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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笔书生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问道：“你何时知晓的？” “刚刚。”白棠狡黠一笑，继续说道：“颜倾城中人人爱美，你守着妙笔却不为自己塑形，可见你无视颜倾城的规矩，试问何人会如此无视城内规矩呢？”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我妙笔书生甘拜下风，可见这绝色公子心悦姑娘也并非毫无道理。” 白棠撇撇嘴，没有说话。 身旁的柳如澜轻声说道：“她可不只冰雪聪明这一个优点，可贵之处数不胜数，是我配她不起。” 一番话听得白棠心中欢喜，这还差不多。 “你们走吧。”妙笔书生突然将笔掷给柳如澜，“输给你二人，我妙笔书生不算丢人。” 柳如澜接过妙笔，神情尽显疑惑，那笔到他手中的那一刻，笔头自行打开，笔杆中掉出一颗小小的丹药，丹药闪着绯色光芒。 白棠大喜，接过丹药，看了一眼柳如澜，又举起丹药朝着妙笔书生晃了晃，笑道：“没想到城主如此慷慨，小女子大恩不言谢了！”说罢拱手作了个揖。 妙笔书生满脸笑容地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妙笔书生全当交个朋友。” 既然丹药已到手，二人便告别了妙笔书生，缓缓向城内走去。未注意到他们身后，妙笔书生瞬间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 走在路上的白棠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身要回去找殷红，谁知那殷红就悄悄地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白棠抱歉地对殷红说：“我们回去找那妙笔书生将你的容貌重塑完再走。” 殷红忙摆手道：“不必，其实自我见到那妙笔书生的样貌后便对自身样貌没有执念了，只独独这胎记……”殷红用手抚摸了下脸上胎记的位置。 白棠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原来你只是在意这胎记啊，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只要不是重塑容貌，其他事都好办。” 白棠随即写了个方子交与殷红，又对她嘱咐了一些话，这才看着她欢喜地离开。 柳如澜问白棠：“你那方子可行吗？可别让殷红白白欢喜。” 白棠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小瞧白小公子我了，你当春香楼那些姑娘为何如此心悦于我，只因小爷我的银子多吗？” 话刚说完，白棠突然感到胸中一阵剧痛，浑身亦发起冷，额头上隐约渗出些许汗珠。 柳如澜见她面色苍白，忙问道：“小白，你怎么了？” 白棠摆了摆手说道：“许是刚才在妙笔书生那里累到了，歇歇便好。” 白棠整整歇了一天一夜，在第二日醒来时却并未有任何轻松之感。 她看着镜中毫无血色的脸，那张脸上零星冒出了些许黄褐色的斑点，白棠轻抚脸颊，苦笑一声，“我就说嘛，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如此容易就拿到了形源丹。”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肯出去，一直到黄昏，柳如澜不顾一切地闯进门，这才看到已然斑鬓白发，布满皱纹的白棠。 白棠看着柳如澜，极力表现出轻松的样子，笑着说道：“臭狐狸，你现在可以叫我老祖宗了。” 柳如澜心疼地牵起白棠的手说：“我们去找妙笔书生。” 谁知那妙笔书生早已不知去向，二人失望而归，回去的二人受到了颜倾城中所有人的注视，一些讥讽之话亦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位公子为何会同样貌如此丑陋的妇人呆在一起？” “我要是长得如此貌丑，早就自戕了，怎会苟活于世。” “不要乱说，那女人该是公子的母亲吧。” “难怪他待她如此之好，这便也说得通了。” 柳如澜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这位白棠姑娘，是我心仪之人……此生挚爱，如若你们再胡说，休怪我手中刀剑无眼。”说完手中一挥，将路边的一棵小树拦腰斩断。 白棠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暖洋洋的，一股热流涌向眼眶。 此时，更多人低声窃窃私语起来，“这公子怕不是得了什么癔症，分不清美丑？” 白棠笑笑，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柳如澜离开。 回到客栈，柳如澜便将妖族灵力注入白棠体内，可依然缓解不了白棠的衰老之症，注入的灵力仿若石子丢进大海，未起分毫作用。 傍晚时分，白棠的脸上开始长满大大小小的脓疮，样貌极为吓人，她却毫不在意，俏皮一笑，说道：“臭狐狸，你会画桃花吗？” 柳如澜微微颤抖地回道：“会。” 不过一会儿，柳如澜便为白棠画好了满面的桃花妆，白棠看着镜中的自己，颇为满意，笑着称赞：“臭狐狸，你画画的手艺真不错欸。” 柳如澜浅浅一笑，也不否认。 白棠低着头，神色不明，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琼脂般的白玉瓶子，有些不舍地递给柳如澜说道：“为了奖励你画的好，这几枚丹药赏给你，只是……还差一枚血源丹了，不知能否将此事托付于你？”
第43章 颜倾城崩了 柳如澜背过身，过了许久才说：“我堂堂妖族少主，怎可平白任你使唤，血源丹你自己找。” “……”白棠刚想骂柳如澜小气，却又听他说道：“小白，今日天气好，我带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吧，总在这屋子内闷着，人都没精神了。”说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棠，白棠微微一笑，了然点头，任由柳如澜将她抱出房间。 自他们来到院中，围观的人便络绎不绝。 “你看那姑娘，满面桃花的妆容虽从未见过，倒也蛮好看的，还遮住了她的斑点、脓疮。” “是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如此这样，也不必去找高人重塑样貌了，重塑后的样貌好看是好看，总觉得不是自己的脸。” “我亦是这样认为的，再好看的相貌都不如自己的容貌让我心生喜悦之感。” “或许我们也可以同这姑娘一般，将自身容貌上的缺陷加以美化，形成不一样的妆容？” “你这样说我都后悔重塑过容貌了，要是能找高人将容貌变回来就好了。” “就是就是。” “……” 忽然，柳如澜感觉胸口传来细微振动，他嘴角轻扬，对白棠说：“小白，你在这院中歇息一下，我为你画幅丹青如何？” 白棠笑嘻嘻地看着他说道：“也好。” 柳如澜掏出妙笔书生的妙笔，一笔一画地画了起来。 “你说那个妙笔书生到底去哪儿了呢？会不会变得更丑不好见人，故意藏起来了？”白棠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 柳如澜感到手中的笔微微动了一下，他不予理会，指尖加了力度，继续描起丹青。 “那妙笔书生要是知道这么多人后悔找他塑过容貌，想要重新变回来，怕不是要气死了吧。”白棠继续说道，“也不知需不需要退银子呢。” “臭狐狸，你说我们见到的妙笔书生会不会已经是重塑过容貌的了呢？居然丑成了那样，哈哈哈哈，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呢。”白棠笑得前仰后合。 柳如澜手中的笔终于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成了妙笔书生的模样。 “你终于出来了。”柳如澜冷声道。 “哎呀呀，你这个丑八怪，想要骗我们二人，还稚嫩了点，咳咳。”白棠一激动，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柳如澜看向白棠，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中有着克制不住的心痛。 “你二人实在可恶，如此狡诈！”妙笔书生说罢，飞入空中，手执妙笔旋转着向白棠袭来。 白棠躲也不躲，轻蔑地笑道：“还知道挑软柿子捏。” 柳如澜见状将扇子掷出，手中术法变换，扇子瞬间化成一面巨大的铁盾，挡在了白棠面前。 白棠惊奇地叫道：“臭狐狸，没想到你这扇子这么厉害，能化这么多形。” 妙笔书生见攻不了白棠，瞬间转向柳如澜，柳如澜撤回扇子，又顺手在白棠周身罩了个结界，眼见她身上穿得单薄，随手丢了一件大氅将白棠裹入其中，柔声说道：“小白你先歇歇，不要说话，费气力。” 白棠心中一暖，在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柳如澜，手却不自觉攥起了拳，她自是知晓那妙笔书生不是柳如澜的对手，总也还是忍不住内心忐忑。 那妙笔书生的真身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且他拿出拼了命的架势，竟生生抗了柳如澜十几招。 柳如澜觉着若由着他这样缠斗下去，怕是白棠要扛不住，遂起了杀心，手中凝起妖气，欲引天雷下凡。 妙笔书生见状大惊，“你竟要引天雷，你可知那样你自身也没有好果子吃？” 柳如澜无所谓道：“小小天雷还伤不到我，对你怕是大碍吧。不过，若你交出内丹，我保你无事。” 白棠听着柳如澜说的那句小小天雷，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臭狐狸说起慌来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休想！”妙笔书生将妙笔立于身前，双手交叉于胸前，嘴里默念起咒语。 霎那间，天色昏暗起来，周围的人双手捂脸，痛苦叫声此起彼伏。 “你这妖怪，竟要拔出他们的灵识！实在是太可恶了！”白棠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有些立不稳，晃了几晃。 柳如澜受妙笔书生威胁，手中发力渐轻，总不可让这些无辜的人一同丧命吧。 妙笔书生见状，对柳如澜的进攻愈加猛烈。 白棠心急如焚，紧张之际想到她的净灵香，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抛向柳如澜。 “臭狐狸，你拿净灵香试一下，死马当活马医吧。” 柳如澜接过荷包，将包中所有净灵香撒向妙笔书生，妙笔书生瞬间痛苦地捂住脸，随后柳如澜三招将妙笔书生打回了原形，内丹稳稳握在手中。 他焦急地看向白棠，见白棠已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顿感心安，轻轻松了一口气。 白棠快步走来，捡起地上的妙笔书生，说道：“竟是只朱宫，朱宫为何要将形源丹吸入到内丹内呢？而且……他怎么说也是你们妖族的子民，怎的你一点都没有察觉？” 柳如澜垂眸道：“这事蹊跷的很，初见之时我从他身上感受到淡如缥缈的妖气，一时之间无法断定，且朱宫是个喜好隐匿生活的族群，一般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来惹事，这一身功力也是我妖族子民没有的……” 白棠没有在意太多，高兴地说：“不管怎么说，除去一个害群之马总是好的。” 还未等她高兴太久，周边便传来悲泣的哀嚎，众人纷纷变成了原来的面貌，昔日的颜倾城不复存在。 白棠哭笑不得，“你们哭什么啊？刚刚不还说想要变回重塑前的样子吗？” 一位姑娘站出来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其中许多人皆是生来带有胎记，致使容貌受损，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胎记，自然是不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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