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太子亲自过问的那个黄河贪墨案子?”杜瑞冷冷的说道:“这算不算重要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山辙的语气也冷下来。 “如果没有错的话,你姑父的名字可是山奎?”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啊,”杜瑞冷冷的说道:“那个贪墨之人就是山奎,抄家的时候,可是富可敌国啊,要不是看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我都不相信......” 山辙:“.......” 看到山辙不说话,杜瑞急急的说道:“这个案子之所以太子殿下插手,其中的原因你可比我更清楚。” “那可是一城的百姓,黄河决堤之时,多少百姓死在洪水里.......虽然不是你这表妹做的,可是山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吧?” 山辙:“.......” 山辙看了一眼杜瑞:“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杜瑞叹了一口气:“这件事能不能瞒着郑棋?” “这与郑棋有什么关系?” “郑棋就是太子殿下安排在他们身边的卧底,阴错阳差,为了不暴露身份......”杜瑞顿了顿:“他们成亲了。” “还真是胡闹......”山辙有些头痛:“太子殿下胡闹,你们就由着太子殿下胡闹吗?” “其实,这也不算胡闹,山奎太狡猾了,我们在那里一直没有抓到他的把柄,在这个贪墨案中,山奎把自己摘了个干净,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明......你也知道,郑棋从未留恋女色,他算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也许会日久生情吧,”杜瑞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你也看到了,自从回来,郑棋也像换了人一样啊......” “虽然我们都想否认那时的一切,但是感情一事.......唉......” “如今更好了,她还成了你的表妹.......” “你打算怎么着?从你姑姑那边论,她的确是你的表妹,从罪民山奎那边论,她就是罪民之后.......” “这件事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有心人去查,一查一个准,而且还是太子殿下亲手处理的.......” 山辙一直没有说话,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倒是说句话啊,表个态度啊!” 山辙被杜瑞吵得脑袋疼:“这妹妹我还是要认的,你不要忘了,这可是我父亲找了一生的人,就单这一点,我都不会把她赶在门外。” “至于你说的郑棋,这件事我会瞒着的,日子久了,感情自然就淡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 “今日她也没有提到郑棋,也许她也并未放在心上.......” 杜瑞震惊的看着山辙:“你是不是疯了?” 山辙看了一眼杜瑞,说:“没有。” “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既然是由太子殿下经手,明日面见皇上说清楚。” “.......” “我知道,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是她已经成为最后的亲人了。”山辙看着杜瑞说:“我会给她这个机会。” 杜瑞挠了挠头:“行吧,反正现在也已经劝不了你了。” 次日,山辙穿戴整齐,出门上早朝时,一开门,却发现山楼站在门外。 山辙有些意外的问道:“怎么起这么早?有事?” 山楼点点头:“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山辙更加意外的说道:“是有何怠慢吗?” “没有没有.......”山楼忙摇头:“他们待我都很好,是我,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 “本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见一见舅舅,如今我已经见到舅舅了,那我该回我该去的地方了。”山楼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是来向兄长此行的。” 山辙看了看时辰:“时辰不早了,我先去上朝,你在府中等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昨日太过匆忙,等我回来我们再仔细说说。” 下了早朝,山辙来到承德殿见皇上。 “爱卿,有何事不在早朝上说?” “是件家事,”山辙回答道:“因为涉及到太子殿下,所以想向皇上启奏一下。” “何事与太子有关?”皇上皱着眉头问。 山辙跪在地上:“我父亲有位妹妹,年少离家,杳无音讯,直至昨日,我姑姑的女儿来到了将军府.....” “山伊的女儿......”皇上一时间有些怔愣,喃喃道:“找到她了?” 山辙答道:“是,昨日,臣带她见过父亲,也算解了父亲的遗愿。” “这与太子有何关系?难道是太子帮助爱卿找到的?” “太子殿下曾经亲自办理过黄河贪墨案子,这个案子里面最后之人是位商人,叫山奎.......” “山奎?”皇上失态的叫出声来。 “是,他就是臣的姑父,表妹的父亲。”山辙继续说道:“这个案子臣并没有接手,而是派了杜瑞和郑棋随着太子殿下一起去的,后来这个案子太子殿下结案后,也是亲自封存的。” “臣之前并未关注这个案子,直到昨日,杜瑞见到臣的表妹,才告知臣。” 山辙还在继续说,但是皇上的思绪却有些混乱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听到山伊这个名字,还会见到她的女儿,不知道这算不算有天意? “这件事,爱卿先不要插手了,朕自会问过太子,”皇上打断山辙的话:“还有,爱卿一定要留下你妹妹,对了,还未问过她的名字是什么?” “我妹妹姓山名楼,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楼。” “山楼?”皇上念了几遍:“还当真是天定的缘分。记住朕的话,留下你妹妹。” 山辙对于皇上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是一时间他也想不住会和皇家扯上什么关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中,山楼早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了,见到山辙回来,她立刻迎上去,还没有说话,就被山辙挡了回去:“你这身份今日我告知了皇上,只是皇上态度有些奇怪,让我留你在府中。” 提到皇上,山楼的脸一下子白了,她之所以想快点离开将军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怕父亲的事情给兄长带来危险,她昨日就应该告诉兄长父亲是戴罪之人。 山辙安慰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第42章 五 “那皇上......” “为兄瞧着倒不是因为这个,这些事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若是父亲在世,他也不会让你独自一人离开的。” 看着山辙,山楼最后点点头。 承德殿内。 司德瘫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么多年了,司德再次听到山伊这个名字,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呢? 四十年前,他的父皇司毅还在太子的时候,那时皇爷爷司泓南征北战,司德第一次见到皇爷爷,也是第一次见到山湫,也就是后来的大将军。 他的父皇非嫡非长,自幼从未将九五之尊的位子作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司毅,音同肆意,大约皇爷爷也是希望父皇能够一生去做想做的事情,不受匡扶。 父皇自幼好武,不爱读上书房太傅的治国策,偏偏喜欢研究兵法,尤其是皇爷爷一生征战沙场,少有败绩,更是父皇心目中的标杆。 而这些年,父皇却没有陪在皇爷爷身边,皇爷爷身边永远跟随着一名少年,就是山湫,他是司毅此生最羡慕的人,因为可以跟随皇爷爷,对山湫在父皇的心里也忿忿不平。 直到他们相见,司毅的心里那股不平瞬间化成了相见恨晚,山湫性子寡淡,沉默少言,打起仗全凭自己对战事的直觉,一场场迅雷不及掩耳的进攻,打的敌人节节败退。 以前以为这少年的军勋章是皇爷爷的偏爱,认识他之后,父皇知道这一些都是少年凭本事得到的,成了皇爷爷以外第二个自己心中的标杆。 然而山湫容貌艳丽,乍一看颇具女相,甚至不少老臣私下里议论,山湫不但与过世的静乐公主同音同姓,更是样貌也几乎一模一样。 皇爷爷班师回朝后,一时间有关山湫的流言四起。 皇爷爷的身体在常年征战中拖垮,在政事上显然已经力不从心,开始在众皇子中选择太子人选。 本朝自开朝以来,都是以嫡子或者长子自出生就册立为太子,但是皇爷爷此生并未立后,第一个出生的孩子还是为公主,再加上皇爷爷一生都在马背上抗击胡人,太子之位一直空悬。 至于后来为何父皇被推为太子,父皇没有告诉自己,那时自己只是个婴孩,自然也不记得,但后来经他的观察,大约是与山湫将军有关系。 山湫将军在京都呆了几年,后来被皇爷爷赐婚,边关胡人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山湫披挂上阵,从此再未归京,直至战死沙场。 山湫将军离京时,其夫人已有身孕,后诞下一对龙凤胎,皇爷爷病榻之中,闻言大喜,赐男婴名为山凛,女婴名为山伊,还要亲自参加孩子的满月宴。 可天公不作美,皇爷爷没有等到那一天,在一个大雨滂沱的雨夜离开了人世,临终时,将父皇传进了寝殿,将皇位传给了父皇。 满月宴那日,父皇还是代替皇爷爷参加了孩子的宴会,在宴会上传来了山湫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 自此之后,父皇收起了自己红缨长枪,再也没有进过校场。 后来,山凛和山伊的周岁宴上,父皇不但去了,还带着全部的皇子一起去了。 众皇子年纪都比较大,只有自己是最小的皇子,见到软软弱弱的山伊,忍不住将手伸过去戳她的脸,谁知道被戳醒的山伊并没有哭,反而笑着握住了自己的手。 自己不过五岁娃娃,那时众人的眼色自己已经记不住了,但是依然记得父皇第一次摸了自己的脑袋。 在宴会上,父皇宣布册立自己为太子,山伊为太子妃,山凛承其父亲的爵位。 后来,父皇临终的时候,神志已经有些糊涂,对自己叫到窗前说:“司德,朕走后,你也要好好对待山伊......” “你的皇位不是你有多优秀,能够让朕枉顾祖宗的法令,只是因为山伊啊,开朝以来世世都不曾有过的缘分啊......” 偏偏那时自己被父皇的反复病情以及动荡的朝廷搅得疲惫不堪,山伊又偏偏在此时提出解除太子妃的约定,再加上自己得知这个皇位都是因为她才得来的,心中的傲气一下子冲昏了他的理智。 等到自己平复下来时,却发现山伊已经再也没有消息。 不久,山凛成亲,不知道是否是惩罚自己的失约,山凛随后同他的父亲一样战死沙场,留下一名男婴,取名山辙。 匆匆而过,山辙金榜题名,多年积淀,半年前官任大理寺少卿。而自己也已经立后,嫡子出生时,遵照法度立为太子,后下旨令山辙,杜瑞和郑棋作为陪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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