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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狼，猎物棘手并不要紧。 它们懂得蓄力、潜伏、静候时机，然后咬住猎物的咽喉，以一种近乎欣赏的心态，去聆听那悲哀凄凉的嚎叫声。 他看着戚暖，懒洋洋地举手，笑道：“小老师，我有问题。” 戚暖：“嗯。” 时凉：“我这个学生比较笨，怎么完全看不到你火系精神力的形态？” 要不是浑身被烧焦的疼痛，他都不敢确定戚暖使用了火系精神力。 但很奇怪，没有看到一丝火焰发动的痕迹，甚至他身上只是疼，连一点烧伤都没有。 “你是说这样吗？” 戚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指尖燃着一缕橘红的小火苗。 她打了响指，火苗骤然变大，一瞬间覆盖整个训练室的顶部，又紧接着消失。 时凉顿时愣住了。 只听戚暖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觉得人类精神力进化最大的阻碍是什么？” “嗯？？阻碍？有很多吧。例如，脑域的承受能力、基因与天赋……” “不，是已知，是你看到的、学过的、理解的东西，它们禁锢了你的眼界，让你觉得一切本该就是这样的。金系精神力只能操纵金属，水系精神力只能控制水，土系精神力只能掌握泥土……所有精神力者都被框架在五行属性中。就像你，你的攻击和防御只会用冰。” 时凉一阵无语，他是冰系精神力者，不用冰难道还能用火？ “我的小老师呀，属性决定了精神力的界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神力朝他扑面而来，就像一股无形透明的温暖海水，围着他流淌了一圈，然后消失无踪。 时凉惊讶道：“刚才那是什么？” 戚暖：“火。” 时凉皱眉，“怎么可能？” 戚暖：“它是火，也不是火。确切的说，它是空气中以亿万为单位的火元素、火分子——没有外表，无形无相。温度的高低、密度的大小、流动的速度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它可以无处不在，也可以从未存在。” 时凉深深皱眉。 他从没听说过有人能这样操纵精神力，几乎超越了常识。 “这是最初级的形态。”戚暖左手托起一团艳丽的火焰，又缓缓抬起空无一物的右手，“这是无限。” 话音落的一瞬间，时凉瞳孔一缩，明显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在震动——灼热，压迫，窒息。 而下一秒，如同铜炉烈狱般的气息骤然消散，清爽的空气流动在室内，带走燥热。 时凉揉了揉头，在脑海中把自己碎裂的三观默默糊起来，认命道：“那……我现在需要训练什么？” “练习精神力的持续输出。要求是每天24小时，不管你喝水、吃饭，还是睡觉，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要保持精神力循环不息地运转在自己身体内。” “你……在开玩笑？” 时凉整张脸都在抽搐，“小老师，你知不知道光在攻击时努力保持精神力输出，对脑域的负担就已经很大了。” “所以你需要加强训练，从今天开始就住在训练室。黎明会监督你，做不到的话，它会进行电击惩罚。” “……” 确定那小气鸡贼的玩意不会乘机整死他？ 戚暖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淡淡道：“不会死，疼痛会加深大脑的记忆和身体的执行能力，让你把我说的道理记得很牢固。” “……这是谁和你说的歪理？” “厉。他是这样教我的。” 时凉闻言一怔。 是那个人吗？ 他还想在说点什么，审判官大人已经边走出门，边打开智脑上的语音通话功能，冷声道：“十分钟后开会，我马上就到。” 时凉没再说话，双手插兜，静静地看戚暖离开。 身后，某只不知死活的胖达鱼眼睛冒凶光，虚化出两根电棒，面带憨笑，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小婊砸，训练啦！！看我电不死你的！！！】 很奇怪，戚暖走后，时凉周身的气场都冷下了来，脸上没有痞气的笑容，眼神凉薄，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睨了胖达鱼一眼，带着轻蔑、嘲讽，明明是开玩笑的话，说出来却有一股森寒。 “又智障了？” 胖达鱼莫名觉得冷，抖了一抖，然后又觉得不对，它一个人工智能冷个什么劲？没这功能啊！ 它壮起胆子，又开始作死。 【你才智障呢，你全家都智障！我可是主宰者大人亲自设计的优良系统，你那点穷逼智商，八百年都赶不上！！】 时凉闻言挑眉。 他训练之余，还挺喜欢和这个小智障聊天的，都不用他诈，该说的不该说的，胖达鱼都会一股脑说出来。 时凉眸子一眯，“主宰者大人设计的？” 【是啊，主宰者大人是天才，没有他不精通的领域。】 时凉：“我听说审判官是主宰者养大的？” 【没错呀！】 时凉：“他是怎么养的？” 【？嗯？？】 时凉：“她说，疼痛会加深大脑的记忆和身体的执行能力，把道理记得很牢固。这么混蛋的话，嘶……真是……” 【啊？你生气了？暖暖只是说说，她训练你连主宰者大人万分之一的狠辣都没用，基本上算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你没见过暖暖被训练的时候，那真是训一次死一次……】 时凉听了，心烦地皱眉。 他是有点生气，但不是生戚暖的气。 【喂，你别愣神啊！开始训练吧，暖暖对你抱有很高的期望，争取精神力早点突破80%。】 时凉：“哦，为什么一定要80%？” 【精神力者突不突破80%是有天壤之别的，哪怕只有0.0001%的差距，也是垃圾和神的区别。】 时凉来了点兴致，“我家小老师的精神力进化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 时凉质疑地看向它。 【我真的不知道。暖暖体质很弱，精神域先天受损，很不稳定。她不释放精神力时，没有任何仪器能检测出她的存在。但当她全力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啧啧啧……谁敢靠近检测？火系精神力能焚尽一切，长夜都不敢！系统也怕死好嘛！】 时凉眯眼瞧它，良久后吐了一句，“小垃圾。” 【……】 它居然被一个愚蠢的人类鄙视了？！！ 等等 “小老师，我们为什么来这儿？” 时凉记得，那是盛夏的一天，滚烫的热潮中卷着蝉声。 飞行器跨越了半个天空城，降落到一片白桦林前，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戚暖背影挺拔地走在前面，黑军靴踏在落叶上，向林深处走去，一言不发。 时凉直觉她今天不太高兴，没再问，快步跟上。 十五分钟后，两人站在一座林间小屋前，门两侧的屋檐下摆放着各色铁器。 戚暖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和热浪迎面而来，耳畔是清晰的打铁声。 时凉差点被那股高温的空气顶出屋去。 审判官大人脸冷依旧，抬手掀帘子，朝里屋走去。 那里温度更高，巨大的铁炉几乎快把人烤化了。 时凉一进去，就看见炉边站着一个赤/裸着臂膀的打铁老汉，满脸络腮胡子，五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像被泡在热汗水里。 很奇怪，这个年代竟然还有纯靠手工炼制铁器的人。 “哟，审判官大人来了？” 老汉闻声回过头，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戚暖略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我定的物件？” 老汉：“已经做好了。” 他放下手里的活，从后面的铁架上翻腾出一个脏兮兮的小盒子，抛给了戚暖。 “喏，您看看，尺寸不合适的话，我再重做一个。” 戚暖轻轻点头，将盒子递给处于神游状态的时凉。 后者一脸懵逼，“？？？” 戚暖：“试一试。” 时凉：“给我的？” 戚暖：“嗯。” 时凉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置着一枚戒指？ 第一反应是，审判官知道送男人戒指是什么意思吗？ 第二反应是，黑金戒指？？ 这东西他见过，戚暖手上就戴着一枚，沈厌好像也戴着一枚。 虽然都是黑金戒指，但款式不一样，沈厌那枚就设计得相当花哨，而盒子里的这枚…… 他偷瞄了一眼戚暖的左手，款式一模一样，简单大方，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挺好看的，完全符合他的审美。 只是—— “小老师，咱这戒指是不是小了点？”时凉痞笑说道。 他本来想像戚暖一样戴在左手中指上的，但强颜欢笑了半天，实在套不进去。 老汉：“没事没事，拿过来，我再……” 戚暖的智脑一直在嘀嘀嘀地响，她不耐烦地挂断了好几回，冷声道：“不用，没时间重铸一枚，小就戴无名指上。” 时凉：“……” 审判官大人可能嫌他太废物了，接过戒指，使劲一推，强套在无名指上。 尺寸不符最大的坏处就是，疼。 “嘶！” 时凉险些咬到舌头，感觉被撸下一层皮。 他低眉瞧着通红的无名指，戴是戴上了，这辈子怕都摘不下来了！ “小老师，问个事呗！” 时凉糟心地看着手上的黑金戒指，“你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 戚暖没说话。 老汉倒是好奇地盯着时凉，仔细打量，问道：“他还不到戴黑金戒指的时候吧？” “快了。” 戚暖冷淡回了两字，转身往外走。 “啧，小老师，等等我，你到底怎么了？” 时凉追出门时，发现他家小老师已经没影了。 …… 白桦林边缘，飞行器就落在不到几十米远的前方。 戚暖停住了脚，背靠在一棵树上，疲倦地掐了掐眉心，然后点开了智脑上的来电通话。 沈厌温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小暖，你做了什么？别不说话！我已经知道了，你暗中把自己80%的权限都转给了时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只是一个护卫，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这么费心？” “厌，他会是我的继任者。” 通话的另一头是良久的沉默，“你想好了？” 还没等戚暖说话，沈厌厉声道：“仲裁庭不会同意，主宰者大人更不会同意，更何况他没有资格、没有能力。成为继任者的条件，他一项都不符合。” “我会让他尽快合格。另外，沙城的事情……” “沙城的事你不用管。主宰者大人一周后回来，他最讨厌你过分在意什么人。因为一个时凉，很可能会毁掉我们筹谋多年的计划。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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