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没死?”女人惊讶。 小辫子吐槽道:“它们早就死了,还能死哪儿去?” 于淼笑着说:“它们都是没伤过人性命的鬼,按照祖师爷教训,我们青城观的弟子不会对它们下死手,所以你愿意帮助我吗?” “愿意愿意!”女人连连点头,她眼中重新燃起希翼,“只要芳姐它们能好好的去投胎,这些人渣也能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于淼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石灰,走往空地,往地上倒石灰。
第35章 雪白的石灰粉落到地上, 瞬间被雨水浸湿,但于淼根本不在意,她按着自己的不掉倒退, 以石灰粉为笔,在地上画图。 “石灰粉画阵, 行得通吗?”小辫子不解,“从小我爸就跟我讲,画阵前要虔诚向祖师爷祈求,然后用上好的朱砂,在干净整洁的环境里, 心无杂念去画才能成功。现在这里又脏又乱, 她只用了石灰粉……” “行不行,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竹夜冷冰冰地回答道。 碧绿色的眼睛微微眯着, 他仔细盯着于淼的动作,却发现那些雪白的石灰粉中, 隐隐夹杂了粉色滑落。 或许这石灰粉并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几分钟之后, 于淼手中的石灰粉全都撒到地上, 她摸出先前吸收女鬼们的纸人扔到石灰阵中,手中飞快掐诀:“如是风动, 放!” 小纸人浮在空中, 像是有狂风在吹拂,它们疯狂抖动身躯,被吹出“哗啦哗啦”的动静。 突然, 小纸人像是被人推了一把, 一个个黑影从它们身体里吐出来, 落到地上的石灰阵里。 被吐出来的女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它们坐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青白色的脸庞写满了懵懂。 只是当它们不经意看到远处被绑在树根处的丰村人,恨意在心中肆虐,黑线沿着它们的面部暴涨,它们齐齐发出刺耳的鬼哭狼嚎,牙齿逐渐兽化,变成尖锐的獠牙:“啊!” 狂风因它们的叫声渐起,整个树林只剩风“呜嗷嗷”地叫,风吹得树叶娑娑,头顶上的树冠不整齐地摇晃,仿佛上面有无数厉鬼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下面,叫人心里发毛。 盘发女鬼第一个站起来,它跃到空中,两只手的指甲开始疯狂延长。鬼爪成型,它朝着男人们冲过去,这一次它非得取走他们的狗命。 “噹!” 盘发女鬼毫无防备地撞到无形无色的光罩上,被狠狠弹回地面。 它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向上空,却见一个透明的光罩置于顶上,幽蓝色的月光撒到光罩上面,隐隐反着光。 有如同闪电一般的金线时不时从罩子上闪过,这在提醒着它们,即便仇人在侧,它们也不能亲手报仇雪恨。 盘发女鬼二百七十度拧头,没有眼白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愤,它扑倒光罩上,用力贴近于淼,血淋淋的脸因狰狞不断流血,它在咆哮:“为什么你要帮这样一群畜牲?为什么!我们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报仇!” 在它身后,所有女鬼并排站在那,黑压压的一片,它们同样无声且愤怒地看着于淼,怨气化作黑雾在它们身后翻滚,在诉说它们的不甘。 “芳姐,你别误会,她不是坏人,她真的是来帮我们的。”女人在这时站出来,她靠近光罩,想要让女鬼们冷静一点。 但是盘发女鬼听到她的话,鬼眼之中的火更盛,它两只鬼爪不停捶打光罩,激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波,它怒吼道:“田雅,你背叛了我们,你竟然和丰村的人站到一起,是我们错信你。” “我没有。”女人连连摇头,她指了指背后那些被捆绑住的人,哀求女鬼,“芳姐你好好看看,如果我真的和他们那群畜牲站到一块去,我现在把他们全绑在那里,我还有活路吗?” “呵。”女鬼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愤怒已经卷走它所有的理智,不甘让它快要被折磨至疯,“你别忘了,前天晚上那个畜牲邀了几个人一起占你身/子的时候,是我们忍着牛二身上的煞气帮你躲过一劫,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 “我……”之前发生过的屈辱袭上心头,女人站在光罩边上,眼泪瞬间涌出来,说不出话。 那盘发女鬼还没说够,它死死盯着女人,怒目切齿道:“我们那样帮你,却换来你找一群道士来对付我们,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叛徒!我呸!你配为女人吗?你不配!我们就不该把你从那群人手里救下来,就该让你被折磨致死!” “够了。”于淼一拳砸到光罩上,顿时光罩亮起金光,将女鬼们笼罩其中。 金光吞噬煞气,女鬼们受不住此等折磨,齐齐抱住头在地上打滚。 惨叫声再次一声接一声,于淼慢慢贴过去,冷冷地看着里面不堪折磨的女鬼们,淡声道:“你们受了冤屈就可以责骂无辜的人?死了变成鬼,连基本的人性都丢了?” 她的手离开光罩之后,光罩里的金光也都消失不见,女鬼们得到些许喘/息。 它们抬起眼,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充满了恨与怒,是它们受制于人的痛苦,也是它们大仇不得报死不瞑目。 女人擦掉眼泪,重新扬起无力的笑容,她蹲到光罩前,忍着心酸继续劝道:“我知道你们恨丰村的这群狗男人,我也恨,我恨不得扒了他们的皮,抽光他们的筋,要他们看着自己血流而死却无能为力。” “可是。”她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哀伤,“杀了他们之后呢?芳姐你们要怎么办?难道你们想因为这群畜生,再继续遭受非人的折磨吗?” “刚刚这位小姐告诉我,如果放任你们杀掉他们,你们会堕入十八层地狱之中,遭受种种严峻的刑罚。你们这辈子已经过得够苦了,收手吧芳姐,别因为一群不值得的人,把你们的后世也赔了进去。” “嘁。”盘发女鬼仰天而笑,笑声凄凄惨惨,如冬日凛冽的风刮到玻璃窗上,让人发狂,“你说得到轻巧,不能手刃仇人,我恨难消!” 于淼嗤笑一声,冷冰冰地问它:“所以为了你心目中那一丁点的仇恨,你要拉着它们所有鬼跟你一起永堕地狱是吗?” 她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到盘发女鬼的头上,它回过头看其他的鬼,那些年纪尚小的鬼孩懵懵懂懂地睁大双眼,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捂着发痛的脑袋坐在那,连哭都忘了。 它回过头,眼眶开始发红:“你可以选择只放我出去宰了那群畜生,那它们就不会背负罪孽。” “哎呀,你们究竟要纠结多久!”小辫子举着平底锅,边发抖边往这边走,本能地贴近于淼,躲在她身后对盘发女鬼说,“有没有一个可能,还有法律可以惩罚他们。” 他看着盘发女鬼那张脸心里就瘆得慌,他忙别开眼睛,急急忙忙地说:“你们这些鬼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受过义务教育?任何人不得凌驾于法律之上,私自对他人动刑,你要是在这杀了他们,你也是在犯法知不知道!” 于淼看女鬼们被他吼得一愣一愣,说不出来话的模样,她趁机又说:“我们已经报/警通知警/察,明天警/察就会来这里替你们伸冤。但是目前我们只找到了丰村的人虐待妇女的证据,你得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含冤而死,我才能想办法把这些证据递到警/察面前。” 女人也帮腔道:“芳姐,相信他们吧,他们是唯一能帮我们的人。” 盘反女鬼看了于淼几眼,而后盘腿坐起来,狰狞的脸也恢复成完好无损的样子,缓缓开口道:“我并不是这里的本地人,我是被其他人当成牲畜卖到丰村。” “你说什么?!”于淼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她的心情也变得极其沉重。 三十年前,因为家里孩子多,身为老大的阿芳不得不辍学赚钱,以帮助父母一起养大家里的弟弟妹妹。 她在镇上找了一份粘鞋底的工作,粘一双能得到五厘钱,她从早上沾到晚上,一天能挣五毛钱。 在那个年代,一天五毛钱可不算少,可是家里弟弟妹妹多,五毛钱投进家里,就像一捧水撒入江里,是那么微不足道。 所以阿芳想再多赚些钱,既能帮衬家里,还能攒点钱重新回学校上学。 同村有个小姑娘找到她,问她要不要一起外出打工,她的亲戚在大城市给人做保姆,虽然活很重,但是只要肯埋头做事,每个月能拿五十块的月薪。 五十块钱呐!那是多么大的数目。 阿芳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并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父母。 起初父母很担心,毕竟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完全无法照应她。 但小姑娘说的亲戚却在这个时候回来,她穿金戴银,甚至还给家里买了小汽车,惹得乡里乡亲谁家不红眼。 于是阿芳收拾东西,说什么都要跟着小姑娘一起去大城市务工。 坐上火车的那一刻,不论是小姑娘还是她的亲戚,对阿芳都好极了。她们给她买方便面,给她讲大城市的繁华,听得阿芳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可是下了火车之后,小姑娘和她亲戚却突然变了脸色,她们缴了她的行李,压着她坐上一辆大巴车,几经周转把她带到丰村,卖给一个从没娶过媳妇的五十岁秃头男人。 她宛如生活在炼狱的日子,便是从那一刻开始。 男人为了逼她生儿子,每一天都对她实施残暴的酷刑,她就像是一条死鱼,只能任由男人糟/蹋,如若不从便会换来一顿毒打。 直到她怀孕了,男人突然对她好起来,时不时去山上逮野鸡回来给她炖汤,要她好好保重身体。 但到了她分娩那天,在小风的帮助下产下一个女婴,那男人突然变脸,当着所有人的面,烧了一锅热水,将婴孩活活烫死。 阿芳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想要翻身下去阻拦,小风却将她死死地摁在床上,两眼通红地掉泪,压抑着声音对她拼命摇头。 “别去,你救不了她,反而会害了你自己。” “可那是我的女儿啊!”阿芳嘶声力竭,绝望地看向门外。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婴孩哭啼,从短促到撕心裂肺,再到声音渐弱,哭不出声。 过了许久,男人踹开门,脸色铁青道:“吃了老子那么多野鸡,竟然生出来这么一个破玩意儿。下一胎你要敢再生个女儿,老子非得宰了你不可。” 小辫子听到这,气得直踹面前的石头,青筋在他额头上爬,他低吼道:“这里都生活了一群什么人,说他们是人都侮辱‘人’这个字。” 于淼也是同样的愤慨,她没想到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在这个村庄这么常见! 她狠狠地看向那边捆绑的男人,二话不说走到竹夜面前,低声道:“你的法器能不能变成棍子借我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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