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殷,这酒葫芦是我游玩的时候随意得来的,怎么还留这么久。” “老殷,你这胡子该好生打理了,听说都没人碰过你胡子,欸!我这不就碰到了?” “老殷,这酒葫芦的酒我给你可是装得满满的,以后可不能一次性就全部喝光了。” “老殷,喝酒去,酒管够。” …… 殷弨反应过来后凝视着酒葫芦,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老殷,老殷……顾好自……” 那句未说完的话,始终回荡在殷弨的耳中。齐衎笛声罢,落于地面,走到殷弨面前,拍了拍殷弨的左肩。 “这仇我们一定会报!”齐衎的话像是钟槌打到殷弨的心坎上,殷弨与他对视,沉重地颔首。 “多年没有活动筋骨,这些就当是提前热身了。” 齐衎冷眸嗤笑,毫不在意身后已经倒下的二十万妖兵。 不过区区二十万妖兵,又有何惧?好歹他们也算是实战多年的魔界长老,修岐还是太小看他们了。焚月身边竟然会有这么个蠢货,真是瞎了眼。 蛇的眼力劲果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你去哪?”齐衎拦下殷弨,严肃道。 “妖界!”淡淡两字,满是仇恨。 “我自认为你是我们这几个里头脑最清醒的,怎么你比我还莽撞?我知晓你心里承受不住阜弁的死,可也不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陌回与阜弁是我们挚友这仇是十分十万火急,可是焚月能杀陌回与阜弁便有可能将你我俩人……他的实力你我尚且都摸不清,这样前去又有何胜算?就算集你我之力也是徒劳,你想想魔主还在他手里,魔主是承魔君的全部魔力的,她尚且都无法轻易脱身,你我但凡出事,仙魔之战谁来阻止?为今之计只有阻止这场本就不应该出现的战争,这样才能不负陌回与阜弁。” 殷弨的双眸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神采,浑浊死寂的眼底渗出紫红,应声道:“好。” 齐衎可算是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如今与殷弨商量事情就轻松多了,商榷后,殷弨提出了一个请君入瓮的计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他拉我魔界入局那就别想着全身难退,不让他身临其境又怎么能让他宾至如归呢?” 齐衎默许地点头,殷弨的主事能力一点都没有落下半分,这点他还是由衷佩服的。 …… 穷驽之末时有人将我搂入怀里,眼眸却再也无法睁开。担心又是焚月那厮便用四肢进行反抗,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入他手里。 意识涣散,反噬之力已经到达了极限。我的身体悬空贴近那人的胸膛,我极力张开双眸,嘴唇翕动嘟囔道:“不能战,不能战……” 双手极不安分,紧紧拉紧那人的衣袖,死死不松开。 清醒后才发现身后搂着的我是黑崽,如今我身处于宏槊殿。紫冉侍立一旁,看到我醒后紧张的神色有所缓和,眼里流露出喜色。黑崽让我坐在榻上,挥手将玄青的披风唤来披在我的身上,闻着熟悉的香味我安下心来,是我的黑崽。 眉心微微一动,双瞳带水全身心皆扑在我身上。我靠在他的颈窝处,双手分别塞进他左右衣袖里与他十指紧握。黑崽的手虽寒却令我安心,与他牵手的机会甚少,经过此次离别更能体会到相见才能解相念。 “沧笙,陛下将你带回来的时候可是吓坏我了。是谁将你伤成这般模样的?”紫冉目含剑光,周身蔓延着寒气。同她相处这些年从未见过她生过这么大的怒气,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见我未回应,紫冉双眉锁紧,紧张地求助黑崽,“陛下,沧笙身上的伤如何?” 沅圻低眸,手掌伸出衣袖摩挲着发梢,若有所思道:“无碍,只需稍加调养便可。” “紫冉,我没事了。”挂上一抹笑,现出清亮的眸光与嘴角完美的弧度,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紫冉,传我令,迎战!” 沅圻的短短几字震撼我的内心,怀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他,紫冉受命不可违,离去前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些。 紫冉拱手,肃然道:“是!” 沅圻的短短几字震撼我的内心,怀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他,紫冉受命不可违,离去前在我身上多停留了些,眸中有些许的不舍,转身之际眸光一寒,粉袖一挥便消失于我的眼中。 寝殿就剩我与他,瞬间静谧得可怕。 以为是听错的幻觉,不确定地沙哑开口:“迎战?” “嗯。”他的一字坦然如水,平静如湖。 闻言,我反问道:“难道不应是止战?不是应将损失降到最低吗?” 说罢,我甩开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与他对视,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眸让我不经意间愣了片刻。 “战争一旦打起,那么天界与魔界的关系势同水火,我们就皆中了焚月的计。黑崽,快下令撤兵,一切还来得及。我如今便去界城,去阻止魔界大军,此战不能起!”说着,我从榻上慌忙地站起,冰凉的地面使得昏沉的我瞬间清醒,沅圻从榻上施法移至我面前,面色依旧。 “沅圻!这一切都是焚月的阴谋。是他要挑起仙魔大战好坐收渔翁之利,只有止战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有些心急,看着面前不紧不慢的沅圻,气不打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般镇静好像对此事漠不关心似的。 “此战必起。”话音落,他一把将我抱起,重新又将我放在榻上。墨发从身后落至胸膛无意间画出了一个完美弧线,他蹲到我面前与我四目相视,眉宇间从容稳重,气息如常。 “就因为是焚月挑起的战乱,所以这场战争已经避无可避。沧笙,这已经不仅仅是仙魔之间的恩怨了,而是整个六界的安危。殷弨与我达成共识,我们如今只能将计就计,引焚月现身,齐力打败他。” 闻之,我才知晓他们已经有了对策,稍稍放宽心后,又生出疑问,“那你们可找到打败他的方法?” 沅圻微微摇头,神色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五万年前,你我都与他战过。那时候我被重创,你以元神与之抗衡虽说险胜却显得吃力得紧。如今的他今非昔比,听殷弨描述,他不仅会妖术亦精通仙法。妖族本就是魔族分化而来,所以他能将妖魔之法融会贯通也不奇怪。可,仙术……他又是从何学来的。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有些诧异,五万年前的事他怎么能记起?当年不是将所有的记忆都从他元神里拨出了吗?后来从他口中得知原来是从老爹的亦书楼的长河集中翻找出来的,这么一说便合理了,长河集记载天界诸事,当年与焚月一战定当记录在册。其实他一早便怀疑自己的记忆被消除了一部分,只是不知具体,从老爹生辰宴那日见到了我却丝毫无印象起便生了疑,他直觉很准。天界诸仙无不熟识于我,唯独他,丝毫不知。于是乎,他召了青华与荨榭还有天缘阁的月老星君,甚至还去了瀛阳殿。从他们口中一点一滴地捡拾起之前与我之间所有的一切,虽无法串联与想起那段记忆但也能推测出七八分。
第39章 月冷如霜3 独独少了碧芩劫里的一切。 我坦然道:“是我教他的仙术,他……是我的徒弟。” 沅圻眸光微动,神色敛起一丝波澜,心下已有些分寸。 “是他伤的你?” “他将我囚禁在妖界,杀了析影……杀了阜弁陌回,还杀了曾经的月。” 大战七日,战甲寒光乍现,血气弥漫天地,碧落沉闷坤灵阴暗。独自一人悄然离开宏槊殿来到战场之上,硝烟未散,万万尸骨浮于界河,早已分不清是魔界还是仙界中的士兵。界河之水腐蚀性极强,就算是最上层的□□也被腐蚀殆尽,成为一具枯骨。西风萧残垂败吹起衣角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静寂的可怕,战后的场面我曾在碧芩里见过,那时候我救了身受重伤的沅圻,根本不懂战争的残忍,如今再次亲眼见证只觉毛骨悚然。 倒吸一口寒气后,挥起绛纱衫洒下一场绵雨冲刷这场血腥。愿亡魂都能得到安歇,半晌后,雨停下。空中紧接着传来清脆的铃铛声,瓦松绿的冥莲轿从黑暗里凭空出现。 铅抚从轿中出现,螺青的衣衫妩媚神秘,银铃系在右脚腕处,身边的白骨散至四处收取落地的枯骨,补全四肢与头颅勾下魂魄收进冥界的黄泉。 她见到我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像是已经知晓我会在此专门为我而来。青山远黛,秋眸若水,唇角弯起一道神秘的弧度。 “他们会如何?”干涩伴着沙哑的声音从我身上出现,铅抚拉起我的手漫不经心道:“自然是成为冥界一员,以后只听我的命令。” “这也许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他们的命气如此你我都阻止不了。不是说不引战,怎又变了卦?我感应到界河大批生灵的陨灭便猜到了几分匆忙带着白骨赶来收魂。不过,有的直接魄散魂飞无法进入黄泉我亦无能为力。”说到后面铅抚有些惋惜,她从冥界一路走来皆是尸骨,多得能堆砌成山。 “抚姨,此刻的我头脑混沌,不知该怎么办。他们是无辜的生灵,是焚月的贪心与我的无能害死了他们,归根究底,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自责什么?如今你是魔界之主,更应该为了魔界而振作起来。我不管魔界因何起兵,我只知道魔界没有你一定会出事!处于此刻,战争不可避免,你别将所有都揽到自己身上,你不是焚月是沧笙。你的背后有浮阳有我还有你的沅圻,有仙魔冥三界的拥护,你拥有足够的底气,所做的每一个决定我都会支持。” 铅抚说得头头是道,我沉思了良久后点头。铅抚才松了口气,搭上我的手,语重心长道:“想通便好,别总绕在同一个地方不懂变通。” “抚姨,我想问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铅抚挑起眉峰,水眸灵光一现,娇媚道:“说来听听。” “若是同时习得妖仙魔三界之法可有办法攻破?”心中一直存有疑惑,想着铅抚同阿爹待得时间也算良久,便开口询问。 “同习三界之法?倒是前所未有,我的印象里也只有你可以承接仙魔之法,况且如今你为了救沅圻那小子用尽仙力如今体内尽是魔气。若是当初不救沅圻,你也算是仙魔共存的奇迹了。” 铅抚一脸坦然,她存活这么些年也算是耳听八方,世间之事没有能躲过她的法眼。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铅抚喃喃自语道。 “抚姨,是什么?” 她微微皱眉,缓缓道:“君上便是六界第一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当初还是因为君上分身微弱之际我入他神识之中探到的。阿梦度化君上,因为阿梦的出现,君上获悟才将仙魔妖三界之法融会,修为比从前还要厉害。不过,他一人厉害又有何用?遭受永坠之劫的又不是他,是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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