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果子核,从纳戒里又掏出一个,转身离开。 而刚从如意楼回来的卫则玉,眼皮直跳,步伐急躁地往峰内赶,想回房间睡上一觉,却不想弟子居正围着一群人。 他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突然不太想回去。 这时,青芜从旁边跳出来,轻轻勾了下他的袖子,问:“道友,最近是不是有人看你不顺眼啊!” 卫则玉诚实地点了点头,青芜不忍地别开眼,那头很快有人发现了他,负责追查灵果下落的弟子看着他道:“卫师弟,你盗取灵果证据确凿,需要和我们去一趟执法堂。” 那弟子拿着个纳戒朝他展示:“这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众弟子都见到了。” “不是我。”卫则玉麻木。 “那你昨夜去了何处,听你同门师兄弟讲,似乎看你去了偏门,如果你去的地方有人替你作证,倒也可以。”那弟子公事公办道。 “……走吧。”继续麻木。 * 外门弟子院。 窗边响了几声鸟叫,柳在溪双手叠放在身前,缓缓沉于小腹,吐出气来,睁开眼。 炼气九层。 那些果子没白吃。 她走出院子,刚好听到过路的几个弟子交谈。 “卫师兄好像真的得罪人了,又进了执法堂。” “啊?他才来几天被关了几次了,可为什么是得罪人了呢?之前不是说他在玉虚门就品行不好没人喜欢吗。” “咱们罚了人家两次,掌门觉得还是得给对方说一下,就给玉虚门传了信,那卫则玉的师父好像亲自回话了,说该罚就罚,但孩子人品肯定没问题,估计是出来惹事了。” “唉我就奇了怪了,师父都相信徒弟不会做这种事,不应该让掌门再争取一下查一查吗,怎么还让随便罚呢。” “……那谁知道。” 柳在溪听得好奇,挑了一缕头发过来编着辫子,心里琢磨卫则玉,但也摸不太清,大概就是又乖又皮的感觉。 她就是钻出来放个风,等会还准备去趟里市搞点灵石,要努力到筑基。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去吃点东西,美美进食时,又听到了个不得了的事情。 过两日要门派考核。也就是她有机会能进入内门,更有可能去拜个师。 这还吃什么,抓紧时间修炼啊。 柳在溪一溜烟跑下山,在里市扛了一日挣了满满一袋灵石才回去,准备这几日就不出门了。 然而刚走到弟子院外,她直觉有些不妙,迅速捏住腰间的灵石袋往怀里塞,顿时又有一股大力将那袋子向外扯。 这会傍晚,大家要么在课堂上,要么就在吃饭,这青黄不接的地方暂时也没人会来。 她抓着袋子笑了两声,对着周边空无一人的小林子道:“卫师兄,偷偷摸摸不太像话吧?” 那股力道更大了,她几乎都要抓不住,怕这袋子撕裂灵石散落更加麻烦,柳在溪都是两手勉强抱着的。 “你斗不过我就躲在暗处,一个内门弟子怕我一个连筑基都不到的外门?”她话里带着讥讽,说完还附上两声嘲笑。 忽然,侧边高处传来一道极轻的笑,柳在溪勾唇,迅速抽出骨鞭甩向那处,灵石袋上的力道骤然一松,她赶紧拿到手塞进怀中,收回鞭子撤去数步,看着眼前显形的人。 那人跃下地,抬剑便刺,柳在溪没想到对方这般直接,往后踉跄两步没有避过,胸前的衣料被剑尖划开,却正正好没有破坏那灵石袋,只破开个口让那袋子掉落。 柳在溪抬手要抓,鼻间忽地飘来一股酒香,她暗道不对,就看身前飞来一条水丝,缠住袋子就要溜。 水灵根? 她那骨鞭又一次抽出,直劈下水丝,卫则玉不慌,两步至她跟前提剑别过骨鞭,剑面接着掉落的袋子往上一勾,另一手立刻要抓。 柳在溪化鞭为刀,抬脚踏上他的膝盖,又接一脚猛踹他胸口,抓了袋子要跑,却不想*那人挨了踹下意识是扣上她脚腕,直接狠力下压。 她一下被摔在地上,袋子也应声掉落,被那道酒液接上。 这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柳在溪灵力注入骨刀,飞速回刺,卫则玉对这一下功力深浅不明了,一时失防,接来袋子的酒液瞬间化为水墙勉强挡下这一刀。 而柳在溪趁机翻身而起,握住那刀转而又化为鞭,狠狠抽在那水墙直上。 水花四溅,酒香四溢。 面前登时刺来一剑,她避之不及,肩头挨上,但自己也不算吃亏,骨鞭缠着那剑奋力卷着丢了出去,很快接上一鞭直抽卫则玉的脸。 他抬臂挡着被击退数步,手腕内侧被抽了一道深深血痕,灵剑也应召而回,现在灵石袋究竟落在何处也无人在意了,两人只盯着面前那张脸往死里揍。 卫则玉筑基中期,比她能耐得不是一点半点,但柳在溪有挂,而且打不过她会磕药…… 所以这场架,算是势均力敌酣畅淋漓,就是柳在溪的衣服不太体面。 于是乎,两人被发现的时候,卫则玉的飞肩外套,几乎被抽得只剩下了个布条。 至于是怎么被发现的,还是因为卫则玉的同门师兄来找人问话,寻不到人,问了一圈才找来外门,彼时,柳在溪刚抽完一鞭,听见声音脚下迅速一滑,避开头顶挥来的那一剑,“哎呦”一声攥着胸口的衣服水灵灵地躺下了。 还不忘对着卫则玉的脚猛跺一下。 卫则玉看她这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对,抬脚要撤,可腿脚被鞭子捆着,刚动一下就要趴下,他好不容易直起身,就和后面来的几个师兄打上了照面。 骨鞭消失,柳在溪爬起来去拿自己的灵石袋,嘤嘤嘤飞跑去这群蓝衣弟子身后,抹了把泪,不小心牵扯到身上伤口,十分动人地“嘶”了一声。 那群弟子见此情形,懵然地回看卫则玉。 对方闭了闭眼收了剑,无奈叹息,灰头土脸,身上稀稀拉拉挂着布条,手上侧脖颈全是鲜红的血印,也就那张脸还保护得好好的。 “怎么回事。”一个蓝衣弟子道。 卫则玉扫他一眼,表情混不吝,曲腿叉着腰,冷笑一声:“你觉得呢。” 那弟子脸色不好看:“卫则玉,注意你的态度,我是你师兄。” “你还知道你是我师兄啊,护着她是生怕我没被打死?”卫则玉道。 柳在溪瞄了眼两方阵容,又看了下自己,她也失误挨了不少削,对方那毕竟是剑,一下一个口子,自己弟弟子服又浅,看着血刺啦呼的,比卫则玉吓人多了。 就惨状上看,她稳赢,而且她还态度好。 “这位师兄,我没事的,我也打了他的,刚才就是有点害怕。”柳在溪小声道谢。 卫则玉默默看她,又见那些蓝衣弟子听后更是气恼。他笑了下,刚刚那股憋闷之感忽然没了,抹去额头上的汗,随意道:“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柳在溪的笑意顿了下,她看着卫则玉那张脸,发觉他眼眶红得吓人。 “卫则玉你!简直不可理喻,师父都教导你什么了,到了别的门派还要丢我们的人!跟我去执法堂!” 那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临走前还给了柳在溪一个伤药瓶,和一瓶上品益气丹。 她笑着谢过师兄后,看着走在人群里最高的那道身影。 步子走得慢,微微仰着头,和初见时一样的姿态,却感觉蔫巴着,被旁边的骂声淹没。 柳在溪抛了下手里的瓷瓶,吹着口哨,心想今夜肯定能筑基。 第7章 柳在溪感觉自己能听到弟子院外的草枝上滑下一滴露水,灵气较之昨夜充盈许多,能吸纳于自身的也多。 她睁开眼,往下山执法堂走去。 终于从炼气到筑基,虽说有很大部分投机取巧,可魂骨也是她日日夜夜修炼来的,这一世用一用,也没什么所谓。 她这般想着,拿着属于卫则玉的石头走进了那间禁闭室。 依旧是黑漆漆的,蒲团上躺着个人。 柳在溪这会没有上来就招呼,可走近了站到他头顶都没反应,她咋了咋舌,弯腰俯视眼前的人。 脸很好看,就不太是她的菜,身材很好,也不是她的菜。 盯着盯着,这人睁开眼,平静地和她对望。 “出去。” 柳在溪笑了笑:“我来看看你。” “出去。”卫则玉闭上眼, “啧,你看这偌大的玄阳派,就说谁还能有我贴心,执法堂都为你闯了两次了,不说别的,就说你那些师兄,他们——” “出去。”卫则玉翻了个身,胳膊压在耳朵上。 柳在溪闭上嘴,直起身站了会,就看那人又默默平躺回来。 她憋着笑,看他颈侧那深红的血痕因为刚才的挤压溢出些血。 “欸,”柳在溪蹲下去,戳了戳他的脑袋,刚想说什么,就听他带着倦意开口,“你要是看笑话,现在看到了,出去。要是想打架,我这会太困了,明日再约,出去。” 嘿…… 这一趟多么辛苦,怎么也得呆够本了。 柳在溪蹲着腿侧的伤口疼,干脆就伸直腿坐在卫则玉头顶,对他说:“我给你说,我筑基了。” “恭喜啊……”卫则玉打了个哈欠敷衍着,眼睛却是睁开了,余光瞄到旁边的腿,他先是无语了一阵,微微向另一边侧过脸,说,“真是祸害遗千年。” “借你吉言喽。”柳在溪晃晃脚,看见他因为动作显出的伤,又瞄了眼他身下的衣服。 有些疑惑:“你师兄还真的不管你啊,他们还给了我药呢。” 旁边的人安静了一会,柳在溪能看到起起伏伏的胸膛,半晌才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柳在溪没有说话,那人可能自己越想越气,急急呼吸两下猛地转过头来,又一下子扯到伤口,呲着牙坐起来,拧眉道:“你拿秘宝做什么?“ “啥?” “秘宝啊。” “啥。” “……” 卫则玉眨眨眼,柳在溪眨眨眼,片刻后,那人深深吸了口气,重新躺回去,指着门口:“出去。” “我好不容易筑基,都没人和我庆祝,你再和我说说话。” 柳在溪想把腿曲起来抱着,可动了就疼,她有点奇怪,就卷起裤腿看了眼,才发现是那会盘腿伤口又裂了,于是便掏出药瓶往上撒着。 抹了抹盖上盖子,瞄到旁边的脑袋转过来,正安静看着她手里的瓶子。 她停顿一瞬,放进怀里。 “给我点。”卫则玉伸手。 “就这一点,”柳在溪往后坐了些,靠在墙上,蒲团上那颗脑袋就跟着她转了到这边,继续盯,“裂开了,等会说不了话了。” 柳在溪“呦”了声,“你刚才还要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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