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咬牙,“不然还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知道了。”江芜认真地点点头,“以后我会多多赚钱的。” 她都三百岁了,可以赚钱养活这一家子的。 路父隐约听到了一耳朵,他有心结交江芜和江荻,连忙问:“二位家里是有生病的亲人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些好医生给你们。” 江荻摆摆手,“不是医生的问题,我小姑的情况……总之就是需要用上好药材慢慢温养,兴许再过三五年会有起色吧。” 路父知趣地没再多问,心中已经决定,要派人帮这两位小大师搜罗名贵药材。 反正只要花钱能解决的,就都不是问题。 对了,他以后还要多多给小大师介绍生意才行。 * 因为郑记米线突然关门,朱总比往日回家更早一些。 客厅里,朱太太正敷面膜看电视,余光瞄见他人影,哼了一声,“哟,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难道是米线卖完了?” “不是,老板家里有事,临时关门了。”朱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深深叹了口气,“我那碗米线还没吃完呢……” 可当时老板娘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他也没好意思说让自己吃完了再走。 朱总想着想着,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早知道我该把剩下那半碗端回来的!” “你够了啊。”朱太太翻了个白眼,忍无可忍道,“天天满脑子米线米线,我看你干脆住人家店里算了!” “我倒是想来着,可人家晚上还要休息呢。”朱总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哎,你就跟我去一次吧,真的,只要你尝一口,保证跟我一样上瘾!” 朱太太冷笑,“我才不去那种苍蝇馆子呢,脏死了。再说米线可是精致碳水,汤里还有嘌呤,各种食品添加剂,我才不吃呢!” “你爱吃不吃。”朱总听她一味贬低,也来了火,“人家老板两口子可勤快了,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市监局也去抽查过好几次,卫生绝对过关,你别瞧不起人!” “朱永贵我看你是疯了吧?”朱太太不可思议地跳起来,一把揭掉面膜,“不就是家米线店吗,你居然为了它跟我吵架,那是你爹妈开的啊?” 朱总气呼呼地,使劲挠了一下脖子,“总之不许你说它不好,我就爱吃,我每天都要吃,你管我呢?” “行行行,你吃你吃,没人管你。”朱太太没好气的道,过了一会儿又凑近朱总,“老朱,你这脖子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红啊?” “不知道,就感觉特别痒,可能是过敏了吧?”朱总不以为然,皱着眉头又去抓了几把,抓的很用力,脖子上又多了几道红痕。 “你快别挠了,我去给你找点抗敏药吃吧?”到底是老夫老妻,朱太太也不忍心看他这么难受,拿了药箱过来,找出过敏药给朱总吃了。 结果到了晚上,红痒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似乎还更严重了。 朱总不光觉得脖子痒,连带着后背也痒。他只能脱了上衣,拿痒痒挠不停地挠着。 朱太太都没眼看了,忍不住劝:“要不去医院挂个号看看吧?” 她怕朱总再这么挠下去,皮都要被换一层了。 “就这点儿小毛病上什么医院啊。”朱总在地上溜达了两圈,突然开始穿衣服,“我还是去看看郑记米线开门了没有吧。” 朱太太瞪大眼睛,“都痒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吃呢?” 朱总嘿嘿一乐,“说不定吃完了就好了呢。” 不等朱太太发火,他一溜烟地冲了出去,上车跑了。 他满脑子都是郑记米线那勾魂夺魄的香气,车开得飞快,在超速的边缘疯狂试探,在巷子口停了车,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里跑。 然后他就看到前面有两个熟悉的人影。 “老裴,老秦!”朱总喊着追上去,“还真是你们啊。” 原来裴总和秦总也不约而同地来找郑记米线了。 三个人结伴来到大门前,一眼就看到门上挂的U形锁,心情瞬间落至低谷。 朱总喃喃道:“老板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啊,都已经关店五个小时了。” 裴总凑在门缝上使劲闻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解解馋似的。 秦总很快也发现了这个好主意,凑过去跟裴总挤着闻。 三个大老板,一跺脚就能让宁城商界抖三抖的人物,居然就在这条小巷子里,毫无形象地扒人家门缝。 “唉,要不还是明天早点来吧,兴许明天就开门了呢?”三人互相安慰着,在巷子口道别,各自上车离开。 朱总开车回家,半路上就觉得后背的过敏好像更严重了,他随便找了个路边的药店,又买了一大堆药膏,回到家让朱太太帮他涂。 朱太太看见他的后背又吓了一跳,“刚才还没这么严重呢,怎么突然长了这么多小红包啊?” “哎呀你别唠叨了,赶紧给我上药。”朱总不耐烦地催促。 同样的场景陆续发生在不同的家庭。有人不以为意,觉得睡一觉就好了;也有人去医院皮肤科挂了号,大夫检查了半天也只说是过敏性荨麻疹,开了药就让人走了。 朱总这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开车直奔郑记米线。 结果这回看到的不光是门上那把大锁,还有两张宁城分局贴的封条! 朱总震惊了,郑记老板两口子都是本分人,怎么会犯事儿呢? 他赶紧给裴总秦总打电话,二人都在赶来的路上,一听郑记米线被查封了,都吓了一跳。 裴总:“我去找公安局的朋友打听打听,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几个想想办法,花点钱把人捞出来得了。” 秦总:“就是,他们夫妻俩可不能出事啊,不然以后谁给咱们做米线?” 朱总只好又回家等消息,他已经两天没吃到郑记米线了,心情格外烦躁,又跟朱太太吵了好几架,气得她差点回娘家。 一天,两天,三天,郑记米线迟迟不开门,裴总也没打听出什么消息,竟然没人知道老板夫妇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朋友说,那是个特殊部门,不是他能插手的,让我趁早歇了捞人的念头。”裴总这两天也跟着着急上火,嘴上起了好几个泡,“那两口子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怎么会惹到那种地方?” 秦总脑洞大开,“他们俩不会是……间/谍吧?” “拉倒吧,间/谍做饭还能这么好吃?”朱总不客气地嘲笑他,“再说了,别人搞情报工作都是越低调越好,郑记米线都成网红店了,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秦总长叹一声,“郑记再不开门,我觉得我快要饿死了,现在就连米其林大厨做的菜我都吃不下了。” * 路氏集团。 “小杨,你这两天怎么回事?工作魂不守舍的,要不给你放几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路天明指着小杨拿错的文件,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低级错误,怎么能一犯再犯呢?” 小杨脸涨得通红,连连道歉,“对不起路总,我下次一定注意!” 路天明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出去。 小杨算是他这两年提拔起来的心腹,办事很能干,否则路天明也不会让他参与到自己的家事中。 但自从那天接了郑家夫妇去医院后,小杨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奇怪,做事像是丢了魂儿。 难不成罗阿凤也对他下蛊了? 路天明脑中转过这个念头,随即自嘲地摇摇头。 小杨又不是他儿子,就是公司一个普通员工,罗阿凤针对他干嘛? 另一头,小杨浑浑噩噩地走出总裁办公室,路上差点撞到几个同事。 好饿啊……好想吃米线……郑记米线怎么还不开门啊…… 这几天小杨一下班就往郑记米线赶去,可每次看到的都是门锁和封条。 老板和老板娘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他们见过路总一家之后就不见了? 小杨还不知道罗阿凤已经被警方带走,他满脑子都是那天吃过的米线,茶不思饭不想,别的东西再也吃不香了。 他在走廊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忽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杨助理,你怎么了?”有路过的同事连忙过来扶他,“是低血糖了吗?哎,你快去茶水间拿点吃的过来!” “没有,我没事……呕!” 小杨刚摇了摇头,胃部一阵翻涌,控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他视线还有点模糊,隐约只看到自己吐出了一滩白花花的东西,像是……未消化的米线? “啊!”有女同事尖叫着跳开,“好多虫子啊!” 虫子? 小杨使劲睁开了眼睛去看。 哪里是什么米线,分明是一团白花花缠在一起的虫子! “呕!!!” 同事们全都吓得纷纷后退,惊疑不定地对视。 怎么办,杨助理吐虫子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曾经去过郑记米线的食客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他们大口大口呕吐,发现自己肚子里好像长满了虫子,怎么也吐不完。 还有像朱总裴总这样,每天都要去郑记米线吃上几碗的老顾客,情况更加严重,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脓包,奇痒无比,一旦忍不住去抓,破掉的黏液甚至会感染旁边的皮肤,层层叠叠,无法直视。 情况似乎有些失控了。 * 韩默匆匆赶到江家时,江芜正和江荻赌骰子,输了的人要在脸上贴纸条。 江荻每次猜大小都输,他又不信邪,结果整张脸都快被纸条糊上了,风一吹就纸条乱飞,远看好像个无脸怪。 “郑记米线出事了?”江芜放下骰子,有些疑惑,“罗阿凤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 韩默三言两语解释了情况,“是路总联系我,说他的助理小杨突然开始吐虫子,经过他反复询问,得知小杨那天在郑记吃了三碗米线,之后就一直茶饭不思,神魂颠倒……还有一些大老板也是郑记米线的常客,都出现了类似的症状,甚至还要更严重。” 江芜站了起来,语气很笃定,“米线里肯定是被下了蛊。蛊师最擅长利用水和食物,悄无声息地下蛊了。” 江荻突然想起来,一把扯掉脸上的纸条,“怪不得那个老妖婆说,我们早晚会求她出来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他鼓动江芜,“你能解老妖婆下的蛊吗?绝对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带我去医院,先看看最严重的那几个。”江芜对韩默说,“最好再发一个通告,让所有去过郑记米线的人都来报到。” 韩默点头,江荻也忙跟上来,“组长,这算不算我第一次出外勤啊?” 对了,前几天江荻已经通过考核,成为宁城灵案组的一名实习组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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