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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在姜离手心里打了个转。 它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形体忽然变化，化成了数不清的光点。 无数光点汇聚成一条细细的光带，缠上了姜离的手腕。 待光芒暗下去，一条由粉色小圆珠串成的手链出现在了姜离的手腕上。 它要和神待在一起！ 姜离看了看手链。 她发现，艾薇太粘人了。 罢了，她放出的话，允许艾薇在这个房间选任一地方。她身上自然也是算的。 姜离默许了艾薇的行为。 这令小界很是不平。 【你为什么对它那么好？允许它离你那么近？】 【你偏心！】 姜离：“……” 姜离怎么可能会承认这是自己语言漏洞导致的失误。 艾薇就在她手上戴着呢。 而且万一艾薇也能听见她和小界的对话怎么办？ 小界见姜离冷处理了祂的问题，开始了碎碎念。 【我说我怎么一直看艾薇不顺眼，这都是有原因的，主要就是你偏心！】 【你先认识的我，为什么你对艾薇更好？】 【你是不是只喜欢艾薇？】 姜离：“……” 这种问题怎么好回答。 姜离为了不被小界再追问下去，她敷衍道：“我更喜欢你。” 【我就知道！】 小界高兴了，连问题也不追问了，当然，祂连艾薇也不放在眼里了，因为神更喜欢祂！ 姜离安排好了艾薇的归宿，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游戏。 部落世界，姜部落。 一场隆重的葬礼在神庙举行。 葬礼的主持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相亲和。 他看着出席葬礼的人，沉重道：“我们找到了杀死艾巫的凶手，他是——” 青年顿了顿，等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他时，他揭晓了答案，“艾巫的亲弟弟，艾维。” 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个事实抛出，引发人群的轩然大波。 “怎么可能？！” “艾维这畜生！” “难怪他昨天不见人影，看来是逃出部落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人有本领杀死艾巫。唯一有可能的祝巫年龄太小。艾巫还是太信任自己的亲人了。” 众人议论纷纷，逐渐统一了想法。 艾薇是被她弟弟杀死的。 抛出消息的青年看到这一幕的出现，他的目光与人群里的几个熟悉面孔对上，青年对着他们微微点头，十分满意他们煽动言论造成的现状。 “大家听我说。” 青年强行压下了自己嘴角的笑容，重新换上悲痛的神色，对众人道：“为了让艾巫安心回归神的怀抱。我们派出了部落里最精英的战士追捕凶手。” 在场的部落人安静下来，注视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青年朝着一旁的手下招手。 手下端着一个木盒站到了青年身侧，面对众人打开了木盒。 最前排的人第一时间看清了木盒里的事物，在看清的那一刻，他们瞬间瞪大了双眼，通体生寒。 盒子里的竟然是艾维的头颅！ 在场所有能看清木盒里事物的人，都对青年心生警惕之意。 而青年像是看不到众人的脸色一般，仍是一副为艾薇惋惜的模样，道：“这是凶手的头颅。以慰艾巫在天之灵。” 到了这个时候，有聪明的人反应过来，目前所有的发展不过是青年一人之言。 也许，一切都是青年想杀艾氏姐弟的阴谋！ 姜离看着游戏里上演的一幕。 “小界，他是谁？” 【叶间池。姜部落首领以及实际掌控者。】 姜离看眼粉色手链，它毫无动静，不受半点部落世界的影响。 姜离的注意力重新回归叶间池这个人身上。 她对叶间池这个人有一点印象，昨天小界和她说过这个人。 姜离道：“有野心，有手段，以及极强的掌控欲。他知道‘神’真实存在，却还是对艾薇下手了，并在神像前举行葬礼。他认为自己完全了解‘神’，自信‘神’不会干涉他行为。” 姜离笑了笑，眼里并无半分真实笑意，“那他可就想错了。小界。” 【在。】 “抹去姜部落人关于神的记忆。” 姜离看了眼伫立的神像。 神像的面庞和她本人相似。 艾薇他们信仰的神，其实是姜离本人。 但姜部落的信仰太容易被外人操控，姜离觉得没有必要再要了。 “神像，让它消失。” 部落世界。 祭坛前出席葬礼的人忽然听到了物体滚落的声音。 一开始那声音很小，只有零星几个，但后面，声音变大了。 人们循声望去，纷纷白了脸色，他们终于发现是什么掉了下来。 是神像坏了！ 部落人惊恐地看着神像在他们眼前裂开。 神像碎块的大小不一，形状各异。 它们一块块掉落，却没有砸伤一个部落人。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伫立的神像成了一座废墟堆。 他们的神，怒了！ 不等部落人下跪向神祷告，他们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他们看着眼前的废墟，迷茫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 他们感觉有些心堵，却找不到心堵的原因。 有人莫名其妙哭了起来。 旁人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哭？” “我也不知道，你没发现你也哭了吗？” 他们面面相觑，发现对方已是泪流满面。 场面太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姜部落的首领叶间池不见了踪影。 叶间池发现自己身在荒野之中时，很镇定。 坏事做多了，遇到什么都不奇怪。 他左右张望，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叶间池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身影的正脸，那张脸和神像有一半相似。 神，出现了！ 叶间池低下头去，“神，请您原谅我的冒犯。” 他试图跪拜，却发现自己连动弹都做不到了。 “抬起头，看着我。” 神的声音清冷。 叶间池被一道外力强逼着抬起了头，而神，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他。 这是真的神。 叶间池的脑海里划过这个想法。 下一秒，叶间池却听到神说：“我不是神。你可以将我看成有点特殊能力的人类。” 祂站的很远，但传入叶间池耳朵里声音却很清晰。 “我会有喜欢，也会有厌恶。” 叶间池完全察觉不出神的目光里里有丝毫厌恶，祂平淡地看着他。 神道：“从今天开始，你将不再是掌管八万多人口的姜部落首领，而是流浪在荒野里一无所有的游人。” “我很期待你的结局。” 神的身影消失了。 叶间池后知后觉。 这是神对他害死艾巫的惩罚？ 神竟也会有喜怒哀乐。 叶间池环顾四周，发现他身处一个地势平坦的地方。 远处有方位升起了白烟。那里可能是人类的聚集地。 叶间池没有时间去多想其他的，异兽随时有可能会出现，他要尽快朝着白烟的方向走去。 叶间池穿的鞋柔软舒适，但不适合在碎石块众多的路上走。 很快叶间池的鞋子破了，精致的衣衫也被树枝刮破，梳得整齐的头发被灌木丛里的小型动物弄散。 半天的时间，光鲜亮丽的姜部落首领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野人。 不过，他半天的路程并非无用之功，他看到了一座城市。 城门上写有两个字，守观。 这是一座只存在于部落代代相传的传闻之中的城市——守观城，即神曾经的停留之地。 此刻守观城城门大开，进城的人排起了长队，出城的人络绎不绝走出。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刚刚起步的姜部落和它一比，就是几块破石头堆砌成的临时交易场所罢了。 如果他能掌握这里…… 叶间池停止了想象。 他突然记起神先前的话语，祂说期待看到他的结局。 现在，叶间池明白了神的用意。 祂施加了惩罚，但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成为一个比姜部落首领更有权势的人的机会。 祂让人一无所有，偏偏在绝境之中还给了人一条生路。 叶间池忽然放声大笑。 他明白了，那就是神！ 让艾巫那个疯女人信仰的神。 叶间池并不认为自己最后的谋划能杀死艾薇。 艾薇都提前让人把祝芊送回了祝部落，想必早就识破了他的谋划。 叶间池至今都认为，能杀死艾薇的只有她自己，或者她信仰的神。 神不会杀死艾薇。 因为祂宽容，公正，以及有着独属于神明的漠然。 众生在祂面前平等。 所以，祂只会关注自己感兴趣的人。 而现在，他也成为其中之一了。 能被神关注着，真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荣幸的事情。 叶间池笑声肆意放纵，传遍了这片天地。 现实。 小界语气古怪。 【你有了一个新的从神苗子】 【但你可能会不喜欢他。】
第30章 姜离：“……叶间池？” 【是。】 小界对叶间池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他之前不信你的，你惩罚了他后，他就变成你的忠实信徒了。】 【他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那种受、虐、狂？】 姜离：“……那不至于。” 虽然不待见叶间池，姜离还是尽量客观地为他说了一句话，“是他的思维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姜离分析道：“叶间池是个目的性和掌控欲都极强的人，他的目的很明显，完全掌控姜部落。姜部落成立至今也就两三年，他成功取代艾薇这个创始人成为了姜部落的实际掌控者，但对于他来说，这种程度远远不够，艾薇永远会是他完全掌握姜部落道路上的拦路石。他必须将之除去。” 小界不太能理解。 【艾薇哪里阻拦他了？他不是已经取代了艾薇的地位了吗？】 姜离道：“因为有我。艾薇是我的巫女。绝大部分姜部落人是我的信徒。君权与神权，神权占了上风，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界一听，立即表态。 【神本就是至高无上的！神权本来就该居上风！】 “不，小界，我认为是君权。” 现阶段是君权，未来该是人权。 姜离持有和小界截然不同的看法。 在她看来，一切依靠外力得来的，终有一天会失去。 唯独靠自己拿到手的，纵使失去了，也能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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