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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他回答得如此模糊，林颜颜完全有理由怀疑他身份危险。 “不是。”江衍回答得很干脆，有些词他听得不太懂，但从语气里可以听出那些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颜颜不动声色观察着他的表情，她后悔给他理发了，这人长着一张美强惨受害者的脸，很容易影响人的判断。 江衍说：“我被关了很久。” “你被人贩子拐了？” “……” 江衍沉默了，表情看起来像是被戳中了不愿被人提起的心事，看起来有些可怜。 林颜颜吞了下口水，怀疑与相信的天平摇摇晃晃，她催促自己尽快地做出选择。 她们两现在是室友，关系不能一直这么紧张，总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不然还要不要睡安心觉了？ “我们明天去搜别的地方，把那些容易坏的食物搜集起来，轮流做饭，最后剩下那堆速食一起平分，行吗？” 林颜颜自认这个提议还算公平，而对面的江衍也轻轻嗯了一声。 她放下了手中的电锯，面部肌肉也不再紧绷，江衍脸上的表情也浓郁了些。 这些无不暗示着这个和平条约的结成。 “那我去休息了。”她拖着痛感越来越尖锐的脚上了楼，还不忘提醒江衍一句。 “晚上睡觉记得反锁门，如果是敲门的话，一定要出声叫人。” 江衍没回答，确认林颜颜离开后，他脸上的表情消失殆尽，无声观察着她在这间屋子里活动产生的痕迹。 - 清晨，天才蒙蒙亮。 浅黄色的窗帘拉得严实，屋里更是昏沉沉一片，若没有床头那盏夜灯照亮，似乎和夜间也没有什么不同。 刻在DNA里的手机闹钟声把林颜颜从半睡半醒的状态中拉醒。 她啪地抓住床头充电的手机，熟练地关掉闹钟，揉了揉发晕的太阳穴。 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身体越累，人反而越睡不着，躺在进口柔软乳胶床垫上，她浑身都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疼，特别是脚底那处。 再加上身处这样的世界中，即使来时没在附近看到过游荡的丧尸，潜意识也不敢真正让大脑进入深度睡眠。 林颜颜照了照镜子，因为和衣而眠，新换上的衣服变成了皱巴巴的咸菜，眼下泛着乌黑，像是被夜里冒出来的女鬼给吸了精气。 她打开门下楼，发现江衍已经醒来了，还吃完了一盒泡面。 垃圾扔在厨房垃圾桶里，和她昨天扔的地方一样。 “早上好。”林颜颜憋住了想打的哈欠，等背过江衍，才放松嘴巴把倦气放了出来。 “早上好。” 江衍同样回道。 他找到了合身的卫衣休闲装，换了个清爽的发型，额前碎发顺从又柔软，像校园里偶尔会出现的帅气男大学生。 配合着这样的外表，和昨天看起来判若两人。 快速解决了早餐，两人走出了别墅，去另外几栋别墅找物资。 江衍从厨房里找了一把不锈钢的刀，娴熟地握在手上。 这块别墅区的人似乎都走光了，林颜颜在门口按了好几次电铃都没人回应。 她和昨天一样在大门上锯出可以钻进去的洞口，由于这户人家的门是上锁的，她只能如法炮制地破坏了住宅的门。 这间屋子不可以再住人了，林颜颜在心里惋惜了一会儿，然后跟着江衍在屋子里搜了起来。 她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这间同样豪华的住宅里物资储备不是很多，两人只捡吃的东西拿，带来的几个背包，连半个都没有装满。 进入陌生的地方，林颜颜一直提心吊胆，生怕随地蹦出一只丧尸偷袭，同时又期待着出来几只丧尸，好让她试试累计杀到一百只丧尸会不会解锁什么特殊奖励。 以她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回学校去的。 江衍听从林颜颜的指挥认真翻找着每一处角落，神色始终不变，仿佛完全不害怕会突然出现丧尸。 搜到的物资数量多少也和他没关系似的。 有个疑惑一直萦绕在心头：她们这些外面的人去哪，也要随身携带武器的么？ 怎么和他以前听到的不同？ 是因为‘丧尸’？ 江衍还在地下时，听到过送饭的人讨论过外面的生活，同样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竞争对手们偶尔也会放下芥蒂，讨论这些东西。 他大多数时候都懒得听，无意中听到过那么几回。 根据这些零散的记忆，记事起就生活在地下的江衍拼凑出了一个他无法想象的世界。 可实际逃出来后，这样的世界仿佛也只是一个谎言，他确实看到了很多新奇的东西，但依旧吃不饱饭，永远要保持着战斗状态。 关于后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身边这个叫林颜颜的女人是这样做的，初来乍到的他也就跟着照做了。 毕竟她是他这几天来遇见的第一个可以正常说话的外面的人。 江衍一边思考着，一边从某个抽屉夹层里找到一盒巧克力威化曲奇。 看起来像小孩子偷偷藏起来的零食。 林颜颜发现江衍这人在寻找食物方面尤其的擅长，尽管他看起来十分心不在焉，但总是能从她没发现的犄角旮旯里找到食物。 搜完所有的别墅，一只丧尸也没看见，带去的四个包，只装满了三个。 保质期不长的生鲜蔬菜单独装一个包，自热火锅、泡面之类的方便速食一个包，剩下一个没装满的包是保健品和药品，里面有止痛药、退烧药等。 林颜颜还意外找到一把车钥匙，某户人家的车库里停着一辆没有开出去的跑车，外加几桶98号汽油。 回到她们住的那一栋别墅，把搜来的东西都藏好，林颜颜开始计划之后的安排。 首先，她必须弄清楚脑子里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说她要如何才能升级。 而升级之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其次，她必须要去外面了解状况，最好是能救出贺仪娴王晴后，再去找自己的父母。 一行人找到一个靠谱的安全区定居。 林颜颜的父母这几天在乡下老家度假，最近是旅游淡季，亲人间莫名的心灵感应让她感到心安。 颠着手中的钥匙，林颜颜突然有了具体的计划，她扭头问江衍： “我想开车出去一趟，你呢？”
第13章 一辆拉风又骚包的法拉利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车身是漂亮的流线型，大红色的车漆在一片墨绿色树林中的黄土地上十分勾眼。 这辆本该在闹市中招摇拉风或在飙车赛道上狂飙的高级轿车，此时正在无人又曲折的荒凉小道上，以时速二十千米的速度龟速前行。 跑车司机林颜颜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泥路，一个转弯，方向盘被她像端水似的，左转几度，右转几度。 副驾驶上的江衍系着安全带，坐在软垫座椅上，一言不发。 “……” 前面一个急转弯，林颜颜踩紧离合器，漂亮的红色赛车像一只爬行的蜗牛，一点点挪了过去。 成功了！ 林颜颜在心里比了个耶，在弯道后逐渐变得笔直的路面上加快了速度，酷炫仪表盘的指针终于走得快了点，到了40码。 “……” 江衍一路上沉默得过分，新手司机林颜颜好不容易过了弯道，也没听见他说一句恭喜，脸色还隐约有点臭臭的。 简直就像是在嫌弃司机技术差。 林颜颜有些不满，她都说了自己车技非常差，是他说没事要跟上来的，现在又摆脸色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知道对于一个新手来说，狭窄又弯曲的山路有多难开吗？ 这辆跑车还不如学校里那四处漏风的电动巡逻车好开。 她极快地往右撇了一眼，然后立马踩住了刹车。 “下车吐一会儿吧。”林颜颜按下按钮，车门缓缓打开。 半分钟后，江衍回来了，脸色好看了许多的他从林颜颜那里得到了一块口香糖。 来时的小路不能通车，别墅区有一条专门通到外面的路，林颜颜顺着这条路直开。 在拐了几个难度较大的弯之后，如同得到了挑战成功的奖励，开到了她最熟悉的主干道上。 车上有乘客晕车这件事极大地打击了司机的自信心，林颜颜企图给自己找回一点场子： “你平常都这么容易晕车的吗？” 口香糖被他藏进口袋里，江衍看着窗外飞逝后退的风景，已经能够逐渐习惯这种封闭颠簸的感觉，于是回道：“没有。” “……”林颜颜沉默了，这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她。 “下车。”她熄了火，把钥匙藏在口袋里，下定决心要在实战中练成飙车技巧。 江衍也跟着下车。 因为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 - “都能开车逃到这里，总不至于一点东西都拿不出来吧？” 一头黄毛的破洞牛仔裤男青年和几个彩色头发的紧身裤同伴，正围着一个看起来斯文的中年男人推搡。 中年男人被彩虹战队推来推去，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急得直往外蹦：“你们这些愣，不要欺愣太森了！” 被推搡的人，林颜颜看着挺眼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经常资助学校社团打广告的小企业家。 她想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一个老奶奶拉住了袖子。 “那里都是流氓小混混，你一个小姑娘，就别过去了。” 老奶奶抱着小孙女，看起来慈眉善目，一对三十多岁左右的夫妻站在她身旁，里面的妻子也朝着她摇了摇头。 林颜颜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抬头看了眼路牌，这里是连接郊区的那条公路，上边的路牌写着离国道还有30km，去A大要右拐再开10KM。 原来江衍带她去的别墅区在一条不起眼的岔道里。 那这些人堵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要收保护费。”一个自称闻瑞的小白领挤了进来，向后来的林颜颜大概描述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路上堵着的这些人都是H市的人，S市人口密度大，他们想回人更少的临市老家H市。 这几个彩发小青年住在周围，瞧见这么多车，起了收过路费的心思。 提到这几个小混混，闻瑞就不停地抱怨：“早知道我就请假不上班了。本来昨天我都想摸鱼了，为了拿那六百块全勤奖，还是来上班了。” “要知道会冒出丧尸这么个玩意，谁还来上班！虽然把变成丧尸的老板痛扁一顿之后很解气，但我宁愿每天上班。”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就因为丧尸，昨天在公司呆了一天也没加班费！” 连丧尸末日都阻挡不了这名社畜的怨念，他嘴里絮絮叨叨不断吐着打工人的黑泥，除了江衍，林颜颜和一家四口都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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