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曼只是抿着嘴笑,肚内暗诽:我不是看不起你的食量,是对允坎的物价有信心呀! 多曼看着赚钱都赚得都钻钱眼里去了,但她可不小气。拜托同事、朋友帮忙总是手里要拎着点小礼物。按照她得话说,空着手就张嘴让人帮忙,她脸红。所以她在同事间口碑颇好。 这一天都赚他两千块了,请他吃点小吃也算是礼尚往来。就算他是饿鬼托生能从街头吃到街尾,撑死也就几百块,这点小钱不算啥!
第11章 看见高高的牌坊门上用汉字和傣文分别刻上去的“允坎”,这个村寨每年都要带客人来好几次,但这次多曼莫名有些兴奋,激动地对阿伽道:“到了、到了。” 反而是阿伽这个头一次来的外国人反应平平,淡淡应了声:“哦!”就没了下文。 车子缓缓驶进寨子,多曼给他指了停车场的路。就在土司府对面的空地上。阿伽下车隔着一条窄窄的水泥路打量着大门上挂着的“允坎宣抚司”的门匾。 他们来得太早,街上摆摊的人还不多,但解决早餐足够了。停车场路口就有一家卖烤竹筒饭的摊子。 见阿伽研究土司府的大门研究得正专心,多曼独自到摊前问老板娘:“咩涛,竹筒饭怎么卖?” “八块一根。” 多曼咂舌,不满道:“我又不是外地游客,你好好讲。你里面放龙肉了,一根要八块。” 老板娘辩解道:“我里面料很足的,放了火腿和蚕豆米,一根要八块真的不贵。前面摊子什么都不加的白板饭还要四块一根呢!白板饭不划算吃的,你还得买配菜。” 多曼朝她伸出一个巴掌“五块,我买两根。” “呜---”老板娘惊呼:“不行的,火腿贵得很,五块我亏死了,不行、不行。” 多曼给出最后的底线:“哪里会亏,县城里五块一包的糯米饭还给配一块干巴呢!六块,你能卖就卖,不能卖去别家吃。” 听见她要走老板娘妥协了:“好了,好了,六块就六块,你会讲价死了。要不是看在这是开张生意的份上,六块我是不会卖的。” 多曼一边拿手机扫提篮上挂着的二维码一边叮嘱老板娘“帮我削一下竹皮。” 虽然成交得不情不愿,但老板娘的手脚很利落,拎起脚边的小芒刀象剥甘蔗皮一样帮她把竹皮剥了,竹膜完整地包裹着米饭。怕她嫌张牙舞爪的竹片碍事,还用剪刀把剥下的竹片剪掉才把竹筒饭放进塑料袋里递给多曼。 多曼接过转身就去找阿伽,老板娘点开微信发现多曼付了十六块,连忙朝她的背影喊道:“仆少,你给多了,两个竹筒饭是十二块哩。” 多曼提着袋子没回头:“你这不是开张生意么?开张当然得有个好彩头,祝你生意兴隆。” 来到还对着土司府大门发呆的阿伽身边,她掏出一根竹筒饭递给他:“饿坏了吧!快尝尝这竹筒饭,里面有火腿,可香了。” 阿伽接过来,薄薄的竹膜下能清楚的看见白色的糯米,红色的火腿和绿色的蚕豆米。他咬了一口,糯米软糯,火腿咸香,蚕豆米沙沙的,饭嚼起来还有一股草果香。 这饭早已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他吃着没有任何的亲切感。 多曼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他吃,问道:“好吃吗?” 他咽下口中的米饭,报以一个微笑:“好吃。” 听见他说好吃多曼很高兴,又问:“会不会觉得干,我去给你买碗耙呼汤。” 阿伽摇头:“不用,这样挺好的。” 两人站在路边吃完竹筒饭,多曼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后拍拍手对他道:“那咱们就进去吧!” 土司府的大门看样子是重新漆过红漆,门上的铜钉也刷了金粉。看上去崭新又气派。以前大门上的是桐油黑漆,虽不似现在华丽,但看上去庄重、威严。真是物是人非,光一个大门就让阿伽却觉得这周遭的一切又熟悉、又陌生。 两人跨过高高地门槛,多曼想起他在翁丁时就对议事厅地兴趣很大,就先带他去参观土司的议事厅。一张罗汉塌摆在正中,榻上放了个填漆小几。两边的前首各摆了三把乌木三面靠椅,往下去就只有几个蒲团。一看便知以前土司府的等级是如何森严。 多曼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小棍,指着墙上的画像和照片给他进行详细的讲解:“墙上这几位就是允坎的历代土司,允坎的规模不算大,但多家的土司受到清政府的重用,在本地很有威望,附近各族的头人、领主都来朝拜。” 阿伽看着多善脸上满是沟壑褶皱的画像,阿伽打断她:“多家就是允坎的初代土司么?那么之前允坎归哪里管?” “那倒不是,允坎以前权属孟果占壁,也就是现在的德宏。说是属于孟果占壁,但你也知道古代的封建领主哪有不占地盘的。这里和缅甸经常战火不断,后来孟果占壁的傣王就派了一个将军过来治理。这位将军骁勇善战让缅甸的黑佤不敢越境一步,允坎才平息了战乱,变成一个城邦。但成为宣抚司是多家治理之后的事。” 阿伽带着恍然大悟的神情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位将军叫什么名字?” 以前从未有游客打听得这么细,多曼怔了怔有些抱歉地笑道:“你等一等我看看啊!”说完从筒巴里掏出一本手册,翻了翻后对他道:“那位将军叫宛托缇来玛伽。咦,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站在她面前的宛托缇来玛伽简直想翻白眼,真是个金鱼脑子。 阿伽压下心中的不快若有所思道:“这不对呀!这个将军开城拓土,多家却当了土司。是傣王封了多家?那这个将军又哪里去了,继续为傣王开疆拓土?” 多曼再次抱歉地笑了笑去翻手中的册子:“书上说,这个将军当了允坎的领主后横征暴敛,百姓深受其苦,多家联合勐董各族首领把他给推翻了。” 阿伽听得气血翻涌,面上却一派平静地问多曼:“这是谁说的?多家?你相信么?” 虽然他面上不显但多曼还是从他眼中看到滔滔怒火,虽然不明白他生气个什么劲,但还是小心翼翼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相不相信也改变不了历史啊!” 阿伽冷笑:“写历史的笔从来都捏在胜利者手中,说他横征暴敛,证据呢?就算他实行了苛政,但一个领主没有丝毫杀伐果断的魄力如何治理一个饱受战乱的城池?南北朝时期崇佛过度,土地被寺庙打量侵占吞并,百姓用皈依的名头来避免徭役和赋税,若不是周武帝下了灭佛令那些勤勤恳恳真正想过日子的百姓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凭着所剩无几的土地缴纳赋税、供养那些懒惰的僧人么?” 多曼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便惹来他这么多怨气,更不明白他的怨气里透着委屈是怎么一回事?这都是一两百年前的事了,跟他有什么相干? 阿伽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整了整脸色又恢复先前的和颜悦色朝她道:“不好意思,我喜欢研究历史,一听到那些没有证据就靠着一张嘴传的野史就爱激动。” 多曼被他这脸变得有些无所适从,讷讷道:“没关系,有不同的见解就应该说出来讨论,我不生气,反正这也不是我写的。” 阿伽点点头,温声对她道:“我想自己随便看看,你就不用陪我了,去街上玩吧!” 这是觉得她刚才说错话要撵她么?多曼咬了咬唇赔着小心道:“一个人看没什么意思,这里的典故比翁丁多,我还能给你讲讲。” 阿伽温和地婉拒道:“不用了,其实我不大爱听那些杜撰的故事,我喜欢一边看一边思考,思考的时候不习惯身边有人。” 呆会游客涌进来,一屋一院都是人你怎么思考?多曼在心里暗暗吐槽,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坚持仿佛有所图似的。她叮嘱阿伽有事就给她打电话便去集市上玩。他想清静,她还不稀得伺候呢! 见她出了大门,阿伽沿着议事厅背后的游廊来到一座屋前,木板铺成的前廊,屋前的石阶上有些许苔藓的痕迹,上面的青苔随已不在,但黑黑的苔痕还是留在石阶上。看得出养护得并不十分用心。 阿伽眼角湿润,时光仿佛回到了两百年前。每次他出征回来,骑着马便可透过矮墙看到塔德娜跪坐在廊前地木地板上,朝着他巧笑情兮。 他站在台阶下问塔德娜:“你不想我么?为什么不到门口去迎我呢?”塔德娜总是偏着头笑得狡黠:“在这里我能最快的看到你呀!” 屋前的木连树苍翠挺拔,故居景色依旧,可却已物是人非。他抹去眼角的湿润转身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的佛塔前,打量着佛塔旁那棵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得需几人合抱的菩提树。巨大的树冠笼罩在上方,旁边的佛塔也受惠没经历多少风吹雨打。 微风吹过,菩提树在轻风中发出娑娑的声音。他恭敬地对着佛塔叩拜一番后,来到菩提树前按着记忆摸了摸树干上的记号。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便开始挖记号下的土。
第12章 树下的土看着紧实但也不算太难挖,阿伽没挖一会便感觉刀尖碰到一个硬硬地东西,他扔了匕首用手将东西刨了出来,细细抹掉覆在上面的泥。孔雀雕纹浮现出来,阿伽端详手中不足巴掌大的木盒一会。拎起地上的背包和匕首七拐八拐的找水龙头洗手。 仔细清干净泥,用一个密封袋将木盒装好放进背包内,出门去找多曼。 刚跨出宣抚司的大门,他便看见一个绿色的身影站在甘蔗摊前,举着一截甘蔗和摊主聊天。他觉得有什么东西飘在多曼胸前,好奇地眯起眼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现在大家都讲卫生、讲素质不乱扔垃圾。吃甘蔗都拿个小塑料袋拎在手里,用来装甘蔗渣。嗯......多曼也挺讲究的,直接把塑料袋挂在耳朵上,吃一口甘蔗嚼巴嚼巴后手指拉开就在嘴边的塑料袋,嘴一张就把甘蔗渣吐塑料袋里。 阿伽想起那个著名的懒婆娘脖子挂大饼的民间故事。 真难为她为了吃得更方便想出这么一个形象都没有的方法。阿伽觉得匪夷所思,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不正是爱美的时候么?她今天收拾得这么漂亮,怎么还干出这种事? 卖甘蔗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多曼笑弯了腰。估计太好笑被呛到了,小伙子连忙递给她一杯甘蔗水。旁边卖芒果的小伙子也不甘示弱的递了一杯芒果汁还很体贴的插了根吸管。 这殷勤献得,这村姑还蛮受欢迎。 多曼估计更想喝芒果汁,接过来含着吸管喝了几大口,果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她一口气干掉半杯。 阿伽......这么能吃,两个小伙子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卖水果肯定养不起她。 多曼发现了站在宣抚司门口的阿伽,连忙摘掉挂在耳朵的塑料袋扔在甘蔗摊前的垃圾桶,朝他挥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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