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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宝笑道：“其实隔着辈分实在挺久的都一百多年了，前尘往事都过去了，你都不在意你女魃转世的身份，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说了也没意思。” 灵宝的幻影摸了摸她的脸戏谑道：“你的眼睛像极了你那歌妓出生的母亲, 都是一双多情含露的桃花眼, 真是招摇得很, 但这双剑眉与坚毅阔朗的额头真是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你们老陈家的种。就是这眼珠子不像中原人那样黑溜溜的。” 陈晏沉默半响, 转着她那浅色的瞳孔, “灵宝, 你真的是剑灵吗？还是这颗红石的化身。” 灵宝打了个哈欠, 什么都没说, 幻影不见了。 陈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泄气的往桌上一趴, 也就是说她是什么劳什子神女转世, 因为这个破身份，搞得长安今年乱七八糟了。然后宗门罗盘与剑还有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她开始怀疑灵宝的目的与身份, 但现在却毫无头绪。 而且实在没法忽视身边还有一个炸药包。 “你刚才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想伤他。”她上半边身子趴在桌上，双手放在桌上，头枕在手臂上，轻声问道。 “妖丹可以填饱肚子恢复妖力，我现在太弱了…”他低头说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不能用你自己的妖丹吐纳天地灵气吗，我看其他小妖怪都会在月圆之时拜月吞吐。” 随机他神情带着点小骄傲语气又倔强的说道：“我没有妖丹。妖丹这种玩法真低端，我可以直接能吸收日月精华。” “哦…” “姐姐，你跟那狐妖是怎么回事？”他从后背搂着她的细腰贴在她耳垂酸意满满道 “你别吃醋了，我只爱你。”她转头回吻道。同时心想自己这变脸速度真快，不愧是自己爹的亲生女儿…他爹喜欢唱戏的同时超爱自己上台表演，她自己都要开始伪装了，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她对司愔的感情真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爱得莫名其妙，恨得也乱七八糟。 她扪心自问确实对司愔有感情，他的气质很独特，身上有着稚嫩孩子气与成熟感的混杂。她的动心甚至比司愔预想的还早，山洞里初见，月光下的美人。也许更早，就在自己杀死那缕幽魂转世的时候，看着他不甘又脆弱的眼神，听着他唏嘘的身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幻境里一切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她，她虽然是作为保护者的身份，但那个幻境里她大可拒绝和他成婚。让她更加触动的也许是那份他对自己的依赖与信任。 不管是幻境里的富商小姐宋暖儿还是现实里修仙者陈晏，她其实都很弱，但她偏不甘心当个弱者，她就要变强保护弱者。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更是想证明自己的价值。 陈晏真正的心结与恐惧不是与妖在一起遭人非议，与妖在一起又如何，只要问心无愧，人与妖与魔为何不能相恋。天下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不怕离经叛道她真正怕得是做一个宵小之人。十几年前她不能守卫自己的国家，苟且偷生，此为不忠。十几年来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甚至让师父为自己担心是为不孝。她已经不忠不孝，但不能不仁不义。 对于卫青鸿的赏识偏爱，她不能不义，她要帮他守卫好这片九州大地。放出大妖，如果让他肆意掠杀百姓是为不仁。 她抬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们两人除了夫妻间的最后一步，什么没做过…她一次次的去寻死，他一次次去救回。每当夜晚都在她耳边诉说爱意与当初的愧疚。 他学着剪烛花，学着帮自己束发，努力逗她笑，学着照顾人，一遍遍在她耳边保证说自己不会再去害人。 他信任她，她却不信任他，妖魔最会骗人的，这句话，师父从小都会在她耳边说起。哪怕后来师父改了口，说妖也有情万物自有存在之理，她自己也想着度化妖魔。却依旧忘不了这句话。 她叹气道： “那个狐妖我之前下山收的，还算有良知，医术出众，他虽然之前也犯了过错，但是他用自己妖丹救了不少人也算弥补过错，我砍去了他的两条尾巴，现在他就在我后山修炼。”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唯一的特别的那一个。”他说着卑微小心 “是。”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他的眼眸流露出欣喜，“姐姐这么好一定不会骗我。就像在那个幻境里，姐姐永远都在保护我从来不嫌弃我，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你的，之前我很恨你，因为你杀了我。我没想到我们会再相遇，但我们相爱，一定是机缘巧合下的宿命，是命中注定。” “可我活不久了…”她喃喃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呀？” 现在司愔能听她的话，没有恼羞成怒去杀人，但是她死了之后怎么办。她苦涩的想。 两人都不说话了，又是陈晏先开口问道：“你不能吸收日月精华才提升妖力吗？你真的一定要吃人肉人血吗？” “可以吸收日月精华，只要我双脚不离开大地，我的双翼还能在空中飞舞，我就能汲取天地之间的灵气。 那些灵气让只是能让我饿不死，却不能有饱腹感，至于人类的血肉，不一定非得食用，好吧我得承认，我只是有点挑食，人的肉是最香甜可口的，狐狸的肉太骚气。我以前碰都不碰。 我之前的妖力很强，偶然出去玩，跟穷奇也玩得有来有回，那家伙力气巨大……” “那你以前的妖力是怎么来的？”她眨眼皱眉道。 “吃各类生物的记忆梦境感情其中人类是最补的，人类肉异常好吃特别香甜，反正给我吸食记忆的人都会发疯死掉，为了不浪费我会吃掉他们的尸体，然后发现人类血肉不比其他生物，人类的精神力和自身血肉对妖力提升也有很大的帮助。 其次吃一些很有灵气的东西比如妖丹龙珠之类的。” 陈晏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己换了一身黑袍，戴着斗笠，腰间一把剑，低声道：“走吧，去妖界，我得去妖界找找有没有让你吃饱的办法。” “那你还要去找希翌吗？” “遇见再说，她跟我前世有关系，又不跟我现在有关系。我对前世发生了什么没那么执着。你说女魃是被人类杀死的，我也不意外，神女死了就死了。” 听到这司愔眼神突然溢出一股悲伤，陈晏不在乎女魃，就不在乎希翌。如果陈晏死了，下一世的她是不是也不在乎陈晏，不在乎司愔 一定要找到什么办法，让她活下去，让她不要死。他内心道
第82章 弱点 这俩一闹事吵架, 真就是面对面的比谁流眼泪多，但是认错起来比谁都快。说闹心吧也闹心，说懂事吧也挺懂事的。而且基本上都是陈晏说司愔听, 还挺有女主外男主内的模式。 但可悲的事情是正道侠女与妖怪终究不是一路人。小妖怪犯错被罚出来后爱上正义的侠士, 小心翼翼跟着她不犯错, 但是侠士终究不信任他，哪怕他们之间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是小妖怪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侠士现在有杀了他的办法，却一再犹豫，这可违背了她斩妖除魔的初心。 他们的感情看似很好如胶似漆得不行，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是一片赤子之心，她全是顾忌猜测贪恋。 陈晏在对他的感情上面贪嗔痴全都犯了个遍。她自己都意识到了自己情绪波动太厉害了，而且近来读书时不时头疼。她估计是幻术的后遗症。 司愔也确实伤害了她。他们一开始都是奔着置对方于死地去的。 这会儿两人来到院子, 天色也渐渐昏暗起开了。反正有司愔这个离谱的能力, 她想去哪就去哪。就是如果要司愔带着她走, 一定要公主抱才行, 真是又暧昧又好玩。 “走吧！” “不先去南浔了？你不说想早点跟我拜堂成亲吗？” 她避开他的目光，跟他成婚不过是被卫青鸿刺激的, 冷静下来之后发觉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她现在虽然还不想杀死他, 却还在想怎么封印他。 她撩起耳边的碎发道：“现在不着急了。”看着她的闪烁其词, 司愔眼里闪出一股落寞委屈, 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一直很听她的话, 却好像一直得不到她的信任。 两人同床共枕却同床异梦, 他完全可以窥看她的记忆与对自己的感情想法。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那个心魔告诉他, 对爱人要尊重，不能像对待食物与物品一样对待她。她喜欢的东西自己也要尽力去喜欢。他没去杀了那只狐妖已经是极大的克制了。 既然要去妖界, 司愔自然就不收妖气，他缓缓展开翅膀。 陈晏从前都没有好好看见过他的翅膀，今天来了兴致拒绝了司愔的抱抱，“我想看看你的翅膀。” 她拿出笔纸，笔是西洋传来是羽毛笔，她觉得比毛笔带起来便捷很多。 “别动。我先临摹一下。”她坐在院落的台阶上说道，她要写一本书，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魇魅饲养指南》 现在她要开始为这本书画插画了，当初云游笔记上对希翌临摹的那张图她已经撕下来贴在这本新的笔记本里了。 被爱人盯着这丑陋的翅膀，他感觉有些尴尬。他全身上下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个翅膀。他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象过如果长大了自己翅膀的样子。他希望有着跟月亮一个颜色，是皎白色的白羽翅膀。不是骨连着皮无毛黑翅。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她画完又悄悄走到他身后摸着翅膀。他不安的晃动翅膀立马后退了几步就把翅膀收起来了。 “别…别碰” 她皱眉心想刚刚力气也不大呀，难道是不动声色的吓着他了。 “啊，对不起吓着你了，能让我摸一摸吗？” “好，好吧。” 陈晏继续上手摸摸，这翅膀触感很冰凉，它不像鸟类的翅膀骨架小羽毛多，它就是一副很长骨翼包着一层黑色薄膜，仔细看上面并没有血管，看起来特别光滑。她上手挠了挠，翅膀不安分的又晃动两下。 她扣起食指敲了敲，发出“砰砰”声，既不轻脆也不笨重。就像敲木桌子一样 这可苦了司愔，陈晏完全就是做研究学问的态度，但是她不知道魇魅最最最敏感的部分就是翅膀。上次在海上她就想摸摸希翌的翅膀，那赤裸裸渴望求知的动作，让希翌立马察觉到了，赶忙制止。 司愔不想扫了她的兴，他也低估了陈晏的求知欲与专注程度。别指望一个从来不好好按照书上炼丹配药的人在面对一个珍奇物种时能按住自己好奇心不鼓捣一番。 司愔好歹也是传说级别的妖怪，因为他是人身搞得陈晏时常忘记这货还有个妖怪特质。因为其他物种化成人形或多或少都会保留其本性，就像毒蛇藏不住尖牙狐狸藏不住尾巴，狗看到喜欢的人控制不住的摇尾巴一样，他发色瞳孔长得像西洋那些外族人，其他的跟真人没两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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