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强摁在池边推油的阿清听了个大红脸,帷幔处,端着镜子的简不语手一抖,险些掉了镜子。 这个小师妹,比勾栏院的浪荡公子哥还会说荤话,她们清正雅洁的天籁峰竟出了如此一个奇葩。 慕月西一边推油一边给人按摩肩膀,趁机朝人家的丰盈处揩点油。 阿清有些受不了,咬着下唇,歪头问:“那个……好了没,我觉得差不多了。” 慕月西又哗哗往手心倒油,一副过来人的嘴脸提醒道:“你跟城主在一块的时候,千万别说这话,女人不可以说不要。” ……阿清觉得自己的脸颊烫出新高度。 慕月西趁人心神恍惚,猛力一拽,阿清脖上的挂坠断了,帷幔后的简不语适时将镜面对准池子…… 镜面折射的光,晃了阿清的眼。 见人暴露,慕月西冲帷幔那头招手,“师姐师姐,来呀来呀,别躲一边害羞啊,一起来快活嘛……” 这轻浮浪荡的话,让简不语感觉自己走错的片场,端肃的侦查现场变逛窑子,她无可奈何走出去,磨磨蹭蹭走到池边。 慕月西抓住人白皙的脚踝,将人拖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二师姐,看不出来,你胸好白好软好大,我给你推个油吧……” 一个追一个躲。 嬉闹间,两人互换眼神。 阿清不是妖。 既不是妖,就彻底放下心来,慕月西将小挂坠还给对方,道自己方才不小心扯掉的,然后她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摸摸那个,池中两个姑娘跟躲流氓似得躲着她。 翌日,慕月西成功赖床。 谁叫都不起,最后是被饿醒的。 睁开眼,窗外日头老大,已近正午。 院子里桐树下,二师姐正熬药,司空焦在擦他的二胡,断念那个装逼的竟然在练剑。 慕月西在院子里漱口,抻长脖子往断念脚下喷水。 音修舞剑,这是要全方位碾压她啊。 漱口水溅了一鞋面的水花,断念瞪一眼腮帮子鼓得跟鱼一样的慕月西,他抬剑,剑尖指向她鼻尖。 一旁的司空焦劝架,“师弟,灵犀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大不了我给你洗干净鞋子。” “不用。”断念负剑走了。 慕月西跑去跟简不语打招呼,“不好意思睡过了,还要劳烦师姐给大师兄熬药,对了,大师兄呢。” 简不语往砂锅里添药材,“一早同城主下棋去了。” 简不语熬好了药,慕月西端去城主院内给大师兄喝。 内院拱门口,瞧见乌眼青的三爷正赶一个老和尚,“走走走,又来了,一月来八趟,烦不烦啊,我们城主不会随你走的。” 老和尚也不恼,捻着虎口的佛串,转身朝外走,口中吟着,“有情来下种,因地果环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 慕月西望着和尚离去的背影,揪住见着她就跟见着鬼似得准备开溜的三爷,“小三她爷。” 三爷眼皮一跳,苦瓜脸回身,“仙姑。” “那个和尚是干嘛的。” 三爷一副提起和尚就烦躁的模样,“那是个疯和尚,没事就跑城主府劝我们城主出家,说我们城主跟佛家有缘,有缘个秃瓢啊。城主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当和尚敲木鱼。我看那老和尚是被木鱼敲坏了脑袋。” 院内凉亭内,孑然与城主下了小半天的棋还未分胜负。 三爷说完走了,慕月西端着药进内院,上凉亭,“大郎,该吃药了。” 孑然似笑非笑瞧一眼她故意扮娇扮嗔的小模样,乖乖接过药碗。 慕月西甜甜道:“今日的药苦,我在里头加了桂花糖,甜不甜。” 孑然喝光了药,“甜。” 她掏出一块粽子糖往人嘴边凑,“再甜一下。” 孑然缓缓将人的手推开,冲对面捏着棋子盯着他们看的城主抱歉一笑,“我师妹这性子……城主见多了就习惯了。哎,我说她,她不改。” 棋局被打断,城主突然觉得这八角凉亭有点挤,仍手中棋子到棋笼,起身,“不料仙门弟子之间相处竟如此有趣,实未料到。我还有些杂食处理,先行一步,这残局,日后再续。” 此乃人家的院子人家的凉亭,孑然跟着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跟小师妹先行一步。” 此时,管事过来报,“城主,清姑娘让我带话给您,今日乃她诞辰,她备好酒菜,请您到白木院中一叙。” “让她自个儿过诞辰吧。”城主面无表情说完,进了拐角的书房。 慕月西:“大师兄,这小两口新婚燕尔的,怎么出现感情危机呢,阿清挺可爱的呀,身材也撩人,城主好像不喜欢她。” 孑然淡笑,边走边道:“你怎知城主不喜欢阿清姑娘。” “那态度难道叫喜欢?” 孑然摇摇头,“有时候啊,男人心海底针,不好猜。” …… 慕月西:“好吧,我们不讨论人家夫妻生活,咱们出去吃□□,我肚子饿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胖了。” 慕月西停步,握拳,“大师兄,你在触我逆鳞,得亲自喂我吃鸡才能哄好。” 转角募着杏花的青底围墙后,走出一道纤细玲珑的身影。 阿清望着渐行渐远的一对师兄妹,羡慕道:“感情真好呀。” 管家说城主忙,抽不开身不能去她那陪她用膳,她只好舔着脸皮亲自来请城主。 书房内,城主在写字,她静步走去,“城主,你往日待我冷淡就算了,今日是我诞辰,我想你陪我过诞日。” 城主抬眸,漆黑瞳仁内倒影她一张期待的小脸,“你是否与琵琶妖勾结,是否知晓那妖邪所在。” 阿清垂下头,搅着手指头,“没有。” 城主有些失望,继续握笔写字,“走吧,带上门。” 阿清眼底含泪,走出书房。 都说失望攒够了,就不会难受,可是她为什么还心存期待。 慕月西想将外头打包的醉鸡给阿清送两只过去,毕竟泡澡一场,又互推过油,不忍心让人冷冷清清的过生日。 城主府占地面积大,阿清独居的白木院,位置颇偏颇小,可见不受宠。 城主既然不喜欢人家,干嘛纳了人家,慕月西拎着醉鸡替人打抱不平时,城主斜里走过来,将手中捏的一只白纸鹤递到她眼前,“仙姑来一趟我的院子,留下窃听的灵鹤是为何。” 居然被发现了。 慕月西接过纸鹤,大方承认,“因为我觉得你身上有些古怪,这才留下灵鹤探听。” “古怪?” 慕月西不知怎么回答。 她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那股味道是人脸灵芝独有的味道。 人脸灵芝极为稀缺,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药材,听闻世上唯剩一株,藏在饮恨河底灵库,归南柯楼所有。 患有幽闭恐惧症又怕黑怕静的她,当年让秦十六陪她一道去了一趟河底灵库,取出人脸灵芝,打算给天生身子骨弱的大师兄用。 不料,扶鸾宗主一通无垠天雷劈下来,南柯楼毁了,那株人脸灵芝不知所踪。 但那独特的味道,她记住了。 类似草药混合胡椒的味道。 月华长老曾说,人脸灵芝虽好,但服下之后,终身会带着一股淡淡灵芝胡椒味。 看来,这个城主极有可能服下了人脸灵芝。 人脸灵芝归南柯楼所有,身为天音宗弟子的灵犀,是不可能见过闻过那种稀缺药材的,一旦她说实话,身份引人怀疑。 慕月西纠结一阵,形容个大概,“你身上有股胡椒味,你吃胡椒了么?” 城主怔了下,摇头。 慕月西胡扯,“我就知道。有古书记载,若被妖邪缠身,人身上会散出一股淡淡胡椒味,我怀疑你被妖邪附过身,才偷偷放仙鹤监视你是否有异样。” 城主不知该不该相信这女修的话。 若是院中任何一个仙修对他说这话,他都会信,唯独这位女仙,他不敢信。 毕竟见识过她的行事作风,委实不靠谱。 想他身为春秋城城主,曾跟着一位灵修修习过几年道行,自己被妖邪附身自己会不清楚? 他猜测这位是胡扯,真正目的是偷窥他人隐私。 他不便责难,明着质疑请到府中的仙修也是不妥,便拱手离开。 慕月西跟上去,“既然我的灵鹤听到一些秘密,城主不如坦诚吧。你为何怀疑阿清与琵琶妖勾结?” 城主浓眉微蹙,感觉事情瞒不住,沉吟片刻,“仙姑,我们书房谈。” 城主给人倒了一杯茶,这才坐到红木椅上,谈及那段不虞的记忆。 他乃裴氏遗孤,是养在老城主身边的义子,老城主无儿,膝下唯有一个天生病弱的女儿奈桥。 奈桥与他一起长大,彼此爱护尊敬,情同手足。 后来,老城主年迈重病,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早有打算,将城主之职给了他的同时,要他迎娶被他从小视作姐姐的奈桥为妻。 老城主去得快,没能见证女儿的婚礼,他成了新城主。 但他始终无法面对奈桥,他无法将亲情转化成爱情。 好在奈桥善解人意,从不以老城主的临终嘱托强迫他,两人一直以姐弟相称,顺遂度日。 半年前,奈桥病重咳血,他打听到万尸林有一种伏羲草,专治咳血之症,便一直搜集关于万尸林方面的消息,打算亲赴传说中那个有去无回的林子,取伏羲草。 阿清是奈桥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带回府内,留在身边以姐妹相称。 阿清俏皮乖甜,惹人怜爱,同在府中相处,他对人生出好感。 那日,他临出发去万尸林前的晚上,阿清靠在他肩头说想要嫁他。 他心里欢喜,但亦愁苦。 他若娶阿清,奈桥怕是要被人笑话或说闲话。 城主府不少人晓得老城主临终前将奈桥交付于他的事。 他不知他若娶阿清,会不会伤了奈桥。 阿清见他迟疑,问,若无奈桥,他是不是会娶她。 他点点头。 他终是去了伥鬼与活尸潜伏的万尸林,取伏羲草,好在历经艰辛取得药草。 他带着伏羲草回来的那天,奈桥死了,府内人说,奈桥死前只有阿清一人陪在身边。 后来,府内有奈桥的死与阿清有关的传闻流出,说是大小姐一直不提婚事,是担心自己的身子拖累了城主,一旦城主带回了伏羲草,治好大小姐的病,大小姐定与城主完婚。 如此一来,那个阿清嫁入城主府的愿望便落空,所以,阿清寻了机会,将大小姐害死。 是夜,他一人披了大氅去找阿清。 府内听的那些话并非空穴来风。 人们皆道那天,奈桥气色不错,早上还多食了半碗甜粥,后来阿清去了,两人在房里说了好一会话,然后阿清跑出房喊大夫,大夫赶到时,大小姐咳了一枕头的血,早没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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