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保持距离,站了许久待到一身血味散尽,他才上前。 而那不知名的魔气,在越靠近白珝时越浓,幸好他放出了怨灵,魔跑了,不然他该去哪找她?又怎么确定她的位置。 等他找到时,会孤身一人杀入千万年来未有交集的魔界。 但那时白珝会怎么样,他甚至不敢去想,晚一步……再晚一步……他真的……会疯的。 栾熠一步步靠近她,血味飘进鼻中,心脏滞住。 “珝珝!” 他捞过白珝,发现地上有酒罐碎片,她撸起袖子的小臂被划了一道深口,血染了半面,印在桌上,滴在地面。 脑子像炸开般,更是在本就被撕碎还没恢复的理智上重敲一击。 “你怎么把自己弄伤了?!” “又为什么要取下木簪!” “我明明告诉过你……” 对于他铺天而来嘶吼的训斥白珝呆住了。 在看清来人后,本就未停的眼泪开阀般涌了出来。 栾熠也愣住了,一时手足无措,意识到自己太凶后止住话。 他取下头上的木簪颤着手为她戴上。 “珝珝……你听我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没有……没有骂你……我……” 指腹抹不净她的泪,只好为她抚去碎发。 白珝哽咽的难以喘气,却还是对他解释。 “我去了文心道……师父不在,他不在那里……好多血啊,满山都是……满山都是血……都是血,他们躺在那里不动,一动不动,师父呢……我没有看见他……你看都是血,全部都是血……” 她抖着双手,伸到他面前,栾熠这才注意到她一身泥秽。 “我的手中好多……好多的血……太多了……” 文心道的血早干了,她手中的是她自己的。 酒罐碎的时候,她下意识去扶,被裙子绊倒在尖锐处一划,伤了一道,可是早已醉了的白珝,感到不到痛,她坐起身后,又一个劲的灌酒。 栾熠手心包裹住她的手,紧握着,心口堵了块千斤石,这比他见到木簪被抛下,还要疼。 “珝珝……下次不要再取下木簪了,我会找不到你。” 他知道白珝酒后会又哭又闹,但现在显然她已经过了那个阶段,她身心疲惫,她累了。 揽在怀中,他让她靠在怀里,圈抱着她。 白珝:“阿齐给了我簪子,两个都戴了,没有想丢下你的木簪……我在找师父,他不在古塔,我想取下金钗放在树上的,想着师父若是看到了,他会知道。拿错了,拿错了……是我悲伤过度脑袋发浑,放错了……我没有不要它,没有丢下它……” 栾熠:“我……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想要……提醒你,别把我……弄丢了,我不识路。” 去哪都要带上他,她别把他弄丢了,她要牵着他,不能把他抛下了。 许久后,栾熠低头吻在她发端,迷迷糊糊间白珝又听见他说了一句。 “如果你把我弄丢了……我会疯的。” 这一句带着祈求,带着委屈,带着后怕。 她侧头与他对视,他的眼角是不亚于她的、压制的通红。 “不要轻易……抛下我,弄丢我,我会找不到路,找不到你……” “东朝的事我不会再管了,我会和你在一起,去哪都在一起,我会陪着你,守信用,说话算话。” “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我们一起去。”他移向地上的酒,伸手捞了一罐,仰头没有犹豫的喝了下去。 “我都可以陪着你,做什么都可以。” “珝珝……”栾熠看回白珝,她被文心道的一切刺激到了。 白珝:“太多了……好多血,满山都是……” 她手环上他的脖颈,缩在他怀中,浑身颤栗,一寸一寸往里钻,想找个心安地:“抱紧我……抱紧我……” 栾熠拎起披风一角,将她紧紧裹在胸口。 白珝:“阿齐他死了……死在我面前,我亲眼目睹……他死了。” “栾熠……我师父没有了,他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找不到他,哪里都找不到他。” “他答应了的,接受了你的聘礼,我们要谈婚期了,要选一个黄道吉日,会有他的祝福,会有文心道的喜庆。” 栾熠五脏六腑都在疼:“珝珝……我带你回家。” 白珝止不住的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我会一直在,永远都在你身边,一步不离,半步不退。”
第84章 吾妻5 天黑了, 栾熠横抱白珝回到文心道,将她埋与颈窝,不去看这一切,不去看满地血。 血最多的地方, 在她山的脚下, 而再往上, 地上很干净,茸茸的草随风摇摆, 与山下仿若两个世界, 那里不染世事,不染血污, 不染一尘。 他在此顿足, 默不作声, 望着血流,手臂的力加重了些, 头偏向她,脸颊在她发侧轻轻蹭了下, 暗哑道:“我在。” 往山端去,清爽的风从山顶徐来, 拂下山坡,两旁绿叶簌簌地抖着, 沙沙作响。是一条能静心的回寝路, 只是没有一盏灯。 仅能借点周围萤火,缝隙星光找到方向。 推开竹屋的门,白帘缓慢轻柔飘动, 离开文心道前插在花瓶中的紫花还未凋谢, 细小的花瓣依着帘滑落在地。 他带上门, 直径走向浴室。 “珝珝,泡个舒服的澡,去去寒气。” “我都喝酒了,哪还有寒。” 一路来她都很沉默,一言不发,低声哽咽,怕惊动了谁,打扰了谁,他这才说了一句,就来纠正他。 “可你是坐在外面的,吹风了。” 她撇了眼木桶,又缩回他的颈窝,表示同意了他的话。 为她放好热水,褪了外衣,再抱她入桶。 就在他手放在自己腰带上,准备脱衣一同进去时,白珝扬起头来,手覆上他的手阻止了他。 “我……能不能自己洗。” 栾熠顿了片刻,他知道她的情绪不好,想要躲起来释放自己,却不想被他瞧见。 心里不好受,从前她不会这样的,那段在太子殿的时光,开心的不开心的她从来不会掩盖,会一个劲的和他分享,和他抱怨。 她明明说过,他是她的,不许别人抢走,她把自己关在了冷宫里,就像玄平说的那样,她总是给他选择等他决定,是他错过了…… 习惯了自己躲起来,性格也不再活泼了。 栾熠手犹豫的离开自己的腰带,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虎口处揉了揉,放回水中,俯身吻在她发端。 温柔笑道:“好,我就在这里,不会走。” 他正要为她取簪,白珝忽地缩向一旁浑身抗拒。 “他说过不能取的。” 栾熠蹲跪下身,与她一般高,让她不会觉得压迫。 手移向她肩前的发,在指间缠玩,一手泼动水花,让她觉得氛围轻松些。 “他是谁。” 喝醉的白珝红肿的眼睛仔细盯他看了会,移到桶边,两手从水里冒出扶在桶沿,与他相视。 “是栾熠。” “你叫的不对。” “是熠哥哥。” 栾熠低笑一声,“好了,你洗吧。” 指腹为她抹去泪,泼水的手安抚她背。 白珝低下眸,望着水面两人的倒影:“师父去哪了?” “珝珝……” “我想师父了。” “珝珝……” 她扬起头,泪流的更凶了,对他强颜欢笑:“我……要洗澡了。” 栾熠只好退了出去,背对门而立,屋里的声音开始还是压制,到后面悲痛欲绝,难以掩住。 他就这么低首站在门口,两手背在身后,紧紧拽着门框不放。 不用刻意猜想,白珝此时定然是在水中抱成一团,埋在膝间。 屋里的白帘无论如何飘起,露出缝隙,窗外的夜光都透不过来,就像隔绝了两处地,明明那边就有光,它却一寸都不施舍,让他静默待在阴暗里。 他的白珝怕他担心,她没有冲动杀上苍梧山,她想在文心道里等他,可是这里,一刻也无法让她平静,她待不下去了。 栾熠只感到庆幸,觉得今生他幸运的多,在酒楼里找到了她。 或许前世,他推开那扇红门,是不是也会这般幸运。 余光瞥到一瓣紫花穿过重重撩起的白帘,趁其不备,飘落在了他这方,在褐色无光的木地板上,添了一点亮,半边反着月光。 他缓缓转过头,恍惚盯看,耳边静了许久。 直到浴室里传来声音。 “我洗好了。” 栾熠收回目光,着急打开门,门大敞时,他正好与抬眸的她四目相对,而后反应过来她穿的什么。 两手僵在门框上。 她就穿了一件半透的里衣,就连贴身衣物都未穿,只套了一件里衣,透明的能看清她身前的傲…… 他慌张移开眼,要带上门,才掩一半,就被跑来的白珝一把抱住。 “珝珝……” 她的哭一刻未停,借门槛的高度,踮起脚,掰正他的头想去吻他,却被他躲开了。 白珝没就此罢休,直接在他颈上落了吻。 栾熠只觉浑身燥热,不得安稳,头不自觉昂起,咽了口唾沫。 对突然发生的一切没反应过来。 而他脑袋还发愣的时候,白珝早已将衣褪到肩下。 他拽好她的衣服,“别闹珝珝。” 白珝死活不肯,他要往上穿好,她就与他作对往下拉。 “一会着凉了,快把衣服穿好。” 她不愿意,倔强的摇摇头。 栾熠欲哭无泪,怎么这次喝醉是反着来,先哭再闹,不褪他衣,开始褪自己的了。 “珝珝,还不行。” “不行!什么都不行!永远都不行!” 栾熠突然被铺天盖地吼了一道。 及其无奈,身子闷热,脑子里还得紧绷理智,他真的很难抵抗住她这般诱惑。 吼他这一下,也算是与他方才在酒楼对她声音过大,扯平了。 他为她穿好衣服,避开视线,手不敢触碰她,为她虚系好腰带。 白珝声音嘶哑:“什么时候可以?” 带子搭在手心,他慢慢移开手,让它自然垂下。 “很快,很快就可以……” 白珝两手环住他,抽泣道:“亲一亲总归是可以的吧。” 在他正头那刻,吻住了他。 理智就像即将被扯断的麻绳,出现明显裂缝。 二人体温蓦地升高,喘出的气都是暧昧滚烫的。 栾熠愈想推开她,她自己倒是先一步退开。 声音带着祈求,对于他的拒绝,泄了气。 “我等了你三百年。” “三百年……” “如今……你只会说你爱我,可我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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