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弟子愤然出剑击落魔物,魔修见状一挥衣袍,那弟子身上多了三道流着血的爪痕。眼看着下方的人修与魔修交战在一起,魔祖长叹口气。 “将属于魔族的东西归还,本座自会带兵撤退回魔渊,不再进犯。” 白芨与各弟子守着护山大阵,观望着玉昆山外的情形。 在靠近山脉的地方,玉昆弟子同魔修交战在一起,而魔祖与掌门等人却转移到了分隔修真者与人类地界的腾流河处。 从玉昆山望去,越过腾流河出是人皇统治的地界,在与人界边镇与妖修所在的十万大山之间,横亘了一片古森林,内有无数上古秘境。 魔祖与玉昆掌门从腾流河交战到古森林,天边被撕裂成两个颜色,一面至暗,一面至亮。极强的法力牵引了天道金雷,翻滚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 护山大阵外魔修占了上风,祠堂供奉的魂灯灭了一盏又一盏。祝景之带着一队弟子支援外面的长老。 白芨看向旁边为护山大阵输送法力的林问夏,扬起右手,冰冷的魔火卷起火舌,舔舐着法阵的边缘。 林问夏大惊失色:“你居然是魔!” “是啊。” 白芨看那跳动的魔火,近乎疯狂地燃烧着护山大阵的一角,漫不经心地笑起来。 还在玉昆宗的弟子见状立即拔剑将白芨围了起来。 还有一部分弟子试图扑灭魔火修补护山大阵,但是寻常的方法根本无法阻止魔火的燃烧。阵法的一角已经被燃掉,与此同时,始终将玉昆山包裹在内的护山大阵破开了一个角落。阵外的魔气混合着血腥味,不断向玉昆宗逼近。 面对着数十把出鞘的利剑,白芨并没有动作。 她看着因为恐惧颤抖的林问夏,毫不在意地笑了声,身上的魔纹在一个呼吸间显现。魔纹一点一点生长,从浅入深,在白芨手臂上浮现,最终爬到了脸上。 “就因为你说我是所谓的女主,你将魔气植入我的体内,伪造成我因骤生心魔出剑伤你的情况。你把我推入崖下,我灵力散去,一点一点爬着去寻我的剑,斩了三百五十四个魔物,才得以回到玉昆宗。结果呢?因为你的污蔑,因为你的陷害,所有人都不信我,不信一个清醒的‘魔’。” 面前的白芨俨然情绪不对劲。林问夏疯狂呼叫系统,想寻求帮助,但是系统就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给林问夏半点回应。 早在白芨从寒冰潭中出来时,剧情就已经偏离。 因此林问夏在这之后都是避着白芨走的。 她有资源,有人脉,在修真界混的不比白芨差。大多数时间都是躲在幕后给白芨找麻烦,系统偶尔不痛不痒给她布置点任务,她换取了大量的天材地宝和资源,比起刚穿书时想置白芨于死地的念头熄灭了不少。 谁能料到白芨自入魔之后力量更强大,隐藏了魔气在装正常的人修! “那就一起毁灭吧。” 白芨轻飘飘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调动身上所有魔气与灵气。两股力量在她灵府急速交缠碰撞。在林问夏恐惧的神色里,她拉着在场的所有人自爆了。 出窍后期的修士自爆,威力不可小觑。 白芨拖着林问夏自爆而死。 祠堂的魂灯灭了一片,护山大阵也因为魔火的消失终止了被蚕食的命运。只是破开的阵法处依旧有魔修源源不断地涌入,和宗门内的弟子交战。 * 上一秒,白芨还在拖着林问夏自爆同归于尽;与此同时,天边的天道金雷滚滚落下,天雷所到之处,所有人、妖、魔、花、草、树全部化为齑粉。 而下一秒,沉仙崖底的白芨睁开了眼睛。
第4章 弃剑 从沉仙崖上坠下来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 白芨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腹间的剑伤血流如注。勉强用灵气护住伤口,这才支撑自己坐起来调息。 她对头顶的这片天空太熟悉了。 在她自爆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时间回溯到了她被林问夏推下沉仙崖那一刻。 而那日她灵力散去,凭着最原始的挥剑的本能,斩杀魔物,登上玉昆山,被关入冰牢四百年。 想起上辈子,白芨觉得那光团有一点说的不错。玉昆宗就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又是谁能规定修士的正邪之分?披着人皮的修士,未必是个好的;而未开灵智的魔物,又怎能判断是个坏的? 她出神地看着手上的魔纹,心中却没有半点犹豫。 这玉昆宗,不回也罢! 靠着上辈子残魂授予她的魔修内功,通过魔渊进入魔界不是大问题。 问题在于枕月剑。 那日桃林中祝景之将枕月剑还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驱使本命剑枕月了。 碎星剑自恃清高,想必在玉昆宝库中与之日夜相伴的枕月剑也养成了一样的性格。她同时修炼玉昆内功与魔功,枕月剑岂能分别不出两者的区别? 枕月剑宁可化作没用的废铁,也不肯再认回剑主供其驱使。 白芨只好封存枕月剑,将其束之高阁。 而现在白芨知道她上辈子捡回枕月剑的地点,甚至能凭借剑主与本命剑之间感应的能力知晓它的位置。 枕月剑离她不远,就在隔了一条河的树林里。 她甚至能感受到本命剑的悲鸣——那是感知剑主即将抛弃它时的颤抖。 白芨想,有什么好悲鸣的。仙魔本身不同路,这样正直清高的剑,还是更适合祝景之。 于是她折了头上的一段手臂长的树枝,转过身,缓缓向散发着魔气的魔渊走去。 * 白芨面色自若地走进人修避之不及的魔渊瘴气里。 魔渊是通往魔界的枢纽,可是越往深走白芨越心惊——魔界的地界,远不止长老们口中传言的山崖缝隙一隅、腾流暗河地底! 因身上带着伤,白芨一路走走停停,不断在脑海里描绘着着魔界真正的版图。 除了入口处有很浓的瘴气之外,余下的路与外界并无区别,该有的花草树木一样不差。 再逐渐往里走去,路上偶尔能看见一些低阶魔物,抱着植物的果实在啃食,见了陌生人也不躲,俨然一副未开灵智的模样。 淡淡的瘴气混合着魔气,催化着植物不断结出果实落在地面上。魔物吃了一颗又一颗,直到撑得肚子圆滚滚的,才钻进草丛消失不见。 这画面倒是与玉昆山上贪食灵果的灵兽极为相似。 因为受着伤暂时无法御剑,大大拖延了白芨的进度。 粗略地估计了一下,自沉仙崖为界,她至少走出了两个玉昆山的地界,也就相当于人皇统治的晋国。以腾流河为界,走出一个晋国的距离才依稀看见魔界的村镇,估计等她走到魔界的中心城,从腾流河望过去,对面就是妖修的十万大山。 她草草地在心中定下了一个评估。 地广人稀。 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村镇,魔纹缠身的少女,不时以树枝拄地,稍作歇息,万分娇弱。 ——至少在旁的魔修是这么认为的。 走了这么多天,也快到了魔修的内城,因此路上见得几个魔修并不奇怪。 只不过人修模样、魔气缠身的白芨,格外的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白芨在离内城还有一个城镇的地方被拦了下来。 那是一片农田,她甚至看到了一个中年的魔修真在田间薅着杂草。 白芨:? 魔修也要种地? 她收回望向那边的视线,抬头打量着拦在她面前的魔修。 那魔修生的很是魁梧……不知怎的,她想起晋国酒楼里的厨子,膀大腰圆,做的莲藕排骨汤也很是鲜美。 早已辟谷多年的白芨荒诞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肚子抗议地叫了一声。 魔修的武器五花八门,只要是趁手的,能用的,皆为他们所用。眼前的魔修就拎着一把割草用的镰刀,面色不善地阻止了白芨的去路。 魔修毫不客气道:“这位姑娘,可否与在下比试一二。” 那魔修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觉得体型差距有什么欺负人的,哪怕他面前的是一个娇小的女修。在魔界没有怜香惜玉的说法,上一个他怜香惜玉的对象,把他打进医馆住了半个月。 他早就听到消息,说魔渊处钻进来个入了魔的人修。产生心魔导致魔化入魔的人修并不罕见,甚至魔界有很多魔修都是人修入魔转化来的。 但是他们就是看不起人修。 那魔修看见白芨拿着树枝挽了个剑花,嘴角抽搐了一瞬,随后沉声道:“你的本命剑呢?” 拿着一桠树枝当武器,多多少少有些瞧不起他了。 白芨摇了摇头:“这就是我的剑。” 魔修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在下阙博,请赐教。” “白芨。” 阙博点点头,以镰刀为斧,横劈竖砍,出招迅、捷、猛,毫无套路与章法,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将力发挥到了极致。 白芨负伤在身,并未通过蛮力与阙博周旋,而是利用树枝的柔韧与巧劲,躲过阙博的挥砍后,以退为进,树枝缠上了镰刀的刀柄,试图影响镰刀挥击的方向。 到底是身上有伤,阻碍不了如此来势汹汹的进攻。白芨调动身体里的魔气,将其缠绕在树枝上,加固树枝的韧度,防止在与镰刀的交战中扛不住力度断掉。 前世残魂授予她魔门内功,是修炼魔气最基础的篇章。关于术法、武器招数,白芨一无所知,只能不断精湛自己的基础内功。 修炼了四百年的内功,基础的牢固度可想而知。 在此基础上,白芨按照自己的想法熟练操控身体里的魔气。魔气外散,覆住树枝,挡住了阙博的又一击。 “恩?有点意思。” 他轻哼一声,又接连挥砍了数次,“不过是刚转成的魔修,基础内功运用的挺不错嘛。” 随机左手燃起魔火,拂过镰刀的刀身。漆黑的镰刀经过魔火的加持后,通体黑红,再待挥击时,其力度远大了两倍不止。 白芨被打的连连败退,却是一点进攻的机会都没有。腰腹间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产生撕裂般的疼痛感。 金丹中期的修为,委实还是低了点。 她抹了抹因透支魔气嘴角流出的血,干脆利落地认了输:“你赢了。” 阙博正打的痛快,骤然听到面前的少女认了输,愣了有那么一瞬。他是个憋不住气的,镰刀一甩就钉在了旁边的树里,巨大的力量冲击着树冠,落叶纷纷扬扬扑了他和白芨一头。 这人修就是矫情! 白芨倒是无所谓对方如何看她,立刻原地打坐调息体内纷乱的魔气。答应阙博的比试对她来说并非全无好处,尽管容易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但也能够促进身体的魔气与灵气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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