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父忍无可忍地开口,“我听说你们的米线店生意不错,但你家还有个儿子吧?现在宁城房价这么高,孩子大了总要买房娶媳妇,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他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也要把亲生女儿“买”回来。 罗阿凤“哈”了一声,“你也知道我家店生意好啊,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不缺钱,但我就要郑钰这个女儿,别的,免谈!” 路母崩溃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看罗阿凤这一副抓着郑钰死不放手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疼爱这个女儿呢。 可既然真心疼爱,为什么连大学都不让她读?他们家的米线店明明生意那么好,怎么会连一年几千块的学费都拿不出来呢? “因为郑钰在她眼里,比路晓嘉那个亲生女儿更有用啊。”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江芜走到罗阿凤面前,歪了下头,似乎有些好奇和不解,“大婶,你口口声声说只要郑钰这个女儿,可是为什么你都进来半天了,也没有过去看她一眼呢?” 江芜伸出小手,指着旁边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 罗阿凤不认识江芜,但见她穿着打扮精致,长得又粉嫩可爱,估计可能是路家的什么亲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都不是我亲生的了,我干嘛还要关心她?” “你不关心她,那为什么又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呢?” 江芜皱着眉头,似乎更加想不通了,“你不觉得自己的说法前后矛盾,没有道理吗?” 罗阿凤不耐烦了,“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你懂什么?” “喂老太婆,你怎么说话呢?”江荻眉毛一挑,没好气的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路晓嘉那么讨厌,就是随了你吧?” 罗阿凤眼神一厉,冷冷从江荻脸上刮过,“你小子说话就好听了?” 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忽然轻微地动了几下,小拇指翘起指着江荻。 这时江芜忽然踩了江荻一脚。 他下意识地往后一蹦,皱着眉看江芜,“小没良心的,我可是在替你说话!” “心领了,但用不着,你躲远点儿就行了。”江芜冲他摆摆手,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气得江荻握拳,“……不管你了!” 只有罗阿凤惊疑不定地看了江芜一眼。 这小女孩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刚好推开了那个小子…… “大师,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路母弯下腰认认真真地问,“什么叫小钰比嘉嘉更有用啊?” 大师? 罗阿凤看江芜的眼神更不对劲了,这小孩看着也就三四岁,是哪门子的大师?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江芜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等那个人到了,你们就知道啦。”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人影忽然冲进病房,口齿不清地喊着,“小鱼,小鱼在哪里!” 他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郑钰,愣了一下,然后哇地哭了。 他扑到床边使劲摇晃郑钰的身体,“小鱼你醒醒!你不要死啊——” “家宝?!”罗阿凤看清来人,震惊地瞪大眼睛,“家宝,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带你来的?” 被叫做家宝的年轻男人回过头,指着门口:“就是那个哥哥,他说小鱼生病了,快要死了……” 江荻转过身,脱口而出:“韩组长?” 韩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带来了罗阿凤的儿子? 江荻又多看了那个叫家宝的两眼,怎么感觉……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韩默倚在门口,冲江芜的方向笑了下,“接到你的电话我就去找人了,还来得及吧?” 江芜冲他比了个耶,“刚刚好。” “妈,你快救救小鱼啊,我不要她死,她死了我就没有媳妇了!” 郑家宝扯着罗阿凤的袖子,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跳。 路父最先反应过来,指着罗阿凤的鼻子厉声质问:“怪不得你口口声声说只要小钰,你是拿她当童养媳了吗?” 哪有让妹妹嫁给哥哥的? 路母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钰不是亲生的了?” 不然她怎么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么狠心? 罗阿凤木着脸,一把甩开儿子的手,“你们也看到了,我儿子脑子不好,他说的话你们也能信?” “谁说我脑子不好了,家宝最聪明了!”郑家宝不服气地反驳,“明明是你和爸爸说的,小鱼就是我未来的媳妇,以后让她给我生宝宝!她要是不听话,就,就放虫子咬她!” “你……无耻,恶心!”路母眼中迸射出怒火,像一头失去幼崽的母狼,猛地冲向罗阿凤,“我跟你拼了!” 她的女儿啊,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家庭里长大的啊! 难怪她每次问小钰在养父母家里的情况,她总是避而不答,只说自己会好好读书,努力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绝不给他们添麻烦。 路母一想到郑钰每次看着她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看到路晓嘉冲她撒娇时,那种隐隐带着羡慕的眼神,她的心都要碎了。 路母在愤怒之下爆发出的力量不可小觑,就连罗阿凤都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推倒。 “快来人啊,救命啊,有人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欺负小老百姓,要抢我闺女啊!”罗阿凤扯着脖子朝病房外大喊,“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我就是警察,要报警吗?”韩默慢条斯理地掏出证件,在罗阿凤面前晃了一下。 罗阿凤一愣,再一看外面走廊上被四个壮汉保镖守得密不透风,根本没人敢来顶楼病房看热闹。 她眼里闪过一抹狠毒,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说的是大家听不懂的古怪语言。 一只五颜六色的小飞虫从她身上飘出来,尾部好像长了一根尖刺,翅膀擅动嗡嗡作响,朝离她最近的路母飞了过去。 “啊!”路母惊呼着后退,那小飞虫却紧追不舍,嗡嗡声仿佛成了催命符,令人心慌。 啪! 一个电蚊拍突然扇过来,小飞虫撞上电网,滋啦一声,冒着烟掉在地上。 她的彩虫! 罗阿凤捂着心口,一口血差点呕出来,不可思议地看向电蚊拍的主人——江芜,“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芜双手握着电蚊拍,摆了个打网球的姿势,表情严肃,“我就是正义的使者,虫子的克星,江芜!”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荻低着头,肩膀不停抖动,努力不让自己在这种时候笑出声来。 “你以为你会一点蛊术的皮毛,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和路家偷换千金,再给自己天生痴傻的儿子捡一个现成的媳妇了?” 江芜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我该叫你罗阿凤,还是叫你……草鬼婆?” 韩默听到这个词,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站直了身体,“阿芜,你说她是草鬼婆?就是那种会放毒虫会下蛊的邪门蛊师?” “没错。”江芜点头,“我看到郑钰眼底有红点,正是被下蛊的标记。她之所以会不停地吐头发,就是罗阿凤在她身上下的‘发蛊’发作了。” 见被揭破身份,罗阿凤冷哼一声,大方承认了,“对,她身上的蛊是我放的,谁让那个小浪蹄子多看了几本书,心就野了,居然还想逃出这个家?” 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她这二十多年的米粮? “大师,你刚才说我们的女儿也是她故意换的?”路母紧张地问。 江芜嗯了一声,“二十一年前,罗阿凤和你都生下了一个女儿。但那时郑家贫困,她只能住六人病房,而你却在顶楼VIP病房,有一整个医护队伍随时为你服务。” 早在孩子出生前,罗阿凤就盯上了路母,她见过路母在保姆护工的陪同下逛花园的样子,见过路父一下班就匆匆赶来,还不忘给妻子买一束花的样子,那是她从未得到过,也从未体会的幸福和温暖。 后来当她知道自己和路母在同一天都生了个女儿后,罗阿凤心中就有了个大胆疯狂的想法。 她要把两个孩子调换,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去路家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路家的女儿,正好养大了给家宝当老婆。 这种胆大包天的操作,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难,但罗阿凤会放蛊,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上了顶楼,下蛊迷晕了值班的护士,门口的保镖,轻而易举地把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彼时的郑钰还是襁褓中不满一天的小婴儿,但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结合了路父路母的好相貌,乖乖巧巧地睡着,一点也不哭闹。 罗阿凤对自己这个主意满意极了,怎么说这也是路家的千金,基因优越,将来说不定还能给家宝生个聪明的孩子。 否则像路家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家,岂是他们普通老百姓能够得着的? 随着郑钰一天天长大,她果然没有辜负罗阿凤的期望,聪明,漂亮,从小就是班上的第一名。 罗阿凤起初还很骄傲,街坊邻居都夸她生了个好女儿,这下以后不愁没人照顾家宝这个大哥了。 但当郑钰以全区第一的成绩考上高中后,罗阿凤开始不安了。她总觉得郑钰太聪明,聪明到似乎察觉了什么,她在家越来越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出来吃饭,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里,而且还会反锁房门。 小时候她还会带着家宝一起玩,会在其他小朋友嘲笑家宝时替哥哥出头。直到那年夏天她在卫生间里冲澡,家宝不知怎么闯了进去,吓得郑钰没了命地尖叫,邻居差点都报了警。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肯搭理家宝了,甚至在下一个学期就申请住校,直接不回家住了。 罗阿凤有一种,郑钰即将逃脱她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当她接到郑钰班主任家访的电话,得知郑钰的高考目标是冲刺京城大学,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绝对不能让郑钰离开宁城!她要是考上京城大学,那就是学校都要捧着的状元苗子,她会彻底飞出这个家的! 高考前夕,学校放了假让学生回家休息几天,郑钰却打电话来说自己要去同学家住,就不回来了。 罗阿凤软磨硬泡地问出了同学家的住址,拎着饭盒找过去,说给郑钰炖了鸡汤,一定要她喝了。 郑钰拗不过只好接下了,却不知道汤里被她下了蛊。 高考那三天,她坐在考场上,脑袋里却成了一团浆糊,那些知识点她明明都复习过,却怎么也写不出来。 她努力坚持到交卷前最后一秒,把自己知道的都写出来了,最后成绩下来,还是比模拟考时低了一百多分。 她落榜了。 但幸好郑钰当初听了班主任的劝,写了宁城本地的学校兜底,才不至于没学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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