然站起了身。 “还有,要喝合卺酒,”她走到桌边,指着桌上的一对瓢,“你看,阿陶都准备好了。” ---- 高甜预警
第一〇七章 洞房 = 叶寒川扑个空,这才回了神,跟过去说:“你不能喝酒。” “这是茶,我们以茶代酒,规矩嘛,也是可以改改的,我们这个就叫合卺茶。” 两人各拿一瓢,同饮了一卺。 “礼成啦。”千娆将瓢放回桌上。 叶寒川放下瓢,手指有些局促地在桌面弹了弹,说:“秧娘说你已经不碍事了。” “是啊。”千娆应和。 “你自己觉得呢?”叶寒川问,“还会痛吗?” “我觉得——”千娆毫无防备地说,“我已经完全好了呀,一点也不会痛了。” 得了这声,叶寒川再无二话,一把将千娆打横抱起,三两步走到床前,将千娆放下,紧接着便松开了自己的腰带。 千娆突然想起那日的宣沛。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她问,“那天在宣家别院发生的事?” 叶寒川一愣,俯身亲吻千娆的额头,说:“你若想说,自然会说;你若不想说,我便不想知道。” “你心里就不嘀咕吗?” “嘀咕什么?” “你看,那院子的装饰,和我们今天的屋子多像。” 叶寒川吻向千娆的耳畔,一手去解她喜服上的盘扣,低声说:“那你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抬来花轿,便要娶我。” “然后呢?” “然后……你不是不想知道吗?”千娆促狭地一笑。 叶寒川叹了口气,报复似地在千娆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啊。”千娆不由低叫出声。 叶寒川的喘息一下子粗重起来,身上也立刻发烫起来。他三两下除下自己的衣服,接着又去解千娆的盘扣。“怎么这么难开。”他笨拙地抱怨。 “你猜我有没有上花轿?”千娆又说。 叶寒川光是把精力集中在扣子上,就已经够难了,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应付千娆的戏弄:“阿娆,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你怎么这么笨,”千娆说,“我既然说了三天后回到你身边,又怎会上别人的花轿,去嫁给别人?” 叶寒川一顿:“所以你没有上轿?” “自然没有。”千娆说,“宣沛生气了,把我关到巷子另一头的一个院子里。我设法跑了出来,回到原来的院子一看,就看到你那副样子倒在地上……” “啪啪啪”一串声响,千娆的衣扣尽数崩断,叶寒川将吻落在了千娆柔软的下颌,灼热的气息在千娆颈间徘徊。“再也不要那样做了,”他低声呢喃,“不要再伤到自己……” 千娆突然抵住他的胸膛,奋力将他推开。 “弄疼你了?”叶寒川声音沙哑地问。若不是担心弄疼身下的人儿,他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推开。 “我要罚你。”千娆佯怒道。 “为什么?”叶寒川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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