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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一点都不累，甚至觉得体内有使不完的力量。心脏处微微发热，其中害死蕴含着无限的力量，怎么都用不完，一直推动着宁岁岁挥舞灵剑。 她抬手抚上心口处。 裴知衍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抬眸错开目光。 何箐也过来询问：“下半场，还能坚持吗？” “没问题，谢谢三师姐。”宁岁岁扬起一个笑容。 其实罗香凝曾经也跟她说过，她完全可以不参加例行考核，毕竟这些年她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再加上有裴知衍指导，完全不需要四位长老的操心。 宁岁岁看向高台上的四位长老，暗暗深吸一口气。 大家都不知道，正是因为她受的是大师兄的指导，她才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
第4章 定风波（四） 休息片刻，宁岁岁示意莫长老自己准备好了，下半场继续。后面有几位对手很是棘手，但好在她不觉疲累，最后也都胜了。 武考结束，考核算是暂考一段落。 一个礼拜后，便是文考。 宁岁岁之前不曾怠慢温书复习，前几天也重点看了许多重点。但她还是有些紧张，毕竟之前也都是第一名，便想着一直保持成绩。 她不想给裴知衍丢脸，她想让裴知衍开心。 所以说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也会花费大量精力复习。 这样的日子原本就枯燥无味，更何况裴知衍的命令执行得很到位。一连几天，宁岁岁傍晚出门散心连一根灵兽的毛发都没有看见。 没有灵兽，宁岁岁便抓心挠肺地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书籍被她压在手肘下方，她放空思绪看着不远处的杏花树，无意识念道：“小白……” 话音刚落，一抹滚圆的雪白便落在她手边。 往上一看，只见小白迈着修长的四肢在石桌面上踱步，淡漠的金色眼眸下垂，一人一灵兽这般对视。 宁岁岁恍然以为花眼，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就笑开，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 “小白，你回来啦！”她抬手摸了摸小白的后背，毛茸茸的触感做不得假。 随后，她也不看书了，把小白从桌上抱下来搂着，忍不住用面颊贴上小白的额头，小声埋怨：“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见不到无尽山内的灵兽，成天枯燥地温习术法，还好小白来陪她了。 小白踩在她的腿上，宁岁岁把它往上托了一些。垂眸便看见雪白的一团，她忍不住伸手从头到尾摸了一把。 几乎是一瞬间，小白浑身都僵硬了，就连一向自然垂落的尾巴都伸直了。 知道自己可能做了错误的事情，宁岁岁连忙举起双手，战战兢兢地看着小白。 小白垂着脑袋，尾巴慢慢垂落。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头，眼中情绪莫名，宁岁岁恍惚从中看到了责怪。 “对不起。”她也是第一次这么干，刚才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伸手了。 她伸手想再去触碰小白，却被对方轻巧躲过，手指摩擦着小白的后背而过，留下一片滚烫。小白的后背好似在发烫，她看了看指尖，最后只以为是错觉。 毕竟隔着皮毛，另外小白看起来也并无异常。 小白踱步走上石桌，抬起前脚踹了一脚面前的心法，似乎在提醒宁岁岁继续温习。 “好，我温书。”她会意，连忙翻开书假装认真看书，但无奈什么都看不进去。 无他，方才的手感实在太好，难以忘却。 悄然抬眸看向小白，对方此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看着她的目光也略带疏离，显然是不愿意再亲近。 宁岁岁无声流泪：被排挤是我的命运，我了解。 小白是她两年前在紫竹林捡到的灵兽，说来凑巧，那天恰好是她的生日。就当是上天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宁岁岁把它捡回自己的院子里。 那天晚上下着绵绵细雨，但也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血气浓重，宁岁岁发现了浑身染血，遍体鳞伤的小白。 她给小白治疗包扎伤口，一直忙到深夜，但次日清晨，小白便不见踪影。 无尽山广大，灵兽众多，原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之后再难相见。但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小白又回来了，伤口也都痊愈了。 虽说已经认识两年，但其实宁岁岁和小白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因为小白都是偶尔回来看看她，然后很快又离开。 这般想来，两人关系或许也不算亲近，方才那般作为着实失礼。 于是，宁岁岁小心翼翼地交叠手指，下巴抵在手指上，可怜兮兮地道歉：“对不住，我方才实属无意，原谅我……” 方才一番动作，她凑近了些。 于是，小白便往旁边挪动，又拉远了距离。 并非不想跟宁岁岁亲近，而是它现在浑身温度太高，不想让宁岁岁发现。 正当氛围有些僵持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几乎是一瞬间，宁岁岁便搂住小白放在自己的腿上，借着石桌遮挡。 “小师妹，你在吗？”是罗香凝的声音。 原来不是裴知衍，宁岁岁顿时松了一口气。小白也从她怀中脱离，再次回到桌面上，顺带还状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差点被小白勾了魂魄，她连忙转移视线，一边答道：“我在！” 紧接着，院门便被推开了。罗香凝手中攥着一摞宣纸，兴致冲冲地出现在门口，进来后还不忘关门。 “小师妹！”她意义不明地大喊一声。 小白浑身雪白，就好似周身都散发着仙气，罗香凝自然没能忽略。但这灵兽也不是重点，她只匆匆一眼便撇开目光。 “小师妹呀！”罗香凝在宁岁岁身侧坐下，把手中的宣纸塞到宁岁岁手里，“你快帮我看看，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手里这一摞，都是新鲜出炉的手稿。 其上记载的，自然是罗香凝幻想中裴知衍和何箐的爱情故事。若宁岁岁看了没问题，那这一部新作品就要开始传播。 罗香凝似乎很乐于创作这些，但…… 宁岁岁抿住嘴唇，找到第一页，最后又抬眼看向罗香凝。对方一脸希冀，她实在不好做出真实客观的评价。 显然是害怕被两位本尊发现，罗香凝从来不会用裴知衍和何箐两人的真名，而是将二人名字改为裴知行和何青。 或许是宁岁岁的错觉，除了名字之外，她总是无法将书中的两个人和现实生活中的大师兄三师姐联系起来。 因为……因为不太像。 这是可以说的吗？ “怎么样？”罗香凝急于得到评价。 不知何时，小白也饶有兴致地钻进宁岁岁的怀里，一双浅金色的眼眸垂下，目光落到手稿上，随即便愣住，再挪不开目光。 “三师姐，我觉得吧……” 我觉得这根本不像大师兄，大师兄根本不会“露出一抹绚烂如同阳光般的笑容”，他不会这么笑；另外，他也不会“温和地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给何青整理鬓发，还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最重要的是，大师兄定然不会“用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何青，就好似眼眸中盛着蜜糖”。 小白原以为宁岁岁会这么说。 但结果宁岁岁只是把手稿整理好，然后在罗香凝满脸期待的注视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吧……你这次写得很好，比上次好多了。” 小白差点一个趔趄从她怀里摔下去，它仰头质疑地看向宁岁岁，眼中的不可置信已然凝为实质。 若是旁人瞧见，定然丝毫不怀疑这雪白的灵兽下一刻就要变成人形，一口气把宁岁岁吞下去。 但本人丝毫没有察觉，她实在做不到打击四师姐罗香凝的积极性，反正这话本也不会传播到大师兄和三师姐本人面前，便也得过且过吧。 “真的吗？” 这么想着，宁岁岁又是把罗香凝一顿夸赞：“真的，比之前的任何一本都要优秀。” 这也是实话，之前罗香凝的作品才真的是惨不忍睹。宁岁岁甚至怀疑，其他翻看过这些话本的弟子不怀疑两位主人翁的原型，多半也是因为丝毫不相像。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 三师姐何箐是个冷美人，她根本不会“抬眼羞赧地回视，但因为害羞又立刻垂下视线，嘴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而且三师姐修为高深，怎么可能因为“一阵风吹来，掀起一阵阵落叶，遮挡了她的视线”，她那么强，肯定是直接挥手就将落叶化为灰烬。 罗香凝将手稿一张一张地整理好，面上兴奋难以掩盖：“太好了，那其他人肯定也会喜欢这次的话本的！” “写的时候我就觉得灵感爆棚，手下的笔杆子就好似会自己动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就知道这次的内容很棒！” 简直就是鬼扯，两人的对话，小白是一刻也听不下去了。 它扭过头看向别处，眼不见为净。 等罗香凝整理好手稿，最重要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这才看向宁岁岁怀中的雪白团子，问道：“这是什么灵兽？为何我从未见过？” “这……其实……” 其实她也不知道。 说来惭愧，纵然宁岁岁遍览群书，也的的确确未曾在书上见到过与小白一般的灵兽。但可以确认的是小白绝非寻常灵兽，他有灵智，而且很聪明。 “我还真的没见过……”罗香凝似乎来了些兴致，凑过去想看看小白的脑袋。 但还没等看见小白的眼睛，便又兴致缺缺地转过头，说道：“算了，我也不太感兴趣。无尽山这么多灵兽，有点杂交品种也很正常。” 一句话，就好似一枚杀伤力极大的爆破符般炸开。 宁岁岁僵住了。 小白也僵住了，紧接着转头瞪了罗香凝一眼。它从来端着架子，也注意言行，自然做不出龇牙咧嘴之类的动作，但这不妨碍他表达怒意。 “小白……应当不是……”后面四个字实在难以启齿，宁岁岁选择闭嘴。 看见小白的双眼，罗香凝差点哽住。她瞳孔地震，看了看小白，又看了看宁岁岁，随后颤抖着问道：“小师妹，你有没有觉得……你这灵兽的眼睛……” 很像大师兄啊…… 说到一半，就好似无法面对现实，罗香凝也噤声了。 宁岁岁知晓她的意思，也很快接话：“你是不是想说很像大师兄的眼睛？这肯定是巧合啊……” 难道要说这就是大师兄，或者他和这灵兽能有什么血缘关系吗？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小白的后背，一边跟罗香凝聊天。 绕开小白，罗香凝也很快找到了新话题。她双手托腮，回忆起前日在青云台看见裴知衍和何箐在一道：“大师兄和三师姐真的……肯定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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