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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错。真正要说谁错了的话，就是利用这个传说的人。”黎司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以理解单老将军的选择，也能够理解我父亲、我本家的选择，所以我不恨。在这件事上，每个人都有自己非做不可的理由。你才十五岁，还是年轻的好时候，想要改变的话肯定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改变这个结局。以前的事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没有办法改变了。在这里懊悔又有什么用呢？你说是不是？” 单永暮抬起头来，眼圈通红：“真的？你不记恨我，也不会讨厌我？”黎司非笑了笑，心说还真是小孩子心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我已经说过了，我该恨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在辰州八宿这个传说之下，我们又有什么分别？单老将军花了那么大力气想让你摆脱这个命运，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 “可是我摆脱的命运的自由，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单永暮低声说，“我不想这样。”黎司非摇了摇头：“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放过造成这一切的人。现在看来，他也是逼死我父亲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再说了，我不是找到了新的路了么？离珠会一直陪着我的，不用担心。” “……好，我相信你的话。”单永暮点了点头，“之后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都可以来找我。我都会竭尽所能帮你的；有什么需要单家帮忙的也尽管提，毕竟……这是我们欠你的。” 就在黎司非和单永暮促膝长谈的时候。禹谷大巫师和罗熙熙在今日会客的地方，他又叫来了空青。空青跪在地上，冲着禹谷大巫师行了一个大礼：“大人，婢子今日……做得如何？” 禹谷大巫师看着她，淡淡道：“没事，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我想你们的二殿下要是知道了，也一定会安心的，相信她不日就能够帮你的大殿下报仇了。” “多谢您。”空青再次冲着他行了一个大礼，“希望……大殿下的在天之灵，终能够瞑目。这样婢子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安心了。” “希望如此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下去好好休息吧。”禹谷大巫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空青又说了很多感激的吉利话，随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罗熙熙原本在一旁发呆，见空青离开了，便走到禹谷大巫师身边：“大巫师，现在要处理掉她么？” 禹谷大巫师摇了摇头：“不着急。那个姓黎的小子和他父亲一样敏锐，这个时候估计已经起疑了，现在处理掉她就是打草惊蛇。等他们走了，再想办法把她处理掉吧。主子死了，报完仇以后也要跟着一起去死，这就是瑞州人所谓的忠仆么……” “我知道了。”罗熙熙点点头，“那那个黎五呢？我们要做……？” 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禹谷大巫师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用，盯着就行了。不过知道他会不会和他的小主人说出真话，叫攘攘找人看好他，不要再让他和那个黎司非接触。再多说一点的话，他说不定就能把真相都猜出来了，我们这么久的努力也就功亏一篑了。” 罗熙熙点了点头。禹谷大巫师又说：“对了，处理那个空青的时候记得利落一点，不要让那个黎五发现了。黎五不用死，让他说不了话就行。黎暮的人情，到这里就还完了。” 罗熙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大巫师，我一直想问，那个叫黎暮的女人，您究竟……？” “没有当年她的一点善意，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今天的你们。”禹谷大巫师抬起头来，看似有些出神，“可惜好人总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累了，回去休息吧。” ---- 漫长的回忆章节
第61章 围魏救赵 开导完单永暮，他很安心地睡了。张孟参大概也是懒得想什么了，回来以后同样是倒头就睡。他们在禹谷的地盘上睡得安心，可惜黎司非一夜没有睡着。他之前推断的关于静和公主和裕文公主的事现在又得推翻重来，这对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消耗。黎司非推算着推算着，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他猜测，他的姨母，裕文公主应当是没有死的，她就是昭襄帝给禹谷大巫师推算命格的人，那个隐藏至今的辰州八宿。必然是因为一些原因，有可能就是辰州八宿这个原因在建宁帝登基之时假死了。之后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身份也就此转移给了他父亲。但她曾是这天下最受宠的公主，怎么会甘心落到这种结局？所以她得“死”，她不得不“死”。有些事情，还是死人来做比较方便。但黎司非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母亲和他的姨母交换了身份，她顶替了她姐姐的身份活下去。这的确是更为合理的解释，但同时也把黎司非之前作出的一切推论都否定了。他不愿怀疑自己的母亲，但也非常想知道结果，只能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着反复思考，但仍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结论。 他这个时候想危月燕的话，胡思乱想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一个晚上都没睡好，黎司非早上和他们一道吃早饭的时候自然显得气色非常差。危月燕盯着他的黑眼圈：“没睡好？”黎司非点了点头，但不想说真实的原因：“晚上听见了一点声音，被惊醒了。” 这的确也是真话。大概在后半夜，黎司非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敲窗户的声音，但并不真切。他们睡的是平房，这样做的确是可行的。黎司非听到这声音以后还以为自己辗转反侧想事情被发现了，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结果真睡着了。危月燕怀疑地打量着他，没有再说什么。玛图索本来想照例呛他两句，但大概是想到了昨天的事情，也没有在说什么。单永暮很担心地望着他：“司非哥，你真的没事吧？要不要再休息一下再离开？” “不用了。”黎司非摇了摇头，“既然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就赶紧离开吧。” 单永暮还是有点担心，但是既然黎司非说他没事，他也不好让黎司非留下来休息够了再走。一行人很快用完了早饭，随后就出门去。按照禹谷大巫师昨天的安排，这次是罗浮浮送他们回去。黎司非等人收拾整齐以后，他已经带着一队重甲兵在外面等着了。罗浮浮看到黎司非的脸色，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怎么，禹谷的床睡得不舒服？还是你并不相信我们，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 “不是，禹谷的招待很好。我是在想我自己的事情。”黎司非摇了摇头，“对了，五伯和空青嬷嬷呢？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他们应该也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们的习惯是落叶归根，就算不和我们走的话，我也要亲自听到他们的回答，他们人在哪里？” 罗浮浮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摇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虽然住在禹谷，但是并不住在大寨，住址也只有大巫师知道。我想大巫师已经派人把他们送回去了，如果你非要见他们的话，等我先去问过他再说。” 黎司非对于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或者说禹谷大巫师一定是会这么做的：“那就麻烦了。我要亲耳听到他们的回答。”罗浮浮稍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吩咐身后的重甲队伍后就直接骑马离开了，急匆匆地去找禹谷大巫师。单永暮等人不明所以，危月燕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问他：“你想到了什么么？” 黎司非点了点头：“算吧，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找到禹谷大巫师并不难，罗浮浮很快就到了禹谷大巫师平时处理事务的地方，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禹谷大巫师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冷哼一声，“哼，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只过了一夜就反应过来了。还好没有把那两个家伙处理掉，既然黎司非要见他们，就带过去吧。只不过……记得提醒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少说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罗浮浮低下头：“是，大巫师。我这就去安排。” 黎司非等人在大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罗浮浮带着黎五和空青回来了。黎司非自然是迎上前去，把他刚刚说过的说辞对着黎五和空青再说了一遍。空青拒绝了：“多谢公子的好意，但是婢子在南疆生活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回去也不方便再去见家人了。婢子就留在这里吧。”黎司非对于这个回答没有感到太意外，他又问黎五：“五伯，您呢？您要和我一起回靖远么？” 黎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了，小公子。老奴身体衰弱，恐怕是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老奴留在这里就好。多谢小公子的好意，老奴祝小公子一路顺风，武运昌隆。”他紧紧握着黎司非的手，眼神之中蕴藏着很多东西。黎司非察觉到了什么，随后点了点头：“……好，既然两位都是这样想的，我就不再劝阻了。祝两位能安享晚年。我们走！” 他松开黎五的手，不经意地理了理袖子。罗浮浮没有在意他的动作。空青和黎五跪在地上，冲他们行了一个大礼，随后目送着他们离开。黎司非走在罗浮浮身边，对方对于他的所做所为，满脸都是不解：“你看起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既然你都知道了他们不会走，为什么还要执意见他们呢？” “只不过有一些事情想要确认。”黎司非还是这么说，与此同时，他悄无声息地握紧了右拳。 黎司非没有和单永暮等人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罗浮浮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想做什么。直到他们扎营休息的时候，黎司非才把单永暮和危月燕教导自己的营帐之中。他把袖子里一直藏着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个时候罗浮浮不在，终于能够说出来了。这是之前五伯给我的东西，我先给你们看。之后你们把消息转达给他们，罗浮浮还在，不能聚集太多人。” 单永暮和危月燕都是一愣：“那个老伯给了你东西？”黎司非点了点头：“和我说话的时候塞到我手里的，大概是害怕禹谷发现吧。这应该是他想说但没有能够说成的话，一道看一看？” 危月燕和单永暮都点了点头。随后黎司非拿出了一卷脏脏的布，好像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还透着殷红的痕迹。大概是黎五走投无路，用自己的血写的。黎司非看着，心脏微微抽疼了一下。他打开了那卷布帛：“看看上面说什么吧。” 和黎司非估计得不错，上面的字的确是用血写的。只有简洁地几行字：“公主身份不假，老奴察觉此事故被送至此地。空青余下之话不可信！切记，切记！”黎司非记得黎五并不会写很多字，这封血书写得很是艰难，这上面的血书也写得歪歪扭扭的。单永暮看了看上面的血书，随后又看向黎司非：“司非哥，这……？” “他应该受了禹谷的威胁，所以没有办法当面把话说出来。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他不能够当着黎司非的面说出这些话，所以用了这样的办法。”危月燕说，“果然，这件事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复杂。黎司非，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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