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钰城沉思的时候面相比寻常时候显得更凶一点,乍看好似一个十分苛刻的人一样,然而垄钰城心里想的却是至少要在小瑾酿成大错之前,让他带着属下回去。 *** 一天很快过去,这一轮比赛,共有六支小组参加,一天之内三场比赛就统统结束。 即使到了现在,裴倨在取得胜利的过程中依然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他高深莫测的实力让众人心里又多了几分忌惮。 司吉月则在等待着下一次抽签的机会,虽然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过,但她心里其实很期待借着这个机会跟裴倨认认真真地打一场。 一别两年,司吉月还真的没有跟裴倨真真正正地切磋过,即使在子世界里她故意试探裴倨,他也只是笑着接下她的招式,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裴倨一到司吉月面前,完全就没了平时端庄疏离的模样,动不动就要脸贴着她,像是春天里发情期到了,满脑子只想着讨好伴侣的野兽。 跟平时相比,裴倨私下里的占有欲强得像是两个人一样,每次噙住司吉月嘴唇的时候,不管司吉月怎么推拒他,她试图抽回的手总会被裴倨攥住,然后连着另一只手一齐被按在头顶。 等到司吉月的嘴都被啃麻了,全身绵软下来,急促地喘息着时,裴倨才会轻轻抚摸她的下巴,吻去她眼角的生理泪水。 不管裴倨平时怎样扮演一副温文尔雅的君子模样,他都无法改变自己骨子里的那份糟糕的控制欲。每当他看到司吉月脸上因为自己而显出失神的表情时,裴倨心里就会涌出一股变态的满足感。 他餍足以后颇拉得下脸来哄人,拥着自己怀里的小姑娘,爱怜地从她额头亲到红艳的嘴唇,黏黏糊糊地跟人温存着。 裴倨腻歪地摸摸司吉月的脸颊,头上竖起的细碎头发,又从她细细的手腕摸到圆润的肘关节,好似她身上有很多很多个这样细碎的地方,值得他一寸寸记忆一样。 司吉月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看裴倨这副没脾气的样子,她再怎么样也下不了手了。 于是司吉月就别别扭扭地握住裴倨的手,一如往常地用力牵着他,像是两个小孩子一样,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证明我会陪着你。 司吉月低头掰着手指算了算,自从在北大陆回来以后,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跟裴倨说过话了,不论是裴倨还是三师兄,甚至是奇奇怪怪的霍玉宸,他们好像都有很多事要忙,而且就好像约好了一样,没人告诉司吉月他们究竟在忙什么。 比赛的节奏越来越快,但是除此以外,好像还有什么正在暗地里汹涌酝酿。 *** 隔天,半决赛开始。 司吉月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抽到裴倨,结果自己手中令牌上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祖宜春。 “这个是谁?”她把令牌递给卫承兴他们。 “哟,白鹤山的双子星啊。”卫承兴有些意外地盯着令牌看了眼。 “双子星?”桓叶重复道。 “对,祖宜春和祖宜秋,白鹤山新一代里最出名的一对双胞胎。” “那边两位就是。”单安平给司吉月指了个方向,示意她看。 司吉月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修士,长得倒是清秀俊朗的好模样,只是一个用白缎蒙着眼睛,另一个用咒符封着双耳。 “他们……?” 卫承兴看懂了她想问什么,直接回答到:“蒙着眼的那个是双胞胎中的哥哥祖宜春,封着耳的是弟弟祖宜秋,外界传言他们两个生下来便是残缺之人,一个失明一个耳聋。” 随着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蒙着眼的祖宜春精准地扭头向他们这边看过来,然后,露出了一个客气的微笑。 桓叶一瞬间警觉起来,拉着司吉月后退一步说:“他们不像,身体有,问题。” “毕竟是外界传言嘛……”卫承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从我们门派收集的白鹤山内部情报来看,这对双胞胎很可能就是下一任保管白鹤山望心镜的持镜者。” 听此,霍玉宸也来了点兴趣,那双慵懒的眼睛朝祖宜春撇过去,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 “那他们会拿着望心镜来参加比赛吗?”司吉月回想起跟光明寺比的那场比赛,觉得有点棘手,要是他们手里有望心镜,那这场比赛应该不会很好打。 卫承兴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对司吉月招招手,示意她凑过来,然后他压低声音跟她说:“大祭司年老体衰,但对这件事却极其忌惮,平时看望心镜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舍得让年富力强的继承者保管神器呢?” 单安平点点头,“阿弥陀佛,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霍玉宸也嗤笑两声,“该放手的舍不得放,到了命数该去死的也想要逆天改命哈哈哈……真够可笑的。” 半决赛和决赛全部在一天进行,上午的比赛里裴倨在第一场,这次也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就分出了胜负,胜利的一方依旧是裴倨五人。 很快轮到司吉月小组上场,能从最开始的两百多支队伍中走到现在,司吉月清楚对面五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于是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一瞬间,司吉月就提剑率先向对面发起了攻击。 桓叶就地取材,从她身后射出成千上百的石箭,铺天盖地向对面砸去。 但是对面好像早有预料,从地面竖起几人高的石墙抵挡,司吉月和单安平紧随其后的攻击也被一一挡下。 对面始终都是祖宜春在指挥着另外四人的行动,他好像能提前预知到司吉月他们的动作一样,每次都做出最准确的防御,甚至见缝插针地反击。 司吉月咬着牙,被处处牵制的感觉当然不算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既然他们能猜到接下来的动作——司吉月眼神有几分凌厉——那就快到让他们跟不上。 卫承兴始终冷静地观察着全场,看出她的想法以后,刚想用水阵配合司吉月的动作,就看到祖宜春不急不慌地摘下了眼前的白缎。 跟祖宜春那双空洞的双眼对视的一瞬间,卫承兴心里一紧,这是白鹤山最强的幻术——镜花水月。 卫承兴在失去意识之前,最后做的事就是用坚硬的冰球包裹住五人,确保他们不会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被对手趁机扔下场。 然后,跟祖宜春对视过的五人同时失去了意识。
第57章 走剧情 在一片望不到黑暗的边际当中, 一只洁白的血鹰展开翅膀,像箭一样在狂风中极速遨翔。 天色已晚,星星的光芒好像也要湮没在云朵间。血鹰俯瞰下面一团乱篷篷黑压压的山峦, 再不远处就是海洋,在它视线边缘映现灰茫的闪光。 它竭力向着那片海洋飞去,却怎么都到达不了终点, 苍茫的海面上,再没见到一只鸟雀飞掠。 在这次不分日夜的飞行中,血鹰眼中只剩天地,最后它渐渐忘了自己的名字和存在,也忘记了飞行的意义, 只剩下身体里的本能:困顿、风、飞行路线。 时间流逝很久, 又好似只过了一瞬间,它始终没有飞跃山头,见到海洋。 血鹰在空中盘旋片刻, 用尖锐的叫声叫出内心愤怒,然后它放弃远方的海滩,咻地向下俯冲而去,站立在一棵眼熟的果树间。 它仰头啄啄红彤彤的果子, 圆润的果实一瞬间枯萎,掉落下来,正好被下面一个眼角下生着泪痣的男人接住。 他不知是刚刚睡醒还是未曾入眠,提着一盏明明灭灭的小灯, 从摇晃的栅栏走出小院,顺着山坡往下走一小段路, 最后站立在一道山泉间取水。 山泉水形成一座小池塘,边缘都结冻了, 血鹰落下去,踩在并不结实的冰面上,霜花勾勒出岩间干苔的形状。 血鹰嘶哑地叫唤两声,就被男人用手抱起来,那双手很温暖,抚摸它的动作也轻柔,让它一瞬间放松下来,小小的脑袋蹭了蹭男人虎口。 男人微笑着摸了摸它凌乱的羽毛,血鹰极力仰头看去,只看到他眼角下随着笑容微微起伏的泪痣。 它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直到男人用食指点上它的额头,轻轻说了一个字: “醒。” 眼前的一切如流水般匆匆褪去,山泉、冷风、灯火、春秋树、舟锡山,还有沈灼洲,全部都消失不见。 周围又变成一片黑暗,司吉月伸出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我的毛呢?” 然后又过了片刻,她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只鸟。 司吉月回想起格斗场上的一切,又仰头朝四周看看,确认了自己现在还在幻术当中。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看看能不能找到桓叶他们。 司吉月仔细地感受着四周的灵力流动,沉思片刻后,她回忆着刚刚的感觉,重新变成血鹰继续飞行,她振着洁白的翅膀,像支不坠落的利箭,飞进冬风和夜色中。 既然是幻境,当然也就没有固有形体的限制,只要掌握了灵力运转的方式,想变成什么就可以变成什么。 司吉月乌黑的眼瞳向下俯瞰着整个地面,搜索着人的身影,她飞行的动作一滞,忽然想到卫承兴他们现在可能并不是人,也许正以什么动物的模样存在着。 司吉月不断向周围搜索着,直到飞累了,她都没有看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活物,司吉月收起翅膀,站在眼前的山坡上歇了歇。 但是她脚底下的地面连着整个山体忽然动了动,司吉月诧异地低头看过去,然后就慢慢张大了嘴巴——她踩着的竟然不是山,而是一只巨大的妖兽。 妖兽的尖爪在四周划扫而过,掀起一阵浩浩荡荡的飞扬尘土,司吉月激动地挥舞着翅膀,飞得稍微远了一些,以便于整体观察它。 它的身躯极长、嘴边有长须、四只爪子、鳞片大、角似鹿、头似驼、背后生着双翼,长得仿佛放大版的血鹰。 司吉月一一按照书上记载的与它对照,心情越来越激动——是龙,真的是龙! 巨龙的翅膀看似沉重,飞行速度却很快,每拍动一下,都把它向前大力推进。司吉月以一只血鹰的速度,当然追不上它,于是她干脆变成自己,御剑跟上去。 这条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有股若隐若现的厌恶和倦怠,司吉月站在巨龙一人高的眼珠旁边,冲它大喊:“霍玉宸!” 虽然这条看上去十分不爽的龙跟霍玉宸没有任何相似点,司吉月认出了他是谁。 霍玉宸平日里那副虚假又违和的笑容总让她觉得,他的微笑下肯定还藏着一些更负面的情绪,那种厌倦、疏离的感觉,就跟眼前这条龙一模一样。 巨龙听到她的声音后没有任何反应,司吉月有点疑惑,但是依旧没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任何怀疑,她向它凑得更近,到处寻找它的耳朵究竟生在哪里,准备更大声地对他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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