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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离挑了一个中间靠窗的位置坐着。 没过多久，有三个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上了车。 一个是道士打扮的男生，他束着发髻，面庞中带有稚气，手里则抱着一把长木剑。 另一个男生则是穿着圆领古装长袍，带着黑色的头冠，左手持一本打开的线缝书，犹如古代的读书人。 唯一的女生嚼着泡泡糖，头发染成了紫色，眼睛里带着银色美瞳，穿着一身水手服，看上去像动漫里走出来的不良女主角。 这三人上了车，马上引来了车上乘客的注目礼。 毕竟他们的装扮和普通人太不一样了。 众人诧异过后，却是没有过多关注这三人。 现在网络发达，二次元文化盛行，很多人喜欢玩角色扮演，模仿某个二次元动漫里的人物，这三人的打扮不算太出格。 这三人上车后，两个男生找了空位先行坐下。 剩下的女生眺望了一下里面的位子，发现空位旁边都有人了。 她有些不开心，自顾自地抱怨一句，“怎么都是臭男人。” 随后，她看到了靠窗坐着的姜离，眼睛亮了几分，主动走到了姜离身边的空位坐下。 姜离原本在闭目眼神，没太在意身边的坐着的人。 但她外散出去保护自己的隐形神力第一时间反馈了一条信息。 旁边的女生身上有非常多的生灵，至少上百个！ 上百个？ 怎么回事？ 姜离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姜离的脑海里响起了小界的哀嚎声。 【好多虫子！】 【神，你旁边那个人身上有好多虫子！】 【救、救命！】 虫子？ 姜离偏头看向身边的女生。 女生刚刚就在打量姜离，见姜离看了过来，她半点不慌，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叫何锦。” 姜离的目光迅速在自称何锦的女孩身上扫过。 她没有直接动用神力探查。 上回她在公园动用神力，就被慧能直接发觉了，甚至还通过感应神力，直接发现了她是离山山神。 神力会间接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姜离没看出何锦身上哪里有虫子。 她收敛起了自己散出去的隐形神力，微微笑了笑，道：“你好。” 姜离没有主动报出自己的名字。 在不知道年轻女生是什么人之前，姜离不打算给出自己的名字。 这个行为很符合正常人的警惕心。 何锦闻言有些失望，当然，她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实在太热情，会令别人心生提防。 何锦道：“你和我姐姐长得好像。我差点认错人。” 姜离语气平静，道：“世界上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得很像的人，的确很多。” 何锦：“……啊，对。” 何锦意识到姜离的反应是不太想和她交流了。 何锦坐正了身体，低头玩起了手机。 在何锦的手机上有一个三人聊天群，群成员的昵称分别是道士，儒生和蛊师。 何锦本人是蛊师。 她手指飞快敲出一则消息，“我旁边坐着的女生面相特别像死人，和我冰棺里躺着的姐姐几乎一模一样，你们知道我不太会说话，我要怎么询问她死没死？” 先回消息的是道士，他发了一个擦汗的表情，接着询问：“你还没问吧？” 何锦：“我长记性了，我还没说。” 儒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的只是她和你姐姐长得像？” 何锦：“虽然我主修蛊毒，但我学过面相，她面相黑云罩顶，一看大难临头。” 道士：“……大难临头，这不没死吗？” 何锦放下了手机，又看了看姜离。 姜离此时目光看向车窗外，似乎在看沿途的路边风景。 唯独姜离自己清楚，她的脑海里，小界正在激动地向她告状。 【她竟然怀疑你是死人！】 【没有人能看神的面相，她看到的面相是她自己的，她自己快死了！】 车窗能倒影出人影。 何锦看着姜离的车窗倒影，忽然发现，自己这回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这回和上次是一样的面孔。 何锦移开目光，想看看别人的面相，却在无意间落到了她自己的车窗倒影上。 何锦愣住了。 黑云罩顶，大难临头。 “吱——” 尖锐地刹车声。 大巴车来了个急刹车。 所有乘客猛地被甩出座位，好在有安全带将他们及时拉住。 “魔气！” 道士打扮的年轻男子第一个从座位上起身，冲向前方。 儒生打扮的男生第二个站了起来，他拿出了一个黑色证件本，声音平和有力，传入每一个车内乘客的耳朵内，“有关部门办案。请大家不要离开自己的座位。” 大巴车内最前方司机和道士的对话隐约传来。 “这位乘客，现在不能下车，我们要等那头牛走过去。” “那是一头妖魔！” “你、你怎么从窗户出去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内乘客惊疑不定起来。 “发生什么了？” “小伙子，你们是不是精神病发作了？” 有人带头怀疑道士、儒生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发作了，这令尚在车内的儒生苦笑不已。 他似乎也习惯了证件不管用的情况，把手里的证件一收，道：“何锦，该你出手了。” 坐在姜离身边的何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 大巴车里，有乘客听到儒生这话，总觉得不太对。 “你们想做什么？” “你们是不是邪.教团伙？” 何锦回过神，看到这局面，当即手拂过衣服口袋，再摊开时，她手心里多了几十只细小的飞虫。 细小的飞虫翅膀一振，朝着周围的人飞了过去。 “大家先睡上一觉吧。” 姜离看到了全程。 她猜这三人应该是官方的人。 在小飞虫飞向她后，姜离用神力将小飞虫困住，她自己学着前排昏睡的姿势假装睡了过去。 整个大巴车内，乘客以及司机都已昏睡。 儒生和何锦各凭手段下了车。 下车之后，儒生抛出了书卷，道：“浮云遮眼！” 书卷摊开，自动漂浮到了大巴车的上方，逸散出一道道白气将大巴车的身影遮掩。 车外，手持木剑的道士已和一头眼睛通红的疯牛对上，疯牛横冲直撞，道士那闪着道道符文的木剑勉强应付着蛮力，它时不时颤动，似乎就要崩溃。 大巴车内，姜离动用神力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她看到了黄牛的大脑被黑色的魔气占据。 小界补充。 【魔气内有魔念。魔念寄居生灵后，生灵变成妖魔。】 姜离望了一眼，“它似乎比我上次在公园里遇到的魔气更厉害。” 【这头妖魔不是新生的妖魔。】 【它的等级快到魔兵了。】 姜离第一回听到魔兵的概念。 她看着何锦和儒生加入到道士对抗疯牛的队伍里。 何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拔出了木塞。 一团由细小虫子组成的黑雾朝疯牛扑了过去。 虫子啃食的速度快得吓人，一转要，疯牛成了白骨架。 魔气组成的黑雾骤然暴露在在场人眼前。 儒生立即从衣袖里拿出一支笔，“定！” 魔气被定在半空中，无法移动。 道士马上手沿着木剑剑锋一滑，鲜血瞬间染红了木剑。 道士剑锋指向黑雾，快速念起了咒语。 鲜血从剑尖滚落，仿佛吸铁石一般，将黑雾吸入血珠里。 血珠越变越黑，黑雾留在外面的部分越来越少，进入血珠的速度越来越慢。 突然，血珠停止了吸收。 “不好！” “它是魔兵！” 道士脸色苍白，意识到了不妙，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 血珠骤然爆开。 魔气组成的黑雾直冲三人中最弱的何锦而去！ 何锦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一刻，她的视野里是汹涌的黑雾。 铺天盖地，无处可逃！ “我们还是太弱了。” 姜离看到魔气挣脱的一幕，轻轻一叹。 她释放出了神力。 无数光点席卷而上，像是河流席卷了岸上一块石头般，轻松地将魔气卷入其中，然后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姜离身上。 那点魔气变成了一颗直径约三四毫米黑色的圆珠子。 姜离这回没有把魔气留在现场，她不想让人发现上面的神力气息。 大巴车外，何锦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局势变化太快，快到让他们都难以置信。 三四秒的工夫，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魔气，就那样被解决了。 儒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问：“你们看到那道光了吗？” 道士：“我眼瞎才看不到。” 何锦无意识地眨了眨眼，道：“看到了。我眼睛快瞎了，好亮。” 道士道：“刚刚出手的那位是不是我们调查局的前辈？看我们三个年轻后生不靠谱，跟在我们后面一路护法？” 儒生沉吟，“应该是。如果不是，很难解释为什么那位前辈会在最后关头出手帮忙。我们回去问问局里，这回是哪位前辈出的手，到时候登门致谢。” 何锦道：“万一出手的不是调查局的前辈怎么办？” 儒生道：“好事啊！我们可以请前辈加入我们调查局，到时候调查局又多了一名高手。” 何锦：“万一前辈不愿意？” 道士扶额：“我求你别说话。” 何锦闭了嘴，但过了几秒，她忽道：“我准备请假回家一趟。” 道士有点惊讶，“你确定？昨天上面发消息，我们要全面部署防御体系，你请假了，后面可就很难参与进来了，大家都想挣功劳。” 何锦道：“我想回去看看姐姐的冰棺。” 道士呃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的话，怀疑你今天遇到的人是你姐姐吧？” 何锦道：“我知道她不是我姐姐。我想姐姐了，我想回去看看她的冰棺有没有被损坏。前一阵报导鹤山，西岭那块遭遇了盗墓团伙。我姐姐也葬在那块。” 儒生惊异道：“埋鹤山了？怎么做到的？” “只是一座小山头，”何锦道，“但也有名字，叫离山。” 道士瞪大了眼。 儒生好一点，稳住了，问：“是离别的离？” 何锦点点头。 儒生：“……” 道士：“……” 何锦：“你们为什么又要用看怪人的眼神看着我？我这回没有说错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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