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多曼的质问。 “你们三个中的是同一种蛊,凭什么塔德娜不人不鬼,凭什么多善老得不能看?凭什么你青春永驻?就凭你长得帅丹琳祖奶奶舍不得就对你手下留情么?” “你根本不知道丹琳牺牲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善良。”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现。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容颜不改是因为来勐坎前傣王赐给了他梵主的圣水,可那个圣水塔德娜也喝了……难道当时丹琳已经制出了解药,她当时喂给自己的就是解蛊的解药? 不可能!他心内暗自摇头。丹琳为了佛指骨舍利差点把阿扎列教给灭了。她怎么可能把救命的药给自己。 就算丹琳失心疯把药喂给了他,那为什么蛊毒没有解呢? 看着阿伽表情晦暗不明,多曼叹了一声气道:“我一说生生死死的话你就要闹脾气和我置气,却不去管那个真正要置我于死地的人。这么优柔寡断怪不得会着了多善的道。你还是别想了,咱们就这么过吧!其实,他们拿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我捏着他们命门呢!惹火了我,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 阿伽苦涩地看着多曼:“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多曼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我从来都是靠自己,没想过要别人保护我。但你这么偏袒塔德娜,我心里的确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没关系,我能理解。”她嘴角半勾,脸上尽是无所谓的淡漠。 对于娜迦寨的挑衅和戕害,她不在意就不不理他们,惹急了就自己冲进去教训他们。完全把他排出在外。 阿伽觉得有根针扎进了他的心里。再有两个月他就即将成为她的丈夫。她却对自己丈夫的不作为毫不在意、视若无睹。 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抱怨和不满不会有任何结果。自己的丈夫只会口头上安慰她几句,劝她不要生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只有靠自己才能把气出了。 她嘴上不饶人,可她却是个心软的姑娘。她原谅了他最开始的欺骗和利用,让他得寸进尺地以为自己温柔以待,一天三顿精心的饭食就能抚平她命悬一线的愤怒,能抹去她担惊受怕的恐惧。 她控诉得对,他们兄妹倆太欺负人了!他的爱不是那么纯粹、他的倾心相待其实是有目的的。但这个傻姑娘就随便抱怨几句,装聋作哑地继续过日子。 真的,太欺负人了! 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他现在履行一个做丈夫的职责还不晚。 阿伽走到多曼身边,轻轻地把她拢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问道:“如果是艾勒干了坏事,你会怎么办?是大义灭亲,还是倾尽全力帮他隐瞒?” 多曼挑眉:“他没机会做坏事,只要我发现他有一丁点想学坏的苗头,我就会抽得他想都不敢想。” 阿伽轻笑:“对,就应该这样,早早就把那些坏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再欺负咱们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要怎么做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就好好上你的班,好好吃饭就行了。” “那什么时候开始呢?” “今晚啊!” 多曼撇嘴表示不相信。 阿伽被她的表情逗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收拾他们还得挑个良辰吉日么?” 多曼咬唇:“你一直冷眼看着他们闹,现在冷不丁要出手,我觉得有些吓人。” 阿伽揉揉他的发顶:“你一个馋鬼,连好吃的都不吃了,这更吓人。” 多曼瞟了一眼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悻悻道:“我其实没吃饱,但刚才的话题不下饭,我吃不下去。” 阿伽搂着她往外走:“没吃饱就出去吃宵夜,去吃那家你爱吃的炒稀豆粉和生烤猪尾巴。腌菜煮猪脑和缅甸油面吃不吃?要吃我打个电话给老板让他开始做,咱们到了就能吃现成。” 多曼诧异地看着阿伽:“你不是叫我不要去外面乱吃东西么?” “吃,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出毛病大不了让翁书赛阿里额耶过来一趟。” 这个结果是对曼没有想到的,她凌乱了。要么严防死守不给人一点可趁之机,要呢直接豁出去爱咋咋地。她老公转折怎么这么快?她都有点跟不上了。 白天睡得太多加之晚上受到惊吓,多曼躺床上又辗转反侧了。阿伽抚着她的背轻声问:“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吃撑了要我给你揉肚子?” 对曼贴着他的胸口,声音嗡嗡地:“你偏袒塔德娜我生气,这一下子你站在我这边,我又觉得不真实。” 阿伽满含歉意地轻揉着她的后颈:“对不起啊!这段时间你一定感觉很煎熬。被他们恶心了个透,还得在我面前装若无其事。” 多曼摇头:“也没到煎熬那种程度。就是有些委屈,还有些憋屈。我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们,但因为顾及你,顾忌法律,只能随随便便打他们一顿警告、警告就算了。 阿伽轻笑:“别吹牛,就算法律允许,就算我放下话说你放心大胆的干,你也下不了手。” 多曼也笑:“这倒是真的,我只学过除鬼救人,没学过杀人。”说完她叹了口气:“其实严格算起来他们都不能算人了,但我还是下不了手。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的人。一个人做事,一旦没有了底线,对任何事都无所顾及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其实心里很矛盾,我既高兴你终于不再忍气吞声,又怕你手上沾了血。” 阿伽拍拍她道:“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们一样不择手段的。现在是什么世道了,有得是比杀人更好的办法。你不让我做的事我都不会做。” 多曼忽然觉得想哭,她吸吸鼻子压下泪意问阿伽:“我今天有没有跟你说我爱你。” 阿伽在黑暗中轻笑:“没有,你忙着哄我和讨伐我。” 多曼紧紧地搂住他,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他的颈间:“我爱你。” 阿伽觉得自己的眼眶也热热地,他轻吻多曼的发顶:“我也爱你。” “我们两个要好好的!” “嗯,我们两个都会好好的。” 不出一周的时间,娜迦寨布在边境和境外的灰色产业全部被独立军侵占。多善气急败坏的让陶然去查。陶然这件事交待给了陶央,但没想到陶央带回来一个更坏的消息。 那个帮他们给徐家下蛊的巫师被反噬暴毙在自己的住所。泰国所有的巫师都拒绝了娜迦寨的邀请。先前有一个已经答应他们要对付多曼的法师把定金和违约金一起退了回来。并放下话,他们不会为难和对付遮目大法师的后人。 多善气得差点把佛龛都给掀了。 塔德娜问陶然:“泰国那边不会突然之间翻口,是谁做的说客?” “翁书赛阿里额耶。徐家的蛊也是多曼请他来解的。” 塔德娜挑眉:“我听说他和他叔叔不和,多曼是许了他什么好处把他拉到一个阵营的?” 陶央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但自从上次我们请他去拿多曼那本书后,他就和多曼亲密起来了。” 塔德娜劝慰多善道:“钱损失一些就损失一些吧!要紧的是多曼手里的那本书。”
第138章 塔德娜饶有兴趣地看着陶央:“我倒是忘记了,其实你和多曼也算交情不浅,竟然舍近求远。” 面对塔德娜的试探陶央表情未变,面色淡淡道:“那是以前,自从天坑回来后,她就开始疏远我了。” 塔德娜偏头微笑:“你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没那么脆弱吧?你就没有办法,让她待你如初么?” 待我如初?要多初?她暗恋我哪会么?她要能待我如初你阿哥就该哭了! 陶央抬眼看向塔德娜,这个女人面容娇媚,但她能看的也就是露在外面的这张脸了。其他的一切都是见不得人的,包括她的心。 他缓缓张口问道:“这就要看我能得到什么?多曼一旦对人产生偏见,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您阿哥宛托缇莱玛伽可是受了她不少气,吃了不少苦,连命都差点交待在天坑底才把她给哄回来的。在多曼眼里,我和你们那是一丘之貉,我和她重归于好要吃的苦头不会比宛托缇莱玛伽少。什么样的代价才能配得上这份风险呢?” 塔德娜挑眉朝陶然笑道:“你这个侄子不得了啊!竟然跟主子讲条件,一个宗主的位子都满足不了他。野心不小,胃口也大。”话音虽轻柔,却带了几分身居高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严。 都什么年代了,摆什么贵族的谱。陶央不管他叔叔在一旁使眼色,嘴角扯了一抹讥讽的弧度:“多曼那个小丫头片子以前就经常笑我蠢。她都知道宗门的宗主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傀儡。要不是这次出事,我都不知道娜迦寨在掸邦有这么多产业。到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还想让我自我催眠么,觉得我当上宗主就得到了全世界?吊根胡萝卜就想我拉磨拉到死,真当我是头蠢驴么?” “陶央,你给我闭嘴。”陶然厉声阻止了侄子的不逊之言。呵腰对多善道:“老爷,他年纪轻不懂事,您别和他计较。” 多善和塔德娜对视一眼后笑道:“我倒是喜欢他这个想要什么就直接说的脾气。”他和颜悦色地对陶央道:“你要是能弄到多曼手里的那本书,宗门的事我以后就不插手了。带着塔德娜归隐养老。” 陶央看着多善片刻,最后摇头笑笑道:“宗门的事您插手和不插手有区别么?有权没钱,我不还是和长工一样么?您得给我来点实惠的,不然这个无底洞我可不想跳。老挝那边不错,听说磨憨口岸的火车已经通了。” 陶然服侍他这么多年都不敢提这种要求,他一个屁股都还没坐上宗主交椅地毛崽子倒敢开这个口。 多善若有些意外地打量陶央:“你这是把我境外的产业了都打探清楚了?宛托缇莱玛伽能这么快清了我在缅甸的生意,该不会是你给他通风报信的吧?” 陶央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瞥了眼多善,面露讥嘲道:“我有可能色迷心窍帮多曼,但绝不会帮宛托缇莱玛伽。你们的眼睛全都盯着多曼,却忘记了宛托缇莱玛伽才是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狠角色。怎么,他现在放下屠刀举起菜刀洗手做羹汤,你们就觉得他不足为惧了?天坑底下,娜迦寨折了两个好手,他却领着多曼毫发无伤的从缅甸回来。你们觉得他是运气好?” 塔德娜沉下脸,眼眸中满是冰寒之意:“我阿哥是猫是虎用不着你操心,你到底有没有办法从多曼手里把书夺过来?” 陶央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朝塔德娜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嘴上却谦虚道:“说有十足的把握那是吹牛,但我和多曼毕竟有二十来年的情谊……只要把戏做得逼真、做得情真意切,我和她还是好兄妹。”说完他勾了勾嘴角:“就像您和宛托缇莱玛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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