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魔头不应,她大不了再犯个老毛病,耍个流氓,趁机盗走他的衣裳。 以魔头的实力,可能不会出现她想看的光溜溜回寝殿的效果,但气一气人也满爽的。 小水仙已走得瞧不见,白乌仍望着空荡门口,眸含忧虑,“七色林满是毒瘴凶兽,若无灵器加身,小水仙岂能安全抵达沸地泉?” 思筠复坐至案前,往酒盏里倒满琼浆,“你是瞧不起我的万象桐花枝?” “你的万象桐花再厉害,也不可能替人挡去沸地泉的蜃气,不知小水仙会瞧见什么。” 自春寒浸浸瞥他一眼,“你急什么,君上在那。” “就是就是。”思筠附议,夹了口清炒竹笋吃。 白乌操着老父亲的心,意味深长望着思筠,“我怀疑你揣着什么阴谋。” 思筠一饮杯中酒,“我一向光明磊落,你莫要血口喷人。” 放掉杯盏,他继而眯眼道:“我觉得君上同小水仙绝配,我再给他们创造相亲相爱的机会。” 大长老、云汲,携着三位弟子,赶至祝商长老炼制灵器的暗室。 墙角的桌椅凳榻,烧得只剩形廓,矗于地心中央的混元鼎,火舌窜出数尺高,熏黑了暗室顶。 混元鼎前,站着个胖出肉褶子的一个小娃娃,至多及大人膝的个头,光溜溜的脑壳中央,拿红头绳扎着翘天辫,左右小肉手掌中,各捏一团火球。 而边角地上,横躺几位门中弟子,晕的晕,吐血的吐血,只剩几个勉强站立,手中仙剑已拿不稳,就连擅长打架的杜棉棉,也灰头土脸,直往甘了了身后缩。 甘了了虽未受伤,但一身木樨色轻纱裙,被烧出好几个焦洞,闲雅不复。 祝商长老捂着心口,朝混元鼎前的小娃,喘息劝阻着:“住手,莫要再玩火,有话好好说。” 小娃再瞧见又来了几个帮手后,不由得挥着火爪,奶声奶气呲牙道:“若敢靠近,咬你们,烧你们。” 大长老似乎有些不忍心对着一个小奶娃出手,无奈而痛心地杵原地,捋胡子。 云汲静步靠近小娃。 小娃一团火气掷去,云汲堪堪躲过。 小奶娃出手快至不可思议,怪不得能伤了一重弟子。 甘了了不动声色靠近云汲,颇有兴致道:“若论单挑,天下未有几个打得过我,这小娃娃竟能做我对手,有意思。你莫跟我抢,待我收了他,做我的侍童。” 旁侧的祝商,气急败坏道:“都是你,上来一通打,小娃被你逼狠了,这才收不住手,我劝都劝不住。” “老头儿,说话讲良心,我不是瞧见小东西打伤了你门中弟子,才上前帮忙么,这会倒怪起我来。若非我,你这混元鼎早被小东西吞了。” 身后几人听了,无一不惊。尤其浅雪念奴裹正,三个无甚见识的小弟子,直盯着窜着数尺火焰的宝鼎。 小奶娃吞混元鼎? 丈高的炼器火鼎,吃?! 虽然小娃肚子圆鼓鼓似球,断也吃不下上古炼器宝鼎。 祝商这才叹息着解释,炼器房的弟子归来,瞧见一个小奶娃正撅着肉屁股,吞灵器。 案上方炼制的三件灵器,全被小娃吞入腹中,小娃又打起混元鼎的主意,打算敲碎了吃,小肉拳砰砰锤击宝鼎,巨大青铜鼎摇摇欲坠,鼎内真火都溢出来,弟子赶忙阻拦,被小奶娃打伤。 小娃不简单,未免再伤及无辜,云汲大长老甘了了三人暗中使眼色,分三个方位猛然出招,果真降服又喷火又吹刀风的小娃。 小奶娃被驱魔链捆缚后,一改先前凶悍模样,哇哇大哭起来,“我是因为太饿了,才打输的,你们让我吃饱,我一定打赢你们。啊啊啊啊,我对不起父尊,我方出来便打输了架,啊好丢人啊啊啊啊啊好饿啊啊啊啊……” 诸位:“……” 外人不知,还真以为他们一帮仙门长辈欺负个小奶娃。 云汲偏首,望向祝商长老,二长老的眼神似要长到小娃身上去。 这位长老为人刻板严肃,只对炼制灵器有兴趣,看眼下这热忱眼光,许是看出名堂。 云汲不由问道:“这小娃食灵器?” 祝商颔首:“对,小娃以灵器果腹。” 从未见过以灵器为食之人,大长老凑近问道:“我观这小娃通身磅礴内息,并非俗物。” 祝商:“我未猜错的话,小娃本属上古灵物。” 小奶娃仍嚎啕大哭,委屈而惨烈,祝商着弟子搬来诸多灵器,放置小娃身前,哄劝着,“乖孩子,你方才口中所说父尊乃何人。” 小奶娃终于止了嚎哭,委屈巴巴道:“你喂我吃饱,我便告诉你。” 不消片刻,地上搁置的灵器,全数投入小奶娃的肚子。 小家伙的肚子又圆滚不少,甚至最后打个舒喟的饱嗝,肉脸一笑,天真无邪,“谢谢伯伯给我吃的,我父尊是折丹上神。” “什么?”一屋子人惊道。 这小娃是折丹神尊的儿子?! 魔域七色林,雾瘴袅袅。 林木葳葳间,铺着毒花野草,毒藤亦散着诡谲光亮。天上不时有异鸟忽闪而过,扫过的阴风直钻人毛孔。 四面彩雾里时不时探出一双双碧幽幽的眼瞳,那是林中异兽的眼睛。 温禾并非第一次来这诡异林子,先前由思筠带路,去过一趟黑沼泽的禁书阁。 当时身边有桐树,暗里有花铃,倒一点不怕,现下一人入内,不由得后脊发寒。 思筠给的花枝确实管用,温禾紧紧攥在指尖,桐花花瓣光晕流转,邪物异兽不敢近身。 温禾不慎踩到一截巨大腿骨,身子一倾,险些直接摔到路边的食人花嘴里。 食人花一口参差密齿,方挨着桐花,刺啦一声,伴着一股熏天恶臭,密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古榕树上慢悠悠垂下的吸血丝箩,刺溜一下,缩回身。 诛邪退避。 温禾战战兢兢,拎着孟婆茶,继续深行,好在未走多远脚程,瞧见一方汩汩冒泡的潭泉。 倒卧的石碑上,刻有血书似的三个篆字,“沸地泉”。 可泉潭不见一人,温禾纳闷,“魔头呢?” 挠头暗忖片刻,兀自嘀咕,“没准撒尿拉屎去了。” 这方泉水氤着灵气,十分难得,温禾干脆放掉盛茶的食匣,坐至泉边,脱了鞋袜,泡起脚。 瞧着咕噜噜冒泡,水温倒适宜。 温禾不禁阖目,享受地踢腾起水花。 水花溅了赫连断一脸。 赫连断近日频繁修习,可愈内伤的流转经,有一道经脉出了岔子,需找个温度颇高的地界,重新疏通灵脉,便来了沸地泉。 他褪尽衣衫,正阖目于泉内运息,倏觉得有人来。 掀开眼睫,竟是拎着孟婆茶的小蒜苗。 蒜苗停至泉潭岸边,东张西望,似未见到他。 殊不知她方走到泉岸,就被泉内的蜃气侵体,生了幻觉,瞧不见真实。 蜃气入体,可大可小。 若欲念重的人,可瞧见诸多幻梦之相,若幻象里呆久了,真身定会填了林中异兽毒花的肚腹。 像蒜苗这般心思纯澈,只望见一汪泉潭的人,倒是少见。 赫连断本不想搭理对方,小蒜苗寻不见人自然会滚回去。 不料,人家颇会享受,直接甩脱鞋袜,泡起脚来。 沸地泉内温极高,以蒜苗的修为,水一旦沾身,轻者烫出血泡,重者化掉皮肉。 所以,那双秀气赤足,探入泉水中的一瞬,赫连断掌心蔓出极寒阴气,抵消泉水的高温。 于是乎,泡舒服的蒜苗,踢腾起水花来。 赫连断干脆收住内息,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白皙修足。 脑中不由得闪过赫连氏秘史中的插图情节……影妃的一双足甚美,深得赫连短喜爱。 赫连短除了喜爱握着美人足,亲吻爱抚外,还喜欢影妃拿美足踢踹他。 踹得越狠,他越兴奋。也不知什么毛病,十分变态。 盯着眼前被温泉浸泡的微红的小脚,通透玲珑,娇嫩可爱。 赫连断倏地忆起,蒜苗教他丹青时的话:足控懂不懂,姑娘家的脚都是香香的。 飞溅的水花又铺了他满脸。 赫连断闭上眼,深呼一口气。 不料蒜苗踢腾上瘾,一双白嫩赤足使劲撩拨水花。 赫连断抑着心底的无奈,打算挪远点。 方欲转身,只见蒜苗一把扯掉外衫,娇润唇瓣微鼓,兀自嘟囔着,“好热,魔头到底回不回来啊,不回来,我下去泡一泡,怪舒服的。” 沸地泉的温热之气,顺着温禾赤裸双足,延至四肢百骸,很快,温禾渗了一脑门汗。 颈口略有濡湿感,她抬手扯了扯衣领。 泉内的赫连断,以为蒜苗当真要脱衣裳,行动快于大脑,蓦地一手握住踢腾正欢的一只玉足。 温禾啊的叫了一声,仔细望向泉潭,泉水虽沸腾冒泡,但还算清澈,她瞧不见里头有东西。 她扯了下腿,竟撤不回。甚至感觉圈匝着她脚踝的东西,温度越发高。 “谁,是谁。”温禾惊慌失措道。 赫连断默然。 他亦纳闷,握上少女脚踝的那一刻,似是触电般,酥麻快感顺着手掌延至每一寸肌骨经脉。 他怔然不解中,泉岸的温禾猛地发力,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肩。 然后,肩上那股电流,以凶猛之态遍延全身。 牵制她脚踝的力道消失,温禾忙缩腿欲逃。 赫连断长臂一伸,再少女即将逃脱之际,又抓住一只玉足。 蒜苗挣扎得厉害,赫连断又被扑了满面的水花,他干脆腾出另一只大掌,圈住少女另一只玉足。 他攥得不轻不重,力度把握在蒜苗能踹到他,但又挣脱不出他的手掌的分寸间。 蒜苗又连踹几脚。 不可言说的感觉,打开了赫连断的新世界。 “谁,到底是谁,鬼鬼祟祟,有种出来。”温禾小脸憋得青红,环望四周,不但无一人,连鸟兽都不来。而撂在身侧的桐花,不知去了哪。 她水性不好,这魔域荒林,鬼蜮异常,她担心自己遇到水鬼怪物,忙扯开嗓子大呼救命。 喊了几声,又改口喊魔头。 “魔头……大魔头……赫连断……霸霸……” 赫连断瞧见少女眼梢眉尾染上殷红,眸底储满泪花,清润透亮,楚楚可怜。 他松开一只手,指尖弹出个水滴光晕,浸入蒜苗额心,替人破开蜃气。 挣扎的温禾,乍然瞧见,泉水中半裸着身的魔头,自己的一只脚,紧紧握在对方掌中。 温禾心知魔头贞烈,守身如玉,日常占她便宜,纯属戏谑羞辱她,也未往歪处想,当即放下心来,“大魔头,你干嘛吓我,我以为碰到了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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