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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变得再强又有什么用？阿娜不会回来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危月燕冲着她吼道。兄妹俩就此爆发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争执，混乱之中两个人还差点动起手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像危月燕说的那样，不欢而散。而一年以后，云诏西境发生了变乱，瑞朝出手平乱，并于云诏签订了盟约。危月燕就被送往了瑞朝，之后他们再见面，就是昨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黎司非心情有几分沉重，主动把肩膀靠了过去：“你后悔么？” “我自己选的路，没有什么后悔的余地。”危月燕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倒是你，要后悔么？” “你不就是知道我不会后悔，所以才和我讲的这个故事么？”黎司非感觉有温热的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顿时心一软，“我知道你不会后悔你自己选的路，我是问你哥哥。你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亲人，选择了云诏，真的没有后悔过么？” “这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了。”危月燕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来得太晚了，他的妹妹已经没办法回去了，能见到的只有云诏圣女。可是云诏圣女是不会和他走的。伯诺虽然很厉害，但是有些道理总是想不明白，非要说出来才知道要改。” “有可能是因为聪明的地方都给了他妹妹，这种事说不清。”黎司非说，“当年那个小女孩肯定是想和她哥哥一起回家的吧？” “当然。我在废墟里跑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他带我回去。”危月燕说，“可是他还是来晚了。晚到……我已经不能和他回家了啊。” 黎司非没有说话，只是往她那边靠近了一点。漫天的流萤和灯笼的火光包裹着他们。黎司非思考了好一会儿：“离珠，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不算什么好人。但难得有人喜欢我，喜欢我这颗心，我很高兴。既然你爱它，那它就是你的了，想带去哪里都可以。” “你放心。”他说，“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只要你还爱我，我就不会留你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啊。”鲁德摸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可我听乌朵说过，你好像不太喜欢她，还想杀了她。你不是一直在找她么？经历了那么多，人还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天已经黑了，帐子里点起了灯烛，丁洛望着噼啪燃烧的烛火，眼里泛起涟漪：“因为云诏圣女死了，我阿娅就可以回家。” 鲁德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沉：“可你做不到。” “所以我在等。”丁洛拍了拍他的肩，下了逐客令，“鲁德，你该回去了。这么折腾一趟下来，我也该好好休息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鲁德站起身来，“你最好是真在好好休息。”丁洛用眼神示意他闭嘴，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帐子。鲁德出了帐子后不久，回过头看着他的营帐，轻笑了一声：“一样固执嘛，无论嘴上怎么说，这不还是亲兄妹么？” ---- 可喜可贺，七月份把第三卷 的内容更新完了。第四卷将于8月2号开始更新。感谢大家的支持，这个故事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 # 第四歌 急
第41章 蛇蝎之心 次日，黎司非等人便在一起讨论军务。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丁洛打量他的表情相当不善，看起来是下一秒就要拔刀把他大卸八块一样。黎司非看玛图索，玛图索看乌朵，乌朵指了指鲁德，那意思是不关她的事。黎司非又看鲁德，对方相当心虚地看了一眼黎司非，又扫了一眼危月燕，就转头看着丁洛了。黎司非心想看来没跑了，就是你给鲁德说的。他悄悄磨了磨后槽牙，盘算着什么时候跟乌朵算账比较合适。好在正事要紧，丁洛没有把太多的时间花在用眼神凌迟黎司非上：“黎元帅，你之后打算怎么做？” 黎司非清了清嗓子，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我们前夜不过是出兵试探，并没有真正夺到天险峡谷。新仇旧恨相加，和姜央月必有一战。天险峡谷是要地，我们如果拿不回那里，到时候被前后夹击就危险了。大军修整几日后再向天险峡谷进军，一定要将那里夺到手。” 丁洛露出一个“还不算太蠢”的表情，他转头看着鲁德：“圣子，我们如何安排？”鲁德眨巴眨巴眼睛：“当然是按之前的安排啊，怎么，你想留下来吗？” “我只是担心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没和我说，毕竟你一向是这样的。”丁洛挪开目光，看向黎司非，“我们的人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和圣子明天就出发回山诏。巫卫团也跟我们一起走，军队留下。会有将领留下，都听云诏这边的指挥。” 鲁德点点头，补充道：“姜央月和依火柯诺毕竟不是西岭人，他们这么老老实实帮西岭做事，其间必然是有原因的。我估计是大部分越川的军队被扣在了西岭王庭，跟出来的都是西岭人，否则姜央月干不出来重修天险峡谷旧寨这种事。这女人虽然是心狠手辣，但是不会白白浪费自己族人的性命。只有从越川那边施压，这两个人才能撤走。一旦他们离开，西岭就没有什么难对付的人了，之后的路也都是平原，到时候只要兵力充足，没有人能拦住你们向西岭王庭进军。” 这个做法在理，黎司非等人听罢后都点了点头。乌朵问道：“需要大寨那边支援么？”鲁德摇了摇头：“出发之前我们已经联系了禹谷。禹谷大巫师给我的答复是，要看瑞州人的态度和情况。” 此话一出，有人看着黎司非，但更多人看着鲁德。鲁德继续道：“禹谷大巫师说，他不做赔本的买卖。他和我说，如果瑞州人没有能将西岭人一举击溃的势头，甚至连姜央月都打不退，那就不要和他谈条件了。不过你们现在的表现还算得上可以，如果我们回到山诏的时候能听到你们已经拿下天险峡谷的消息，那么联合禹谷把姜央月逼回越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越川那边出问题，摩埜帝宇除非把他们都杀了，否则没有理由不放人回去。不过他要是敢把姜央月和依火柯诺弄死，我想越川的报复会比我们的军队来得更快。” 黎司非点点头：“那你们离开以后，我们也会整军再次前往天险峡谷。乌朵，你有什么要说的么，云诏那边有什么安排？” 乌朵点了点头：“我不会留在这里。既然瑞州人的援军已经来了，你们就自己处理这边的事情好了，云诏的军队同样会留下。玛图索和依诺凰要留一个还是都留下？” 危月燕说：“我肯定要留下的，你问玛图索好了。”玛图索扫了一眼黎司非，立刻答：“我也要留下。这边本来就是我的领地，加上我还得看着某些人，还是留下比较好。”丁洛一听这话，眼神又扫了过来。黎司非被他盯得发毛，但是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眼神示意玛图索赶紧闭嘴。玛图索瞪回去，危月燕看着他们俩用眼神打架，躲在乌朵背后偷笑。乌朵咳了一声，示意他们俩暂且安静下来：“那好，我会回去告诉老师的。之后我有事情安排给你们。” 危月燕和玛图索点头如鸡啄米。黎司非道：“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有的话就都去准备吧。我们进军的时候会传递消息给你们，具体时间我和衡明伯商商量过后再说，在你们出发之前就会告诉你们。”其他人都点了点头。黎司非觉得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了，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不过他多看了危月燕几眼，示意她之后来给他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危月燕会意，点了点头。等其他人都走了以后，黎司非才开口问：“伯商，大营这边整理恢复得怎么样？” 张孟参道：“准备得差不多了。在前两日与姜央月的一战之中的折损已经清点完毕，武器粮草的库存也清点完毕。但是云诏和山诏那边的队伍还不清楚，不知道他们如何安排。末将的意思是等山诏圣子他们的队伍走后再次整合队伍，这样行事也方便一些。” “好。”黎司非说，“衡明，你觉得呢？”单永暮点了点头：“我觉得伯商兄说的有道理。云诏那边的军队交接给我们也需要一些时间，还要思考一下战术。天险峡谷的地势对我们太过不利，不过先前司非哥说，他们前两天毁掉了姜央月在天险峡谷之中的一些布置，应该会相对好一点。” 黎司非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姜央月他们也有损耗，就算想重建天险峡谷之内的的工事也需要一定时间。我们进军的时间定在后天好了。此次一定要拿下天险峡谷！” 张孟参和单永暮都点头。黎司非看向张孟参，他似乎有些话想和黎司非单独说。黎司非思考了一会儿，对单永暮道：“衡明，麻烦你跑一趟了。把这个消息告诉二诏的几位吧。我和伯商再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单永暮点了点头出去了。中军大帐里只剩下黎司非和张孟参。这个时候张孟参先开口了：“黎帅看出我有话要说。” “你的话是要说给黎司非的，而不是黎帅。”黎司非看着他的眼睛，“你想说什么？” “听说黎帅……不，黎司非，你对云诏圣女有意。”张孟参盯着他的眼睛，“我想知道这是真是假。” 黎司非也同样看向他的眼睛：“是真的。你想问这个，应该是京中有什么事吧。陛下是有什么要求么？” 张孟参愣了片刻，笑了起来：“你的确很聪明。京华之中的确对你另有安排。据我所知，官家说只要你此役得胜回京，就会将锦和公主许配给你。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我好奇，圣命难违，你会怎么选呢？” 黎司非听到他的问题，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危月燕问他的话：“先别傻乐了。我问你，如果你们瑞州的皇帝，非要逼你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呢？我不傻，能看出来那个张孟参是来干什么的。你会怎么选呢？” 黎司非看向她，危月燕的眼神很平静，他则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没瞒下来。其实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做。靖远黎氏生了我，也倚仗我，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但是我不止属于靖远黎氏，我是黎司非，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不知道，这个情形我能怎么办。陛下……他虽然是我的舅舅，但是他首先是皇帝。她想要做的事没人能拦住。太后就算再想维持住张家的地位，但只要陛下认为此役的头功是我拿到的，就会被推向他想要的那个结果。可是如果没有什么建树，那靖远黎氏离被再次打压也不远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些事我会想办法处理好。” 危月燕看着他，轻轻笑了笑：“嘛，这样看来，你还是挺靠谱的。我想乌朵她们应该可以放心了。”黎司非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她：“乌朵放心？为什么先是乌朵她们放心？？” 危月燕笑着看他，又说：“当然是我先放心，她们才会跟着放心。”黎司非这时候才回过味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危月燕轻轻地靠近了他一点：“放心，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也会想办法的。我现在还好奇另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把你的亲人们想得太好了？没有人会支持你这么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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