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筠灼正烫茶杯的手顿了顿,将东西放下,拍了拍大腿:“过来。” 风月不明所以,却被对方一把拉入怀中,接着又捉住她的手伸向自己背后的伤处。 “感觉到了吗?” 风月摸到了,那里有两道软软的疤,不算完全愈合,但很烫,比周围其他地方的皮肤更烫。 除了异样的体温,风月什么也没感觉出来,摇摇头。 “确实在长龙翼。”凌筠灼将她的手抓回来握在掌心,认真看着她,“你都不知道,别人更不会知道。所以……保密。” 虽说长龙翼是天大的好事,但每次打架这对龙翼都会拖后腿,风月隐约知道这是凌筠灼的弱点,比一般的伤更弱那种。 “嗯!”风月郑重地点头。 凌筠灼对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很满意,将人搂紧了些,在白净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说:“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我会永远保护你,你也要好好保护我,懂吗?” 这原本是极贴心极温存的一句话,风月听在耳朵里却不是滋味,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 永远吗? 等他恢复记忆,一定会后悔今天说的这两个字。 凌筠灼见她突然情绪失落,还以为她担心自己,捏着小脸哄道:“不怕,八爷这种大妖都奈何不得我,其他的又有何惧?” 说起这个,风月猛然想到昨晚最后根本没看到八爷。 “你,你把他杀了?”风月只想骗八爷的匿形珠,从来没想过要害他性命。许是因香夫人的美言,又或是因八爷对她百依百顺,在她眼里八爷是只不错的大妖。 她算不上什么讲义气的好妖怪,但谁真对她好,她也绝不会恩将仇报,若八爷真的因她而死,那她怎么过意得去。 她担心着急的模样让将将新婚的男人心里很不爽,看着她冷冷道:“杀了。” “怎……怎么就杀了呢?”风月急得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在亭子里不安地走来走去。 凌筠灼:“他死,你再无后顾之忧,不好吗?” “好是好……但……”妖终究还是自私的,八爷死了对风月来说确实是好事,但她心里就是过意不去。 她看着凌筠灼越发阴沉的脸色,突然福至心灵,嘀咕道:“但是何必非要他的命,有你在,我怕他做什么嘛。” 凌筠灼脸上这才好看了点,随口道:“扔下山了,是死是活,就看他那群属下想不想要他的命。” “哦,那就不关我的事了。”风月松了口气,这么说多少有点冷血,不过妖怪嘛,本来就是这样的。 风月不再纠结八爷的事,化作龙身纵身一跃,跳进旁边的清泉,一入水便开心得打起滚来。 凌筠灼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倒了茶轻轻抿一口,看向水中的条儿。 入眼的早已不是那根细细的小面条,自出锁龙渊不过数月,她的龙身肉眼可见地长大了好多。凌筠灼忆起昨晚她竟已学会聚灵成冰,不得不承认她的悟性绝非一般妖可比。 可她明明是药灵,现在这样算不算长歪了? 凌筠灼还是觉得不太对劲,风月与他在渊底呆了八十几年,龙身依然那么细细的一条,何故一出锁龙渊便成长得如此迅速? “条儿,你在锁龙渊时怎的不长个儿?” 听到这个问题,风月吓得僵直了一瞬,呆了半天才吐出一串泡泡,冒出头来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以前我把精力都拿来医治你的伤了,自然不长个儿。” “可你们药灵不是医治得越多,修为增长越快吗?” “那……那我怎么知道,我现在不只是药灵,也是龙呢。”说完风月心虚地沉入水底装死。 难道这双重身份反而对她形成了桎梏?也或许是她体内变异出的攻击天赋作祟?凌筠灼不太确定,但打定主意往后多加观察。 傍晚,凌筠灼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自己以前用过的东西,想尝试通过那些东西找回一点记忆。经过昨日一战,他已经暴露于人前,恐怕不久后崔衡或者以前的仇家就会找上门,他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第二玄武身上。 风月在帮他找东西时却消极怠工,不停跟他扯东扯西,再或者突然从奇奇怪怪的角度钻进他怀里撒娇,反正就是不让他安心回忆。 好几次刚想起一点点就被打断,凌筠灼忍无可忍,一脸严肃地问腻在他怀里作怪的家伙:“你就这么不想我恢复记忆?为什么?” 他越想恢复记忆,风月就越恼,她是有苦说不出,咬着唇憋屈了半晌,恨恨道:“为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说完从她怀里脱身出来,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凌筠灼只以为她生气是因为林芫茜,心中更生起几分愧疚,轻轻叹息一声,追了出去。 顺着风月的气息找过去,发现她站在化玉边沿,正望着下面。 “怎么了?”凌筠灼走过去。 风月指着山下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的一片区域,中间竖着一面旗帜。 “那是什么?” 凌筠灼:“凌冶的王旗。”
第24章 风月没想到凌冶的妖怪来得这么快。是了,那个明灯不是在牛背山作客吗,如果他没被谭豹他们打死,消息应该会很快传到凌冶。 好在现在凌筠灼并不急于回去做他的北域妖王,他让风月别管,该干嘛干嘛去。 风月本就是个不愿心里装事儿的,确定凌筠灼不想回去,便也暂且安心。她不是感觉不到危险临近,她只是不愿去想。 凌筠灼自己努力也好,第二玄武帮忙也好,他始终会想起来,她也必然要离开,反正都会到那一步,与其每天悬心吊胆,还不如有一天算一天地过。 凌筠灼总是闭关调养,风月一开始还能独自在清泉中玩水,但没过几天就腻了,索性从化玉入口跳了下去,找山上的小妖怪打架。 牛背山上的妖怪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在那一声龙吟后逃到了别处,剩下的是些没跑了的,都不成气候。风月可谓是战无不胜,偶尔发出一声不伦不类的龙吼,都能将那些小妖怪吓得抱头鼠窜。 有时她也收着些,甚至不变回龙身,就拿那柄白虹与小妖们斗法,权当她练剑了。 一日傍晚,她练完剑跑回去,头毛凌乱,汗也没擦,剑上还有几撮红褐色的绒毛,就那么热气腾腾地往凌筠灼怀里钻,又抱又蹭地撒娇。 凌筠灼压抑了好些天的火气生生被她拱了出来,卸下她手里的剑,抱起人径直往卧室去。 风月一开始还笑着去咬他下巴,告诉他刚刚自己多威风,把一只黄鼠狼撵到粪坑里去了。及至被放到床上,高大的身躯压下时,她才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风月哭唧唧地嚷嚷着不都已经成亲了吗,为什么还要被搓面团,到底要成几遍亲啊? 凌筠灼将温软娇躯满拥入怀,含着唇尖动情吮吻,心道待他恢复记忆,可不止搓面团这么简单了。 风月肠子已然悔青,她还以为那只是成亲的一个仪式,哪里晓得居然是常态,气得对某人又踢又打,第二天两人身上都布满了青青紫紫,尚算公平。 风月也觉得奇怪,明明都是打架,她跟山下的小妖怪们打完架都结了仇,跟大恶龙打完架却越来越亲密。有时他在枫树下修炼,她也要变回龙身将自己揣进他怀里,然后才能安心地呼呼大睡。 夫妻大抵都是这样亲密吧,互相之间打了架也不记仇,果然是很特殊的关系呀。 风月觉得自己彻底悟了,甚至还幻想着说不定凌筠灼也不会记她骗他的仇,那样她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 虽然这么说有点没志气,但跟凌筠灼做夫妻,总比去南域流浪要好,万一她找的医修师父对她不好怎么办。 这么想着,风月心里对于凌筠灼马上要恢复记忆的危机感也消减了许多,心情一好,又跑到牛背山上找妖怪打架。 没想到这次遇上个机灵的,似乎是只豺,遛着她跑遍了大半座山,最后居然来到了山下,还一不小心踏出了结界。 风月一开始没注意到,一心想要将那豺妖找出来剃它个光头,直到迎面遇上个人。 “仙……仙子!” 明灯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看见风月又惊又喜:“你没死?” “你才死了呢,滚开!”风月不耐烦道,越过明灯准备继续找豺妖。 “那晚八爷被扔下山时已经去了半条命,我还以为你也……” 一听八爷的名字,风月顿住脚步,回头问:“八爷怎样了?” “被他的手下救走了,听说正在飞龙城疗伤。” 风月点点头,那她便放心了。刚想走,又被明灯拦住去路。 “仙子,你……你不去找八爷吗?” “我找他干嘛?”风月反问道,丝毫没有作为八爷前未婚妻的自觉。 被明灯这么一打搅,豺妖已经不知所踪,风月气得跺脚,恨不得一爪子拍死这个家伙。但一想到他是崔衡的徒弟,又忍住了。 还是不宜跟这种人多打交道,先回去再说。 她也不说道个别,直接转身就走。但她越是这样,明灯对她就越好奇,竟跟了上来。 “仙子,你这是去哪里,牛背山被我们王上设下了防御结界,你进不去的。” 王上?风月对这个称呼充满好奇,明灯口中的王上应该是凌筠灼吧?可听他的语气,似乎很是尊敬,不大像叛徒诶。 风月心念一转,停下脚步,想探听点儿消息。 “你在这里干什么?” 难得她主动跟自己说话,明灯赶忙回道:“自然是接我们王上回凌冶。” 风月:“就等在这里?” “嗯,我师父不让我们打搅王上,而且也……”明灯指了指牛背山顶上悬浮的天海化玉,“也上不去。师父说王上想回来了,自然会接见我们。” 风月觉得这家伙脑子不灵光。凌筠灼自己有腿,连龙翼都快长出来了,他想回去不会自己回去么,还用这些大傻子在这里干等? 不过他这傻子口口声声师父,倒让风月警觉起来,还是觉得早点回去为妙。 “好,知道了,我走了。”这回风月很给面子地说了告别的话。 明灯见她往上山的方向走,赶忙又跟过去。 “仙子,你不能去,这边有结界,会伤着你。” “要你管?”风月不耐烦地道,再没好脸色,径直往山上走。 明灯心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了你不能去。” 做什么拉拉扯扯的,风月脾气一上来,使出几分妖力将他挥开。 明灯没防着她突然动手,被掀了个趔趄,捂着胸口看着她,表情很受伤。 “你自己找打。”风月不客气道,转身欲进入结界,脚还没伸出去,便听身后一道劲风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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