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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舟，你应该知道斯云和周京墨发生了什么冲突吧？周京墨怎么会这么狠心……” “阿姨，”祁舟咬牙忍下痛哼，拉开她的手，“我先去楼上和宁斯云聊点事。” “那也行，你正好上去安慰安慰他，他最近情绪不太好。” 宁斯云情绪不太好？祁舟扯着嘴角嗤笑。 上了楼，他直接往宁斯云房间推门进去。 看见医生正在缠最后一圈绷带，他往旁边一坐，吃力地脱下外套，露出后背。 “正好，给我也上点药。” 露出来的背部，鲜红的血和衣服黏着，一道道痕迹，清晰得能猜出来是用什么打的。 宁斯云看过去，皱了皱眉。 “你怎么回事？” 祁舟：“我爸打的。怎么，拉我下水的时候没想过我会被打死？” 宁斯云绷紧脸，让医生给他上药。 撕下来的衣服连带着点点皮肉，医生费了大力气才处理好。祁舟被缠成木乃伊，背上搭着一件外套勉强保暖。 等医生出去，宁斯云才又意味不明地问：“你爸知道了什么？” “我以为你第一句好歹是关心我没有被赶出祁家，毕竟我可不是你，只要活着就是唯一的继承人。” 祁舟平常为人处事非常老道，说话做事就没有咄咄逼人的时候。 这会儿陡然夹枪带棒地说话，宁斯云还有点不习惯。 “你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来看我笑话，骂我的？” 宁斯云本来以为，那天周京墨动手的时候他们没拦着，就已经是默认站在周京墨那边了。所以这几天祁舟没联系他也没来找他，他也不觉得奇怪。 现在人倒是来了，但看这反应，多半是来骂他的。像那天在会所里，骂他脑子有问题，随便暴露秘密。 祁舟笑了声，把椅子拖过去点，坐在他对面。 “我是被打得脑子都痛麻木了，想来问你几个问题。” “宁三，这么多年来，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吗？” 宁斯云沉默。 人总是对感情牌有点心软反应。 他不回答也没事，祁舟自问自答说：“应该没有吧？我自问做人还是做得不错，顶多喝了酒和人开开小玩笑。” 说完他又问：“那你有把我当过真兄弟吗？算了，这问题有点矫情，我连着后面一起问——那你为什么能心安理得地拖我下水？你有想过事情暴露之后，我会有什么下场吗？” 宁斯云还是先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一开始主要是想让周京墨也参与，让他对付顾行则。” “是吗？那我和闻堇年只是因为碰到了你的手机，所以被顺手拉进去当做惩罚的？” 祁舟抖着手再点上一根烟，也不管宁斯云允不允许，深吸一口，吐出烟圈说：“恐怕不只是这样吧？” “你只是觉得这件事不会有暴露出去的危险，所以就算知道我受到的影响会比你们大，你也毫无心理负担地那么做了。只是谁能想到呢，最后暴露的不定因素居然是在你自己身上。” “而你觉得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却给我带来了这么痛的教训。” 说到最后，平时总是笑脸对人的他也罕见地冷了脸。 “宁斯云，你不是不了解我家的特殊。我爸动手的时候说了，如果祁氏因为我的原因再有一次公关危机，需要填命才能挽回的时候，我一定会被舍弃。如果我因此失去了祁氏的继承权，甚至是半条命，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宁斯云避开他冷冰冰的目光，语气沉重：“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没用，我也不是特意来要你这句话的。我看你就是被你们家这个男性的皇宫给养歪了，觉得什么事都能做。” 祁舟再吹个烟圈，把烟蒂按在桌上宁斯云的服药水杯里，继续说：“之前想骂你，现在觉得倒是没这个情绪激动的必要。” 他站起来，拿上自己沾了血的衣服，口吻寻常道：“如果有一天事情到了最不希望的情况，宁斯云，我不会再为你说一句话。” 说完转身出去。 宁斯云目光沉沉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在人下楼后，完好的那只手发泄一般挥向旁边，桌上的药盒，进了烟头的水杯，统统都被扫到地上，发出叮零隆冬的声音。 祁舟他爸居然知道了。 秘密的遮羞布已经被烧穿了几个洞，快要遮不住里面的真相。 宁斯云看着凌乱的房间，还有自己那红肿丑陋的手，以及上次短信联系时云姝对周京墨的信赖，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阴暗的念头—— 既然迟早都要暴露，那就让云姝知道好了。 周京墨一开始不是对要不要瞒着云姝这件事很无所谓吗？那就让他看看，现在他是不是还那么无所谓。 已经在一条船上，说要自己逃生，还把他推下水里，没那么容易。 楼下。 刚和人联系完的宁思瑜，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咚咚闷响。 走下楼梯的祁舟像听不见一样，冷着脸离开。 宁母急着上楼查看：“怎么回事，祁舟不是说上去聊两句吗？怎么惹得斯云更生气了。” 宁思瑜拉住她。 “妈，我去看斯云吧，他有话要是对着你说不出口，说不定能对着我说出来。” 宁母同意了，翻来覆去嘱咐她，一定不要再惹宁斯云发脾气，要看看他的手是不是伤口又崩开了。 “好。”宁思瑜应下，嘴角扯出个怪异弧度的笑。 上了楼，她绕过地板上凌乱的东西，走到宁斯云面前。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祁舟不是个老好人？也能和你闹起来？” 她的嗓音放得再柔和，也不耽误话里的质疑。 宁斯云本来不耐烦理会她，但看着她捡东西放在旁边时露出来的手腕上的陈旧割痕，眸光闪了下。 “姐，公司正是需要人坐镇的时候，不然你也去跟着学打理业务？我可以把我的人借给你几个帮忙。”
第一百八十六章 棠恬？见一面 清泉山别墅。 天气转凉，温度降到了十几度，云姝新添了一批衣服。 哦不，准确来说是两批衣服，只有在批发市场才能见到的那种批发量。 周京墨是让人直接送到七号馆的，而顾行则的东西被拒之门外，只能放在三号馆。 为此他再次施压，要求云姝再加快时间收尾，他要忍不了这种待遇了。 云姝现在不敢再肆无忌惮和他夜聊夜会什么的，隔着联络器，假装很认真地同意，转头就抛在脑后。 反正他总是舍不得真的逼太紧，上次说三天期限搞不定就要做什么做什么，最后还不是没事。 她在客厅里吃银耳雪梨，看着邱阿姨做菜，两个人时不时说会儿话。 “乖乖，糯米排骨吃过吗？” “没吃过，好吃吗？” “好吃，这次好好吃一顿。鱼你要清蒸吗？周总会不会来？” “不知道。” 话一点儿不走心，监控面板里突然冒出一道低沉的声音：“午饭准备两人份的。” 云姝手一抖：“……” 她背对着监控翻个白眼，顺口把和邱阿姨的日常闲聊换了个话题。 “阿姨你说家里没鱼？” 邱阿姨：“啊？有鱼啊。” “那就是没调料，我发挥的时候需要万事俱备才行。还是明天再做清蒸鱼吧。” 邱阿姨：“……” 监控里的周京墨“……” 他又添了句：“明天我也过来。” 云姝瘪嘴，把银耳放下，准备溜去楼上。 刚跑到楼梯口，监控里周京墨又早有预料似的，慢条斯理说：“站住。衣服不是送来了？有喜欢的吗？” “都喜欢，”她扶着栏杆站在楼梯口，敷衍着说，“特别好看。” “那就都拿下来试给我看看。” “……你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爱好？” 比如本来和小姑娘一样喜欢什么玩具娃娃，但碍于面子没办法光明正大玩，所以专门养着她来当娃娃。 还给她买玩具，看玩具玩儿玩具，是不是有双倍满足感？ 隔着监控，表情示意没了作用，周京墨只能说：“乱想些什么。去拿衣服。” 她杵在那儿不动，两秒后又走回客厅，朝着厨房走，自言自语说：“我还是去做鱼吧。” 周京墨：“……” 他轻笑着骂：“作怪精。” 云姝当听不见，去厨房里找了条小鱼试手。 听着里面传来的，云姝和邱阿姨交流清蒸鱼处理流程的话，周京墨含笑关闭了监控，沉下心办公，打算快点处理完工作回去吃午饭。 Criya珠宝的事还在良好发展阶段，总裁办不断有人来来去去，汇报的一半事情都是关于这个的。 快中午的时候，助理进来说棠恬又来了。不过不是上总裁办，而是仍然去的宣传部。 照理说Criya的新品线是子公司全权负责的事，总部宣传部不过是分派协助，棠恬要去的应该是子公司。 但对于她这两次造访总部的事，宣传部的人完全没有意见。 毕竟人家每次来都是实实在在帮了忙，又不像宁二小姐都是来查岗闹事的。 而且棠恬从不主动往顶楼贴，对些小员工态度也不错，给人感官就挺好。 助理对这个“宁思瑜2.0”也有那么点看好，可老板不爱听这些，他也就只能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 周京墨还在看季度报表，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既然宣传部的人这么喜欢让代言人来帮忙，那就把那个负责人的工资分她一半。” 助理：“……”这个做法多少有点缺德。 人家员工都能被吓到，到时候哪还会有心情陪着棠恬说话聊天啊。 看来这位总对棠恬感官很一般。 助理屏声敛气出去，把这话转告了宣传部的人，语气多有告诫。 对底层员工来说，除了薪酬，其他的全是浮云。 听到总裁办的人都亲自下来警告了，之前还对着棠恬笑脸相对欢迎至极的人，立马就战战兢兢回归正常工作，电脑屏幕都不敢在同一页面停太久。 棠恬面色尴尬地站在过道中间，手指紧紧捏着包。 好一会儿后，她勉强做出客气的样子道别，挺直着肩背离开周氏大楼。 一而再再而三，周京墨居然半点面子都不给她。 棠恬心里憋着一股火，去地下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坐在车里脸色难看地盯着半空中。 她好不容易才和棠家人共同选中这么一个人，再没有人会比周京墨是更好的归宿了。 况且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她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就算周京墨不知趣，她也得想办法搞定。 正思考着，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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