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筠灼你个不中用的大混蛋,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血吸干,把你的肉用火烤了吊起来卖!你听到没有!” 风月扑过去一口咬住结界外壁,拼命想将结界撕开一道口来。她以为凌筠灼要死了,脑海里回忆起这八十几年的相依为命,难过得不行,冰蓝色的龙目中冒出泪花。 过去的八十几年里,她曾喊过无数次“凌筠灼,你不要死”,每一次都应验了,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有用。 “呜呜呜,凌筠灼你不要死,不要死呜呜呜呜……” 她太难过了,难过得差点变回真正的原形。 只听 “嘭”的一声巨响,结界炸开,磅礴澎湃的妖力从中间向外荡开,风月被强大的妖力冲击得眼前一黑,整根条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紧接着似乎有一股力量环在她周围,抵挡了不少冲击,她抓住机会变回人形,以剑杵地,剑身深入土地尺余,才堪堪稳住。 周围的房屋树木尽毁,四处乱飞,风月抱着头趴下躲避,直到风声骤停,才敢抬起头。 只见久未谋面的凌筠灼仍穿着他那套破烂的玄色法衣,满身是血,一步步从满是烟尘的结界中心走出来,他身后并无八爷的影子。 风月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忘了哭,也忘了高兴,忘了问他怎么没死,只呆愣愣地看着他。 “回来做什么?”凌筠灼走近,居高临下地俯瞰她,面无表情。 风月也不知道自己回来干什么,祸害遗千年,凌筠灼这种大恶龙怎么可能死呢? 她真蠢。 “看你死没死。没死那……那我走了。”风月站起身,下意识地抹了把脸,将脸上本就乱七八糟的血渍、烟尘和泪水一并抹成了鬼画符,然后转身欲走。 下一瞬,一个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怀抱将她困住,灼热的亲吻铺天盖地袭来,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唇间的酥麻感让风月脑子里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呆愣着予取予求。对方抱得太紧,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浑身骨头都要碎了。 此时此刻身上的疼痛,还有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全是拜眼前这条大恶龙所赐,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可耻地依恋着这个怀抱。 无礼的闯入者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过分,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亲她,咬她,纠缠她,吞吃她,那种灼热与疯狂,就好像他才是那只未开化的野妖怪。 唇舌被吮得生疼,风月委屈狠了,不依地推了一把。 凌筠灼顺势将人放开些许,捧着撇嘴欲哭的小脸,在泪眼上心疼地吻了一记,嗓音低哑:“不是要成亲吗,就现在。” 一个红衣似火,一个浑身浴血,端的是良配。周围虽是一片断壁残垣,但空中还飘着红色的绸带和灯笼,地上也被红地毯和不知谁的血染成了喜庆的颜色。 此情此景,宜成亲。 一声龙吟响彻云霄,携着澎湃的妖力从山顶荡开,一直传到牛背山方圆百里之处。其声威势滔天,吓得附近的妖怪纷纷逃出牛背山。 紧接着牛背山周围竖起新的结界,山顶突然升起一座云中行宫,外形似张开的贝壳。 所有看见的人和妖都知道,牛背山换主了。
第23章 晨光伴着花香鸟语透过纱窗,照在床榻之上。 风月睡梦中被光线迷了眼,不自觉地翻了个身,脸朝下趴着睡,还没睡踏实,又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捞了回去。 鼻子撞在某人胸口,风月才迷迷糊糊地睁了一只眼,另一只要睁不睁地半闭着,又丑又呆。 “啊!”风月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身上哪哪儿都不舒服,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昨天晚上这大恶龙抱着她肆无忌惮地亲吻抚弄,力气那样大,丝毫不肯收敛,差点把她搓回面团子形态。 反应了好久,她才迟钝地想,这就是成亲吗,这就是真夫妻吗? 可是她好痛,早知道要被搓面团,就不成这劳什子亲了。她越想越憋屈,扒开身边人的衣服,朝着壮硕的胸膛一口咬下去,咕噜咕噜喝起血来。 凌筠灼闭着眼,被袭击了也不恼,嘴角扬起一抹笑。一只胳膊枕在脑后,另一只胳膊环着娇妻,轻轻抚弄她的头发。 风月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柔,确实被安抚住了,口中美滋滋地喝着龙血,突然觉得好幸福。 她终于骗他成了亲,再也不用担心谎言被戳穿后被他杀掉,而且还有美味的龙血喝,这亲成的也不亏。 喝饱后,她照例舔了几下为他愈合伤口,却听他闷哼一声,声调怪怪的。 “别闹。” 风月问他:“我们成亲了吗?” 凌筠灼:“不然呢?” “那……那成亲以后我们又该做什么?”小命保住了,匿形珠也拿到了,风月一下子失去了龙生目标,开始迷茫起来。 “该……”凌筠灼也是第一次成亲,不太熟练,想了半晌,说:“相濡以沫?” “香什么沫?” 凌筠灼轻笑一声,在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然后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写。 “相濡以沫,就是互相帮助,互相体谅,坦诚相待,一起好好生活,好好修炼,不离不弃。” 其他都还好,但风月不太喜欢“坦诚相待”那四个字,心虚地眨巴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嗯”了一声。 短短几日,从决裂到成亲,连风月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成功了。她不解道:“你怎么会到牛背山来,你来干什么?” 这个话题凌筠灼并不喜欢,一想到她惊恐地呼喊救命的声音他就后怕,整颗心不自觉地绷紧,脸也沉下来:“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风月疑惑道。 凌筠灼脸色越发难看。 风月心虚地仔细回想,终于搞明白了。 是那片生鳞! 之前凌筠灼教她用的时候说过,开启对话需要她注入灵力。但当时为了以防万一,凌筠灼还专门施加了一个小法术,只要她喊救命,他就能听到。 风月记得当时八爷要抱她,她似乎确实吓得喊过救命来着,紧跟着牛背山就震了一下,所以凌筠灼真的是来救她的? 亏她还一度以为他是恢复了记忆过来找她寻仇。 风月越想越心虚,越心虚便越理直气壮,凶巴巴道:“我叫你你就来?” 凌筠灼面对这不识好歹的玩意儿,坚决不想承认自己那样听话,只沉着脸看她。 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粉嫩的小脸蛋上,连脸上细细的绒毛都那么漂亮可爱。 看着看着,凌筠灼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在心里认命似的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拉下来,将唇印在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 小冤家,怎么就遇上了她。 * 风月身上不舒服,在床上赖了一上午,要凌筠灼找出纸笔教她写那个香什么沫。字她认得,就是写不好,那个“濡”字笔画太多,每一次她都写得很大个儿,不然装不下。 凌筠灼嘴上嘲笑她笨,却又不厌其烦地握住她的小爪子,带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写,哄着她学,说下午祭拜父母时,将这些纸烧过去,也好让二老放心。 下午风月被凌筠灼挖起来打包到雪柳林中祭拜父母。 大多数药灵都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也很难体会到那种对双亲本应有的尊敬之情,因此她只是依样画葫芦,学着凌筠灼的样子跪拜。 凌筠灼果然烧了那些写得歪歪扭扭的字,说:“爹,娘,孩儿成家了。我旁边的这位叫风月,现在也算是龙族,她是你们的儿媳,孩儿希望获得你们的祝福,也希望你们在天之灵能护佑她。” 风月:“爹,娘,我叫风月,我就是龙族,真的。据说我是你们的儿媳,你们的在天之灵可要护佑我呀。” 凌筠灼:“……”这倒霉玩意儿,说的什么东西。 简单两句话,也算带她见过父母了,凌筠灼站起身,将风月也拉起来。昨日与八爷一战损耗过大,后背的龙翼又在作怪,他必须得好生调养,因而嘱咐了风月几句,闭关去了。 风月一个人在雪柳林里逛,心情颇好,上次她来的时候没敢仔细观察林中那对龙骨,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胆子自然就大起来。 龙骨太大,她绕着转了好几圈,像是在逛迷宫一般,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飞到半空中俯瞰,才真正看出蜿蜒的两条巨龙骨架。 这两条龙骨比昨晚的黑龙还大,是真正的神族,风月便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炼成这么一副巨大的身躯呢,怕是得几千年吧,实在太遥远了。 “哎,要是能快一点就好了。”风月唉声叹气地感慨,盘算着以后多喝点凌筠灼的龙血,也不知有没有用。 正当她想飞下去时,忽然觉得这两条龙骨有一点点不一样。颈部往下靠近两只前爪的位置,居然还有另外一对“龙爪”,但是比真正的龙爪要长许多,而且中间有很明显的折痕,并不是直的,看起来就像…… 龙翼? 越看越像,真的是龙翼! 没想到凌筠灼的父母竟然已经修炼出龙翼!这对于刚刚化龙的风月来说简直是传说般的存在,实在忍不住要去找凌筠灼问问。 凌筠灼的修炼之地在雪柳林后面,地势比雪柳林高,背后是百尺瀑布,左边有一眼清泉,泉上屹立着一个亭子,右方是一株高大俊挺的红枫,他便盘腿坐于树下的石台之上。 风月没想到这里也有枫树,心中欢喜,捡了片叶子在手里把玩,又蹲下将枫叶放在凌筠灼脸旁。 跟发色挺配。 风月不禁又想起初次见他将自己梳洗好后的样子,干干净净的她才喜欢呢。 一时看得入了迷,也就地坐下来。 晚些时候凌筠灼调息结束时,入眼的便是一张写满好奇的俏脸。 “看什么?” “没看什么!”风月甩甩头,坚决否认,凌筠灼算什么,她才是最好看的龙呢。 她一本正经地问:“你父母是不是有龙翼啊?” “看到了?” “嗯,飞上去看的。”风月老实道。 凌筠灼站起身,拉着她到另一边的亭子里,让她坐,自己从瀑布处接一壶清水,开始煮起茶来。 风月看他动作娴熟,连盖茶壶盖儿似乎都是有讲究的,仿佛煮茶是一种乐趣。他的手修长有力,虎口和手指关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似乎也是用过兵器的,只是风月从没见过他的兵器。 若是一般的兵器,却也配不上这双手。 “又看什么?”凌筠灼早知那小傻蛋在看他,却不动声色,问得漫不经心。 风月短暂地被美色迷惑了一阵,马上想起正事来。 “你背上的伤,是不是……在长龙翼啊?”风月坐在桌旁用手托着下巴,问得小心翼翼。毕竟如果是真的,这么长时间还长不出来,应该是件挺没面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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