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出事后匆匆而来的天阳宗掌门确认自家弟子没事过后,看向习青衫,客客气气道:“此番多亏有道友相助,若让这些修士折在了秘境之后,我天阳宗可就成了修真界的罪人了。” 习青衫惦念着法海身上的伤,并无兴致与这群修士论什么救命之恩,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法海,不然他一个前任妖王,吃饱了撑的才会去救一群修士。 面对习青衫的冷然态度,天阳宗掌门也不恼,只道:“老夫修行多年,从未听说过修真界还有道友这般人物,不知道友师出何门,名讳为何?” 师出天地混沌,宇宙洪荒。 诚然,这话是绝不可能说出口的,习青衫只淡淡道:“寻常散修,不足挂齿。” 容湛则抱手对渊河真人行了一礼,缓声解释道:“师尊,这位是习青衫习公子,如今是江陵法家的一名客卿。” “江陵法家?”渊河真人确实没有想到,法家除了擂台上见过的法海,竟还藏了这么一号人物,看来这百年除妖世家,又要重现于世了。 秘境试炼虽被迫提前结束,但盛清会总得分出个一二,经天阳宗长老们商议过后,还是决定以他们到目前为止所获的玉牌计数。 结果很快便出来了,擂台试炼那一轮,法海输了容湛十分,与江煜先持平,但这一局,她拿到了全场数量最多的牌子,足足超了容湛三十分,更将其他人等甩在了身后,最终以超过容湛二十分的成绩,拿下此届盛清会魁首。 宣布结果的时候法海很是雀跃,一向自持的人面上毫不掩饰地露了喜色。 习青衫见她这么开心,一晚上紧绷的情绪也展开了些许,不由得跟着她嘴角染笑:“你就这般开心?” “那是自然。”她从小便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终于又成功踏出了一步。 既得了魁首,求用九华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天色已晚,天阳宗还要忙着查秘境出了问题的缘由,所以渊河真人虽应了,但并未在第一时间将九华谱交给法海。 习青衫便先带着法海回了暮霞居。 墨墨被习青衫锁在了另一间屋子里,法海的房间里,便只剩他们二人。 看着习青衫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瓶伤药,法海这才从胜利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受了伤。 伤口处已止了血,薛雨桐也为她止了痛,瘴毒却依然存留。 “我给你上药。” 法海下意识地回拒:“我自己来吧。” “伤在后肩,你如何方便?”习青衫却不容她拒绝,“再拖下去,怕毒性入骨更深,你想日后都拖着一身伤去光耀法家?” 习青衫成功拿捏到了法海的痛点,只好点头。 长发撇至一边,松开衣衫,再把领子往下稍稍拉了一些,露出半个肩来,肩颈之上,紫黑的伤处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习青衫先施法逼出法海伤口处的瘴毒,温和的灵力滋养着皮肤,竟莫名地有些舒服。 下一刻,有冰凉的手指裹着药膏覆上,在伤口四周画圈涂抹。 习青衫的动作很轻柔,法海却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弄痛你了吗?”习青衫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 “没……”法海回话的声音有些结巴,“没有。” “没有就好。”指腹继续在法海的肩颈处按揉,“今日是我来晚了,若我早些察觉,你也不会受伤。” 法海不赞同他这话:“若不是你,如今如何更不敢想。” 习青衫没有接话,只安静地为法海上药包扎,他也不敢想象,若是他今日没及时赶到,小姑娘又将会是何模样。 伤口很快就处理好了,习青衫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完全放了下来,但他的思绪却没因此停止。 活了八万多年,一剑挑万妖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过惧意,今天却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害怕法海出事,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所以即便是他以现在的身体情况再不宜使用闲情剑,即便是掌心被剑柄灼得发痛,他也不曾迟疑分毫。 而现在,在确认法海暂无危险之后的现在,他的心底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一股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如实相表的冲动。 “小海,”习青衫呼了口气,待法海整理好衣襟后,站起身来绕到法海身前,看着她的眼睛,“我有话要对你说。” 法海不疑有他,但见着习青衫一脸郑重的模样,便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不解地看他:“怎么了?” “我……”一句话只说了个我字,却忽地觉得脑中一片混沌,蹒跚了两步,根本无法站稳,直直地向前栽去,扑入了法海怀里。 法海下意识地拥住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习青衫?习青衫?” 可任凭她如何呼唤,怀中的人都并未给她半分回应。 习青衫是第二天日暮时分才醒来的。 甫一睁眼,习青衫就认出了自己这会儿是躺在法海的床上,但仍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想他堂堂青恒山山主、妖界前任妖王,竟然在给喜欢的姑娘表示心意的前一刻晕倒了,若传出去,当真可以够山上那群小妖笑一辈子的。 习青衫有些无奈,不过这一下倒是提醒他了,不过是用了两次闲情剑便成了现在这样,看来……他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外头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习青衫便并没有马上动弹,只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很快便分辨出了那是法海和容湛的声音。 容湛此番来是向法海道贺的,并依师尊所托送来了九华谱。 “还有这本异物志,之前在灯会上,见你对鸑鷟很感兴趣,一并送你了,也算是祝贺你夺得魁首。” 法海没有拒绝:“多谢容师兄好意。” 秘境出问题一事还没有结果,容湛不便逗留,只寒暄了几句便回去了。 法海抱着九华谱和异物志回房,正好对上习青衫投过来的视线。 法海很是惊喜:“你醒了。” 习青衫扶着床沿坐起身来,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大自然:“嗯。” “你可还觉得有哪里不适?昨夜你突然就倒了下去,吓了我一大跳。” “无事,许是闲情剑耗费的灵力太多,就累着了。”习青衫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本该是我照顾你的,倒让你担心了。” 法海没有怀疑习青衫的话,昨日他的情况,的确像是灵力透支而晕倒,她只是没想到,灵力强盛如习青衫,都有透支灵力的一天,那神剑,还真非常人所能用。 只是究其因果,还都是因为她。 习青衫赶在法海陷入自责之前转移了话题:“九华谱拿到了?” “嗯。”法海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中的琴谱。 “那我们回青恒山吧。” 法海没有马上答应,似是有些犹豫。 习青衫本以为法海会急着赶回去用伏羲琴除去墨墨身上的魔气,见状便感到几分奇怪:“有问题吗?” 法海想了想,道:“我怀疑,秘境内的瘴妖,是冲着我来的,所以想等等天阳宗的调查结果。” “什么?” 法海如实告诉了习青衫她在秘境内听见瘴妖说过的话,还有那两次瘴妖发动攻击前听到的鸟鸣声。 杀了她,我们就自由了。 当时法海并未多想,事后回忆起来,法海猜测,应是有人指示那群瘴妖来杀自己,提出的条件便是在取自己性命之后便想办法放他们出秘境。 可是秘境向来只有盛清会时才会开放,究竟是谁联系的他们呢? 习青衫面色严肃起来,他也想起了瘴妖消失之时混杂的一声鸟叫,他当时全心都记挂着法海,只当那是声普通鸟叫,现在想来,可能并非如此。 习青衫又问:“你可还看到了什么?” “好像……”在习青衫的追问之下,法海细细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好像有一道紫色的影子从天空划过,不过我当时忙着对付瘴妖,并未多加留意。” “除此之外呢?” 说到紫色的影子,法海又想起了在薛雨桐手心上看到的那道别致的紫色羽状印记,也便一同告诉了习青衫。 “你说的这个薛雨桐,见到我时,好像很紧张?” “好像……是有一些。” 凭空出现的鸟叫声、空中划过的紫色影子、手中的羽状印记,再想到灯会上刻有鸑鷟纹样的花灯……这一连串的出现,难道当真只是巧合吗? “若你的怀疑没错,那个叫薛雨桐的,应该是很重要的线索。” 法海也这么认为,但是无凭无据的,她总不能指着无一宫的人说她有问题,这也是她并未将这些话告诉容湛的原因。 习青衫道:“不论怎样,你都无需担心这些,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而且这人显露的迹象如此明显,想来也不怕人查。” 法海倒不是担心有人对她有杀心,她更在意那背后的因果,毕竟她实在是不解,她究竟做了什么,引得那背后之人要对她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看看是谁家的男主在给女主表白之前晕倒了这么丢脸呀? ——哦是我家的
第40章 清魔曲 最后还是习青衫敲定了主意:“猜是猜不出来结果的,也不能在这一直干等着,还是先回青恒山,我会让侑吴去查,你放心便是。” 事到如今,法海对着习青衫有着充分的信任,她知道习青衫不会骗她,而且墨墨体内的魔气确也还是早日祛除为好,便没再犹豫,点头同意了。 再次来到青恒山,感受着地脉涌出的磅礴灵气,法海不禁生了几分感慨,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自己便两次踏入这座曾经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青恒山,那座在先辈手记里虚无缥缈、穷其一生也难以到达的仙山,竟能离她如此之近。 习青衫见她在那里发呆,问道:“想什么呢?” 法海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与他听,习青衫却是一笑:“只要你高兴,青恒山的山门,将永远向你敞开。” 听闻山主回来了而赶过来迎接的老傅恰好听到这话,忍不住直摇头,他们山主啊,怕是已经彻底没救了。 “老傅,”习青衫远远地便瞧见了他,“来得正好,小海之前被瘴妖所伤,你替我看看,还有没有大碍。” 老傅则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习青衫一眼,一句“山主确定不先让自己瞧瞧”差点脱口而出,但在习青衫的摄人目光之下,他没侑吴那个胆子,只得叹了口气,老实上前给法海号脉。 “伤口非要害之处,山主处理得妥当,用的又是之前从老夫这里拿走的药,眼下并无什么问题,好生休养就是。”老傅收回手,“山主啊,这脉也号完了,可有空与老夫说两句话?” 习青衫没拒绝,看向法海:“小海,你先去熟悉一下九华谱,晚些时候我再把伏羲琴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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